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鸡有被冒犯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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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飞确实不知道这人,脸和名字不可能对的上啊,当初揍那个黄毛流氓也不知叫啥名字,后来带来的一大批人,谁知道哪个是罗塞儿啊,后来每次去“缴费”,也都是边缘的小弟收的钱。
他拿起那组照片一张张翻看。这些照片是案发现场尸体的照片,画面上很像是在健闵商行里面,一具尸体瘫坐在一张布艺扶手椅上,胸口的衣服都被血糊满了,血晕得到处都是但比胸口都要浅淡,看起来是利器捅进去致死,脸上没什么血迹,头发是湿的,地上一滩混着血渍的水迹。
第一张照片是全景,他翻到第二张。这第二张是从斜上方拍摄的,尸体一双吊梢眼大睁着,面色青灰,颧骨凸起,红色渐变的辫子全湿淋淋地绞巴在一起,彷如水里爬起的恶鬼。
看到这里,陆一飞心下不无震惊。这人就是暴打汪明诚的人!但现在的情况是,他说不认识罗守业才对,本来嫌疑重重,再扯出打架的事就更脱不了干系了。
故作镇定地控制住手上的颤抖,陆一飞翻完其他的照片,都是些各个角度的细节照,从门口进去有道拖拽的水痕,尸体的两道袖子上还在滴水……
“他脖子怎么了?”照片上尸体的脑袋向后仰着,脖颈软若无骨一般。
吴警官:“尸体脖颈处有骨折,他生前被凶手从后面制住,勒住脖颈,用利器从前方插了多下,毙命。”说完嘴角泛起冷笑,目光如炬地看着陆一飞装样子混淆话题。
严长海问:“1月16日星期五晚上7点半到8点半你在哪里?”
16号那天晚上,陆一飞回想道,自己满怀忐忑地去确认健闵商行是不是真被查封了。
陆一飞:“我八点左右去了健闵商行。”
严长海皱紧了眉头:“夜九点十五分,我带队去抓漏网的罗守业,结果在健闵商行里发现了死者,死亡时间推定为当晚八点左右。”
吴勇气当下露出一丝喜意,案子这么快露出眉目不说,这案件要是破了足以让资历已满的他往上动一动。
“你没有杀罗守业的不在场证明,也有杀张新华的动机。”
陆一飞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事,耳朵里只有“空空”的声响,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越坦白越将自己推向水深火热,仿佛自己在给自己下套一般。
“我没杀人!”这句话却如丢进大海的石子一般,一声闷响没泛起半点波澜。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一个脸上尚有些稚嫩的警官探出头来:“吴警官,外面有两个人要见陆一飞。”
吴勇气瞪着小何,有点生气:“你不知道谈话期间,不能进来闲杂人等吗?”
那警察抓抓寸头,“不是啊,其中一个”,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好像这里有点不正常,哭着喊着要见这个小同学啊,我们好几个擒拿班出来的都拦不住!”
这话说来,外头倒是一直传出此起彼伏的喧哗声,细听都是桌椅推拉和实实在在肌肉碰撞的声音。
吴勇气走出会议室,刚想发火,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咽下。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青年被三五个男人拽住,一个提气甩腰,把背后抱他的高大警官直接甩在储物柜上,那位警官背靠着储物柜缓缓滑下,储物柜摇摇欲坠。
汪明诚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让他见陆一飞,听孟哥哥说这些人抓走了他,胸口直冒怒气,想到哥哥泪眼朦胧的样子,心头又是猛的一震。
“你们给我让开,把哥哥还给我,我知道你们把他藏起来了!”
吸附在汪明诚身上的人毫无反抗地被拖着走,周围跃跃欲试的警察都不敢上前。
“天啦,哪里来的妖怪啊,这么大力!”
