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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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了笑意,堪堪说道:“小姐,奴婢方才见着少爷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知晓小姐您在里面,便没有拦他……”
此刻的何辰微早已面色微红,别过了头不再去看何所依,有些闷闷的说道:“姐姐又何苦质问瑾瑜,不若早些回房歇息才是。”
语罢,也不再多留,双手架在胳膊上,自顾自的走了。
何所依望着何辰微离去的身影,浅笑着扶起了身前的瑾瑜,喃喃道:“至今了,还是那般性子。”虽是如此的话,却是含了几多宠爱。
瑾瑜见何辰微已走,这才扶了何所依,悠悠地往着江虚阁去了。
穿过九转长廊,此时何所依心情大好,看着两旁的景致也觉得颇与往日不同,更清逸美观些。
不知不觉便已至江虚阁。推门而入,何所依四下望了望,却并不见浮萍身影,莲步至桌旁落座,轻声道:“倒杯茶来,今日与父亲言说了不少。”
瑾瑜向来伶俐,闻声便忙行至桌边,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盈盈递与何所依。
望着何所依呷了一口茶,瑾瑜眼珠一转,收敛了面上的些许笑意,表情却也并不甚严肃,只略带试探性地问道:“小姐何故要让少爷去参军?”
瑾瑜本就生性活泼,如今子衿不在,更是没了人约束。最是心中藏不住事情,这会子恐是要将心中的疑问悉数道来了。
第八十九章 护军参领
何所依微微拨了拨茶盖,青瓷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将茶盏置于桌上,浅笑道:“他打小便志在家国,我作为长姐,怎会不知?既然知晓,定要想方设法遂了他的愿才是。”
说及此,何所依一阵恍惚,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世何辰微离家出走之事。
那时便是因着参军一事,致使何辰微与父母亲关系破裂。这一世,既然自己已经知晓,便定不会再让他重蹈覆辙。
入夜渐深,丞相府中一片寂静,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波涛汹涌,众人心中都各有心思。
月光头透过窗牖,银白色泠泠照在立于窗前的何所依身上,凭空多了就几分清冷而又朦胧的美感。
“眼下已将至子时,小姐早些歇息才是。”浮萍一边说着,一边行至窗前,轻轻的为何所依披上了一件大氅,眼中不免含了几分担忧。
何所依回过了神儿来,嘴角勾起了一抹极为浅淡的笑,微微颔首,抬眸似是留恋一般,深深望了一眼那遥远似有近在眼前的明月,这才缓缓望着榻边走去。
身后传来了木窗关合的吱呀声,站定了身子时,浮萍已然立于身后,“今日倒是并不见二小姐再过来。”
何所依站在那里,任浮萍轻轻为自己解着衣衫,听她如此说,倒是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即淡淡道:“你察觉了?”
浮萍向来察言观色的本事就是极其好的,这些日子以来,何暖凉几乎是日日都要前来江虚阁,若未曾来,在府中亦是各处都能用遇见。这久而久之,所谓巧遇倒是显得格外刻意。
浮萍虽说知晓何暖凉的心思,只是不明白,何所依这么个精明的人物,定是能看穿那何暖凉是在刻意讨好于她,为何还要面上应承?
思忖片刻过后,将脱下的外衣轻轻的搭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这才缓缓道来,“近些日子,二小姐哪天不是寻了理由过来小姐这江虚阁一趟,又或是在府中遇见,奴婢看来……倒刻意得紧。”
虽说浮萍身为下人,在背后里议论主子,本不应当。但她也能看得出来,自家小姐似乎并不喜欢那何暖凉,如此说来,倒也没那么多拘束了。
“你倒是明眼人,只不过,这些话莫要在外面面前言说才是。”何所依言语之间始终都只是淡淡,除却方才那略略一怔,似乎一点别的情绪也无。
浮萍闻言,自是重重颔首,“奴婢自然知晓。”
搀着何所依上了榻,又极为细心的掖好了被角,这才轻轻吹熄了灯,依靠在了榻边守着何所依睡去。
房中一片寂静,何所依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极其细小却又并不平稳。心中思索的,亦是诸多繁杂的事情,着实是让她不得安睡。
许久,何所依呼吸声渐渐均匀了起来,沉沉睡去。
翌日,东方才微微泛起了白,何所依便已经睁开了眼,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扶着榻坐起了身子,朝着门外唤道:“浮萍。”
依稀记得昨晚是浮萍守夜,这丫头,一大早又到了何处去。
好一阵子,何所依也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
“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何所依打眼望去,见果然是浮萍,这才有些懒散的放松了身子,浅浅道:“辰时未至,你到哪里去了?”
