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闻情敌-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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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个工地的活结束之后，他就变成了城市的流浪儿。
他和很多流浪的人一起住过地下通道，睡过天桥。也被骂过，被打过。
他翻垃圾桶，捡剩菜剩饭，努力活着。期待着有一天他妈会回来找他，也期待着有好心人可以安顿他。
直到有一天他真的遇到了“好心人”，说是要带他回家，可是走了没两步就被老乞丐拉住，让他别去。
老乞丐因此被打的奄奄一息，好在齐枫顺利逃脱了。
后来他一边流浪一边凭着记忆找寻回家的路，这一找就是八年。在这八年里他在餐馆洗过盘子，在工厂做过短工，被骗过钱，也被扣押过工资。
这些他都能忍，因为心中有一个人，在冥冥之中陪伴着他，让他可以坚强地面对一切不公平和残酷。
就这样，他在一次次的磨炼中不断学习，不断成长。终于在一个搬货的码头遇到了同样在搬货的高泽凯。
齐枫在找寻高泽凯的同时，高泽凯也在找他。
高泽凯的奶奶在齐枫离开之后没多久也去世了。他父母一直没有消息，已经很久没有寄过钱回去，就连他奶奶去世也没有回去。
那个时候高泽凯才意识到，他生命里唯一的亲人可能就只有齐枫了。在得知齐枫被他母亲抛弃之后，他就去找他了。可到了工地之后却什么人也没有。
这八年里，他们错过了很多次，却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寻对方的脚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还是让他们见到面了。
凌暄和江夜的第一场戏就是从这里开始拍，为了让他们拍出久别重逢的那种感觉，导演很有耐心地同他们讲了很久的戏。
“你们经历了千难万险才遇着对方，有欣喜，有激动，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觉得这一天终于来了，因为你们彼此心中都坚信，一定会找到对方。所以见面的时候还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相顾无言。”
两人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但到了真正拍摄的时候凌暄却怎么也入不了戏，齐枫和高泽凯的故事令他动容，但他没有过类似的经历，甚至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人，如果从故事的最开始拍摄他的情绪或许会好一点，可是第一场戏就从这里开始，他实在进入不了。
导演也犯了难，这演员进入不了状态，根本没法拍。偏偏这两人又是投资方十分青睐的演员，因为他俩主演投资方还追加了资金，这两人就是财神爷，又不能骂。
即便是网剧，凌暄没进入状态，拍摄处理的效果也会很生硬。导演虽然会因为一些外在原因屈服于选角，但对剧的质量无论如何不能降低要求。
拍摄一时陷入很尴尬的局面，江夜最后和导演商量，请导演给他几分钟，他去和凌暄谈谈。
之前导演、编剧都和凌暄说过剧情，包括曾显也和凌暄他们梳理过剧本。
凌暄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怎么也进入不了那个状态。深感抱歉的同时又深受打击。
“我是不是很没用？”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表示怀疑。
“我们不是科班出身，没有系统的学过表演，也没有这样的人生经历，进入不了状态很正常，你别妄自菲薄。”江夜很温柔。
凌暄不甘心：“可是你也没有经历过，但就能很好的进入状态。”
江夜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我经历过，睡天桥、睡桥洞，睡猫窝。”
第83章 放下
凌暄心尖仿佛有一把刀，很轻地划了一下，疼痛却十分清晰。
“你……经历过？”他只知道江夜不受他妈和继父的待见，但没想到他竟然会睡过桥洞，还有……猫窝？
“嗯！”江夜似乎早已释怀，眼睛看着前方剧组搭建出来的码头，江水悠悠，眼中并没有丝毫的难过，“我之前同你讲过，我爸跟人走了，那时候我还小，对他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头顶轻飘过的云：“从那之后我妈就像变了个人，她大概是很爱我爸吧，所以接受不了。看到我她好像总能想到我爸对她的抛弃。所以对我，她的脾气总是很坏。”
他避开了张明华对他的各种毒打，继续说道：“后来她和吴国雄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以为她应该已经忘了我爸，不会再对我那么生气。可没想到，她和吴国雄在一起之后，更不想见到我。”
江夜嘴角带着嘲讽般的笑意，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们常常在夜半时候将我撵出去。”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但凌暄已经猜到，夜半时分年仅几岁的江夜被撵出家门，他能去哪儿？
夏天还好，天寒地冻的冬天他该怎么办？
他仿佛看到了夜色下那个小小的身影，抱着胳膊，流着眼泪，茫然无措又恐惧地在昏暗的路灯下走着。
凌暄想要冲上去抱住他，将他带回家。
他忽然想到那次在烟花厂，江夜的家里，他弟弟带过去的那盘菜。后来的江夜只能用自己为数不多的钱从弟弟手里换妈妈的味道。
