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的择夫标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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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闲挑了一根还算干净的无名指,随意用衣袖擦了擦,然后露出牙齿咬了一下。
他咬得非常轻,一点点加重了力道,牙齿把季北辰的皮肤压下了一排极浅的凹坑。
季闲抬眼看了眼季北辰。季北辰依旧熟睡,倒是他的两根触角在刚才他没有管束的时候,擅自行动,一根卷着季北辰的银色短发,一根试图卷起季北辰的一个耳垂。
“……”
季闲没理会触角,他收回视线又咬了一下,然后吐掉了季北辰的手指。
并不想吃。
季闲确认自己的心里没有生出一丁点“吃掉”的念头,不由松了一口气。
那么之后也应该能忍住的吧。
季闲想,他已经长出了触角,现在也接纳了自己是虫子的身份,应该很快就会蜕变的。
等到蜕变了就好了。
季闲用这句雷安之前常说的话来安慰自己,然后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也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季闲睡着了。
睡梦中的意识驱使,卷着季北辰脑袋的触角统统挪到了季北辰的脖子上,划地盘似的卷着季北辰脖子上的项圈,特别是在“季闲”两个字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地卷着。
季北辰的眼皮轻轻掀开一条缝,不用看也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动静。
他笑了一声,然后伸手把季闲的头扒到自己的怀里,又继续闭目养神。
…
墓园。
王的车队离开后,马绍尔单独留下了一辆车,说是一会有用。
很快,墓园前面只剩下了他一人一车。
马绍尔见状,转身快速跑回了森林中,没一会,两个人影从森林里缓慢地走了出来。
一个是马绍尔,一个却是一个老人。
他真的太老了,头发黄白一片,身体佝偻着打不直,走路的时候双腿都在发抖,即使有马绍尔扶着,他也踉跄着完全没有平衡的模样。
最奇怪的是,他浑身只裹着一件虫侍的制服台套——是马绍尔身上脱下来的——很明显的看出来,他并没有翅膀。
“雷安大人,您慢点。”
马绍尔说话的声音很轻,哽咽着。
他扶着的耋耄老人正是雷安,但却陌生得让他心里十分难过。
他感觉到扶着的不像是一个虫侍的身体,而是一把干柴;他感觉到雷安走路的力量很轻,像是一辆快要散架的车子,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他还知道雷安的感知也退化,他刚才说的那一声甚至雷安都可能没听到。
“衰老”,马绍尔第一次触摸到了这个词的实体。
短短一段路,马绍尔扶着雷安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了车前。
他想要把雷安扶进副驾驶,但雷安拒绝了。
“雷安大人?”
马绍尔不解。
雷安站在车前,不得已伸手扶住了车前盖,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语速缓慢地开了口。
“就在这吧,这片墓园,这个尸坑,才是我该耗尽生命的地方。”
“雷安大人。”
马绍尔不同意,“这里太荒凉了,您现在……”
雷安转过头来——他实在是太老了,脸上的皮肤已经挂不住,皱巴巴地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现在,太老了。”
他帮马绍尔说完了没说出的话。
马绍尔看着这样的雷安,感觉自己的复眼滚烫,如果可以流泪,他一定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雷安大人。”
他单膝跪在雷安的跟前,不停地道歉,但是却也说不出理由来——因为他知道,即使再来一次,他依旧会求季北辰救雷安。
可是这样的活,真的比烈火中的死更好吗?
如季北辰问的那样——雷安真的想活吗?
雷安知道马绍尔在想什么,他摇摇头,说:“这是我应该受的。”
他比马绍尔更能感觉到自己的苍老,一个小时前他还是三十出头正值盛年的人,一个小时后,他却是只有半年不到寿命的老人。
年迈后,连呼吸都要用上力气。
可是他竟然也觉得,活着真好。
雷安自嘲一声,说:“我这一生,在每一个人生的岔路口,好像总是会选择错,未来的路也越走越糟糕。
“可是今天落到这个境地,我反而觉得轻松了。这样的惩罚,或许早该在二十年前就落在我的身上。只是……”
雷安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放在马绍尔的头上。
“没能给你们做个好榜样。对不起。”
马绍尔用力摇头:“不,不是的。您,您已经很努力了,您做得很好了,您是我们的好榜样,您……”
雷安摆摆手,制止了马绍尔余下的话。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墓园,所有的墓碑被做成了花朵的形状,白花花的一大片,像是一片白色的海。
抬头往上,是茂密的森林、湛蓝的天、白色的云。
“以前总是忽略,现在抬头看,才知道这个世界真好看啊。”
雷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你走吧,实在不放心我,就常来看看。但我死后,不必埋我,都撒进那尸坑里吧。”
“……”
马绍尔没有回应。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重新扶住了雷安:“我扶您安顿。”
雷安笑了一下:“好。”
作者有话说:
晚安!OVO
(明天又是周一了,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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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蜕变
车行半路,季闲醒了。他这时候已经整个斜在季北辰的怀里,两根触角仗着能穿透实体,把季北辰的项圈上的“季闲”两个字裹得严严实实。
“陛下醒了。”
季北辰把季闲扶正,季闲的触角自动伸长,并没有从季北辰的脖子上挪开。
季闲没有注意到,他恍惚了一下,看向窗外,“还没到?”
