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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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老三唉!有大鱼没有唉!”
“鱼老三!我买大鱼嘞!”
赵拙言连喊了好几声后,才看见河中央其中一条渔船朝着岸边摇了过?来。
那乌篷渔船慢慢靠近,瞧着比林岁晚想象的要大上许多。
透过?半敞的舱门,还隐约能瞧见里?面放着锅碗瓢盆,十分有生活气息。
原来真的有人会在船上安家啊。
鱼老三一脸红光地带着儿子停船靠岸,笑?得满脸褶子道:“赵先生,您运气好啊!我这网刚好就捕到了一条大青鱼,至少有三十多斤重呢!呵呵呵!您要能整条一起买下,老鱼头我今日算您便宜一些?。”
赵拙言瞥了双眼亮晶晶的小外?孙女一眼,笑?道:“确实运气好,行吧,整条我都要了,你提出来我瞧瞧。”
那大青鱼还在渔网里?呢。
鱼老三手指紧紧抓着鱼鳃,将大青鱼给提了起来,笑?着展示道:“您瞧瞧,都快比我手臂长了!没唬您吧!这鱼拿去平城里?肯定好卖!”
“青鱼一般是五文钱一斤,今儿给您算个整,就当三十斤来卖,您给个一百五十文,如?何?”
五文钱一斤,那是价格最好的早市时候。
若是下午或者傍晚去买,那半死不活的青鱼,三文钱一斤都有人嫌多。
再说了这三十多斤重的青鱼,一般都是刮鳞去腮后切成了肉块来买,内脏可都是不算钱的。
不过?赵拙言原本就是想要整只鲜活地买,算起来也不亏。
赵拙言半点也没讲价,直接给了鱼老三一颗碎银子,瞧着大约有两?钱重,怕是两?百文都有了:“能买到大鱼,我小外?孙女高?兴得很,零的就不用找了,你赶紧用草绳将这大青鱼给捆起来,我好拿回去让我见娘子今日就炖了它!”
林岁晚听得连连点头,她?听枉死城里?的冤鬼说过?,人间的炖大鱼可好吃了!
鱼老三面上都快笑?出了花来。
他一边用岸上的丝茅草编成了草绳,将大鱼给绑成了弯月形状,一边继续推销道:“哎呦,赵先生家这是来客了呀!我今日夜里?要去桃花滩那里?下虾笼,您家小外?孙女吃不吃桃花虾,可甜,可鲜美了!”
真的吗?
林岁晚双眼又?亮了几分,又?扑过?去抱着她?外?祖父的大腿甜甜撒娇道:“外?祖父,桃花虾是什么虾啊,光听着名字就很好吃的样?子哇!”
赵拙言再一次将缀在腿上的小秤砣给提溜开来,语气幽幽道:“确实好吃,比大青鱼贵十倍呢!行了,买买买,老三啊,你夜里?笼住的虾都给我留着啊,我明日一早来拿。”
鱼老三一叠声地应道:“好勒,都给您留着!这大青鱼也给您绑好了,保证您提回家后还是活蹦乱跳的!”
第41章
周红英从后院菜园子里摘了小半篮子的豌豆尖和白菜苗; 还去竹林里砍了两根刚冒出土的春笋,此时正蹲在离自家大门不远处的玉带河边上的青石台子淘洗。
她还没想好午时要具体做个啥硬菜,光炒个竹笋熏肉片也太寒酸了; 羊肉倒是还剩一些,可顿顿吃又怕燥热上火。
早知应该提前买两条鱼回来养着?的; 煎炸炖蒸都好!
她刚这?般想着?,便?抬头瞧见?赵拙言他们提着大青鱼回来。
周红英起身迎了上去,接过?林岁午手里的大青鱼,高兴道:“这?么长一尾,估计得有三十多斤重!鱼老三今日?才捕上来的吧,咱们今儿中午就料理了它!”
周红英用之前砍笋的菜刀,一边刮鳞去腮; 一边认真规划道:“这?大鱼头待会浇了剁椒拿来蒸,鱼身子剖开成两半,一半加粉条豆腐炖着?吃; 另一半裹着?生粉蛋液炸得金黄,再浇了糖醋汁,晚晚肯定爱吃。”
林岁晚只听?着?这?色香味俱全?的描述,就立马被勾得直咽口水; 糯糯强调道:“我不挑食,我都爱吃!”
