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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陛下有疾-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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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为了余招娣?怕本宫为难了她么?”程贵太妃直觉想到。又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陛下不过是透过宫女看到别人,怎么会学这所谓深情的俗套做法。
  她想这片刻,瘦削的身影已从逆光中走进来。见礼过后,元修并不看余招娣,而是直白对程贵太妃道:
  “听说贵太妃为了贵女进宫之事费神,其实实在大可不必。”年轻的帝王浅浅蹙眉,不过淡淡的不满便凝实如威压扑面而来。除了程贵太妃还坐得住——再加上一个神经大条到让人怀疑根本没有感觉的余招娣——周遭伺候的宫人竟是膝盖一软,全都惶恐的跪倒在地。
  元修只当看不到,言语中更多了几分不耐,对程贵太妃道:“此事朕与贵太妃说得清楚。朕并不准备娶皇后也没准备纳妃,不过是前朝催的急,缓一缓诸位大人的不满。拟的名单都是朕之心腹肱骨,亦知道朕的打算,各家贵女在慈心宫小住一阵陪您说说话聊聊天,场面做的差不多便赐还回家了事。”
  这是赵简给他出的主意,元修虽觉得多此一举,但想想确实可以安抚安抚某些抓着大婚不放的老古板和投机分子,让他耳根有几分清净。
  此番入宫的贵女既不是冲着选秀去,就不会广撒网,而是唯有几家简在帝心的高门能得此机会。于那些并无私心的老古板老学究来说,只要陛下肯开这个口,一切就都好说。而那些妄想凭裙带关系枕旁风上进的人家也大可以掂量掂量,他们可够得着这个门槛。
  贵女们在宫中住个十天半月后各自回家,之后陛下看上了谁也好,没看上谁也罢,那就是各自的缘分了。便是陛下一直保持沉默,朝臣们也不敢真大咧咧的当朝询问——万一陛下就是没看上呢?贵女们的名声不要了么?高门大户不要面子的么?
  这就是一招明晃晃的拖字诀。赵简也是实在没办法,皇帝铁了心要当一辈子老光棍,他一个首辅不能不谏,否则就是失职;可真要谏的多了把元修惹急了,皇帝能给他这个首辅,自然也能让他丢了这个官职。
  罢了罢了,唯有关了门痛哭流涕卖的惨求陛下好歹配合一番,演过这一回,他至少能轻松个一年半载的。至于一年半载之后再如何——
  赵简不负责任的表示,说不定一年半载之后陛下就突然开窍了呢?到时候且不用他装孙子,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这些算计并没有瞒着程贵太妃这位主办,甚至元修还特意与程贵太妃说明白,贵女们入宫后为了避嫌,千万约束她们不要乱走动。届时他会办公食宿都挪到前朝的明光殿,冷宫里那个“外男”也会被他一块儿带走,总不能损了姑娘们的清誉。
  本以为程贵太妃是明白人,合着她还有假戏真做的打算么。元修心中愠怒,顺便无端掺杂些不可细究的焦急,催促他听闻消息便急忙赶来。
  她应该没有误会什么吧。眼角隐晦的瞟过镇定站着的某人,又迅速收起,快的连赢天青也没有察觉。元修冷笑一声,面向脸色渐渐难看的程贵太妃毫不客气的警告:“贵太妃向来守礼,朕才以礼相待。若是贵太妃觉得能做了朕的主,朕也大可以让后宫换一个主来。”
  程贵太妃被个孙子辈的毛头小子训斥一番,要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她本不是贪恋权势,否则当年明帝登基也不会率先上表往皇寺修行。元修客客气气将她迎回,她亦是抱着好心给晚辈帮忙的想法接下内闱这一团麻烦事。
  正是为陛下着想,正是知道拖延不是长久之事,她才希望摸清陛下的喜好,借着这次机会让陛下好歹试着与合适的贵女们相处相处。哪怕只是偶遇呢,哪怕只是远远儿看上一眼呢,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哪有皇帝不娶妻不置后宫的!程贵太妃恨恨的想。怪就怪赵简这媚上讨好折腰妥协的佞臣,竟出这种损招让陛下愈发有了借口推脱。
  万般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停在形式比人强的哀叹。程贵太妃看元修张清俊脸庞上泛起的薄怒,无奈的对陛下颔首:“本宫知了。陛下放心,一切按陛下心意行事,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便最好。”
  元修随意点头,看向从他进门便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余招娣,淡淡问道:“你在慈心宫可呆够了?玩够了就跟朕回干元宫。”
  余招娣急忙福礼,老老实实应了句“喏”,三两步站到小福子公公身后,一副恨不得立刻开溜的表现。
  她这般知情识趣的动作取悦了皇帝陛下。元修这才缓了周身气势,又谦逊礼貌的与程贵太妃告别,才带着人扬长而去。
  殊不知余招娣表现的平静,其实心里已过了一轮惊涛骇浪。先时青玥唤她跟着芳姑姑来慈心宫,因当着外人的面,并不敢把缘由说清楚。她唯有谨慎小心的在程贵太妃跟前赔笑脸,可没想到这竟是为了贵女入宫给元修选妃做的准备?
