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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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花开最旺盛的一天。如今赏花宴过了,这些花也尽数枯萎了,看着难免惋惜。
何徽是向来喜欢花草的,何所依看出来他眼里的惋惜了,便说道:“父亲,你看这花落了,叶却长的越发好。”
没了花吸收养分,枝叶便开始疯长,也无人理会。然而下一刻,她却恍惚想起来,顾之衡要处死她的时候那决绝的目光。纵然枝叶长的再好,也迟早是要枯黄了的。
但这悲怆的心思不过在脑海中一晃而过。就算前世失望太多,太凄惨,那也只是前一世了。她在意的,是告诉自己这一生不能再重蹈覆辙。
“其实在这京中,最为显赫的也就只有吴王了。”
说起吴王,何徽更是惋惜。这样一个人,怎就无端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若非他身份以及平日里翩翩公子的样子在那里,只怕在别人口中也不怎么好。
何徽是很看中教养的,只这一次,顾之衡在何徽眼里便跌落了。至少在他看来,顾之衡已经配不上何所依。
何所依默不作声,何徽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为父是觉得,这京城中配得上依儿的,也就只有吴王一人了。只是为父不忍看你和凉儿结怨。”
其实何徽担心的,早已经成了事实。何所依和何暖凉何止是结怨,只怕何暖凉早就想要置何所依死地,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办法。
前一世的种种,还历历在目。
“女儿不孝,又让父亲操心了。”
其实何所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何徽也这般客气疏远的了。仿佛两个人不过是相见不久的外人罢了,并非亲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何所依学会了保护自己。不论何时,都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何所依的改变,何徽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就连何徽也怀疑,眼前的人是否是曾经那个女孩。
何所依不想提起曾经的事。顾之衡对她的伤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忘了的。若是让她嫁给顾之衡,难免会落个和前世一样的结局。这一次她再没有后路,只能胜,不能败。
这样走了许久,虽然花园不大,但走了几圈之后何徽也已经觉得累了,何所依却一言不发。她的耐力让何徽有些惊讶,却没有说什么。
“父亲,那女儿现在和吴王的婚事,要如何?女儿知道吴王和妹妹两情相悦,女儿岂是那种喜欢强抢别人心中所念之人。”
“你和凉儿都乖巧,不喜计较。但正因如此,父亲才怕你嫁给吴王,委屈的是两个人。父亲只有你们这两个女儿,怎愿看你们都再无欢颜。”
看样子何徽是不赞成他们的婚事了。何徽在朝中的地位她也略知一二,只要何徽不愿意,自然会有办法。其实何所依心里清楚,何徽说着不想两个女儿都失神,其实到底是不愿意损了自己名声罢了。
但究竟为了什么,何所依也不想再多想,只想快些撇清她和顾之衡的关系。
“皇上在朝廷之上与为父说过此事,为父看得出来,吴王是不想就这样退亲的。”说罢,顿了一下,“但皇上的意思是由你自己决定。若是你不想答应这门亲事,可以不用勉强。”
说道此处,她算是明白。何徽想要退亲,却又怕何所依自己不愿意,才先来劝导她的。却只是大费周章,这一切本就是她的计策罢了。
不过算是应了自己的心思,她没有犹豫,当即应了下来。至此,顾之衡想要娶何所依的心思算是破灭了。
殿内,袅袅的香气自香炉中悠然而出,本该引人安逸,而秦妃此刻却是觉得一阵闷热,胸闷气短,几乎要喘不过气儿来。
微微蹙了蹙眉头,睁开了半眯着的双眼,极为不悦地望向了一旁侍立着的宫女,怨怼道:“如此闷热的天气,还燃着香做什么?”
宫女听着秦妃的声音,却是一怔。这几日宫中皆燃着香,且这会子没有感觉到半分闷热。略略思索了一番,宫女登时便明白了过来。
近几日出了顾之衡的事情,秦妃身为顾之衡的母妃,自然是不悦,对这外界的环境也就颇多怨言,其实也不过是怨天尤人,哀叹命运不公罢了。
思索罢,再次抬眸时,对上了秦妃有些凛冽的目光,宫女连忙上前盖灭了香,这才有些悻悻地回到了秦妃身后静静侍立。
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却也并不见有人通传,秦妃便已经猜到是顾之衡来了,因而半眯了眼睛,似是一点也不在意一般。
随着宫女太监行礼,顾之衡缓缓走入殿内,抬眸望了一眼此刻正坐在榻上的秦妃,见她半眯着眼睛,随即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儿臣给母妃请安。”
秦妃听着顾之衡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睁开了眼,望了一眼顾之衡,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今日秦妃的神情极为不悦,顾之衡自然是能看得出来的。往日里,自己来她宫中,秦妃都是极为欣喜,今日却并未有多欣喜,云淡风轻的脸色看得他不觉心里一寒。
第一百零七章 流言蜚语
半晌,顾之衡还在思索当中,便听到秦妃又朝着自己说道:“衡儿,你过来。”顾之衡闻声,怔了一下之后,随即便抬脚行至她身边,轻声唤道:“母妃。”
秦妃却也不说话,只是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身侧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待顾之衡落座后,这才轻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了一眼顾之衡,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这几日的事,着实是让本宫极为头疼。”
顾之衡自然明白,秦妃这会子同自己说的是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抿了抿唇,有些为难似的开口,“儿臣让母妃忧心了。”
秦妃听着顾之衡这一句话,却是微微摇了摇头,望向顾之衡的目光当中含了几分慈爱,“你是本宫的儿子,若是本宫不忧心你,还有谁能时刻想着你?”
