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记重生之盛宠-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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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小?姑娘脸上顿时露出欢喜,然后高高兴兴又铺开一张纸,说:“容辞哥哥,我再?写一个字给你看?啊。”
“好。”
在御马巷用过晚膳后,容辞亲自送阿黎回襄阳侯府。
阿黎回?府时,他爹爹还没回来。
长椿堂的老夫人得知了,派丫鬟来请她,于是阿黎又去长椿堂给祖母请安。
“你娘亲身子怎么样?”老夫人问。
“娘亲好着呢。”阿黎说:“娘亲还说届时来给祖母过寿。”
老夫人等了一天,就等这个消息。闻言,顿时放心下来。
她问阿黎在御马街玩了些什么,阿黎一一说来,最后又道:“祖母,容辞哥哥夸我写字写得好呐,我拿给祖母看。”
阿黎身上背着个小?布袋,她从布袋里取出写的几张大字放在桌上:“祖母,这是阿黎写的。”
实际上她一下午写了许多,只不过从中挑了几张最好的带了回?来。
这点小?心思瞒不过老夫人,老夫人笑得眼角皱纹又细又长:“好好好,阿黎写得真好!容世?子?也教得好!”
阿黎腼腆笑,悄悄转头去看一旁的宋槿芝:“三姐姐,阿黎写得好不好哇?”
冷不防被点名的宋槿芝:“。。。。。。”
第33章
傍晚; 暮色朦胧。狂风呼啸,山野枯枝在寒风中摇摆,形如鬼魅。一只秃鹫扑打着长长的翅膀飞落地上,正在捡食尸骨。
这?里便是京城十里地外的乱葬岗; 平日死得离奇或是无人埋葬的尸体都会?扔在这?; 任由野兽抢食。
远处; 摇摇晃晃地走来个妇人。那妇人衣衫青灰陈旧; 头上包着块麻布,手里提着灯笼; 躬身正在寻找着什么。
“阿蓉; 你在哪里?”她边低声喊; 边哀哀哭泣:“姐姐来了,姐姐带你回?家。”
她口中的阿蓉是个绣娘; 与她同胞出生; 模样和身段也跟她如出一辙; 若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死人复生。
姐妹俩非京城人士,而?是前不久从外地来京城谋生的。两人在城西的巷子口盘了个小铺,专门给人缝衣绣花。
她们手巧; 没多久名声渐扬。四个月前; 有人找到姐妹俩; 说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娘要做衣裳; 高价雇两人去绣花。可她们的铺子生意也不错,以?后还得靠铺子谋生不能关门; 是以?姐妹俩商量了下,姐姐留下看铺子; 妹妹去了那户人家做工。
原本以?为,三个月后阿蓉能得一笔丰厚的工钱回来; 届时姐妹俩的铺子能扩大些。
哪曾想?,姐姐等来的不是妹妹捧银子回来的消息,而?是妹妹死在乱葬岗。
“阿蓉你在哪?姐姐来接你了。”她哭得颤抖,好几次跌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衣人缓缓朝她走近。
她害怕地抬起头:“你、你是谁?”
那人声音清淡:“想不想为你妹妹报仇?”
。
与此同时,城西胡同里一座小宅院内,烛火燃了半宿。
东边的厢房传出男女嬉闹喘息之声。
“小骚货,爷还没舒坦你倒是先去了,果真是扬州来的瘦马,身子这?般敏感。”
“爷,我真不行了,你快去寻莺儿。”
屋子里,宽大的拔步床上躺着两个身段妖娆的女子,她们身上只着薄薄的一层纱,白玉红樱水葡萄全展露在灯火下。
而?一个身姿高大魁梧的男子,捉着其中一个女子的腿,扬其肩上。
“你们两个小骚货真是厉害,今晚爷差点死在你们身上。”
他压着那叫莺儿的女子,飞快地捣鼓数百下,最后长喟一声躺倒。
见屋子里的动静停了,仆人走到门外低声禀报:“将军,子时了,该回?了。”
常靖不耐烦地应了声,若不是家里还有只母老虎,他?今日?就想?在这?过夜。
他怜爱地摸了摸莺儿的脸:“你们好生养着,爷过两日?再来。”
常靖穿好衣服出门,却见外头静悄悄,适才说话的小厮不知去了何处。
他四下看了看:“陈六?”
