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竟是女装大佬-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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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华朝桌上扫去一眼,什么也没看到。
“我是跟着爹娘一起进宫的,今天不用上朝,他们就先去长康宫了,你……”
自那天之后,“裴昭阳”还没见过他们。
如今身份有变,他们对“裴昭阳”的态度未必会像从前一样。
“等会他们也在,你心里要有数才好。”晏明华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
“我知道了。”裴昭阳轻轻一笑,伸手去牵她,一并走出书房。
长康宫那边正在等他们过去,晏明华便道:“那我去更衣了!”
“好。”
长康宫里,晏振和郭存镜正在陪太上皇说话。
这时孙总管上前回禀:“老爷子,昭阳殿下和晏驸马来了,就在门外等候。”
太上皇粲然一笑:“昭阳和女婿来了,快去叫他们进来!晏老弟,我这个女婿还是你家的,叫晏什么来着?”
晏振忙道:“晏珉。”
话音刚落,就被妻子暗暗甩了一记眼刀,晏振只好权当没有注意到。
殿外晨光绚丽,逆着这片晨光,两道并肩携行的身影由远而至,徐徐来到太上皇几人的面前。
“见过父亲/岳父!”
裴昭阳和晏明华上前见礼,又转向晏振和郭存镜这边。
“见过叔父、叔母。”
“呵!”看到女儿这身打扮,再听他们的称呼,郭存镜直接冷笑出声。
晏振悄悄拉了她一把,又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太上皇乐呵呵笑道:“没错,你们俩都坐下说话。”
二人落座,太上皇询问几句,内容无非是婚后过得如何,可还习惯。
裴昭阳回答说一切都好,太上皇笑着连连点头,接着又开始感慨时光飞逝,转眼女儿已经长大成人,出阁完婚。
这边“父女俩”回忆着往事,温情脉脉,那边郭存镜也无声瞪着自家女儿。
眼下这种局面,很好玩吧?
晏明华缩了缩脖子,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只因剧情需要,方才现身于此。
至于什么眉眼官司,什么无声指责,全都与她无关。
郭存镜瞪了几JSG眼,又去看裴昭阳,心情十分复杂。
她一直觉得昭阳这孩子不容易,如果她有适龄的儿子,也很愿意让她嫁过来。
但是眼下这样,像话吗?
即便他们不介意,承夜那边也不介意,日后昭阳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又该怎么办?
再折腾一通和离吗?
所以说,闯祸容易,烂摊子不好收拾啊!郭存镜暗自叹气。
正说着话,裴绍也过来了,寒暄几句,便对裴昭阳和晏明华说,他有事要跟晏振他们商量,让他们两个先回去。
于是二人告退,从长康宫出来,沿着小路折返清泉宫。
“我们是不是暂时过关了?”晏明华小声问道。
裴昭阳笑道:“是可以暂松一口气。”
“能松口气就好!”晏明华展颜一笑,步伐也跟着轻松起来。
左右没有无关人等在场,她索性不再端着,松懈之下便露出几分娇憨。见梅花开得正好,又折了枝花在手里把玩。
回到映泉殿,这才让人拿去插好,自己也回房更衣去了。
出来的时候,裴昭阳正在侧殿和吕总管商量事情。
晏明华想了想,脚步一转,悄悄来到书房这边。
本以为会受到阻拦,不曾想门前竟空无一人,于是她径自推门而入。
书房中,一切仍是他们离开前的模样,她反手合上门,几步走到书桌前面,之前裴昭阳看过的书就放在其中。
一本一本翻找过去,没过多久便翻出一本前朝史书。
那是《景史》列传的最后一卷,记录着两百多年前,大景末年部分官员的生平事迹。
书中夹有书签,晏明华照著书签一翻,正好看到一个名字。
“裴郁,字盛之,邺南贫家子,少入宫闱……”
板正的雕版刻字一个个撞入晏明华的眼底。
后面还写了什么,她已无暇细看,只愣愣盯着“盛之”两个字。
心头咚咚一阵狂跳,连脑子也在钝钝发疼。
迷惘之际,她恍然似有所感,连忙又去翻其余的书。
照着夹在其中的书签一本本翻过去,几乎所有的内容都和这个叫裴郁的人有关。
晏明华是读过景史的,也知道裴郁这个人。
他生在景朝哀帝年间,也是哀帝身边的权宦之一。
年少掌权,又英年早逝,仿佛一颗流星,骤然出现在那段白骨成堆山河染血的时代,倏然上升,又陡然下坠。
连一向鄙视内臣的史官亦是感慨不已,不惜笔墨在史书中称赞他的赤胆忠心。
年少时读到这一段,晏明华只是匆匆一扫而过,感慨几句,并未深想。
如今再看到,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藉由这些字句,她仿佛可以穿过微黄纸张,隐隐触及书中记录的那个人。
不!
或许她本来就认识裴郁。
可是,她又怎么会认识一个两百年前的宦官?