  赢天青心里徒然泛起酸涩,甚至平白多了些慌张和埋怨。她不知这情绪从何而来,分明她早就想过,元修合该找个志趣相投的女子照顾他,将他从失去挚友的悲痛中用力拽出来。
  可真当这一幕就要出现,她却一点儿也不开心。只是想到这臭小子从此将自己从心中剔除,遗忘过往十年的点滴,和另一个女子举案齐眉,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对兄弟也会有独占的想法么?这是什么奇怪的占有欲。明明别的兄弟损友小伙伴成亲的时候,他们除了傻乐就是跟着傻乐,何曾有过这般失落和惶然。
  而在元修直言这次只是敷衍,并不允许程贵太妃自作主张,身为兄弟的赢天青本该规劝才对,可她非但不着急,竟然还有丝丝窃喜,又不知如何言说的期待。
  期待什么呢?期待元修只将她放在心上无人逾越,为此不惜放任他不顾身体的折腾,放任他对朝臣长辈任性肆意,放任他一辈子活在痛楚之中,以她的“死”作茧自缚不得超生——么?
  赢天青跟着元修的御撵一路疾走,一边憋气痛骂自己脑子有包。皇宫果然不是个好地方,继蛇精病元修和脑洞侠青玥之后,连唯一正常的她都要沦陷了。
  作者有话说:
  程贵太妃不是坏人,就是单纯的“为你好”。她是真的觉得元修不肯娶媳妇儿是小孩?????子不成熟闹脾气的表现,迟早是要后悔的,所以想给他制造点“惊喜”帮他提前开窍扭过来。
  就像现实中很多长辈并不了解你但极喜欢指手画脚指指点点教你要怎么怎么做且不接受反驳的那种“为你好”。不能说她们坏心眼,但这种好意并不想接受就是了。
  而元小修,不仅直接表示不接受,还当面发怒威胁。当皇帝就是这么硬气这么爽!


第15章 一场好梦
  赢天青为自己奇怪的想法困扰了许久,及第二日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醒来,可把阿碧姑姑吓了一跳。
  在青玥的再三催促下,赢天青支支吾吾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临了不忘再次甩锅皇宫里的风水不好。倒是赢青玥先笑了,摇摇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过是少爷你习惯了对陛下的关照,只差将陛下当自己的崽子一样看待了。”
  赢天青歪歪头:“……嘎?”
  “不是你常说的么?乐王好可怜,无父无母无人管,只有你天性仁慈大发慈悲,只当自己是他爹了。”
  赢天青僵着脖子点点头:“这话我说过。然后呢?”她想当元修的爸爸跟她在意元修娶妻有一文钱关系吗?!
