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错嫁良缘 >

第66章

错嫁良缘-第66章

小说: 错嫁良缘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茹的泪已经流干了,心如死灰,她慢慢地跪直,给沈葭磕了三个响头,磕得郑重其事,一丝不苟。
  “小妹,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若有来生,我一定当牛做马地报答你。”
  沈葭后退半步,想说些什么,但她已经起身走进了房。
  “珠珠……”
  怀钰走上前来,手足无措。
  “你别这么叫我!”
  沈葭捂着耳朵,心中又气又痛,泪水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告诉你,我此生最恨别人抢我的东西!小时候,沈茹抢我的院子,我再也不去那块地方,后来,她抢舅舅送我的织金缕,我再也不穿织金缕做的衣裳,现在,她又来抢你,我……我……”
  怀钰生怕她下一句就要说出“我再也不要你”的话,急忙打断:“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的是你舅舅!”
  “什……什么?”
  这个走向是沈葭完全没想到的,她放下双手,“你……你胡说。”
  “我没胡说,我亲耳听到的!”
  怀钰上前一步,将那晚在烟雨楼下偷听到的话向她说了一遍,见沈葭听愣了,他大着胆子,将她抱进怀里,眼睛也红了,后怕地道:“求你别说什么‘不要我了’的绝情话,我只恨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你,那里面装的都是你。”
  沈葭没有反抗地被他抱着,脑子已经完全被沈茹喜欢舅舅这件事占据。
  怎么会?舅舅可是长辈,他俩差着辈呢,她宁愿相信沈茹喜欢怀钰,也无法相信这件事。
  正思索着,房内传出玲珑的一声尖叫:“小姐——”
  沈葭和怀钰心中同时升起不祥的预感,两人冲进客房,等看清房中情景,脚步齐齐一顿,怀钰立即抬手,捂住沈葭双眼。
  “不要看!”
  泪水夺眶而出,顺着下颚,一滴滴砸在地上。
  沈葭颤抖着双手,拉下怀钰捂着她眼睛的手掌,一步一步走过去。
  沈茹趴在镜台上,脖颈上插着一枚金钗,已经气绝多时,她的脸下垫着一张花笺,鲜血染红了半张纸面。
  沈葭颤着手抽出来,见上面是一卷未抄完的佛偈: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朱砂如血,端丽清雅的簪花小楷,她一笔又一笔,写得无比认真,成了对她死亡的绝佳隐喻,人生如梦幻泡影,她终于还是死了,亲手结束了这胆小懦弱、又悲惨可笑的一生,这一辈子,生既不逢其时,死也死得窝囊。
  “你满意了吗?”
  玲珑从墙角站起来,满脸是血,呵呵悲笑着:“逼死了自己亲姐姐,你满意了吗?”
  “住口!”
  怀钰愤怒地上前,将沈葭抱进怀里,他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个易碎的花瓶,低声哄:“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沈葭呆立在原地,像是没睡醒,又像是在梦游,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赶她走……我、我只是太生气了……”
  “有区别吗?”玲珑冷冷打断道,“她已经死了!王妃娘娘,请你告诉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小时候,她看你的脸色过活,你一句话,她连上桌吃饭都不敢!你的生辰,她花了好几日工夫缝的绣鞋,你看也不看一眼就扔进水里。你骂她,她从不敢告诉老爷,只会像傻子一样笑着,下回还是照样讨好你。你不想看见她,她远远望见你就躲着,唯恐惹你生气!你有那么多人宠着护着,她有什么?老爷宠她,又宠了几年?她在来京城之前,难道不是你独占父亲的宠爱?这世间有谁真正地爱她?不要忘了!她跟你一样,亲娘也早死了!”
  “对……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用?晚了!”
  玲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扑去沈茹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这一世,命怎么这么苦啊……”
  辛夷扶起她,于心不忍地劝:“你节哀顺变。”
  玲珑推开她,擦干眼泪,笑得凄怆:“早该如此,早该有今日,小姐,你等一等我,我来了……”
  说罢,一头撞上墙壁,血溅当场!