抱着大腿的人:“好歹我们也是正宗学过格斗术的好不好……”
抱着后腰的人把脸埋在始作俑者背上:“闭嘴,我觉得好丢脸。”
绝望中的陆一飞听到熟悉的声线,抬起头就看见汪明诚身上坠着几个千斤坠冲他跑来,他们看都到会议室门口了还拦不住他,索性松了手。
汪傻健步如飞投入陆一飞怀里。
当然在外人看来这个体型,只是把陆一飞一头按进怀里而已。
挤在汪明诚的胸膛上,陆一飞高挺的鼻梁都挤歪了。
实在喘不过气,陆一飞推开他:“你怎么来了?”
“孟哥哥说那些警察叔叔们以为你是坏蛋要枪毙你。”QAQ
“我没事。”孟朗这家伙都给汪傻灌输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被打入绝望深渊的陆一飞其实很高兴,打破了仿佛要立即把他问罪的氛围。
吴勇气脸色很不好看,他是市局来的,他坐镇期间派出所被人硬闯了感觉是打了他的脸。
“这个人是谁?”
意识到汪明诚现在是个黑户,冷汗就差点下来了,陆一飞捋捋汪傻的飘扬的乱发,开腔道:“我表哥,之前出车祸脑袋受伤了,记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他没有恶意,我替他向各位警官道歉。”说着冲门口鞠了个躬。
吴勇气一回头,好几个刚刚练身手的警察扒着墙头看热闹呢。
孟朗一脸莫名其妙地被带进来了,望着吴严两位警察就一开口就是:“警察叔——”舌头捋直了改口道,“警察同志,陆一飞真的是冤枉的呀,他和张老师什么仇什么怨啊,犯得着嘛他。”
那语气真的比窦娥还冤上几分,千回百转的,“那时候张老师传他的谣言还是我告诉他才知道的呢,当初他都没反应现在他为啥要杀人啊!”
吴警官:“我们调查了许多同学,都说张新华和陆一飞最近闹得很不愉快,张新华甚至放话说陆一飞下学期肯定不能来上学。”
孟朗眼无奈道:“你也说了是张新华放的话嘛,同学们要是信了张新华传的谣言,先入为主的认为陆一飞干了坏事,张新华却突然死了,可不就变成陆一飞打击报复了嘛。”一刻不停地又辩驳到,“事实上,被高利贷讹诈算是很影响很坏至于退学的事吗,要真这么说陆一飞还是个受害者呢,好好的救人染上一身腥。”
接着他又仔细分说了陆一飞是怎么被放高利贷的讹上的,竹筒倒豆子一般倒了一堆后戛然而止,急急地伸出手向门外的神情严肃努力工作实则听壁角的小何警官要了杯水。
吴警官陷入沉默,但是他固执地没有被说服:“陆一飞没有不在场证明……”
陆一飞听完他们的争论,悄悄朝着孟朗竖个大拇指,一旁的汪明诚站到了陆一飞的身边,百无聊赖地翻弄起桌上的照片。等陆一飞发现汪明诚好久没闹腾,他已经翻完所有的照片,双眼无神。
!
汪明诚现在才几岁的小孩心智,看这种死人照片不会影响大脑恢复吧?陆一飞挥开他手里的照片,一脸惊吓地拍拍汪傻的脸:“喂喂喂,别吓我,你怎么了。”
汪明诚歪了歪脑袋,貌似不解,“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陆一飞呆了呆,欲盖弥彰地捂住他的嘴:“呵呵呵……你怎么可能见过呢……”老子好不容易瞒住的事,你就别给我捅娄子了祖宗诶。
“……我真见过!”汪明诚一把握住嘴上的凉凉的手捏在手掌里,“我醒过来你不见了,我就跑出去找你了,可是找了好久好久,雨下的很大,我衣服湿了好冷哦还摔了一跤,你看就摔在这里……”汪明诚撩起裤脚,露出毛茸茸的腿。
“说重点!”吴警官大声道。
陆一飞瞥了吴勇气一眼:“你在哪里看到照片上这个人的?”
“我跑了好久,雨下得好大,跑到一家店门口躲雨,只有那家店晚上有灯,整条街超级黑,我觉得在亮的地方你容易找到我。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个叔叔,他被一个人从后面拖着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他们不是在玩吗?”