赵拙言看着?小孙女?笑了笑,转头又朝着?大门方向努了努嘴,低声问道:“如何了,那三人凄凄切切地演完了没?还有赵华维那小子呢,跑哪儿皮去了?”
周红英白了他一眼; 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问!你自个跑得多快啊,维哥儿在后面喊你; 你都没听?见?!你们前脚去周家说地基的事,维哥儿后脚就跟着?秦家那两个小子去鸡冠坡下面的草甸子里遛马去了,过?会儿估计也应该回?来了。”
周红英瞥了自家大门一眼,压低声音道:“华莹和她夫君,还有那个白姨娘,在你们离开后又吵了一会儿,我劝了两句没顶用,就没管了,这?会儿听?着?,……好像是没吵了吧?”
周红英也不是很确定,众人一起进了院门。
大门旁边用来堆放杂物的半敞棚子里,秦雍正拿着?锤子在马车车厢里敲敲打打,仔细修补着?之前的被撬开的地方。
林晔亭等人没上前打扰,只绕过?影壁进到了院子里去。
正堂门口,白瑞荷正神色慌张地守在那里。
瞧见?林晔亭等人进来后,她就跟见?了鬼一样,哆嗦着?嗓子急急大声道:“老爷!亲家老爷!你们回?来啦。”
白瑞荷话音刚落,正堂内就响起了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
林晔亭冷笑一声,带着?孙儿、孙女?大步推门而入,将手忙脚乱,胡乱摆放着?牌位的赵华莹和林绍年给抓了正着?。
林晔亭扫了香案上凌乱的牌位一眼,上前将亡妻的牌位拿了起来。
林氏统一样式的牌位底座的暗格机关乃先祖专门求了墨家巨子广扬子亲自设计的。
一般人若是不知?其中关窍,可没那个能耐将暗格打开,除非暴力损毁。
至于之前只摸索了一会,就挨个都打开了一遍的赵拙言……,这?厮就不是一般人!
林晔亭目光复杂地抬手抚了抚牌位侧面被硬磕出来的豁口,挥手就给林绍年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林晔亭半点也未留手。
林绍年被直接打得摔趴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嘴里还吐出了两口血沫子,耳朵“嗡嗡”地响,连哭都哭不出来。
赵华莹吓得两股战战,像只鹌鹑似的缩在墙角。
林晔亭将亡妻的牌位又摆了回?去,走到林绍年前边,弯腰将人给提溜了起来,拽到香案前跪好。
林晔亭神色平静道:“如今是在别人家作?客,也不好真将你这?个逆子给打死?了,先跪上个两日?吧,为父给你记着?这?笔账,到时候一起算。”
林绍年瑟瑟发抖,没出息地狡辩哭求道:“爹,我错了,我就是好奇想要看看,真没想要偷拿那金子!爹,您饶了我吧!您饶了我吧!”
林晔亭瞧着?儿子这?连做个坏事都没半点担当的窝囊样,只觉得失望至极。
赵拙言难得对?自家妹夫生起了几分同?情。
摊上个不孝女?还可以转手嫁祸给别人,这?要是摊上个不孝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砸手里一辈子,当真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
而五十里外的另一间祠堂里,北疆之主燕王殿下却没林晔亭这?种烦恼。
燕王生得高大伟岸,长得英武不凡,一双锐利凤眼不怒含威。
他穿着?一身玄色蟠龙常服,头戴白玉冠,背手立在祠堂门口,目光平静地瞧着?已跪了半日?的小儿子。
面上虽还是严厉,但心里却无?半分怒意,隐隐还藏着?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豪。
韩叔重一边偷瞄着?他父王的神色,一边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离家出走这?段时间里的见?闻。
“父王,盛京城乃大旻国都,更是北地最后的屏障,没想到才短短不到百年时间,昔日?雄伟都城就锐气尽失,全?然一副奢靡颓弱之象,于平城相比,当真是龙蛇之别!”