语罢,秦妃却又是叹了一口气,接过了一侧宫女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茶水,轻吐了一口气之后,缓缓道:“你向来聪慧,怎的做出如此之事?你可知因着此事,你在皇上心目当中的形象差了许多。”
顿了顿,抬眸定定地望了一眼顾之衡,目光当中流露出了些许失望和无奈之意,但语气仍然是语重心长,没有一丝怨怼,“皇上表面仍是对你宠爱有加,那是因为本宫的缘故,再者你也是他的皇子,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一层关系总是不会改变的。”
秦妃说的这些,顾之衡心中何尝不知?只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是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思索了一番过后,顾之衡终是说道:“母妃,儿臣有一事想告诉您。”
秦妃本不知顾之衡会说些什么,如今听着他这句话,心中却是来了几分好奇,淡淡点了点头,应声说道:“你且说是什么事。”
顾之衡此刻心中的情绪是极为复杂,见着秦妃问自己,微微蹙了蹙眉头,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怨怼,开口道:“其实……此事是儿臣遭人陷害。”
秦妃原以为顾之衡会说这件事情他的做法,没料到顾之衡居然会说出这句话,顿时便有些怔住了,眼中的惊讶显露无余,“遭人陷害?”
顾之衡见着秦妃反问,微微颔首,又继续说道:“是,当时儿臣在何府,被人引着到了一处房间,方一进去就觉得不大好受,堪堪晕了过去,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醒来时却与何家二小姐躺在了一起。”
一边回忆着,顾之衡心中越发的有些不安起来,那日自己醒来的时候,因着身旁人极多,当时自己中了药物的作用,自然并没有发觉这些事情。这几日回想起来,倒是察觉了些许端倪。
顾之衡这一番话,说得秦妃心中极为慌乱,面上的神情也早已没了方才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惊讶和失神。
沉吟了半晌,秦妃这才反应了过来,极为惊讶的抬眸望向顾之衡,“你可知道,是谁人给你下了药?若是下了药,怎的你未曾发觉?”
顾之衡开口刚想说些什么,殿外却已经传来了太监尖细而悠长的声音,“皇上驾到——”顾之衡面上的神情一怔,随即迅速的望向了秦妃,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当中传递着什么。
方站起身来往前几步迎驾,眼前便已经站定了一抹明黄色身影,不是皇上又是谁?
“参见皇上。”顾之衡和秦妃恭恭敬敬的朝着皇上行礼,尽力平复着面上的慌乱之色,方才二人所说的话,自然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就算是遭人陷害又如何,眼下事情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以证清白。
皇上见二人都在,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了秦妃,“免礼。”待二人起身后,这才牵着秦妃行至桌旁落座,望向了顾之衡,问道:“衡儿今日竟也在你母妃这儿。”
方才太监唱礼之时,便早有宫女下去沏茶,这会子皇上才刚刚落座,宫女便已经端着茶盏盈盈走了进来,“皇上请用茶。”
皇上接过了宫女递过来的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水,面上的神情倒是极为悠然,好似这几日烦心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
片刻过后,茶盏被皇上轻轻地放置于一侧的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皇上抬眸望了一眼秦妃和顾之衡,这才淡淡的说道:“今日朕过来,本是要询问爱妃的意见的,正好衡儿也在,也同你商量一番。”
秦妃和顾之衡闻言,自是抬眸对上了皇上的目光,见着皇上面上的神情倒也不错,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听着皇上又道:“此番之事,何相的意思朕已经问过,今日何府传了消息来。”
顿了顿,皇上颇具深意地望了一眼顾之衡,这才又缓缓继续说道:“何小姐的意思,是解除与你的婚约,二小姐自是要依礼嫁与你的。”
顾之衡闻言,与秦妃一般,皆是一怔。本以为此事还可以有余地,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结果。顾之衡心中再不愿,如今这等事已经出了,便也由不得他了。
半晌,顾之衡才反应了过来,只好点了点头,“本就是儿臣的过错,自当如此。何小姐不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虽是如此说着,顾之衡心中却早已是恨极了何暖凉,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为她所害,若不是她,如今要与自己成婚的,便是何所依了。
皇上见顾之衡没有反对,低垂了眉心,又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到底出了这样的事,那二小姐的出身本也不高,此番便只好赐与你做侧妃了。”