  辛夷惊叫一声,这变故发生在瞬息之间,怀钰要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转身抱住沈葭,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前。
  沈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86章 梦魇
  沈葭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
  梦里; 沈茹站在她面前,和她的死状一模一样,脖颈里插着金钗,她对自己真下得去手啊; 三寸长的金钗; 几乎没进整根。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她,脸上流下斑斑血泪; 冲她抬起双臂; 嘴里幽幽喊着:“还我命来。”
  “不,不是我逼死的你……”
  沈葭害怕地后退; 背后抵上一具冰冷身躯,她转身; 又看见玲珑; 她的额头上有个拳头大的血洞,汨汨地流出血来; 和沈茹一样,抬手来掐她脖子。
  “还我命来……”
  沈葭吓得尖叫,转身就跑,两个死人脚下无风自动,飞快地追上来; 她在黑暗中不辨方向,撞上一座巍峨牌坊,坊门上有楹联:
  天堂有路你不走。
  地狱无门闯进来。
  牌楼上; 四个触目惊心的血红大字——幽冥地府,路边有界碑; 上书:鬼门关。
  她刚跑进门洞,被两个守门的人叉住; 厉声盘问:“站住!干什么的?!”
  “救救我……”
  沈葭哭着求救,对上一颗牛头,再往左边一瞧,对上一张马脸,吓得话噎在嗓子眼里。
  马面鬼凑过来,贴着她的脸闻:“活人?”
  牛头鬼嗤道:“别做梦了,活人怎么可能进这里?”
  马面鬼不确定,又闻了下:“真的是活人!”
  “真的?我闻闻。”
  牛头鬼凑过来,二鬼将沈葭夹在中间,嗅来嗅去,那牛头鬼还伸出尺长的舌头,舔沈葭的脸,舔得口水滴答往下流,她僵立在原地,完全不敢动。
  “真的是活人!”牛头鬼这下也相信了。
  “活人怎么可能进这里?”马面鬼道。
  “这话我方才说过了!学人精!”牛头鬼骂道。
  “你说过我就不能说吗?少用你那牛眼瞪着我!”马面鬼也骂道。
  “我瞪你咋地?”
  “弄死你!”
  “我已经死了!”
  “二位……”沈葭弱弱道,“那个,能不能先放开我?”
  二鬼齐齐一愣:“你会说话!”
  沈葭道:“初登贵宝地,不慎迷路,请问……哎!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牛头马面一左一右地架上她就跑,脚下生风,来到一座黑漆漆的大殿里,殿上十人高高在上地坐着,每人都是凶神恶煞,一副恶鬼相。
  “来者何人?”
  一人倾身问道,余音绕耳不绝。
  沈葭被按得跪在地上,一脸茫然:“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吾等乃十殿冥王,此地乃幽冥地府森罗殿,你一介生魂,阳寿未终,为何闯进鬼门关?”
  “什么?这里是地府?”沈葭大惊,“有人追我,我胡乱跑进来的……”
  她转头去看,却见身后空空荡荡,沈茹和玲珑已经不见踪影!
  阎罗王道:“取簿子来,查查她寿数还有几何。”
  他座下判官翻开手中生死簿,一目十行看下来,道:“回陛下,此人寿数未终,但生前杀死一人,害死二人,所造业障过多,命中合该有此一劫。”
  卞城王道:“既如此,便领此女游历一番十八层地狱,赎清此身罪孽。”
  “是。”
  判官叉手应是,抬手招来一群青面獠牙的鬼使,押着沈葭就出了森罗殿。
  沈葭被拖出去时还在大喊:“我只是迷个路而已啊……”
  十八层地狱,有拔舌狱、剥皮狱、阿鼻狱、挖眼狱、抽肠狱等等。
  沈葭最先领略的,是火坑狱,业火上架起一根烧得赤红的铜柱,生前犯过杀孽的恶鬼就从此火坑过,他们的双脚被烫得血肉焦黑,要忍受常人不能忍的剧痛,若是掉下去,立马烧成灰烬。
  眼前是血浪滔天,耳边是号泣声不绝,沈葭再也忍不住了,大哭道:“放我回去,我要回家……”
  两小鬼夹着她,嘻嘻笑道:“还没完呢,下一个,寒冰狱!”
