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为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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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面带潮红,满身酒气,哪还有那个当初名满京城的吴王殿下的样子?颓唐而憔悴,让何暖凉看了心疼不已。
“殿下,您这样恐会损了身子骨,若有伤心事情,尽管同妾身倾诉便是了,不必这么折损自己。”何暖凉低下头来,颇为苦口婆心的对着顾之衡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表明心迹
顾之衡却只是不管不顾,面容一片冷肃:“同样的话,本王不想再说第二次。你且回去吧,有你在,本王待不舒坦。”
话音刚落,何暖凉的眼睛登时黯淡起来。她低垂着头许久,这才低低应了声好,神色黯然的出去了。
何暖凉走后,顾之衡一人在房中,却是思索了许多。经这方才何暖凉那一闹,顾之衡也冷静了不少,酒醒了几分。他用指节在桌上叩了几次,脑中飞速运转着什么。
每每见到何暖凉,不知怎的,他脑中闪过的,皆是何所依的影子。何暖凉和何所依有着血缘关系,本就生的眉目间有些神似的意思。是以顾之衡这些日子,每次看到何暖凉,都想起了何所依。
而经此一劫,顾之衡心中也暗暗明白了。眼下沈霍之所以能扳倒自己,若不是有何所依,绝不会有如此威力。
思及此处,顾之衡脸上便有些黯然了。若要论起来,他倒是也欢喜何所依的。她那般睿智,任是何人看了,都要忍不住生起几分欢喜。
且何所依身为何家嫡女,若能得她,自会得到何丞相的鼎力帮助。因着这一层原因,顾之衡更是心悦何所依不已。
“一切本都是好的,怎会成为现在这样?”顾之衡目光有些悠远,想着这些日子接踵而至的打击,面上有些茫然。
他本是天之骄子,有着秦妃和皇上的宠爱,又有同何所依的婚约,前途本是一派光明。然则这种种锦绣,却是一朝一夕之间,轰然崩塌。
顾之衡心有不甘,不由得暗暗在心底有几分期盼:若所依肯回心转意,辅佐于本王,本王岂不是就可翻身了?他心中思索,当即便有些按捺不住。只是禁足之期还有两三天,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几日过后。顾之衡禁足终是解除了。在这吴王府的半月,把他闷的够呛,眼下是半刻都不想在吴王府中多待。顾之衡心中有了念头,当即转身出门,去了宫中。
他去宫中不为了别人,正是为着秦妃。这半月以来,他虽身在吴王府,心中却一直想着秦妃。“也不知母妃现在身子怎么样了。”思及此处,顾之衡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冷宫大门。
随着大门的徐徐开启,顾之衡也瞧清了屋里头的端倪。此时已然日头西沉,云层倒不算厚重,依稀看得到云层中隐着橘黄色的日轮。
昏黄的光线照了进来,显得屋内更添几分破旧。顾之衡定睛一看,只见冷宫中同上次他来看的时候几乎别无二致,只略略整洁了些,想必是有人收拾过。
秦妃正坐在桌前,手里头端着一个绣盘,正在刺绣着什么。她的面容叫薄纱遮掩住,看不真切。可顾之衡却可以料定,那薄纱之下是一片狰狞伤痕。
听着动静,秦妃微微偏过头来。见是顾之衡,面上露出几分慈祥的笑意:“衡儿,你来了。”
“母妃。儿臣不在这几日,您可过的安好?”顾之衡面上问着,心下却悄然认定,定是过的不大安生。单瞧着眼下冷宫之中凄苦的环境,和秦妃明显清瘦几分的身形,便知她这几日究竟遭了多少苦难。
不料秦妃闻言之后,只微微一怔,旋即淡笑道:“劳衡儿挂心。本宫这些日子过的尚算不错。”