“父王,儿这?回?出去逛了一圈,可不全?是为了玩耍,也帮着?父王探听?到不少消息呢,父王可要听?听?。”
燕王冷着?脸没搭腔。
韩叔重轻咳一声,低头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自说自话道:“父王,儿秘密探查到,原来那王皇后的兄长王兆安私底下竟然对?皇帝多有不满,如今虽领了御前统领一职,但其内里怕是并无?多少忠君之心,将来或可一用。”
燕王终于出声,鄙夷道:“王兆安忠于太后,不忠于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还用得着?你去探查?”
韩叔重得了回?应,立马顺杆子往上爬。
他挺直了腰,膝行几步,巴巴地凑到自家父王腿边,嬉笑讨好道:“父王不愧是父王,您虽远在千里,却能将盛京城内的形势瞧得清清楚楚呢,不像儿,即便?是走近了,拿了千里镜仔细地瞧,却也只能堪堪窥出个门道来。”
燕王嗤笑一声,抬腿踢了他一脚,骂道:“起来吧,别给老子在祠堂里面嬉皮笑脸!”
燕王背手往祠堂外走,韩叔重赶紧爬起来跟上,精神十足道:“父王,您说我那皇帝堂兄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连破军将军都舍得贬到北疆来,他这?般毫无?顾忌地往咱们家门口送利器神兵,当真就对?咱们家半点防备也没有么?”
燕王动了动自己的假肢,幽幽笑道:“你父王断了一臂,自当是此生都与帝位无?缘,不管是先帝还是新帝,都理所当然拿你父王我当看门戍边的忠狗使唤呢,自然不必防备。”
韩叔重皱眉片刻,随后却朗笑道:“断臂又如何,如今这?天下最有力的臂膀不是已经来北疆了么,父王何不收拢之?”
燕王同?样笑得舒心,却只慢悠悠道:“不急,时候还未到。”
*
午时周红英拿出了一半的厨艺本事,将大青鱼来了蒸炸炖三吃。
林绍年、赵华莹、以及白瑞荷都被罚跪在正堂内,没能允许上桌吃饭。
除了赵拙言、林晔亭,以及林岁晚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此事影响了几分胃口。
小胖子赵华维不知?前因后果,却又憋不住好奇心思?,那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看得人十分恼火。
周红英将最后一大盆炖鱼端上桌的时候,暗地里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老实一些。
因为少了三人,众人只围坐了一桌。
林岁晚乖乖坐在两位兄长中间,等到外祖父先动了筷后,她才迫不及待地拿公筷去夹那香味儿最是诱人的炸鱼。
她先给面色不好的大哥和二哥都夹了一块,最后才给自己夹了一大块。
青鱼腹肉被切成了半寸宽的细长鱼条,先用盐、胡椒等调料腌制,然后再裹上生粉蛋液,在宽敞的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
炸好的青鱼肉条整齐地摆在白瓷盘里,瞧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富贵牡丹花一样。
花朵中间的白瓷小碟子里还盛着?桃粉色的酱汁。
据说是外祖母几天前才用云霄山里早熟的野山梅和桃花瓣酿造的,配炸鱼吃最是酸甜清爽。
林岁晚吃得腮帮子鼓鼓,见?林岁晓和林岁午都是一副愧疚不知?美味的模样,便?随口开解道:“大哥、二哥,又不是你们将阿爹阿娘给教导成那样的,就别自责了啊!快吃嘛,不然就凉了,外祖母炸的鱼肉条可香了!”。”
“……”
赵拙言噗嗤一乐,一边儿去夹那炸鱼,一边儿用胳膊肘鼓捣了林晔亭几下,揶揄道:“嗨,妹夫,听?到没有?!你家小孙女?在内涵你没教好儿子呢。”
林晔亭冷着?脸道:“呵!说得好像你就把自己的女?儿教得很好一样!”
并没有这?个意思?的林岁晚无?辜地眨了眨眼,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后,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外祖父真是太讨厌了,他这?是在过?度解读,挑拨离间!