  “放开我!”
  沈葭拼命挣扎,拳打脚踢,耳边听得有人焦急地呼喊:“王妃!王妃,快醒醒!”
  又一个声音道:“王爷!您干什么去?!”
  “怀钰!怀钰救我!”
  沈葭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直挺挺地坐起身来。
  辛夷见她醒来还有些不敢置信,揉揉眼,才知道是真的,顿时喜极而泣:“王妃,你终于醒了!老天,你都昏迷三天了……”
  沈葭推开她给自己擦汗的手,哑声问:“怀钰呢?”
  辛夷一怔,哭着道:“王爷……王爷他不吃不喝守了你三天,方才陈公子来了,他来讨要大小姐的尸体,王爷听完就拿着刀出去了……”
  王府门口。
  陈适跪在地上,一身灰白的粗麻孝服,身后是一口新打的楠木棺材,棺身漆黑油亮,还散发着刺鼻的生漆味。
  他没有流泪,更没有哀戚神色,只是面无表情地道:“她是我迎进门的发妻,就算死了,也是陈家的鬼,该葬在陈家祖坟里。”
  怀钰面容憔悴,不眠不休了三日,眼球熬得血丝密布,他的手里拎着绣春刀,观潮和夏总管一人抱着他一条腿。
  夏总管老泪纵横道:“王爷!您消消气儿,别杀人啊!”
  观潮也哭道:“是啊!殿下!您想一想王妃罢!”
  怀钰想到榻上昏迷不醒的沈葭,更是心头一阵剧痛,都是他!都是这个该死的陈适!如果不是他,沈茹不会死!沈葭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心中恨意高涨,怒道:“放开我!”
  他动起真格来,夏总管和观潮都不是他的对手,两人被甩去一边,怀钰挥刀劈砍,刀光凛冽,刀刃冲着脖子而去,陈适却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旁边的沈如海倒吓得够呛,急忙挡在他身前,冲怀钰喊道:“你疯了?!当街杀人!犯了国法!就算你是王爷,圣上也保不住你!”
  怀钰及时住了手,他无法拿刀指着岳父,只能道:“你让开!我今日非得杀了他不可!”
  他正在气头上,陈适还火上浇油:“请王爷还我夫人尸体。”
  沈如海头都大了,转身劝他道:“你少说几句罢,就算不把我当岳父,连我这个恩师的面子也不给了吗?”
  陈适脸色一僵,没再说话了。
  正做没理会处,一道声音轻轻地飘过来:“怀钰,把刀放下。”
  怀钰动作一滞,回头望去,只见沈葭在辛夷和杜若的陪伴下缓缓走来,她披着一件雪白的兔毛领斗篷,脸上也毫无血色,看着就像个纸人,风一吹就能将她吹散。
  怀钰扔了绣春刀,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眼眶通红,发出沙哑的哽咽。
  沈葭顺从地被他抱了会儿,拍拍他的肩。
  怀钰知道她的意思,将她放开。
  她走到陈适身前,静静地垂眸打量着他,时间仿佛过去很久,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雪花从天空飘落,一切都那么寂静。
  轻灵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你说,想要带走姐姐的尸体?”
  陈适点头:“是。”
  沈葭低叹,看他的眼神中带上一丝怜悯:“怎么办呢?我就算将她的尸身一把火烧了,骨灰撒进风里,也不会留给你。”
  陈适面色瞬间惨白。
  沈葭说完这句便飘然离去,怀钰亦步亦趋地跟上,她越走越快,快到辛夷和杜若都跟不上,仿佛要乘风而起。
  怀钰感到心惊,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他拉住她,小心翼翼地问:“珠珠,你累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沈葭呆呆地看着他,没出声。
  沈如海小跑着跟上来,气喘吁吁道:“火葬还是不好,人死后讲究一个尘归尘,土归土,我请阴阳先生看过地脉,替我在京城西郊选了块风水宝地,本来是打算等我百年之后用,谁想到……”
  他鼻子一酸,几乎堕下老泪来:“不如……不如将你姐姐葬在那里?”