满心迷惑不解,寻不到答案,晏明华一时不察,竟撞到胡乱堆放在桌沿的几本书。
哗啦几声,书卷散落一地,她连忙俯身去捡。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视线中,先她一步将书捡起。
晏明华沿着那只手往上看。
“裴、裴六哥?”
裴承夜平静翻开手里的书,目光却好像能够穿过书上一笔一划,飘向遥远的某处。
“裴六哥!”
下意识间,晏明华已上前抓住他的手,确认他的存在。
裴承夜这才抬眼望向她,温言浅笑:“明华,你在看书?”
晏明华点头:“裴六哥,对不起,你的书都被我弄乱了。”
“无妨。”
迟疑片刻,晏明华再次问道:“你这里的书很多都跟景朝的裴郁有关,你好像很关注这个人?”
裴承夜轻轻颔首:“记不记得空远法师给我的批命?
晏明华一愣:“你是指……‘生怀宿慧’这一句?”
迎着她的目光,裴承夜缓缓趋近,幽声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疑惑就此消散,晏明华眸中一震,原来他一直记得自己的前世,而且他的前世就藏在这些书卷之中,一字一句,齐齐指向一个人。
“所以你让我叫你盛之?你是裴郁裴盛之?!”
裴承夜道:“郁字,有草木繁盛之意,故而取字盛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晏明华低声叹道,原来这就是他说过的,还不能告诉她的秘密。
如今,是时机了。
裴承夜静静望着她,没有说话。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晏明华突然仰头看向他,虽是在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看出来了?”
晏明华轻哼一声:“做得这么明显,谁会看不出来?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前世还是一个青史留名的人物!”
裴承夜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个?”
无论前世今生,他从未怀疑过她的秉性,也知道她对刑余之人并无偏见。
但是,这么多和他们前世有关的书卷都放在这,她难道就没有想起什么?
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诶?”晏明华讶然望向他,眸光相触的瞬间,似有什么即将自脑海深处浮现。
片刻之后,她问道:“那我问你,你的上辈子,有没有我?”
第59章
裴承夜没有回答; 眼眸半垂,静静注视着她,温柔眸光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可以透过她的躯壳看到更深层的存在。
好端端的; 他怎会露出这么复杂的眼神?
恍惚间; 晏明华又觉得自己本该清楚的,不由抬手抚上他的侧颜; 想要拂去他眼中的忧色。
却见裴承夜唇角微微弯起; 笑意渐暖,旋即她的手也被另一只修长温暖的手覆上。
彼此间的距离似乎又拉近了几分。
晏明华双颊微热; 连忙将手抽回,再次问道:“到底有没有我?”
裴承夜轻笑道:“难道这辈子还不够; 你还想要霸占我的上辈子?”
“不行吗?”晏明华跺了跺脚,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 “到底有没有?”
她一连追问几遍; 甚是执着。裴承夜看在眼里,颇觉有趣,便故意道:“反正,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成天撒娇的姑娘。”
晏明华一愣,他这话似乎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又似乎没有。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找不到头绪。
见她一脸茫然,裴承夜忍笑之余; 又觉无奈; 索性将人轻揽入怀。
“好了; 都是你的。”他低声叹道。
不管是这辈子的裴承夜裴昭阳; 还是上辈子的裴盛之。
悉归于汝。
“这样高兴了吧?”裴承夜笑道。
四目相对; 明知这些只是哄人的情话,晏明华仍是重重地点了头:“嗯!”
门外一串脚步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启禀殿下、长公主,魏王妃过来了。”
是灵犀的声音。
二人对视一眼,只好收起话头,稍稍调整一下面上神色,这才打开书房的门出去。
正殿一片安静,郭存镜独自端坐其间,默然不语,有宫女呈上茶果,但她一点也没有动,只让人放在一旁。
“承夜拜见叔母。”
时间有限,裴承夜无暇改装,只能以本来面目来见她。
好在郭存镜的心思都放在别处,并未多想:“是承夜啊,原来你也在。”
较之当日,她的心情已平复许多,见到裴承夜,也再无迁怒之意。
裴承夜忙道:“是,我进宫拜见父皇。”
郭存镜点点头,今天是昭阳的“回门之日”,长康宫那边不是很方便,他晚些再过去也好。这般想着,她又朝殿外张望几眼,似乎在寻找什么。
担心母亲看出破绽,晏明华连忙上前依偎着她坐下:“娘怎么过来了?陛下不是有事找你们商量吗?”
郭存镜反手拍拍她的肩膀,语带埋怨:“商量什么?还不是继续帮你们收拾烂摊子?你以前用晏珉那个名字,都是叫着玩的,如今情况有变,户籍文书也得安排妥当。陛下心思缜密,连这些都帮你们处理好了。”
“陛下思虑周详,又有爹和娘的配合,一切再妥当不过了!”晏明华笑语嫣然,好话一句句直接往外掏,“对了,我爹呢?”
郭存镜道:“陛下还有别的事同你爹说,我就先走了。……昭阳呢?怎么没看到昭阳?”