没人应。
“陈六?”
依旧没人应,常靖顿时警觉起来。
可已?经晚了,一个黑衣人如风似的靠近他。还未等他?动手,就被点了穴位。
“你是谁?”常靖惊恐。
“是你爹!”来人嚣张又嫌弃。
。
贺柏舟定罪后,京城整日?处于喧嚣状态,茶楼酒肆无处不在谈论朝堂局势,甚至连出城种地的农夫都要在茶寮驻足听上一小会?。
而?朝堂上,百官们也不遑相让,更加猛烈地打击异己,场面一度鸡飞狗跳。
然而跟外头比起来,睿王府倒是安安静静,仿佛置身事外,全府上下无一人提。
这?日?,容辞从父亲的书房出来后,小厮说王妃喊他?过去。
容辞颔首,抬脚去正院。到了母亲的院子,见睿王妃坐在那看账册。
“母亲。”他?上前行礼:“母亲喊儿子来有何事?”
“你坐。”睿王妃放下东西,叹气:“这?些日?辛苦你了!”
“我知?外头的事艰难,你勒令府上不许谈一个字,兴许有你自己的把握,我们插手不得。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二。”
“母亲请说。”
睿王妃道:“前两日?我生辰时,你宋姨来府上吃茶,事后我们谈了关于你跟阿黎的婚事。”
容辞停下,缓缓放下茶盏。
“阿黎及笄也有半年了,过了明年就十六。”睿王妃道:“虽说宋家不着急嫁女,可你年纪不小,在旁人家这个年纪早就该成亲了。”
“我跟你宋姨合计了下,打算让你们明年成亲。所幸你们从小就定了亲,这?些年嫁妆聘礼都筹备得齐全,明年成婚也不算赶。”
“你意下如何?”睿王妃问儿?子。
“母亲,”默了默,容辞道:“此事不急。”
“我知?现如今事多纷乱,不过成婚定在明年,想?必届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算紧凑。”
“反正你们早晚要成婚,而?且阿黎明年初就从书院结业了,正好娶回?来与我作伴。”睿王妃笑道。
还有一点睿王妃没提,那就是他们两人都长大了,儿?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迟迟不把人娶进门,万一闹出点旁的事不好听。
当?然?,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这?些年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在□□上向?来把持得住。
可近来,她问伺候的小厮,得知他常常梦遗。估计是到了年纪,开始想?那种事了。若再不成亲,别说儿?子难耐,她当?娘的也不想儿子受那样的罪。
况且,早娶早好,她也想抱孙子。
她欣慰地望着儿?子,再次问:“你觉得如何?”
容辞沉默,也不知在思忖什么。
良久,开口道:“母亲,此事过些日子再议如何?”
睿王妃点头:“罢了,想必你现在也没心思谈这?个,那就再等等吧。”
。
十一月初六,离镇国大将军斩首不到两日。
这?天,有人擂起了登闻鼓。
登闻鼓历代王朝皆有,悬于朝堂之外,百姓若有重大冤情,可击鼓鸣冤。官府闻声必上奏,状纸直达皇帝或钦差大臣。
彼时早朝上,姚升平正在同兵部的人打嘴仗,忽闻鼓声,皆停下来。
“这?是。。。。。。登闻鼓的声音?”一位约莫五十年纪的官员道。
“臣已经快三十多年没听见这鼓声了,上一次还是。。。。。。”说到这?,他?倏地停下来。
上一次还是睿王当?东宫太子时,被人构陷圈禁,后来庆安大长公主为胞弟擂鼓伸冤。
有人仔细听了会?,惊讶道:“就是登闻鼓!何?人如此大胆?不知擂此鼓要受五十杖刑吗?”