见顾之衡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皇后微微一笑,解释道:“以往得宠时,每日须同他们勾心斗角,面上不显,心底却是疲累的很。眼下入了冷宫之中,远离那些个纷争,自是安宁不少。”
她伸出手去,抚了抚脸上的伤痕,淡淡道:“现如今本宫脸上添了这些疤,倒也不去再想那些个虚无缥缈的了。这样想着,倒也对当下的生活满意的紧。”
听了这话,顾之衡却只是鼻头一酸。往日秦妃仗着皇上宠爱,说话从未这般低声下气。现如今看着她这般,顾之衡只觉着心酸。
瞧着他的样子,秦妃却笑了。她走上前去,温柔抚了抚顾之衡的发顶:“本宫听说你这些日子的事情了。你呀,被宠的太过,便失了几分平和,多添急躁。往后没了本宫相护,断不可如此急躁。”
秦妃一片苦口婆心,顾之衡却只是面带怒意,愤愤说道:“那丽妃本就是欺人太甚,母妃怎的还不让儿臣替您报仇?此仇不报,儿臣一天都睡不安生。”
看着他这般模样,秦妃暗暗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懊悔。她先前把顾之衡宠的太好,这才造就了顾之衡不愿隐忍的性子。
思及此处,秦妃复又上前抚了抚顾之衡的发顶,道:“不是不报,是要抓稳时机。丽妃眼下正得宠,怎可贸然触她霉头?自应当隐忍下来小心行事。”
随后,秦妃瞧着顾之衡仍是一片迷茫的样子,便拉他坐在桌旁,两人促膝长谈。期间,秦妃淳淳善诱,同顾之衡诉了不少道理。
她这般苦口婆心,顾之衡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从冷宫中拜别秦妃出去后,顾之衡脑中想的,竟还是如何一举报仇。
他迫切想要恢复自己原先的地位,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何所依。想着有何所依相助,自己定能事半功倍,恢复原来的地位,顾之衡当即按捺不住,趁着禁足已解,当即离开皇宫,前往何府。
一路上,顾之衡都是连连催促车夫,命他走快些。车夫不敢怠慢,手头的鞭子挥了又挥,马儿被抽的几近见血,更是加速狂奔。原本要用半个时辰的路,今日竟约莫缩短了一半便到了。
“很好。”顾之衡满意点点头,漫不经心夸了车夫一句,这才翻身下车,向着何府走去。
近乡情更怯。方才嚷嚷着要来,眼下看着何府近在咫尺,倒是有了几分踟蹰,不知要如何行事。
顾之衡站在何府门口踟蹰许久,这才下定了决心,一步步拾阶而上,叩响了何府的大门。“叩,叩。”的响声,在这黄昏寂静之时,更显得增添几许静谧。
叩响门之后,顾之衡在门口略等片刻,门便开了一条缝隙,从中露出一个人脸来。瞧着这服饰,定是何府看门的小厮无疑。
小厮看了顾之衡,有些讶异,眸中闪过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厌恶,大推开了门,疏离问道:“原是吴王殿下来了。不知吴王殿下此来意欲何为?”
“本王要做什么,不是你这个下人可以问得。”顾之衡察觉出了小厮方才那一抹厌恶,语气更是不佳,冷冷道:“你只需通禀大小姐一声,言吴王求见便可以了。”
小厮听后,有些不大情愿。可眼前的吴王殿下即便势力衰微也不是他这个平头百姓惹得起的,思及此处,小厮别别扭扭行了一礼:
“烦请吴王殿下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转身离了门口,向着何府内里跑去。而顾之衡则是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
他一路疾跑,行至何所依院子处才堪堪停止。瞧见何所依,小厮低头恭敬行了一礼:“大小姐,吴王殿下说要来见您。”
“吴王怎的要来?”何所依听了,眸中闪过几丝讶异,“我同他现在几乎已然没了交集,他又来找我做甚?”