吴勇气和严长海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在找罗塞儿案子的目击证人却徒劳无功,未料到唯一的目击证人是个傻子。
“你看到拖着这个叔叔的人长什么样子?”
“那个角落好黑看不见脸,比你矮一点,穿着一件很大的雨披。”
严长海:“你看到照片上的叔叔的时候,他在挣扎吗?”
“没有,他好像睡着了,是从背后拖着的,像这样,”两手架着陆一飞的腋下突如其来地往后拖行。
陆一飞就着被架在汪明诚怀里的姿势道:“这样就对了,罗守业死亡时间是晚8点左右,我在健闵商行门口,没有遇到凶手。我去的时候封条还贴的好好的,凶手在附近的小巷子杀完人本想把他拖进商行里面,却没想到还有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待我走后他想尸体运进店里,结果又被我哥看到了。”
“快,快去查,两场雨水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测出血液反应,调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录下嫌犯的脸!”
第5章
回去的路上。
陆一飞做出一副阴郁变态脸:“人真的是我杀的。”
孟朗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少来了你。咱们认识也不是三两天了,你什么怂样儿我不知道?你杀人比公鸡下蛋可能性还小。”
陆一飞不知道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让人不太爽,但还挺感动的,伸胳膊搂搂好兄弟,汪明诚一撅屁股把孟朗挤开了。
孟朗感到莫名其妙,瞪了汪明诚一眼:“你这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带他去警局居然敢跟警察叔叔动手,我都快吓尿了,以为下半辈子要把牢底坐穿了,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傻子……”想想不对,“对不起啊,忘了是你哥。”
陆一飞也不生气,汪傻这小子阴差阳错给自己免去了顿牢狱之灾,摸摸他的头:“出了车祸,记忆出了问题,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我就代为照顾一下……”阿姨叔叔不要怪我啊。
孟朗看着这兄弟俩凄凉的身影,有机会真去庙里替他们拜拜。
刘正阳似乎没想到陆一飞今天还能回来,他从室友那听说陆一飞被警察给带走了,还是以杀人嫌疑。他惊奇得抻着脖子朝走廊上的陆一飞喊“飞哥,警察局的茶好喝吗?”
陆一飞怎么觉得他声音有些遗憾的样子。
陆一飞:“走开,少幸灾乐祸了你!”
刘正阳:“晚上给你接风洗尘,算是去去晦气。”
陆一飞笑眯眯:“行呗。”
舍管大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电磁炉不管到哪个学校都是明令禁止的违禁电器,但是无论哪个学校都不乏以身试炉的学生。
话分两头,派出所。
去市局送检的张新华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身上没有针孔,也未检测出毒物,外伤只有胸口一处,被法医认定为致命伤。
而当时罗守业身上有胸口腹部侧腰等多处伤口,其中胸口的一处利器伤为致命伤,从伤口痕迹推断出的凶器形状来看,两个案件受害人所受的致命伤,均为同一把利器。
虽然两具尸体伤口有多寡,入刀有深浅,但凶器确属于同一把,这点张新华案与罗守业案如出一辙。
因此,印证了警方先前所推测的:张新华与罗守业的死亡系同一人所为。严长海拿到报告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困惑:是什么让两个毫无关系的人为同一人所杀?两个受害人的联系是什么?