  赢青玥自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少爷你之前是男子,想的自然是当爹,但现在习惯女儿身了,就该变成当妈了吧。你可记得咱们营里有个叫周利的伍长?他娘含辛茹苦一个人把他拉扯大,将一辈子心血倾注在他身上,自然就把他管得严。尤其看不惯他跟媳妇儿亲近,但凡他说媳妇儿一句好话,必然是要闹得老母不满家里鸡飞狗跳的。”
  赢天青接着点头。这事儿她不仅知道,她还和赢青玥一块儿去看过热闹——嗯,去劝慰调解。周老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坦白说其实知道不应该对儿媳太过苛刻,可只要想着儿子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她这心里就一口气憋的过不去,又惶恐的非得闹出点儿动静让儿子听话了才能平静。
  赢青玥摊手:“你不就是这情况么?虽然没有周老母那么明显,其实就是怕陛下娶了媳妇忘了娘——忘了你,所以心里不痛快呗。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初你怎么劝周老娘的,要我再给你说一遍不?”
  当时——怎么劝?赢天青努力回忆了一下,约莫就是说既然儿子不靠谱,不如让儿子儿媳赶紧造个小人给周老娘带,大的不听话还不能培养小的听话了?
  周老娘想了一阵,果然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虽然之后还是有些看不惯气不顺的做脸色,但自儿媳妇给她生下第三个孙子后,她就再没管过儿子儿媳的闲事了。
  周利俸禄不低,胆大心细身手也好,立功赢的奖赏只比俸禄更高些。周老娘索性一气儿雇了两个大婶做家务活,自己只管含饴弄孙。至于儿子什么的——对不住,她已经看不见这号人了。
  赢天青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可元修不是生不出娃来吗?”
  这下赢青玥也呆了:“嗯,那——怎么办呢?难不成你真学周老娘的,陛下喜欢上谁你就对付谁?”
  这样的话,就算你还是赢世子小将军,陛下也一样会砍了你的吧?赢青玥话未出口,给了赢天青一个“你好自为之千万别作”的眼神。
  ……所以还是儿子太没用!赢天青不忿的想。心中到底是彻底轻松了——还好不是她脑子坏掉了,果然比起元修和青玥,她才是最强的!
  赢青玥难得能给自家少爷解惑,同样是志得意满。直到前头说陛下收拾好了准备上朝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不忘苦口婆心劝自家少爷多运动多干活少躲懒少躺平:“记住要扫五遍院子嗷!一遍也不能少!敢偷懒就等着我扣你午膳吧!”
  堂堂干元宫风云人物余氏招娣瞬间就像只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了。赢青玥来到前院,却是又被吓了一回——陛下这是和少爷心有灵犀一点通,连失眠都失眠到一块儿去了吗?
  皇帝陛下今日心情不算好。看到阿碧七情上脸的模样,不免随口讽刺一句:“你往日的端庄镇定呢?是跟那个余招娣学坏了吧!”
  他说到余招娣时脸色徒然臭了两分。赢青玥摸摸脑门默默的想:莫不是少爷要给陛下当爸爸,陛下也在想着给少爷当爸爸?不然怎么说到对家就变脸,两人愁到一块儿去了呢。
  幸而元修并不知道阿碧在想什么,否则定要把这两个不分尊卑对上不敬的宫女拉出去打个五十大板。实则他脱口而出说出那个名字时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子——好死不死,怎么就总惦记那个粗鄙村丫呢!
  无非是长得有些像。元修的黑脸慢慢透出一抹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及反应过来,立时更黑了两分。让一直观察他的赢青玥忍不住啧啧称奇,陛下这是一晚上无师自通了蜀地的绝活变脸么?