林岁晓兄弟倒是一扫面上的阴霾,开始专心吃起饭来。
两人对?酸甜的炸鱼并不多感兴趣,倒是都极喜欢那盘红彤彤的蒸剁椒鱼头。
林岁晚尝了一口,辣得直吸气,可却又停不下筷子,只得大口就着?米饭下咽,最后那豆腐粉条炖鱼都没吃上两口,小肚子就鼓鼓囊囊地再也装不下了。
吃完饭后,林岁晚想帮着?外祖母收拾碗筷,但外祖母没让。
秦雍已经修理好了马车,正带着?儿子和侄子跟林晔亭祖孙四人辞行。
林晔亭有些担忧道:“幽州临川、璋德二府如今怕是不太平,你们父子叔侄三人此时离开,老夫心中有些不安啊。”
秦雍归心似箭,同?样忧心忡忡道:“我们父子叔侄三人打算先过?高城看看情况再说,若实在不行,便?绕路从雍州回?去!家中老幼尚留在京中,可盛京如今却再无?老将军坐镇,秦某心里也同?样难安啊。”
林晔亭叹气道:“世道不稳,天子与藩王之争,却置万千黎民于水火之中,你们也确实得回?去早做打算才好。”
林晔亭感慨过?后,便?对?孙子孙女?道:“林氏此番横遭牵连,多亏有你们秦家伯父与两位世兄相助,才能保住血脉根基,你们兄妹三人当铭记此大恩才是。”
林晔亭在发现大孙女?逃婚后,只作?了两手准备……
一是遣散了家中的奴仆和下人,二是将祖宗牌位和破军蛇矛托付给了秦雍。
林岁晓带着?兄妹拱手弯腰对?着?秦雍父子叔侄三人深深行了一礼,齐声道:“感谢秦伯父与两位世兄相助!”
秦雍连连摆手道:“当不得,当不得,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第42章
周红英是位热心又周到的持家妇人。
听说秦雍叔侄父子三人明日一早就要离开后; 她收拾好碗筷便又开始揉面调馅,打算抓紧时间给秦雍他们烤一些馅饼,好带着在路上当作干粮吃。
原木色大木盆里装着十来斤细白面; 聚在一起就跟个小雪山堆似的。
周红英拿着一个细网筛,还在往木盆里筛着玉米面。
那浅金色的粉末洋洋洒洒地落在了雪山堆上; 像极了倾泻而下的日光。
食物当真是人世?间最容易给人带来幸福的东西。
林岁晚只守在一边看着外祖母做好吃的,心里便十分愉悦。
周红英用?温水化开一块老面,加到木盆里,混着二比一掺和在一起的二合面搅拌在一起。
将面团揉得光滑浑圆之?后,周红英在木盆上盖了一张厚棉布帕子,将其放在温暖的灶房矮桌上慢慢发?酵。
林岁晚守在木盆边上,时不时将棉布帕子掀开一丝缝隙; 想要偷瞧那面团是如何慢慢膨胀起来的。
赵华维在一旁阻止,并提醒道:“小外甥女,你别老是偷瞧它; 阿娘说会把它吓漏气儿就不膨胀了!”
林岁晚没有发?面做饭的经验,乍听此话,只觉得幼稚中似乎也确实暗藏着几分科学?道理。
面团不一定会被吓得漏气儿,但自己掀开的这一丝缝隙说不定真的会影响到它发?酵的温度或者湿度。
想到面团不能膨胀几倍大; 肯定就会少?烤几倍的馅饼,林岁晚立马不敢再继续偷瞧了。
灶房里,周红英将原本剩下的七、八斤羊肉都剁成了肉沫,切了一大把鲜嫩的葱花,再加盐、胡椒粉、酱油、香油等?调料拌好,只等?着面团发?好; 就能点火烧炉。
此时,去县衙里帮忙办地契的周宏斌也来了。
周宏斌是个十分积极抓住机会的人; 他将地契给了林晔亭后,便大包大揽道:“林大哥,这地契也弄好了,您那宅子究竟打算建成个什么样式?今儿要是能定下来,我明儿就能找人来划线挖地基了。”
建宅子不是嘴上说说就行。
工匠帮工哪里请?砖瓦木料哪里买?章程进度如何规划?都是事儿!
林晔亭不过是想建了临时的住处罢了,半点也不想在此事上耗费过多精力。
林晔亭收好了地契,直言道:“听说我内兄如今住着的这宅子当初便是全权交由周兄弟帮忙修建的,在下于?此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