“嗯,陛下只睡了一刻钟不到。您最近太操劳了。”
季闲朝下伸直手臂,张开五指伸了个懒腰,说:“林羊带领的团队那么拼命,我总不好当甩手掌柜,再说了……”
季闲回头,看到了从自己头上延伸出去的触角,顿时噎住。
季北辰偏偏还要无声胜有声地挠了挠项圈附近的皮肤,问:“再说了‘什么?”
季闲:“……”
季闲默默收回触角,往后靠在椅背上,“再说,这也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己都不参与的话还有什么意义?——说说今天你们的紧急任务吧。”
季北辰知道雷安给季闲留了信,便实话实话地把从被马绍尔叫走,到雷安与班达亚齐同归于尽,一一描述给了季闲听。
听完后,季闲叹了一口气。
“其实如果雷安跟我坦白,我也不会处死他的。”
“雷安大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没有选择向您坦白。班达亚齐谨慎狡猾,唯一能让他放松警惕的只有雷安大人。如果不抓住这次机会,班达亚齐很可能就此藏匿起来,终究是个祸患。”
“嗯。”
季闲不置可否,转头看向窗外。
“您很难过吗?”季北辰问。
季闲:“算不上。雷安于我是这个世界的老师和引路人,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臣子,但要说感情……有些遗憾吧。”
季北辰没有深问遗憾什么。
过了一会,季闲消化好情绪,回头用膝盖撞了下季北辰的腿,问:“知道自己也是虫王,什么感觉?”
季北辰:“没多大感觉。我和您一样,对信息素没有反应,至于我的身体素质和自愈速度都是从小就有的。我现在又还是幼虫,所以除了闻到您更香甜之外,我没有任何的感觉。”
“就没一点激动?”
“我从未期望过高贵的身份,无论什么身份,我都会想尽办法留在您的身边。”
“……”
季闲轻咳一声,又问:“那虫王力量和意识呢?你就没有得到吗?”
“如果我说有的话,您会怕我吗?”
“不是怕的问题。”
“那您会反悔之前与我约定的’豪赌‘吗?”
“……不会。”
“但您会感到不安。”
“……”
季闲默认。
季北辰毫不意外,然后说道:“那我没有拿到力量。”
季闲:“……”
真是好不敷衍的谎话呢。
季闲白了他一眼。
季北辰无声笑了一下,说:“陛下。既然已经赌了,那就安心享受吧。”
“享受什么?”
“现在。”
“嗯?”
“现在我对您的爱意和亲近,您对我的宠爱;现在您想要实现的抱负,想要大展拳脚的激情。——与其忧虑不确定的未来,不如好好享受现在。”
季闲没想到季北辰会说出这番话,他怔愣了片刻,然后笑了。
是啊,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居然还这样患得患失。
上辈子一无所有,这辈子至少还有季北辰——就算死在季北辰的手里,或许自己也是会不留遗憾的。
季闲释然道:“也是。不过你既然也有了虫王力量,那有蜕变的感觉吗?”
“有的。不过王的蜕变向来不符常规,我与您的蜕变过程或许也是不一样的。——我感觉得到身体里在发生变化,但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蜕变。”
“这样啊。”
季闲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
季北辰觉得季闲这个眼神不太对,就他对季闲的了解来说,他大概能猜到这眼神的意思。
季北辰问:“陛下担心我变成一只丑虫子?”
季闲露出一个礼貌但心累的微笑。
季北辰:“……”
季北辰知道季闲对人类拟态的喜爱,虽然蜕变成啥样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说出的话却自信得很。
“王的形态取决于王的意识,只要我与陛下在我蜕变后的形态达成共识,那么我一定会成为陛下希望的样子。”
“但愿吧。”
季闲很敷衍——毕竟他也没“想”过自己要有触角,结果触角自己就长出来了。
其实触角和翅膀都还好,但如果季北辰长出了一对复眼……
季闲叹了口气,他真的会失去世俗的欲望。
季闲按了下自己的额头,制止脑袋里自动合成的画面,并转回了之前的话题。
“你的虫王力量能控制到什么程度?”
季北辰:“应该比您的弱一些。”
季闲:“信息素等级威压能模拟出来吗?”
“可以。”
“那就行了。”
季闲给了季北辰一个任务:“今天起,你就替我管理好虫侍吧。”
季北辰意外:“陛下不用马绍尔吗?”