  元修眼神飘忽,想的却是昨夜那个离奇诡异的梦。说可怕么?其实它实实在在是个春丨梦。说它美么?着实吓的他醒来后一夜没睡,生生在龙床上坐到天亮。
  春丨梦这玩意儿,元修作为一个男人,并不觉得陌生或可耻。或者说唯一让他觉得可耻的,是他十四岁第一次朦胧梦见,梦里那人就是他最熟悉的笑靥,是他最好的哥们。
  那时他恐惧,厌弃,鄙夷这样肮脏的自己,觉得自己玷污了纯粹的友谊,玷污了赢天青对他的十年关照与陪伴。可让他更绝望的是,他不仅仅在梦里有了龌龊的想法,而在这之后愈发清醒的认识到,他是真的——喜欢他。
  不是兄弟之情,不是狐朋狗友臭味相投,而是想要拥抱他,拥有他,每次相见皆是欣喜,每次分开便是怀念。
  他知道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尝到了什么叫魂牵梦萦如痴如醉。一捧烈酒酿的越是醉人,越不敢示人。他期待又瑟缩,欣喜又自卑,仿佛是偷了本不该有的美好,既沉溺于这一刻拥有,又惶然于终要失去。
  那段时日,是最折磨也最甜美。他在日间与那人勾肩搭背谈笑风生,在最深的夜里耳鬓厮磨淋漓酣然。
  而后是被深深的负罪感掩埋,闷的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在第二日太阳初升时,就开始期待再与他相见。
  他怀疑过自己的喜好,可他并未对其他任何男人有此异样——当然,对别的女人也没有。一块儿上青楼时并不畏惧或厌恶女子的香袖媚眼,可全部心神始终被那人吸引,一边醋海翻腾的看他挥洒熟络,一边欣赏他酒后酡红的脸庞。
  他认命了。甚至诡异的庆幸自己的身体——明帝虽然应过祖父不得害了自己,但为了永绝后患,早在他幼时就毁了他根基,他一辈子无法生育,自然也就不必娶妻。
  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放弃祖父的布置和萧家的经营,只做一个碌碌而为的纨绔王爷。他无意皇位无心权柄,他甚至理智而卑微的想过,哪怕只是和那人暗中结契,一辈子当他见不得光的契弟也甘之如饴。
  唯独徘徊纠结的是这情愫会不会为那人接受,更会不会毁了明快骄傲的赢小将军。他本是上不应君王下不见父母的幽魂浪子,就算被世间唾弃也可一笑了之。而那人无论表现的再肆意妄为,始终记得他身为镇北军继承者的责任,绝不可能为一个男人抛弃父母家人和战友袍泽。
  元修本以为这不伦念想的挣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难,直到天禧七年北晋贼子大举犯边,赢小将军眼中闪着荣耀的光芒,告诉他自己要随父出征,给大景再打下十年的安稳。
  那时他不舍,却知道自己拦不住,也不能拦。可天意弄人,谁曾想这一去就是永别,在得知赢家父子战死沙场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彻底将他的灵魂搅碎,只给这世上留下一具名为复仇的行尸走肉。
  他开始联络萧闵各家,挖掘赵简暗中布置。他制定周密的计划让先帝和所有害了赢家的人统统去死,而这一年多来,他甚至连在梦里,也再不见斯人。
  他知道。他想。这是对他的惩罚。若是他不肖想妄念而是听从萧家的安排早日扳倒厉帝,赢家根本不会遭此灭顶之灾。若是他能孤注一掷留下赢天青,那人或许就不会身死,依旧陪在他身边。
  因他贪婪,因他狂妄,因他犹豫,因他胆怯。一切都是因他,他活该被抛弃,以阴阳两隔让他活在绝望中,却恕不尽他的罪孽。
  他已经习惯了。破败的身躯,彻骨的寒意,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日又一日。直到昨夜,那人忽然梦回,于一片万紫千红的花海中欣喜笑着扑进他怀里。
  他喜极而泣,诉说炽热的思念。直到热切的欲丨望在亲近相拥中释然,他突然抬头,看见那?????人一身戎装,却是一张余招娣的脸!
  说实话,余招娣的五官容貌放在那人脸上一点儿不违和,甚至有一种“这样才更合适”的诡异错觉。他在梦中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余招娣,还是赢天青,亦或是余招娣便是赢天青,赢天青便是余招娣。
  接下来的场景是一片混乱。元修捂着头并不想回忆那些疯狂闪过的碎片。一会儿宫女装扮的小将军拿着扫帚在回廊洒扫,一会儿火红劲装的宫女手持弓箭潇洒骑射。一会儿广袖流仙的余招娣持锋锐双刀舞的虎虎生威,最离谱的是一幕松散薄纱下隐约可见玉色肚兜,青丝散落温婉可人,抬起头来,却见浓眉大眼的赢天青对着他憨笑,直接将他吓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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