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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绫罗夫人-第74章

小说: 绫罗夫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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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真的是许久没有亲近过了,加之傅绫罗还没有出月子,纪忱江也不敢动她。
  两个人就在灯火辉煌中,静静地,温馨地接了个吻。
  嗯……如果没有东西硌得慌的话,傅绫罗觉得自己会更开心。
  她红着脸,感觉被刀烫得以小腹为中心,浑身都开始发软,她软软哼出声,“长舟……”
  纪忱江深吸了口气,埋首在傅绫罗颈间,“阿棠,别说话,否则我是真忍不住想收拾你。”
  傅绫罗气笑了,好吧,她还是更适应他这说话气人的模样。
  她毫不客气推他一把,慢条斯理坐在软榻上,“那你说,我听着,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顿打我不给你记着。”
  直接打了就好,正好还没过年,不止适合打孩子。
  纪忱江哈哈大笑,走过去非跟傅绫罗挤在一起,抱着她好一会儿,等自己平复下来。
  蓦地,他问:“阿棠,你想要那个位子吗?”
  他确实对做天子没什么兴趣,但若是阿棠有野心,他愿意为她所向披靡。
  这次,傅绫罗迟疑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阿棠?”纪忱江察觉出不对劲,捧起傅绫罗娇嫩的脸儿,低头看她。
  见傅绫罗眼眶发红,纪忱江惊了下,“这是怎么了?”
  他思忖片刻,“我又要挨打了?”他没说错什么话啊。
  傅绫罗被逗得红着眼眶笑出来,只是手指绞得死紧,“岳者华曾说过,我更适合为君,可……”
  “别管他说什么,你只说自己怎么想,那短命鬼的话有什么好想的。”纪忱江哼哼着打断她的话,与她十指交握。
  这回他倒是没多少醋意。
  岳者华用人命来告诉他,他准备得再万无一失也会有变故,等于他输了一次,他有些不甘心。
  可叫他这么狠,他做不到。
  不是他心不够狠,是他知道,阿棠不喜欢。
  这也是他跟岳者华最大的区别,他确实没什么仁爱之心,可他有自己在意的妻女,绝不会将心底最深沉的黑暗放出来。
  傅绫罗没在意他语气不好,想了想才道:“长舟,如今我想不出有谁更适合坐那个位子,他有些时候说的也对,只有站的够高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说完,她面色有些愧疚,“但我知道自己,辅佐你,或者偶尔独自面对所有变故还行,可我不喜欢,我怕……”
  不用她多说,纪忱江将人拥得更紧,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不喜欢被禁锢在一个地方,越强大的人,越明白许多事情会无能为力,那种时候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从不觉得,这个害怕虫子,害怕疼,甚至害怕别离,从不曾送他离开的娇气女娘不好。
  他没再多说,只沉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傅绫罗有些好奇,“你想怎么做?”
  纪忱江咬了咬她唇瓣,“夫人不如期待一下,回头也叫小子送你个惊喜,到时候夫人可得好好奖赏我才是。”
  傅绫罗小脸一红,笑着推他,“你要给我的惊喜,不会变成惊吓吧?”
  “那你比较有经验,我没这么干过吧?”纪忱江调侃她。
  傅绫罗刚要怼回去,就听到外间传来娇娇弱弱的哭声。
  她顿了下,立刻推开纪忱江站起来,“先去看看悦儿,她平时不爱哭的。”
  纪忱江:“……”这得亏是刀已经归鞘了。
  所以他说啊,这孩子来的太早了些,不然这寝殿都没他站脚的地儿了。
  下一刻,小悦儿嘎嘎乐出声,纪忱江也不自禁站起来,往外头去,眼神直直追着抱在一起在屋里转悠的娘俩,怎么都拔不出来。
  屋里,杨媪和女婢们笑着看孩子闹,大人笑,这冬日温馨得仿佛入了春。
  但屋外,纪云熙却带着浑身冷气朝这边匆匆而来。
  “王上!夫人!豫州起兵了,不是北上,是南下!”