话虽如此,何所依心下思索片刻,还是道:“既来之则安之,便当他来吧。引吴王殿下到我院中便可。”
“是。”小厮低低应了,旋即返回门前,对顾之衡道:“吴王殿下,大小姐让您进去,且随着小的来。”
顾之衡听了后眼前一亮,亦步亦趋的随着小厮的步伐径自先前走去,一路穿过庭院深深,终是到了何所依的院子。
小厮在这里顿住脚步:“吴王殿下,便是这里了。大小姐正在里头等您,您快些进去吧。”说罢,小厮向顾之衡行了一礼,径自出去了。
顾之衡没怎么在意那小厮,自己独身进去,一眼便瞧见了何所依。许是因着小厮通报得知了顾之衡前来的消息,是以何所依已然做好了待客的准备。
她脸上微微施了些许脂粉,却并不浓艳,只是显得清新脱俗。长发松松绾起来,用玉兰簪子束着,有些静雅之味。
何所依素白的手上执着一茶壶,面上的桌子上放着两个茶杯,正往里头倒着茶。瞧见顾之衡来了,何所依面上神色依旧是淡淡:“吴王殿下。”
她放下茶壶,站起身来,朝着顾之衡行了一礼。瞧着她这样静雅安闲的姿态,顾之衡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
“大小姐。”他也向何所依回了一礼,眼中有些势在必得的光芒。何所依瞧着他这般,心中有些不屑,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不知吴王殿下今日怎的有这般闲情雅致,来我这里?”
听了何所依这话,顾之衡当即按捺不住,顺势而下道:“本王此次前来,是想同你说些事情。”
他微微上前两步,盯着何所依道:“所依,你可知我这些日子过的多么难熬么?”顾之衡连自称都不用了,显然是想要拉进同何所依的距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暗中观察
见着何所依没什么反应道样子,他便接着道:“这些日子我被父皇责令禁足,半个月都未曾出府。”说到这里,他撒了个谎,“在吴王府这些日子,我着实想你想的紧,这才一解了禁足,就来何府,只想要看你一眼。”
说道这里,何所依已是隐隐约约猜到了顾之衡的意思,面上却仍是寡淡,不动声色微微后退一些:“吴王殿下究竟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言。”
见她如此直接,顾之衡便也再不拐弯抹角:“所依,我着实心悦你心悦的紧,你可曾欢喜我半分?”
顾之衡低下头去,柔情脉脉看向何所依的眼睛,一字一顿深情道:“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所依,你可明白?”
顾之衡这么些年京中温文尔雅,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名号并非空穴来风。他生的好,天生一双桃花眼。专注盯着某个人看的时候去,总能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何所依瞧着那双桃花眼,险些就要深陷其中。她直直望过去,突然瞧见了顾之衡眼底最深处,那抹不引人察觉的势在必得。何所依心下一惊,清醒了过来。
“我不明白。”何所依又是后退半步,面容更加冷淡几分:“吴王殿下现如今已是和妹妹伉俪情深,又何苦纠缠于我?且现如今我们解除了婚约,自当毫无瓜葛。”
她口中的“妹妹”,自是何暖凉无疑了。提及何暖凉,顾之衡面容不由得变了几分,心中暗恨。面上却照旧挤出一副笑脸来,道:“所依你清楚的。我不过是迫于无奈才娶了何暖凉,对她并无半分情意。”
看着何所依已微微有了些迷茫的神态,顾之衡心中一喜,知这些个情话或许起了些作用,忙趁热打铁。
他又直直盯向何所依,眸间尽是专注:“且她是侧妃。这正妃之位,我一直替你留着。你若欢喜我,这正妃之位便是你的,谁都不能和你抢。”
“怎样。”此时顾之衡的话音之中,竟隐隐藏了几分诱惑的意味:“所依可否要放弃太子,同我站在一起?若有所依相助,我定会在朝廷之上风生水起,重归原本的地位。届时……所依便是皇后也是做得的。”
“不。”何所依本被顾之衡诱哄的已然有了几分不清醒,听到沈霍的名字,复又细细想了顾之衡方才所言,冷静了下来,面容上恢复了方才的冷淡。
她看着顾之衡如此情深的样子,心底却只想冷笑。何所依脑海之中,骤然想起了上一辈子,她同顾之衡的往事。
在上一辈子,顾之衡也是如同这般含情脉脉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像是含着水一般,叫人望进去便会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
而因着顾之衡这般甜言蜜语,何所依才会对他一往情深,最终却是换来了顾之衡毫不留情的利用和背叛。
这一世顾之衡还想要故计重施,何所依只是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晚了。若我还是从前的何所依,多半就信了你的鬼话。现如今我已不是当初那个我,自不会上当受骗。”
她又想到了沈霍,眼底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温软。若没有沈霍,自是不会有现在的自己,她又怎会背叛沈霍?
