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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004[1].6-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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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两年未见,站在吴桐面前的王前进胖了许多,几乎胖走了型。要讲同学关系,他与王前进倒是比毕可超更深一层,两人在小学便同班,同到王前进四年级转学为止,尔后大学再次同班,问题是二度同学关系并未加深他们之间的同学情谊,这可能跟小学时代有关。那时班里的男同学对王前进很“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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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与他家境富裕,各方面消费脱离群众有关),经常加以奚落,同学一块,只要觉得王前进的言行不顺眼,必有一个同学手心向上做接物状伸到他面前,说眼珠子快掉下来了,接住接住。一阵哄笑,弄得王前进面红耳赤,愤恨不已。吴桐也做过这样的动作。 
  要说刚见面吴桐还觉得与王前进有隔膜的话,那么坐下不久隔膜便得以消除。他端起酒杯与王前进碰碰,说:“王前进,老同学今天借你的酒,对年幼无知时的所作所为表示歉意。”他一饮而尽。 
  “哪里,哪里。”王前进稍显慌乱,“不值一提的,那时我们都是儿童团嘛。” 
  他的态度表明心里依然装着从前的事。 
  “什么事,什么事,我咋听不明白呵?”毕可超问。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王前进掩饰说。 
  “对,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与你无关的。”吴桐看出王前进不想旧事重提,附和他说。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个菜,申明是经理送的。王前进冲他说:“叫你们经理来敬酒,我说了今晚请的不是一般人物,她怎么就怠慢了。”服务员诺诺退下。 
  不一会儿,一身清爽的年轻女经理端着一杯酒出现在面前,先道声“对不起”。吴桐冷丁觉得面熟,却也记不起在哪儿见过,他端起杯,随着毕、王站起身。 
  “这位是泰达副总、总会计师、我的大学同学吴桐,这位是市计委我的大学同学毕可超处长。”王前进不厌其详地介绍,“这位是夏总,岛城名记。” 
  “吴总、毕处,幸会幸会。”女经理将酒杯易手,然后与吴、毕蜻蜓点水般一握,说:“欢迎各位高客光临,先喝为敬,我干了。” 
  夏经理并未多作应酬,干巴巴道声谢谢便转身离桌而去,弄得王前进大没面子,悄声骂了句什么。“好大的架子呵!”毕可超也愤愤不平。“老王你说她是岛城名记?”吴桐问。“闹牛天你没认出来呀。”毕可超抢先说,“你难道不看电视?”“看呵。”“看,不知道她是‘财经新闻’记者兼主持人夏真呀。”王前进说。“噢,原来是她呀!”吴桐对上号了。“这个夏,大众知道的是干了两职,不知道的还有一职呢。”王前进悻悻说。“啥职?”“二奶。”“真的?这我咋不知道呢?”毕可超显得兴致勃勃,“老王你说她是谁的二奶?”“算了,不告诉你,你的嘴臭,你知道了等于全市人民都知道了。”王前进说。“滚一边去,又不是你的二奶,犯得着为她保守秘密?”王前进说出了一个在本市颇有些名气的私企老板的名字——冯朝阳。“噢,原来是他,我见过,样子很不起眼,五短身材,武大郎似的。”毕可超说。“老毕真没让你说差,他的外号就叫大郎。别看人不起眼,可脑瓜灵光,很有策略。几年工夫就把生意做大,成了亿万富翁。哎,老说他干啥,也不搭界,咱们喝酒。”王前进举起杯。 
  吴桐还在想冯朝阳,他没见过此人,可听说过,在工商界冯算个鼎鼎有名的人物了。放下酒杯他问王前进:“这个人做生意怎么有一套?” 