浮萍面上挂着笑意,匆匆行至榻边,侍奉何所依起身,一边说道:“眼下已辰时过半,方才宫中来了人,皇上下旨任少爷为太子军中的护军参领。”
如此说着,浮萍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少爷念叨着要去军中为国出力已好些日子了,前几日小姐入宫才求得了恩典,只是未曾料到,圣旨竟来的如此快。
何所依闻言,却是一怔,随即眸中写满了疑惑,先是望向了窗牖外,继而又定定的望着浮萍,问道:“护军参领?如此大事,怎的也不叫醒我,昨夜睡得竟如此我……”
浮萍见何所依有些许责怪之意,顿时便有些不知所措,只支支吾吾的答道:“老爷说小姐许是这几日累坏了,吩咐了奴婢不可惊扰。”
何所依听着她如此说,心中自是划过了一丝暖流。上一世,因着自己固执己见,不听母亲劝告偏偏要同那顾之衡日日相处,落得个亲人相疏,到头来还含恨而终的下场。
重活一世,除却报前世的深仇大恨,更多的倒是感受到了细小而深沉的爱意,她何所依自不会重蹈覆辙,引火烧身。
浮萍见何所依出了神儿,出声含着几分试探性的唤道:“小姐?”待到何所依回过了神儿,这才对上了她的双眼,浅笑着说道:“少爷心中热切,正午便要前往军中任职,老爷和夫人这会子正命人张罗着午膳,也是为少爷庆贺。”
何所依闻言,自是点了点头,由着浮萍替自己系好了衣带,这才缓缓行至梳妆台前坐下,眼角噙着笑意,望着铜镜中的面庞,勾唇浅笑。
浮萍则是上前立于何所依身后,望了片刻过后,一双巧手挽弄着何所依的乌发,不多时,便已挽好了朝云近香髻,拾了桌上的一支芙蓉步摇,斜插于髻上,面上的笑意更甚,“小姐今日真是明艳照人。”
何所依浅笑不语,只望着镜中的自己,抬手轻轻的扶了扶鬓发,素指又缓缓划过了步摇垂下的紫玉流苏,触感些许冰凉,却是让她心中清亮。
半晌,何所依站起了身子,望了一眼身侧的浮萍,微微一拂袖,姿态当中尽显大家闺秀的高雅矜贵,“去大堂吧。”
“是。”
廊外两侧的风景格外的雅致,此刻入眼,何所依只觉神清气爽,倒没由来的生出了些许喜欢来,面上亦是含了几分浅笑。
浮萍自是看在了眼里,自家小姐这样欣喜的时候倒还真是少之又少,竟连走在路上,望着两侧的枫树也能笑。
“少爷被封了护军参领,小姐已如此欣喜,若是日后少爷封了将军,小姐恐还要欣喜得夜不能寐呢!”
听着浮萍的一番打趣,何所依面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了淡淡红色,但很快便又正了神色,何辰微封为将军,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自己早先原就知道,只是如今这个时候,还真是这掩不住的欣喜。
“莫要贫嘴,前面就要到了。”抬眼望去,见已然行至大堂不远的地方。
浮萍这才稍稍收敛了笑意,面上的神情自是带了些许欣喜,应了一声便规规矩矩的跟在了何所依身后,缓缓朝着大堂走去。
何辰微正午便要前往军中,丞相府中自是一派喜气,眼下众人更是忙着准备午膳,过往的下人皆是匆匆,忙碌不已。
至大堂外,何所依整理了衣襟,这才抬脚迈入了堂内,莲步上前,敛衣行礼,“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苏尘婉同何徽自是颔首,示意她起身,一侧的侍女也已匆忙下去准备茶水。
何所依盈盈起身,抬眸望去,这才见着堂中众人皆在,何辰微则是坐在右侧的位子上,手中把玩着玉穗子,面上的神情格外悠然。
正落座于何辰微身侧,耳畔便已经传来了何暖凉的声音,何所依不由得心中一沉,“姐姐怎的如今才来,宫里宣旨的人已走了有些时候了,正午辰微便要前往军中,姐姐若是不知,那可就该错过了。”
这一番话,分明就是何暖凉明里暗里,在说她何所依不把自家弟弟何辰微的事情放在心上。
如此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自然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好意提醒,分明就是当众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何所依同何暖凉对视的那一刻,十分明显的察觉到了何暖凉的灼灼目光,却是并不在意,只接过了侍女递上来的茶盏,悠悠拨了拨茶盖,浅啜了一口茶水,正开口欲言,便先听见了何徽的声音。
“是我看依儿近些日子劳累,才吩咐了侍女不要惊扰她。”何徽目光淡淡地扫过了何暖凉,眼中并没有什么神色,只是如往常一般平淡。
何暖凉方才那一句话,本意是想要何徽或是何辰微不悦,谁成想何徽竟然会如此说。
虽然心中颇有些不甘,但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低垂了眸子,端起了桌上的茶盏,眼珠一转,只等待着何辰微说些什么。
这何辰微是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平日里在府中不论是对谁,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若是觉得何所依怠慢自己,定当不悦。
思及此,何暖凉眼中顿时便划过了一抹笑意,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何辰微,端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一紧,心中亦是无比的期待。
何辰微见着方才何暖凉那般说,聪慧如他,平日里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子,心中对许多事情却是明镜儿似的。自然是能看得明白,这何暖凉此言,不过是想惹得自己不悦,同何所依发生口角。
她何暖凉未免太低估自己了。何辰微浅笑一声,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玉穗子,随即笑望着何所依,说道:“姐姐近些日子劳累,又为我求了恩典,更是当好生歇息着才是。”
第九十章 赞许
一边说着,一边淡淡地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何暖凉,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是前往军中,姐姐相送与否,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我自然知道,姐姐心中是挂念着我的。”
此话一出,何暖凉的面色顿时便已经差到了极点,本来还想着借此机会挑拨离间一番,没想到这何辰微怎的就突然转了性,对何所依竟这般柔和。
何所依自是将何暖凉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一声,何暖凉虽说是打得一手挑拨离间的好算盘,只可惜,自家弟弟到还不算愚钝,看的明白她的心思,也终究是同自己站在一边的。
“阿弟奉旨入军中任职,姐姐我自是为你欣喜,才得了消息便匆忙起身过来,就怕误了时辰不能相送。”何所依眼中含着宠溺的笑意,望着身侧坐着的何辰微,真真是打心眼里也为他高兴。
一边说着,何所依在心中又思索到了其他的事情,此次皇上下旨命何辰微于太子军中任护军参领,虽说何辰微能在太子军中做事自然是好的,只是……为何偏偏是太子军中?