何所依心中下定了要对沈霍一心一意的主意,面上再看顾之衡的时候,便更加冷淡。她疏离道:“所依不愿如此。”
傍晚的风已然有了几分凉意,吹拂在两人身上,带来一丝轻微的战栗。远方夜幕悄然降临,星子渐次亮起。
在这周遭一切景象之中,顾之衡清晰听到了何所依所言,心底顿时凉了。他有些不敢置信,急急往前走了几步,又同何所依面对面。
“所依可是因为何暖凉一事对我心存不满?若是如此,我回府便把她休了,决不给所依添半丝不愉快。”顾之衡低下头去,情真意切道。
何所依眼底却只是凉薄之意。想着上一世顾之衡同何暖凉琴瑟相合,今日却是可随意舍弃,不由得有些轻蔑,心中对顾之衡的印象更是不堪。
这人风生水起之时,对她爱搭不理;眼下落魄了,倒是想起自己来了。思及此处,何所依更是对顾之衡厌恶无比。
“同妹妹没有半分关系。吴王殿下眼下娶了妹妹,便对她好些吧,万不可辜负。”何所依蹙眉轻叹,眸间是顾之衡所看不懂的清愁。
隔着晚间微暗的光线,顾之衡看不大清楚何所依的表情,只依稀看到她眼底的微光映着远处缓缓亮起的灯火,却是格外寂寥。
顾之衡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从来就没能看懂过何所依。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那双眸子让他心疼的想要上前,一把抱住何所依,抚平她的那些个伤痕。
可顾之衡心中却极为清楚,自己眼下并没有这个资格。他默然站立在一旁,接着听何所依说话。
“我同妹妹关系虽有些不大和睦,可我看的出来,妹妹着实是心悦殿下心悦的紧。是以殿下切记珍惜,勿要辜负了眼前之人。”何所依轻轻说道。
“可所依若不是因着何暖凉,又是为了何事不答应我?”一提及何暖凉,顾之衡面上的神色又有几分狰狞,不大高兴的问何所依道。
何所依却只是微微一拱手,对着顾之衡道:“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儿家参与政事的先例。且这朝堂之上的事情,确不是我一个女儿家合该干预的。”
她面上挂起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说到底,吴王殿下究竟是想要所依助您登上朝堂顶峰,还是心悦所依这个人?”
“这。”顾之衡没料到何所依会这么说,乍一下有些愣住,张口结舌半天,不知要怎么应答。
瞧着顾之衡的反应,何所依微微一笑。他虽没有回答,可她心中已然清楚了顾之衡的答案。何所依轻嗤一声:“不必再说,所依明白殿下的意思了。”
这下何所依倒是连自己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也粉碎了,瞧着顾之衡,面容颇为疏离,“吴王殿下且回去吧。所依同殿下现如今已然没了情分,瞧着天色已晚,还是应当避嫌的。”
说罢,何所依又向着顾之衡行了一礼,明摆着是逐客的意思。瞧见何所依这样,纵使顾之衡心中再不甘,也不好留着,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去。
他来时报满了希望,离开之时却是失落而归。看着天上满天星斗,顾之衡只神色黯然,顿觉天大地大,竟是毫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瞧着顾之衡黯然离去的背影,何所依却是轻舒了一口气,眸间有些释然。她同顾之衡上一世爱恨情仇纠缠不休,眼下同顾之衡把话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