  沈葭望着他,忽然问:“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沈如海一怔,不自在地摸了摸头,他如今已经是满五十的人,头发白了一半。
  正不知如何作答,沈葭面色突变,喉间腥甜,“哇”地呕出一口血来,软软地瘫倒下去。
  “珠珠!”
  怀钰大叫一声,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鲜血盖在雪地上,红得刺目,怀钰的双眼似乎也被这血染红,他将沈葭打横抱起,疯了一样地怒吼:“去请大夫!快去!”


第87章 心疾
  自这日起; 沈葭一病不起。
  她很少有清醒的时刻,只是不停昏睡,像被梦魇住了,又像个贪睡的孩子; 不管怀钰怎么呼唤; 她也不肯醒来。
  她不再主动进食饮水,无法咀嚼; 只保留了部分吞咽本能; 只能吃一些流食,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睡梦中; 她时常大喊大叫,四肢抽搐; 身体时而寒冷如冰; 时而滚烫如炭,全京城的大夫都被怀钰抓来给她看病; 圣上也派了太医来给她诊脉,可无人弄得懂这怪病因何而起,也不知如何医治,有人说这是心疾,无药可医; 惹来怀钰的勃然大怒,将这群庸医统统赶出门去。
  他不再请医生,只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像条忠诚的狗。
  十一月过去了,十二月也过去了; 瓦檐上的积雪落了又融,融了又落; 王府的梅花开了,红艳艳的一片。
  在沈葭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发生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事。
  首先是沈茹和玲珑的丧事办完了,就在扶风王府办的,葬礼上来了不少宾客,连宫里的皇太后和皇后也送来挽幛,百姓中也有不少来观礼的,一百零八名高僧齐诵《往生经》,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葬礼过后,沈如海上疏乞休。
  圣上经过再三挽留后,批准了,他正式致仕,成了北京城的一名富贵闲人,每日不是在家练练书法,就是提着鸟笼去茶馆里喝茶。
  陈适被授国子监祭酒,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位儒雅的状元郎全然变了番模样,他开始酗酒,成日在酒肆喝得烂醉如泥,前几日还仗着酒意,跟几个无赖地痞打了一架,被揍得鼻青脸肿。
  年前,圣上颁布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将立扶风王怀钰为皇太子,激起朝野轩然大波。
  有人马后炮,说早看出圣上有立扶风王为储的意思,这些年,圣上为达到这个目的,完全是在步步为营,从怀钰满十五岁那年起,多少朝官上疏奏请,督促扶风王早日离京就藩,可圣上从未理会过,折子要么是留中不发,要么是轻描淡写地批上一句“朕知道了”,久而久之,朝臣们心灰意冷,竟渐渐接受了亲王留京这件事。
  今年圣上龙体不豫,深居宫内休养,已停了早朝,除了几位辅臣阁老,无人能得见天颜,几件要露脸面的大事,诸如奋威将军入京,百官郊迎、冬至祭天典礼,都是怀钰负责主持。
  只要是有一点政治头脑的人,就能嗅出其中不同寻常的意味,这根本就是圣上在为侄儿铺路。
  圣意如此坚决,若还有人提出反对,那就是官场上的愣头青了,是以这道钧旨一经发布,百官钳口不言,虽有零星几个言官发出不赞成的声音,也被圣上贬的贬,斥的斥,有此前车之鉴,其余官员更不敢做声了。
  如此一来,还政于侄的事就成板上钉钉了。
  正旦日,国朝举行了有史以来最隆重的太子册封大典,许久未露面的延和帝头戴十二旒平天冠,身穿天子衮服,手执玉圭,率领百官亲赴太庙祭告列祖列宗。
  高顺宣读完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