  “你清楚?”毕可超也问。 
  “我再清楚不过了,他本是郊区一个农民,改革开放城市大发展,他那个村庄成了都市里的村庄,人口农转非,房子拆迁原地盖大楼。当时他分到一套新房,按面积算他须交二千元补偿金,可他交不上,正犯愁时有人动员他一块去广州贩服装,他去了,一趟净赚了八百块,这八百块能顶他种地一年的收入。他精神大振,想既然干这个能赚大钱不干才是傻瓜,他就接着跑广州,几趟下来挣够了一个数。”“多少?”吴桐问。“一万。”王前进说。“也不多呀。”毕可超说。 
  “那时都争当万元户,有一万块就十分可观。说他有策略是指他知道钱该怎么用。给一般人多数是存银行生利息。但他不,他从一万中拿出二千交了房款,将其余八千全部送了礼,之后从银行贷出一笔款。贩毒是暴利,却是掉脑袋的事体,他不想干。设赌,也是暴利,有风险却有回旋的余地。他决定干这个,开始就设定只干半年,发誓多干一天就砍掉自己一根指头。决心下后他先将有关‘环节’买通,然后租场地装修买赌博机。开张后果然进钱似流水。他也遵守诺言,不多不少干了半年整,到底挣了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为不留后患,赌具能转让也不转让全部销毁。然后改弦更张,投资做正经生意,且奉公守法,多次被评为模范企业家。你们说这是不是个人物?” 
  “是个人物。”三个人议论着出了酒店,王前进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并上了。吴桐心里疑惑,后听王前进对司机说了要去的地方,连忙说:“算了,回家吧,我想……” 
  “你回家也是光棍一个,就干脆听王兄安排吧。”毕可超说。 
  这一刹,吴桐便明白王前进在酒桌上没谈正题是因为还有“项目”进行,他不由想起流行的“铁”关系的几个背景:一块下过乡,一块扛过枪,一块同过窗,一块分过赃,一块嫖过娼。今晚一旦进行完毕,便会在原来同窗关系上又加了另一层别样关系,关系就更“铁”了。 
  在一家叫“水世界”洗浴中心门前下了车,吴桐再次迟疑起来,可毕、王二人死拉硬拽地把他拉进门去。 
  在存衣间脱衣裳的时候,毕可超贴着吴桐的耳朵说:“不要紧的,这里很安全。” 
  他心想毕可超考虑的只是安全不安全,没有别的,真如他自己所说:孙膑的腿——没治了。 
  王前进履行了他所谓的“铁律”,出手大方,一人一个单间,洗浴、桑拿、按摩一条龙。吴桐进屋不久,便听见敲门声,不等他应声,门便被推开,进来一个十分瘦小的大眼睛女孩。女孩朝他笑一下,问句先生我可以吗?见没有回应,女孩以为事情已走上程序,便把门关上迅速脱衣,待吴桐喊出“别这样”,女孩已脱得只剩下乳罩和内裤了。也许是吴桐的反应过于强烈,女孩被吓住了,愣了一刹,便立刻把衣服穿上,规规矩矩地站在那儿,等待发落一般。吴桐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失当,道声“对不起”,停停又说:“你坐一会儿吧。”女孩听话地在床边坐下,低着头。 
  坐了一会儿,女孩轻声说道:“先生要是看不中我……就再换一个。”“不是不是。我……”他一时不知怎样解释才好。“那……”“你……回去吧。”他踌躇一下说。女孩讪讪地站起身。“来,我给你签单。”他说。“这……这怎么行,你,你什么也没……”“就当做了。”他说。 
  “这……”女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单子和笔递给了他,他在上面划上自己的更衣柜号码。 
  “谢谢你了先生,我是六十七号,以后再来……” 
  “再来找你。”他说。 
  女孩冲他感激地一笑,走出房间。他开始脱下浴衣洗澡,在热水的冲刷下,他觉得身体里有一种让他感到羞耻的东西在蠕动,尔后心里便始终怅怅的…… 
   
  中部 
   
  自到泰达后,吴桐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就是向王梅表表心意,几次提出请王梅吃饭,可王梅都以“没必要”或“把工作干好就行了”的说法谢绝了,吴桐虽然也理解王梅的心情,可总觉得这是一件未了的事。 