话音刚落,秦妃与顾之衡皆是一怔,没有想到皇上竟只将何暖凉赐为侧妃。惊讶之余,二人心中好受了一些,总归是留下了正妃的位子。
“是,儿臣一切都听父皇安排。”顾之衡行了礼,极为坚定的说着。
皇上见他答应,心中也是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毕竟这何徽是朝中肱骨,此事若是不妥善处理,定然会让何家有所不满,到时未免会影响了前朝。
“衡儿要好生待那二小姐才是。”皇上终是这么淡淡一句,只希望此事能尽快了结了。
圣旨即下,钦天监择了日子,吴王顾之衡与何府二小姐何暖凉便即日成婚。如此消息在京中传了开来,不屑的有,感慨的亦有,都不过是局外之人,妄加议论罢了。
大婚当日即至,因着是皇上赐婚,自是一路敲敲打打的到了相府,接那新人的花轿,用的却不是正红色。毕竟,只是侧妃而已,顾之衡虽无正妃,但此次之事,论何暖凉的地位身份,自是坐不了这王妃的位子。
既是侧妃,便只在王府内举办了酒席,再无张扬之势,来的宾客,虽是皇亲国戚中的重要人物,但心中都知晓这二人是怎么回事,因而面上过得去就是,其余的则是打心底里轻蔑与不屑。
昏黄烛影轻轻摇晃着,房内是一片寂静,何暖凉静静坐在榻边候着,面上却已然是清泪两行,心中早已如刀绞,却也无可奈何,眼前是红色的盖头,生生无人挑起。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设计那些弯弯绕绕,不如直截了当的除掉何所依。思及此,何暖凉哀伤的眸子里兀的多出了些许强烈的恨意,指甲亦是陷进了手心里,早已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夜,新婚之夜,顾之衡却是一步也没有踏进这房间,独留何暖凉一人空守至天明,无人问津。
顾之衡和何府的二小姐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顿时就成了京中众人的谈资。人们茶余饭后没什么好聊的,焦点便是聚焦在这两人身上。
街头的小茶馆中,三两个闲人正喝着茶,其中一人一手闲闲的端起茶杯,另一只手在桌前敲个不停:“你听说了吗。何府赏花宴之中出的那一档子事情。”
另一个人微微抬起头来,眼底有不屑的光:“自然是听说了,不就是吴王殿下和何府二小姐不清不楚,在赏花宴之时被众人发现了吗?”
“何止不清不楚。听说……”这人形容有些猥琐,说到此处的时候刻意微微压低了声线,众人因着心中好奇,也都凑近了去听,“这两人是在床上被人抓住的!”
一听此言,众人都有些炸开了锅。一旁的几个小媳妇原本只认真听着,如今有些憋不住了:“不可能。吴王殿下向来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怎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的确如此。此事一发生,几乎京城上下的大姑娘小媳妇心都碎了一地。一直以来,吴王殿下这个字眼,就代表着温润如玉,代表着翩翩公子。顾之衡每每在城中出现之时,总有那些个喜欢书墨的世家小姐微红了脸庞,低低道一声:“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现如今骤然得知了堂堂吴王殿下竟会做出这般事情,不由得引来了一片失望之声。顾之衡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也随之崩塌消弭。
第一百零八章 无人问津
方才说话的那人听着那几个小媳妇的话,更加不屑,眉头一皱轻轻道:“若那两人真没什么,为何现如今圣上会下旨取消了吴王殿下同大小姐的婚事,反而悄悄娶了二小姐做侧妃?”
“这……”被这人牙尖嘴利的一通问,几个小媳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何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挺出名,可这出名的方式却可称得上是天壤之别。二小姐向来名声就比大小姐差上许多,此事一起,更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再难翻身。
“要我说,还是这二小姐是天生的狐媚子,这才勾着吴王殿下做错了事情。否则他怎会弃了大小姐选她?吴王殿下可没得失心疯。”一旁的大嫂常年生活在市井之中,自然有几分牙尖嘴利的模样,说出的话也不大好听。
她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不由得纷纷附和道:“就是,定是那二小姐惑的吴王殿下,这才做出如此失态之事。”
“也不尽然。苍蝇可不叮无缝的蛋。”不同于女子对顾之衡的维护,男人说话要更狠绝一些,“要不是吴王殿下自己守不住,那二小姐纵使有千般本领也使不出来的。”
一时之间,小小的茶馆之中议论纷纷,只是都没什么好的评价,言语之后隐隐捎带了几丝失望和鄙夷的意味。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有一男子穿着黑衣,脸上用斗笠遮着让人看不清面貌。听着众人的议论,那男子渐渐收紧了手,握成拳头的模样,眼中满带着暴戾风雪。
在这男子的旁边,还有一女子,亦是身着黑衣,用斗笠遮住脸。她身形微微颤抖,时不时有几颗晶莹的水滴渐次落下,瞧着是悲伤到极点正在哭泣的模样。
可这女子纵使哭的梨花带雨,也只是孤芳自赏。那男子周遭寒气遍生,显然是不想理她的模样。眼瞅着周围的人越说越过分,男子的脸色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