  烛火晃了晃,灯芯啪地一声炸开,年前的最后一场风雪,呼啸着来了。


第65章 
  小年夜里; 南地开始下雪,到了第二日还没停,是南地难得一见的大雪。
  厚重晶莹的雪花; 覆盖了所有的建筑,令南地有种岁月静好的虚假安宁。
  只这大雪美则美矣; 却如战乱一般; 对南地百姓来说并不好受。
  大雪压塌了好多房屋; 城内取暖的木柴和炭火也不足。
  郡守府将情况报到王府,卫明安排人从落山送了许多柴火进城; 到了二十八这日; 才勉强算解了急。
  除了取暖,王府还请了远山寺的师父; 在城外设置医帐和粥棚; 以保证百姓们不会因疾病和饥饿,年根子底下丧了命。
  当然; 这场雪也不是没有任何好处。
  起码让南下的军队脚步暂缓,停留在豫州边境,迟迟没进入汝南郡。
  外头还在除雪; 给百姓们施粥的时候; 定将王府内书房里; 温暖如春,气氛却非常冷凝。
  卫明满脸严肃禀报:“荆王仍旧被扣留京中; 荆王世子与逃回来的豫王联手,集结了六万大军,欲取道汝南郡; 直往定江郡而来。”
  周奇和祈太尉匆匆自边南郡而归,与王府丞也一起在书房里; 屋里只乔安一个伺候着茶水。
  等他们到的时候,卫明也已经令铜甲卫探听清楚了各封地的动静。
  傅绫罗和纪忱江坐在软榻上,安静听着卫明的禀报,只是在底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纪忱江一直拉着傅绫罗的手不放。
  他现在不把玩扳指了,傅绫罗柔弱无骨的小手,对他更有吸引力。
  纪云熙掌管墨麟卫,在其他地儿也有女卫。
  她个子不高,低头能看到矮几下,两人交握的双手,再看卫明还跟那儿一本正经蹙眉发愁呢。
  她心里淡淡一凉,翻了个白眼,撇开头补充:“若是消息无误,衮州充王世子也尊了京都的圣旨,为豫王和荆王世子提供财帛粮草。
  而且,充王世子以‘诛杀叛贼’的名义,还支持了许多兵马,只是多为乌合之众,怕是要在前面当肉盾使的。”
  傅绫罗看到纪云熙的表情了,脸颊一红,软软瞪纪忱江一眼,使劲儿抽手,却没能抽出去。
  纪忱江浅浅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就要走了,再亲近说不定要何时了。”
  傅绫罗心下一软,挣扎的动作就顿住了。
  这下子,但凡长了眼的,都瞧见了俩人的这点子猫腻。
  大家都莫名有些撑,王府丞没眼看自家王上孟浪的行为,只低着头思忖。
  他有些不解,“若说荆王世子为了救回他父王,还说得过去,充王已死,那位世子也不是什么孝顺的,他图什么?”
  就更不用说豫王,纪忱江都逃回来的这么艰难,豫州在南地边上,一路逃回封地,肯定不容易。
  不想着报复京都也就算了,还替圣上办事,难不成是新圣捏着他们什么把柄?
  傅绫罗顺着王府丞的话深思,也就没注意到,纪忱江已经不动声色揽上了她腰肢,冲其他几人挑眉。
  他不过是跟媳妇亲近些,这帮子人什么毛病,一个个恨不能脑袋扎外头去,没见过猪跑吗?
  众人:“……”求主君快点发兵北上吧,着实辣眼睛。
  周奇和祈太尉是武将,不擅长动脑子,卫明也没思忖明白。
  纪忱江若有所思,“他们可能是怕我和小怀王联手,即便他们能攻入京都,也比不过南地富庶,北地彪悍,怕为旁人做了嫁衣。”
  众人都觉得有点道理,只怕各地还没得到小怀王身死的消息,北地现在其实是一盘散沙。
  纪忱江救走了小怀王,这种救命之恩,最适合联手。
  这些封王先听从圣人旨意,杀掉最厉害的那个,剩下的人再各凭本事也说得过去。
  在皇位面前,什么生死仇恨,都没那么重要。
  傅绫罗下意识靠着纪忱江,觉得仍有一点说不过去,“若他们只是为了不叫定江王和小怀王做黄雀,待得他们‘平叛’后,以什么名义入京呢?”