案发当天,接到学生的报警电话,吴警官立即带队勘察案发现场,艺术楼离其他教学楼有一定的距离,是一幢独栋的建筑,充满了现代前卫的设计风格。整个建筑为地上五层,地下一层。艺术大楼包括美术展览馆、大型阶梯教室、美术天光画室、摄影棚等功能空间。张新华的尸体就在艺术楼一层的进去第一个阶梯教室。尸体摆放在讲台前的一把椅子上,呈现一种坐姿,身边的桌椅地上都没有留下指纹,脚印也因为雨水模糊了痕迹,凶手的身高体重等信息几乎就是采集不到了。
并且,张新华身上的金项链,钻石戒指都没有被拿走,由此看来凶手并非因谋财而害命。
原本想从死者生前人际关系之间的联系这条线入手,严长海却发现罗守业和张新华除了都在这块大学城这块地方活跃之外没有任何共通之处。
罗守业是个收保护费、放高利贷的混混头子,其为人阴险狡诈。上梁不正下梁歪,其小弟在东条街上无恶不作,日前派出所还接到过附近店铺老板的女儿被强行拖入旅馆的报案。
没有当场逮捕到小混混,派去健闵商行的警察还因为没有证据被堵了回来,当时罗塞儿说什么年轻人只是进去坐坐聊聊天而已。全是胡说八道,大学周围的小旅馆基本都是包钟的,谁还不知道是干嘛用,派出所的小警官们现在想起来啊还心头愤愤。没证据抓人,明明身为正义的执法者心头却充斥着无法制裁违法者的无能为力。
再说张新华,就是一普通的大学老师,因为嘴碎得罪了不少学生,但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的同事和她有嫌隙的也不少,大部分人都不会把这样的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在生活中也会尽量跟这种人减少接触。
严长海来派出所报道才一年,以前明海大学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听老李说的,对这片区的熟悉不足,又加上两桩命案细节过多反而无从梳理,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严长海摘了帽子,拼命地抓了把头发,想到了另一个疑点:如果说同一个人作案,凶手对于第一个目标对象,刺了五六刀才扎中要害,第二个受害人仅仅是一刀毙命,这心态和手法未免进步得太快了,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遗漏了。
另一边,孟朗拒绝了吃火锅的提议,一声不吭地钻到网吧里去了,怎么看都有点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思。
陆一飞撸起袖子,喝一口啤酒,夹起一筷子牛百叶在火锅里涮。外面寒风凌冽,寝室门窗紧闭,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锅里汤汁扑腾着噗噜噜冒着气泡,一个接一个炸开,炸得汤水里的肉丸浮浮沉沉,煞是有趣。锅里的热气冲上天花板像原子弹爆炸后的蘑菇云,热气无处散搞得几张床中间的过道烟燎雾罩的。
四个人围坐在那张可伸缩的小桌子周围,屁股下面垫着几块泡沫板。
“靠,我最后的几根牛百叶!”林全一筷子夹了个空。
陆一飞故作优雅地过了下碗里的川崎麻辣酱,慢腾腾塞进嘴里咀嚼,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
“什么什么,牛百叶呢?”这是摸盲中的刘正阳。
往里加菠菜的张彬闻言抬头,看见刘正阳的两个雾白雾白的镜片,笑得鼻涕都快出来了。
张彬:“把眼镜摘了,不然都让陆一飞这吃货抢光了。”
陆一飞反驳道:“给我接风洗尘还嫌弃我吃的多……嘤”
张彬:“你少来,让你来就是说说如何逃离法网的,别装大头蒜。”
张彬和林全一个是刘正阳室友,一个是隔壁的,几个人不是因为寒假实习就是因为打工延迟了回家。
陆一飞:“啥叫逃离法网啊,哥这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正义的一生经不起半点的抹黑。”
张彬明显看他笑话,“没嫌疑还能把你抓进局子里去?”
陆一飞听了这话就有些不服,“你什么意思。”虽说杀人嫌疑是没他什么事了,但被人怀疑杀人甚至被带警局问话这一天积压的委屈无从排解。现在精神松懈下来,仿佛神经都脆弱了许多。
在四人的火锅聚会气氛变古怪之前,刘正阳若无其事地打圆场,“别介,张彬能有啥意思,就是好奇、对,我们都好奇着呢,警察为啥带走了没过多久又把你放了。”
陆一飞也不想破坏气氛,何况与湿冷的空气相比热火朝天的火锅让他的神经舒缓过来,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玻璃心,然后絮絮说开了。
“……他们证据不足,就洗清我嫌疑了。”陆一飞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