“当然要用,但你跟他不冲突。雷安死了,我会让马绍尔继任他的位置,但马绍尔不能同时担任侍卫长。”
“您想让我担任侍卫长?”
“不。我想让你成为独立于虫侍的监管者。”
季北辰明白了自己的职务,但不是太明白季闲的用意。
“陛下不再信任虫侍?”
季闲:“没这么严重,只是雷安的信让我意识到,虫侍的忠诚并非是天生的。如今王宫里当差的虫侍都是雷安继任后换上的,但实际上,没当差的大量虫侍中,几乎都经历过虫侍为尊的日子,——他们可没有雷安那样的忠诚。”
季北辰:“他们不敢背叛您。”
季闲:“我知道。但他们一定是敢违背马绍尔。”
季北辰这下才算明白了,又有些发酸。
“陛下是想让我帮助马绍尔。”
即使知道季闲对马绍尔只是上对下的信任,但季北辰还是不喜欢季闲居然特意为马绍尔作安排。
季闲:“帮马绍尔是一茬,另外的原因也是为了维护虫侍的稳定。
“虫侍的信息素等级太高,如今雷安死了,马绍尔太过年轻,虫侍一旦出些小骚乱,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也很麻烦。
“我现在的精力都在改革上,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季北辰:“我懂了。陛下放心,我会做好的。”
季闲一笑:“嗯,我相信你。”
“那陛下奖励我什么呢?”
“啊?”
季闲愣了下,接着笑问,“你想要什么?”
季北辰盯着他,没说话。
季闲立刻就懂了。他头上的触角忍不住又冒了出来,别扭纠结地在头上缠绕,一会卷自己的发丝?离,一会去挠椅背。
“看我干嘛?”
季闲欲盖弥彰地问。
季北辰噙着笑,欺身过去,一手搭在椅背上——手指刚伸到季闲的脑袋后面,季闲的触角就粘了上来,软乎乎地戳着季北辰的手,又偏偏不缠上去。
跟它的主人一样害羞。
季北辰低头靠近季闲,说:“请陛下奖赏我。”
这次季闲不问“奖赏什么”了。
他看到季北辰的脸越来越近,但他并没有躲开,反而把头主动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迎接落在他嘴上的唇。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吻。
不同于第一次几乎要把对方拆吃入腹的狂热,这一次他们小心翼翼,汲取着彼此蛊惑心智的芬芳、香甜,克制着更深入的试探。
这是一个恋人的吻。
两种芬芳在车厢里弥漫、浓郁。
两个人的犬牙都不由自主地伸长了,温柔地搔|刮着彼此坚韧的舌头和黏|膜,在即将忍耐不住要刺进血肉的前一秒,两个人同时朝后退开,并扭过了头。
呼。呼。
季闲靠在椅背上,舌头发麻,大脑晕眩。
“要命。”
他嘀咕着,“这也太刺激了。”
季北辰没说话,他舔着自己的犬牙,眼神晦暗不明,视线落在岔开的双腿之间。
好热。
自腹下升起的温度,朝里深入,好像皮肤成了一个壳,里头的血、肉、骨、脏腑……统统被烧化成了一团,在他迫切的欲求下开始了重新组合。
他的身体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蜕变。
季闲缓过来,转头看了眼季北辰。
季北辰还是那个姿势,一脸欲壑难填的凶狠模样。
“……”
虽然知道季北辰没有作案工具,但季闲还是没敢再撩拨他。
车里一直沉默到了进城。
季北辰终于抬起了头。
季闲瞄了他一眼,季北辰看过来,眼神那是那种要吃了季闲的渴望,但明显收敛了许多。
季闲轻咳一声,说:“刚好,带你去看个地方。”
车一路开去了最繁华的主街,这条街正对着王宫大门,街上不仅有历史悠久的蚁丘酒店,也有大泽乡的第一个入口。
凡是来特雷比西亚旅游的,必定会来这里打卡。
车停在街道前半截的位置,是一家歌舞剧院。
近年来,特雷比西亚受到西大陆的文化冲击,引进了不少娱乐项目:电影、电玩、游乐场……但这些东西都被安置在大泽乡,在地面以上,特雷比西亚依旧保留着它最原本的样子。
比如这些歌舞剧院。
季闲拿了一件白色的斗篷披上,下了车。
季北辰紧随其后。
这家歌舞剧院正在装修,十来只革化出原形的蚁种工匠在楼体上爬来爬去,外面的地上堆了一圈的建材,也充当了安全线。
剧院的外墙和窗户都被扒了,一眼就能看出里头的格局——依旧是一排排的观看区,不像是要改建商场之类的场所。
季北辰不太确定地问季闲:“这是电影院?”
季闲一笑:“回答正确。”
季北辰实打实的疑惑了,“您建的?”
季闲:“啊。”
季北辰:“……”
他没听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