一语落下,晏明华和裴承夜不由对视一眼,心中忐忑顿生。
郭存镜叹道:“看来她这是在躲着我?”
“娘?”晏明华眉头轻蹙,却不知该如何辩解。
“罢了!”郭存镜摆了摆手,“见了也是徒添尴尬,女儿家面皮薄,这一点我能理解。承夜啊,我就先带湘湘回去了。”
裴承夜心知晏明华还在禁足之中,便没有多作挽留。
一路送到清泉宫的门口,裴承夜有意再送送她们,这时一个绛袍内侍快步而来,躬身禀道:“齐王殿下,陛下有请。”
郭存镜便道:“你去吧,正事要紧。”
裴承夜只好停住脚步,吩咐吕和代他把人送出宫,这才跟着内侍离开。
来到长康宫,太上皇正在练字,纸上的字迹已完全不能分辨,但他依然沉浸其中,挥动狼毫写着无人能看懂的字。
裴绍和晏振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JSG君臣叔侄对面而坐,裴绍面带愧色,晏振却是一脸恍惚。
此情此境,裴承夜心下了然。
他启步上前,裴绍看到他,便道:“六弟,你的事我都已经跟叔父说了。”
晏振一直打量着他,颤声问道:“……你?承夜,陛下刚说,昭阳也是你?”
裴承夜颔首,直接用裴昭阳的声音施礼道:“昭阳拜见叔父。”
男相女声,均是晏振所熟悉的,但他从未想过,两者居然源于同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未来女婿!
想他戎马半生,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这一刻依然倍受惊吓。
片刻之后,他终于定下心神,干咽一下唾沫问道:“湘湘知道吗?”
裴承夜点头:“她知道。”
裴绍也跟着补充一句:“明华也是刚知道不久,之所以瞒着叔父叔母,全是朕的意思。”
“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晏振重重叹了口气,隐晦地又看了裴承夜一眼。
看好的未来女婿怎么还有这样一段经历?这跟他们夫妻俩一直以为的,出入也太大了!
裴承夜自知无理,忙赔罪道:“一切全是小侄的错,明华被我蒙蔽多年,并非有意欺瞒二位。”
“怎么能说是你的错?那时候你还是小孩子,做不了主,”晏振秉性敦厚,纵使心乱如麻,也没有半分迁怒的意思,“要怪的话,也只能怪造化弄人吧?”
这场骗局始于裴承夜幼年的体弱多病,空远法师的批命紧随其后,最终下决定的人却是太上皇。
空远法师圆寂多年,他的用意无人能懂。
但裴承夜的身体确实因此好转。
此后长达十余年的隐瞒,同样来自于太上皇的坚持。
可他已经病体沉疴,连这段往事都忘了干净,甚至连裴承夜是谁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被生生捏造出来的“女儿”。
就算心有怨言,也不忍心将这份怨怼落到他的身上去。
也只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
裴绍笑道:“叔父所言极是,六弟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臣弟明白,”裴承夜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其定数。智者偶然窥得分毫,得以借势化解灾厄,有所得,自然也会有所失。”
晏振看他一眼,年纪轻轻的,何必说这种灰心丧气的话?
临到嘴边,却又迟疑了。
这一幕裴绍看在眼里,便温声道:“魏王妃那边,还望叔父代为说明。”
晏振一怔:“王妃性急,我会慢慢跟她说的。”
离开长康宫,晏振仍有些迷迷瞪瞪,不知身居何处。直至回到魏王府,看到迎上前来的女儿,这才醒转过来,面色也多了几分古怪。
身为人父,晏振自以为对一干儿女都很了解。
但是……
他这个宝贝女儿,到底是怎么毫无芥蒂地接受闺中密友和未来夫婿是同一个人的?
心宽至此,会是一种难得的福气吗?
“爹?”晏明华轻唤一声,面露不解,“爹刚刚在想什么?我喊了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湘湘……”晏振欲言又止。
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湘湘,你最近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哪都别去了!”
语罢便负着双手,摇头叹气走远了。
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晏明华心湖里掀起一片惊涛,父亲待她向来宽容,每逢母亲生她的气,父亲总是帮她说话。
这一次为何这么说?
……莫非,父亲已经知道了?!
她很快找到机会试探了几句,一切果然如她所想。
晏振并不怪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真相,只问了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双亲都下了禁足令,晏明华只好老老实实待在王府里。
闲来无事时,便跑去书阁找书看。
什么景朝史书、北地县志,只要是府里有的,都被她搜罗一空,带回自己院中,仔细研读。
至于府里没有的,便差人去书肆找。
拿到书之后,她直接翻到有关景朝末年的那部分。
这一看便直至深夜,青虹几番催促,她这才放下书卷,回房歇息。
帐中暖香如故,晏明华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书中旧事,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渐渐沉入梦乡之中……
北地秋日萧条,风卷着沙尘扑面而来。
她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十余个骑兵。
走了许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