  这天休息,他一人在家里无所事事,陡然想起那天王梅讲她的女儿数学不好,就想与其这么闲着,不如去帮她女儿补习一下功课,也算是帮王梅一点忙。这么想了,便立刻往王梅家里拨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王梅。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王梅听了欢快地笑了,说真是的,我怎么就忽略了你这个数学专家呢,可是……吴桐问怎么?王梅说前不久刚请了补习老师。吴桐说那就算了。又问王梅在家干什么呢?王梅说在家难受。吴桐一惊,急急问王梅你生病了吗?王梅说胃一直不好,不消化。吴桐问吃药了吗?王梅说大把大把地吃胃药,可就是不管用。吴桐一下子想到双樱,年初也是犯胃病;吃药不管用,后来有人介绍了一位外地中医,去看了看,中医号了脉说胃没问题,是肝郁,肝连带的胃,开了几副中药,回来不等把中药吃完病就好了。吴桐把双樱的情况对王梅讲了,建议她也去找那个中医看看,并自告奋勇说陪王梅前往。有道是有病乱求医,王梅听了有神医连艮都没打说去,且立刻动身。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在路途,王梅自己驾车,吴桐坐副驾驶座位。他侧目注视王梅。许是驾龄不长,再是路面铺着一层薄雪,王梅认真驾驶,神情专注而宁静,吴桐又一次从王梅身上看到了美,美又让他的心动了一下,同时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他觉得有王梅这么一个同学真是一种幸运。 
  然而吴桐的“窥视”未逃过王梅的眼,她问句吴桐看什么呢?吴桐一惊,连忙调整目光,并否认:没有哇。王梅笑笑说:不诚实噢。吴桐怕愈描愈黑,就不吱声了。王梅又说:吴桐说点什么吧。吴桐没有思想准备。问说什么呢?王梅说:随便。吴桐一时找不出话题,急得满脸通红。王梅说就说个笑话吧。吴桐就开动脑筋想。说起来现如今“段子”不缺,尤其是荤段子,不仅在场合上传播,一打开手机就见。可他不能给王梅讲太荤的,就挑了一个适度的说起来:有一个男人得了精神病,被送进医院治疗,治了一个疗程后嚷着要出院,大夫便对他做精神测验,问他出了院干什么,他说出了院去砸你家玻璃。大夫就明白他的病没好,继续治疗。又治了一个疗程,那人又嚷着要出院,说自己完全好了。大夫仍然问那个老问题:出了院干什么。他说出了院回家。大夫问回家干什么?他说回家找对象结婚。大夫想找人结婚正常,又问结婚干什么?他说结了婚入洞房。大夫想结婚入洞房没错,又问人洞房干什么?他说给老婆脱裤子,大夫想也对,又问脱裤子干什么?他说从她裤头里抽皮筋,大夫就开始不明白,问抽皮筋做什么?他说做弹弓,大夫问要弹弓做什么?他说还砸你家玻璃。王梅笑起来,说这人真拧,非砸人家的玻璃不可。吴桐也笑,说什么叫有病,这就叫有病。王梅又笑,似未尽兴,又说吴桐再讲。吴桐想想又讲了一个:有一个鹦鹉钻进麻雀窝寻衅闹事,把麻雀赶跑了,占了麻雀窝,正得意时飞来一只老鹰,进到窝里与鹦鹉大战起来,鹦鹉很快败下阵来,满身的羽毛被鹰啄得光秃秃的,对着观战的众鸟鹦鹉自觉面上无颜,把光身子一抖说:哼,看样子不脱光膀子打不过他呀。王梅笑得几乎不能开车,连连说这个好,又健康又有趣。 
  一路上笑声不断,不知不觉到达目的地。因吴桐来过,多少算是轻车熟路,他在一旁指挥着王梅,不久就到了那个中医疗所,见到了很年轻的冯中医。冯中医是接了电话放弃休息在等候的。看中医要比看西医清爽,不用化验不用拍片,号号脉看看舌苔就能断病开药。冯中医说是肝火引起胃功能失调,无大碍,调理调理即可。冯中医开了处方,问是带成药回去自己煎服还是由他加工成丸药或汤药。吴桐建议丸药。冯中医说丸药须等到下午才能制作出来。王梅说等。冯中医善解人意,说今天有庙会,二位可以去看看,很热闹的。王梅一听颇有兴致,问是普灵寺么?冯中医说是。王梅说她听人讲去那座庙拜佛许愿的人很多,也很灵验。冯中医说:是。许多外地的大款和高官都闻名而来,香火费几万十几万地出手。王梅看看吴桐说反正有时间,咱们也去表示表示?吴桐看出王梅有意拜佛,便迎合说好呵,好呵。 