他还想到，在他公寓里同床而眠的时候，江夜梦中叫“妈妈”。
“可是，所有的磨炼都是为了如今的相遇，不是吗？”江夜忽然扭头对凌暄露出一个十分温暖的笑。
这样的笑容在江夜脸上是极少看见的，在那份温暖里，他看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抱在地上扭打的画面，看到了他们第一次拍双人杂志江夜慌乱的手，看到了他背着醉酒的自己回家的画面，看到了他搂着自己睡觉的画面，看到了漫天烟火下他说爱他的画面……
忽然，他能理解齐枫和高泽凯再次相遇时，面上平静无波，内心波涛汹涌的情感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只为了如今的相遇，只要还能在一起，曾经那些无助的深夜，那些茫然无措的惆怅，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都变得无足轻重。
“导演，可以了。”凌暄和江夜进入状态开始拍摄，方才站在他们身后的朱菡和欧阳丹却早已泪眼滂沱。
再次开拍，凌暄的状态进入的很快，情绪也拿捏得很准确。身为齐枫的他看着站在人群另一端的高泽凯，两个人都高了，变了模样，却又似乎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他们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激动不已，就那么互相看着，好一会儿两人同时笑了，笑得很甜，很暖。
“咔！”导演非常满意，“不错，这条过了。准备下一场。”
因为江夜的那个故事，凌暄一整天的心情都是压抑的。一直到晚上回了酒店，他都没有缓过来。
“夜哥！”一进房间他就从后面抱着江夜，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我多希望我小时候就能认识你。”
那样，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
江夜握住凌暄环在他腰际的手，笑道：“都已经过去了，不必介怀。”
过去的伤害，会变成有些人一辈子的枷锁，会成为有些人一生的阴影，说到底还是因为太过在意。
但江夜从没让这些伤害走进过他的内心，他很清楚，张明华和江海不会对他有愧疚，他们生了他却没有养育他，给了他生命却对他弃之如敝履。
所以他对他们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他的生活中还有姑姑，有朋友，如今还有恋人，他要装的人很多，没必要让不值当的人和事来占位置。
凌暄抱着他，撒娇道：“我知道你看得很通透，也早就放下了，但我就是想心疼心疼你。”
江夜转身看着他，眼睛里是戏谑地笑，眉毛轻挑：“你准备怎么心疼？”
凌暄愣怔了瞬间，回过神来将江夜推到沙发上：“我去，夜哥，我怎么觉得你现在有点儿……闷骚呢？”
江夜耳根泛着些微红晕，脸上却依旧一派淡然：“近朱者赤，我这是近墨者黑。”
他手放在凌暄腰上，说这话时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又酥又痒，惹得凌暄一阵颤栗。
“夜哥～”他的呼吸有点重，“我……”
“咔！”房门开了，凌暄一个激灵弹了起来，一看到齐明明，脸都绿了，转身就进了厕所。
“你干嘛？”齐明明见他来了凌暄转身就走，不明所以。
“降火！”
江夜：“……”
“你不用吗？”齐明明看向江夜，“来得不是时候，但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
江夜：“……”
齐明明硬是等着凌暄从厕所里面出来了才开始他的教育：“你们克制一点啊，白天还有戏要拍呢，注意身体！别整天想着这些，到时候真被曝出来有什么，你们这戏就白拍了。”
齐明明就怕他们年轻人不懂克制，特意在拍摄第一天赶过来叮嘱一番。
“不是，你进门前好歹打一声招呼吧？就这么进来，万一我们正在那什么，你不尴尬吗？”凌暄气急败坏。
下次不把备用房卡给朱菡和欧阳丹了，两个叛徒。
“不尴尬啊！”齐明明没皮没脸，“就当看电影了。”
江夜：“……”
“听说这部戏的投资方就是原小说的作者，喧哗的夜。很喜欢你俩。”追加投资的事整个剧组都知道了，甚至有人在传投资方看上了江夜和凌暄。
这才是齐明明过来探班的主要原因：“你们从剧本围读开始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有没有收到过什么暗示之类的？”
两人都是聪明人，当即明白齐明明什么意思。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反正就算真如传的那样，投资方有人对你们有意思也不用担心，你们背后还有公司，我的人不需要靠出卖身体获得资源。”
齐明明在这方面一直很有原则，这也是他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却又让身边的人很有安全感的原因。
第84章 张明华的消息
江夜和凌暄在得知投资方因为他俩是主演之后又追加了投资，也有过怀疑和担心，但是直到剧拍摄过半，依旧没有任何人给他们这方面的暗示，甚至连应酬也没有过，渐渐地两人也就放了心。
他们这段时间拍摄的主要是两人相遇之后相互慰藉，相互扶持的内容，有了彼此，无论未来有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不惧。
只要对方在，未来就在。
剧里的齐枫和高泽凯是如此，剧外的凌暄和江夜也是如此。
剧情拍摄过半，两人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高。