历代皆有登闻鼓制度,前朝击鼓之人需受五十杖刑,再加三十鞭刑,但?此规矩严苛,往往击鼓者还未诉冤便死在了这?刑罚上。是以先帝将鞭刑祛除,击鼓者只需受五十杖刑,且不论庶民皇室。
二?十多年前,庆安大长公主击鼓鸣冤,也生生受了五十杖刑,为此一生不能受孕,臀骨至今留有残疾,差点都挨不过去。
不曾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人击鼓了。
明惠帝坐在龙椅上,也听到了,他?眼皮一直跳,面色阴沉。
“快着人去看看!是谁人击鼓!”
“是。”
。
击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死去的绣娘曹善蓉的姐姐曹善芳。
十一月的天寒冷,她衣衫单薄,身形瘦弱,却挽高袖子,拼尽全力擂鼓。
“皇上,草民状告内阁知政姚升平,滥杀无辜,欺君罔上!”
此时,登闻鼓大堂外,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
有人细细打听得知状告之事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女子居然?状告姚升平,直指姚升平雇其妹妹绣制龙袍陷害镇国将军,事后将其妹妹杀人灭口,丢尸乱葬岗。
此状一出,京城再一次炸开了锅,比之以?往更甚。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沸腾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围拢过来。
这?时,众人才恍然发觉贺将军的事蹊跷。
贺将军从下狱到定罪只短短一个月,速度如此之快,像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百姓们被牵着鼻子走。
此前那些说贺将军狼子野心的人突然不见踪影,倒是出现了些为贺将军鸣冤之人。
这?些人情绪愤慨,宛若燎原星火,只在人群中一点,百姓们纷纷为贺将军喊冤。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达皇宫金銮殿。
“皇上,”乾清殿中,姚升平冷汗涔涔:“眼下该怎么办?”
明惠帝眸子阴鸷得快滴出血来。
可眼下还能如何??若贺柏舟就此斩首,他?将被天下人唾骂。且不说他这皇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本身因为睿王的事,就令他受诸多诟病。
如今,睿王府日?渐势大,他再是经不起半点风雨。
是以?,明惠帝只得打落血牙往腹中吞,不得不将贺柏舟的斩首改旨,命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
。
静香书院。
下学后,学子们也在讨论镇国将军贺柏舟的事。
“听说有人击登闻鼓了,状告内阁知?政姚大人。”
“好像是因为姚大人雇其妹妹绣龙袍,姚大人杀其灭口。”
一听“龙袍”,众人倒抽口凉气。
“这?么说,贺将军是被姚升平构陷的?可姚升平一个内阁文官与贺将军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要构陷他??”
有家中族人在朝堂的,知?晓些其中秘辛,道:“也许并非姚大人构陷,而?是。。。。。。”他?指了指皇宫方向:“那位呢?”
“贺将军打了胜仗,是有功之臣,他?为何?这?么做?”
“嘿,你想?想?,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此话一落,众人安静下来,各自沉思。
半晌,有人感慨:“这?么看来,贺将军真有可能是冤枉的。”
阿黎抱着书跟柴蓉蓉经过,听得此话,她心下松了口气。
贺将军果真是受人冤枉,而?且即将沉冤昭雪。
她小声对柴蓉蓉道:“我就说贺将军不可能是那样的人,贺家人何?其伟正,个个是为国出生入死的英雄。他们马革裹尸,流血牺牲,不该命运如此。”
这?话说得小声,却被旁人听到了。
那人低嗤了声:“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只不过是不舍得某些人罢了。”
阿黎和柴蓉蓉双双转头,见几步之外站着苏慧。
柴蓉蓉面色不善:“苏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慧道:“什么意思,你不该问问你的好姐妹宋槿宁吗?她最是明白了。”
“阴阳怪气,小人之心,说的就是你种人。”柴蓉蓉道。
苏慧冷笑:“我阴阳怪气?我只是实话实说,不然?宋槿宁为何?不敢与我对质?”