  从纪忱江回来,她就在为南地将士北上造势,如今怎么也传出南地去了,她不信豫王不知道。
  现在不管文氏奸佞,等杀掉定江王再清君侧,那就晚了。
  南地百姓和文人又不是傻子,这力量拧成一股绳,封王依旧摆脱不得乱臣贼子的骂名。
  除非他们将南地所有人都杀掉,那明显是不可能的。
  卫明心下一动,“若是‘平叛’后,圣人允诺给他们加封呢?”
  封王虽已是除了天子外最尊贵的人,但在外总不比在京都。
  若天子允诺,给他们加封京都的爵位,让胜者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封王难保不动心。
  毕竟,同为殷氏子的各封王,只要攻打京都,少不得就得落个同室操戈,乱臣贼子的名声。
  若能徐徐图之,从新圣手里光明正大接过那位子,再好不过了。
  现在所有封王都知道,新圣已经疯了,也没有嫡子。
  那留下传位的圣旨暴毙,兵不血刃就得到天下,非常说得过去。
  王府丞偷偷看了眼格外亲近的二人,小心翼翼问:“有无可能,这又是岳者华的计谋,他这会子也该回到京都了吧?”
  傅绫罗心下一动,总觉得有点灵光闪过,一下子没能抓住。
  纪忱江冷哼,“那短命鬼虽手段狠辣,但他不会帮殷氏子,除非是将人头都送到我这儿来,好叫我一网打尽呢。”
  他话音一落,众人都愣了下。
  傅绫罗一直捉不住的灵光莫名抓住了,她猛地坐直身子,“也许……嘶!”
  坐直得猛了,纪忱江那铁臂没来得及放松动作,叫傅绫罗又一脑袋扎回去,腰疼,侧脸也疼。
  她不爱在人前不给纪忱江面前,只是这回着实没忍住,气得红着眼眶一脚踹出去。
  众人跟着亮起了幸灾乐祸的眼神,连祈太尉和王府丞他们这些年纪大点的,都盼着傅绫罗骂几句,将这个辣眼睛的骂醒。
  当他们年纪大了,就看不懂这小年轻儿郎的炫耀心思吗?
  谁没媳妇呢,当年他们孟浪的时候,这臭小子还没出生呢!
  但纪忱江反应快,虽傅绫罗踹得也不疼,但他立刻趔趄了下,趁着傅绫罗刚张嘴的功夫,麻溜下了软塌。
  他站在卫明边上,一脸正经,“女君在,我还是站着听就好,你们继续说。”
  只要他给自己找借口找得快,丢脸的事儿就追不上他,纪忱江非常沉得住气。
  其他人:“……”就不要脸来说,这人不愧是主君。
  傅绫罗气笑了,但叫这人不要脸地一逗,她也没了心思,不打算在众人面前给他没脸了。
  她清了清嗓子,严肃了表情,继续刚才的话题,“不管这事儿跟岳者华有没有关系,王府丞刚才一说,倒是启发我了。封王身边幕僚众多,又惦记那个位子,指定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意味深长问了个问题,“各位觉得,什么情况下,各封地能统一意见,在年前天气最不好的时候,就迫不及待要发兵‘平叛’呢?”
  从天下大势上来思虑,傅绫罗可能没有在场众多老狐狸想的周全,但女娘心思细腻,总能注意到一些小细节。
  若打完南地还要各凭本事,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这些封王会如此激动吗?
  她一说,连周奇和祈太尉都想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可能。
  纪忱江眸底漾着浅浅笑意,点出傅绫罗的深意,“如果谁能拿到我这个叛贼的首级,亦或是将我和小怀王生擒,‘平叛’功劳最大,新圣就禅位给谁呢?”
  这就是根明知暂时吃不到的萝卜,因太过诱人,能让所有驴都疯狂。
  卫明立刻道:“如果真是这般,新圣必定给了封王们明确的允诺,大概是秘而不宣的圣旨一类的信物。”
  乔安插了一嘴,“可新圣能愿意退位吗?”