  依冯中医的指点,车穿过市区驶向南郊,又行驶半个多小时便来到一座小山下。下车观望,在山半腰的寺庙格局不大,更不气派,不由使吴桐想起小珠山的珠光庵(同时想起了星小姐),也应那句“庙小神灵大”的话了。大冬天来赶庙会的人很多,山门内外熙熙攘攘。香火的青烟直冲云天。 
  进到庙院,王梅无心观景一心拜佛,买香火时,王梅手在包里摸索了半天,说声糟。吴桐见状心明,赶紧掏钱说我来买。王梅摇摇头,说心诚才灵,这事不可替代。吴桐缩回手。王梅思忖了片刻,走到一个僧人面前,说师父我没带现金,这里可不可以刷卡?僧人摇摇头。王梅说不能刷把卡留下怎样?僧人又摇摇头。吴桐问怎么不行,卡里面有钱。僧人说谁晓得是不是废卡。王梅不由苦笑笑,说,我怎会亵渎神明呢。吴桐说,师父,她是我们公司王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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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王总两字起了作用。僧人再次抬眼看看王梅,随之点点头,说就信你们了,留下密号吧。王梅写密号的时候吴桐心想,连出家人也与时俱进,晓得信用卡的用法叼。 
  烧了香,许了愿,二人没逗留,匆匆退到庙外,这时天已近中午。吴桐记得来时曾路过一家门面气派的宾馆,遂向王梅建议去那里“打尖”。他觉得在王梅囊空如洗的情况下,自己终于可以请王梅吃一次饭了。 
  因惦着回程,吃饭也像拜佛般匆促,不过倒有一个小插曲。自作聪明的女服务员以为他俩是来求子的夫妇,鼓动吴桐点活海参,说向菩萨许了愿,再吃几只生猛,保准能得贵子,说得吴桐和王梅面面相觑。然而服务员并不打住,又向他俩推荐一种新酒,说这酒怎么怎么好。王梅说开车不能喝酒,醉了就回不了家了。女服务员继续鼓动,说喝醉了没有关系,可以开房住下嘛。吴桐听了心不由一跳,却见王梅一笑,逗服务员说住出问题你负责任呵。女服务员似乎明白自己乱点了鸳鸯谱,讪讪地笑,嘴却不服软说,没关系,开放时代嘛。弄得他俩哭笑不得。吴桐觉得这有些狎昵的小插曲无形中拉近了与王梅的距离。 
  果然,回去的路上气氛融洽多了,话题一个接一个。不过吴桐最想说的话却没出口,就是问问王梅卡上有多少钱,再是她向神明许的是什么愿。 
  也是奇怪:这一晚吴桐做了一个有关王梅的梦(这是有生头一次),其梦无比荒唐,王梅赤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眼盯着他看,他惊愕问:王梅你干吗……王梅哼一声说看样子不脱光膀子弄不过你呵!吴桐就醒了,醒后心仍跳跳的,茫然不知所向。 
  上班不久,吴桐接焦亮电话,问办公室有没有杂人,没有他过去一趟。他说你过来吧。放下电话心有诧异,想平时焦男花(许点点语)自以为有王梅罩着,牛逼兮兮不拿他这个顶头上司当回事,从不向他请示汇报,有事直接找王梅。刚才又是一副颇神秘的声腔,来找他又会有什么事呢?虽然还不知道,可直觉中他觉得不会有好事。 
  焦亮进门后二话没说将一封信放到吴桐桌上。吴桐先扫了一眼,见贴在信封上的打印字条写着:泰达集团财务负责人亲启,没有落款,便大体清楚是封匿名信。他问焦亮信是怎么回事。焦亮说是从邮局寄过来的,传达室又送到财务中心。吴桐问看了吗?焦亮说收信人是你,别人不便拆看。吴桐问以前这种信都是给关总?焦亮说对。吴桐问关总怎么处理?焦亮说那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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