“还好吧？”江夜让欧阳丹准备了一杯热牛奶，凌暄趴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眼尾的湿红还未消尽。
朱菡红着脸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站在门口和欧阳丹低声说着话，顺便帮他们守着门。
“把牛奶喝了吧，今天拍摄的内容临时调整，要拍我们去工地搬砖，你……能行吗？”江夜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抱歉。
昨晚是他的错，闹狠了，弄哭了凌暄两次。偏巧今天又赶上下雨，刚好可以拍在工地上雨中搬砖的内容。对体力消耗会很大。
他担心凌暄的身体吃不消。
凌暄没有睁眼，仍旧趴在沙发上，恶狠狠道：“夜哥，以后出去拍戏谁要是敢让你喝酒，我就冲到你剧组来弄死谁！”
江夜：“……”
昨晚收工早，再加上第二天原定的拍摄内容比较简单，所以大家就稍微放松了些，江夜和凌暄被组里其他几个主演拉着去吃宵夜。
他们这个剧整体的基调比较压抑，众人难得放松，就喝的多了点。江夜酒量其实不差，但凌暄在玩行酒令的时候老是输，江夜帮他挡了不少。
偏偏凌暄有了七八分醉意之后觉得有人护着他，越发肆无忌惮，结果输的一塌糊涂，最后直接的后果就是害的江夜喝醉了。
醉酒的江夜很老实，不吵不闹，甚至走路也依旧很稳，并没有东摇西晃，若不是他眼神迷离不清，凌暄甚至都怀疑他并没有醉。
只是没想到这人人前道貌岸然，酒品好到没话说，回了酒店就变了一副样子，完全是衣冠禽兽，折腾的他求饶也没用。
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哭过的他，昨晚居然哭了两次。凌暄早上醒来身体差点将他劝退。
但是这两天他们在赶进度，这边两场戏拍完就要换场地拍两人小时候的场景，不好耽误，凌暄只好带伤上阵。
“我错了，以后就算要喝酒，也绝不多喝。”昨晚的事他隐约有点印象，尤其凌暄哭着求饶的时候。
他确实喝多了，凌暄越是哭着求饶，他越是停不下来。结果今天凌暄差点下不了床。
好在年轻人，体力好，恢复也快。到了拍摄的时候，凌暄好歹坚持了下来。
因为是雨中拍摄，剧组提前准备了姜汤。导演一喊“咔”，剧组的工作人员就赶紧给每位演员准备了满满一碗。
拍摄结束之后凌暄直接回了酒店，昨晚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又淋了一天雨，灌了好几碗姜汤，他是无论如何也吃不下饭，只想睡觉。
鉴于这个插曲，江夜从此在剧组格外注意，但凡第二天有戏要拍他都很克制。
小时候的戏份更多的是需要小演员完成，但是江夜和凌暄要跟着过去拍几个镜头，还没出发，江夜就接到了罗聪的电话。
张明华彻底疯了。
一开始江夜以为罗聪口里的疯了就是像以前那样，对着好心劝告的人破口大骂，或者对着他拳打脚踢，一副要打死自己孩子的模样。
结果听罗聪说完才知道这一次张明华是真正意义上的疯了，精神不正常了。
之前吴安就说过张明华和吴国雄因为钱的问题总是吵闹，吴国雄后来干脆不回家了。因为吴安被人欺骗敲诈之后，他们报了警解决这事，但两人并没有因此意识问题，依旧不停吵闹，后来甚至大打出手。
一开始吴安还会拉架，后来被误伤了几次之后就彻底不管他们。课也不去上，一天到晚和一群没上课的孩子鬼混，渐渐地也不回家。
张明华变成了一个人，常常骂骂咧咧，周围的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没人愿意和她往来。
她有一阵状态好了点，还主动和罗聪妈妈打招呼，说要去把吴安找回来。结果那天上街刚好撞见吴国雄和其他女人一起，吴国雄出轨了。
这刺激对张明华来说是巨大的，再次被抛弃的愤怒和羞辱感让她抓着手里的包就冲了上去。
她人瘦力气小，哪里是吴国雄和那个女人的对手，要不是周围的人拉开，她能当场被打死。张明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谁也劝不走。
最后还是有人报警，警察将她送回烟花厂小区的。
警察一走，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这事。
那天过后张明华就疯疯癫癫的，出门也丝毫不注意形象，邋里邋遢，但周围的人都没太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她连衣服也没穿就跑了出来，还傻呵呵地笑个不停，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她是真疯了。
罗聪妈妈赶紧把她拖回家，帮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罗聪又跑到街上连打带威胁将吴安弄回了家，让他好好看着他妈。
虽说如今张明华有吴安看着，罗聪到底不是太放心，所以还是决定给江夜打电话说一声。
“夜哥，你。。。。。要回去看看吗？”江夜挂了电话之后沉默了很久，他接电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凌暄，见他不说话，凌暄安慰道，“其实疯了也未必是坏事，不用去面对那些糟心的事，说不定她反而过得开心些。”
“我八岁的时候抚养权就判给了姑姑，张明华说过，从此以后我是生是死都和她没有关系。”江夜的声音冰冷得渗人。
凌暄却明白，他放得下过去张明华对他的伤害，却放不下张明华这个人。
江夜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心很软，否则上次吴安闹出那样的事他就不会回去帮着解决。
说到底，他和张明华都是江海始乱终弃的受害者，只是张明华把自己的痛苦和对江海的记恨都算到了江夜身上，将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