  王府丞思绪也通畅起来,“到时,新圣完全可祭出文氏全族的性命,只说自己是被胁迫而为之。”
  “封王也不傻,拿着圣旨,进可靠兵力逼圣人退位,退可替圣人‘清君侧’,只看到时谁更强硬。”
  也只有这样,封王才会如此积极,京都也能稳坐钓鱼台,将调动雍州和益州一部分兵力,抵御幽州将士。
  傅绫罗浅浅喝了口茶,眼神闪了闪却没说话,她有种莫名的直觉,这像是岳者华的手笔。
  这是逼南地不得不反,也省得幽州抢功,更能避免整个大睿太过动荡的最好办法了。
  她不动声色扫了眼纪忱江,若他仍不愿入主京都,大概杀了岳者华的心都有了。
  纪忱江自然发现了傅绫罗那无辜的小眼神,心下冷哼,若想杀掉岳者华,他早在汝南郡那边就杀了。
  这小东西还想留着岳者华的命呢?
  他不嫉妒,他就是吃饺子蘸醋蘸多了,胸口有点不舒服。
  *
  既然大致猜出眼下的局势,无论如何,打起来都是年后的事情了,大家说完就散场,各自去办各自的事情。
  新圣元年,应当是他们最后一个安稳年头,大家都各自有亲眷友人要走动。
  等翻过元年,打仗的日子也不远了,要一路北上,需要做的准备不会少,大家都很忙。
  傅绫罗手里也有许多事,今年各家都非常上道的将能贡献出来的辎重列了单子送过来,那定江王府的回礼礼单也要比往常厚上几分。
  这个厚还不能是拿黄白之物堆起来的,大战当前,自当节俭,得是能给各家体面的礼单。
  其中的分寸不好把握,傅绫罗还没出月子就在思忖这事儿,很是费了一番心思,这几日陪小悦儿时间都没那么多。
  从书房出来,她下意识就想去陪女儿一会,再最后确认下礼单。
  一直到正月初五之前,得按照远近先后,分别给各家送上门。
  只是不等她走到门口,纪忱江就凑过来了,搂着她不肯放手,“阿棠,咱们是不是有些账得先算一算?”
  傅绫罗心下一凉,试探着问,“要不,咱们回寝院再算?”
  不问什么账了,账不少呢。
  好歹有小悦儿挡着,这人也不能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是初为父母,伺候孩子还有些磕磕绊绊的,但纪忱江确实已经对闺女展露出了女儿奴的架势。
  小悦儿在的时候,他说话声音都要低几分。
  被尿了好几回,除了第一次,后头每回都是一脸笑去换衣裳。
  傅绫罗眼神止不住发软,论起做阿爹来,纪长舟真的不比她阿爹差。
  纪忱江也想看闺女,跟小悦儿相处时间越多,他就越有点放不下那一小团。
  只是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南地,越是喜欢,反倒越不敢太过亲近小悦儿。
  眼下,他箍着那把子纤细腰肢不动,低头看着傅绫罗,“就在这里算,在你心里,那岳观南是个好人?他害得你大着肚子还要坐镇军中,还早产一个月,你这都要担忧他的性命。”
  傅绫罗想反驳,“我哪儿有……”
  纪忱江面无表情打断傅绫罗的话,“阿棠,你想清楚再说,你眉眼一动,我就看出官司来了,再骗我,我可要跟你一起把没收到的家书好好回味一下了。”
  傅绫罗:“……”
  她鼓着腮帮子不依,“我哪儿是担忧他的生死,我这不是怕你被气个好歹嘛?我与他再见面只会是敌人,也只有某些人心眼子小,还是你觉得我跟他之间……”
  纪忱江低头咬住她的唇,不叫她说完,“我不怀疑你们之间的情谊,但你得记住,即便将来咱们入主京都,这功劳也不是他的,只会叫你难受的人,作甚要为他费什么心思。”
  傅绫罗没仔细跟纪忱江说过岳者华遭遇的事情,却也隐晦跟他提了提,以防万一遇上了,叫他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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