阿黎冷眼瞧着,原本想忍这个苏慧,现在却不想?再忍。
她上前两步:“行,我跟你对质。你适才的话是何意?既然要说就说明白些,免得模棱两可惹旁人误会?。”
苏慧道:“宋槿宁,谁人不知?道贺玉卿在书院与你关系非比寻常?可他为何?如此你心里没数吗?你分明是定了亲的人,得了个容世子还不满足?”
这?话意有所指。
此前马球赛上,贺玉卿表现明显。先是当众跟阿黎说话,随后又押了她五百两银子,这?种“关系”确实令人遐想?连篇。
而?今苏慧直言不讳说出,又故意提阿黎是定过亲之人,大有暗指她勾引贺玉卿的意思。
阿黎气得发抖,却异常冷静。
她平静开口:“证据呢?”
“什么证据?”
“你上下唇一碰,就将一个女子的清白名声侮辱,难道这是东平侯府的教养?若是如此,那我倒要跟父母说说,让他?们为我去东平侯府讨个说法了。”
提到要去家中告知长辈,苏慧心虚起来。
她说:“众人的眼睛都看着的,这?还要什么证据?”
“哦?看着的?看见什么了?是看见我主动勾搭贺玉卿了,还是看见我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若如此,昨日?你跟渺兴堂的师兄说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跟他关系匪浅?”
“你——”苏慧怒目:“你莫胡说?”
“我怎么是胡说?我亲眼看见的,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哦,不只我,柴蓉蓉也看见了。”
她转头问柴蓉蓉:“是吧?”
柴蓉蓉点头:“我可以作证。”
苏慧气得脸色铁青:“你可有证据?我们分明只是谈论辞赋!”
“是吗?”阿黎道:“在你眼里,看见旁人说话就是不干不净,自己跟男子说话就是谈论辞赋。怎么,你眼里有脏东西不成?还是说你心里有脏东西,所以?看什么都脏?”
“宋槿宁!”苏慧没想到她嘴皮子这般利索,平日?看着温温柔柔的人,吵起架来居然?一点也不逊。
可她此时却不知?如何?反驳,只气鼓鼓瞪她:“你不就是仗着睿王府的势吗,得意什么?”
“我何?须仗别人的势?”阿黎道:“我是襄阳侯府的嫡女,外祖家是国公府,父亲乃吏部尚书,即便没有睿王府,我的身份比你个苏慧照样绰绰有余。况且,读书人只讲才学本事,只靠自己立身,倒不像你苏慧,张口闭口就是借旁人的势。”
“就是。”柴蓉蓉也在一旁帮腔:“苏慧,这?么喜欢权势,你还读什么书,你入宫侍选当?娘娘得了,权势滔天呢。”
“哦,”她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你姑母在宫中当?娘娘,兴许你入宫还能与姑母作伴呢。”
她话落,旁边看热闹的学子们有几个低笑起来。
苏慧脸色难堪,可这?会?儿?她一人难以吵赢两张嘴。便生生忍下欺辱,狠狠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去。
“慢着!”阿黎喊住她。
苏慧停下,就听她道:“你还没跟我道歉。”
“宋槿宁,别太过分!”
“谁过分了?”柴蓉蓉说:“是你先无凭无据泼脏水给阿黎,这?下你看吵不过就想?逃,怎么,有本事说别人坏话,没胆子道歉?”
苏慧怨恨地盯着她。
阿黎道:“苏慧,你与我不对付快十年,你不腻我都腻了。结业在即,我们从书院起的仇便在书院结束如何??”
毕竟苏慧也是京城贵女,以?后两人出了书院还得在贵女圈中碰头,阿黎不想?再让这?个苏慧搬弄是非。
她说:“我知你为何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无非是见我处处比你优秀。既如此,我给你个机会?,咱们比试一场。若我赢了,你将之前冤枉我的话收回?,并跟我道歉,另外,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今往后不准提我一个字。”
“你敢不敢?”
苏慧被众人看得脸发烫,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