莫非皇上心中已经知晓自己同沈霍之间的关系,以及些许事情?
想着这些,何所依心中没由来的便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何家同沈霍的地位去,暂且还是不可撼动的,又或许皇上只不过随意一指,便到了太子军中。
此番何辰微入军中,依着他的聪明才智,以及多年以来涉及学习的兵法,日后定能在军中大显身手,青云直上,封将更是指日可待之事。
一众侍女手中稳稳端着盘碟鱼贯而入,布好了一大桌子精致的膳食后,这才依次退出堂外,只几些个侍女在堂中留着伺候。
何辰微急切,言说正午便要前往军中,这一顿午膳,比往日里丰富隆重了些,自是算得是为何辰微送行。虽说是前往军中,但怎么着也算是离开了家,要去朝中自己闯荡。
这对于整个丞相府而言,自是天大的事情。
午膳毕,一众人便簇拥着何辰微出了府外,道旁早已有小厮牵了马候着,何辰微心中无比雀跃,目光扫过众人,随即落定在了何徽和苏尘婉身上,行礼道:“军中法纪言明,我此行入军中任职,平日里自是轻易不回府,不能承欢父母亲膝下,实在是心中有愧。”
这何辰微往日里是放纵不羁惯了的,如今这幅模样,倒是看得众人有些不正常了。
说到底也是亲生的儿子,何徽往前再恨铁不成钢,如今见他这般,也不由得软了心,手也有些不由得颤颤,扶起了何辰微,语重心长的说道:“军中不易,辰微要处处小心,更莫要太过拼命伤及了身子才是。”
何辰微的心性何徽和苏尘婉自然是知道的,他向来心性傲慢放纵,表面上是玩世不恭,骨子里却还是有着不服输的意气,军中不必外面,自是要艰苦的多,也不知自家这个儿子,是否能承受的住。
只是担心终归是担心,眼下已成定局,任他们谁也是再无法改变的,只能听天由命,任着他去了。
拜别何徽和苏尘婉,又同何所依嘱咐了几句,便下了台阶,上了马疾驰向着操练兵士的军营去了。众人望着何辰微离去的身影,心中更是各有情绪,唯有何所依,情绪极为复杂,前路漫漫,倒让她有些无措了。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正是小寒,满天飞雪,整个西京在一场茫茫大雪之后,也变得寂静无比。
何所依手中抱着汤婆子,还是能感觉到些许冷气,一侧的浮萍见状,忙上前为她将大氅的系带紧了一紧,这才复又行至她身后侍立着。
此时方至正午,因着是小寒之日,府中几人正在堂中围坐,等候着何徽下朝归来,共同用膳。
何暖凉自是心中焦急,她可不愿在这里静静待着,面对着眼前的何所依,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不时悄悄瞥一眼她,自顾自的为苏尘婉沏了一杯茶水,“母亲,喝口茶吧。”
苏尘婉接过何暖凉递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茶水,眸中神情淡淡,堂外传来了重重地脚步声,抬眸望去,见果真是何徽自府外走来,此刻早朝已下了好些时候了。
几人见着何徽入了大堂,皆是起身行礼,一打眼便见着何徽面上皆是喜色,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今日这个时辰,早朝是下了有些时候,本以为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这才使得何徽晚了这许久才回府,如今见着他面露喜色,想来定不会有什么坏事。
何徽示意众人起身,落座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神色当中满是愉悦,颇多了几分神清气爽。
何所依看着他如此神情,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含了浅浅的笑意,开口问道:“父亲这时才回来,又这般欣喜,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都随着何所依望向了何徽,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何徽见何所依问及,当即爽朗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道:“好事!自然是好事!”说着,目光淡淡地扫过了桌旁围坐着的几人,这才又开口道:“方才早朝的时候,皇上对辰微大加赞许,说辰微入军中任职半月有余,已然将兵士操练精良。”
话音刚落,何所依和苏尘婉的眼中便顿时生出了一丝亮光来,想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