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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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都明白的道理,有些人为了输赢,竟是偏半点脸面都不?要了。
雷万三不?等上一位落败的新生下台,就急吼吼地?冲了上去,大声道:“我也挑战虎贲榜第一百位学长?; 请赐教!”
“……”
刚下台的学长?恨恨扭头,大骂道:“我赐教你妈逼!老子今日就是拼着缺胳膊断腿; 也绝不?与?你这种狗屎玩意同?窗!”
连续被人当成软柿子拿捏,那学长?大约是被激起了真火。
之?前比试都是点到即止,此时杀场陌刀真正出了鞘,那必是要刀刀见血的!
雷万三本就是个?没甚节操的投机者,哪里招架得这拼死的打法。
九环大刀直劈过去的时候,那学长?不?退反进。
电光火石之?间,他瞬间侧身,陌刀斜削,牛皮护心甲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口子,可?那学长?手?里的陌刀却架在了雷万三的脖子上。
刀刃划破皮肉,鲜血顺着刀尖往下滴。
台下离得近的新生被吓得面色惨白,喃喃道:“杀杀、杀人了!”
学长?闻言嗤笑一声,挪开刀刃冷着脸下了台。
雷万三愣愣地?摸了一把脖子,上面只一道割破了皮肉的口子而已,想?来应该是死不?了的。
虎贲榜第一百名学长?跑到裁判台下躺着,耍无赖道:“大提学,这免费陪练的活我不?干了!待会儿若是还有人再想?挑战我,怕是得先立了生死状才行!”
上官岳很想?踢他一脚,但看他喘得跟死狗一样,到底没下得去脚,只扭头对着剩下的新生,大骂道:“都听见了,不?想?立生死状,就特么地?别一窝蜂地?往一个?茅坑里挤,换个?地?儿不?行吗?!”
躺平了的学长?跟个?死不?瞑目的冤鬼一般,目光幽幽地?盯了上官岳一眼,心想?大提学这是在内涵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呢,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剩下的新生自觉从九十九名往前挑选对手?,再不?敢反复挑战同?一人了。
戏院里武戏看多了容易腻也容易乏,看擂台比试也同?样如此。
比试不?紧不?慢地?进行到了最?后?,林岁晚看得眼皮沉沉,险些睡着。
散场后?,林岁午将自家妹妹从石兽上抱了下来,又顺手?接住了险些掉下来的小舅舅赵华维。
韩叔重刚从石兽上滑了下来,就被他二哥提溜了起来,还冲他狞笑道:“你个?瘪犊子玩意儿,这一日日的当真是变着花样地?找揍,怎么,又想?往哪儿溜啊?!”
韩叔重摊着手?脚身子,跟撑着腰的大猫似的,理直气壮道:“林老将一家不?是在枣花村落了脚么,我上门去拜访拜访,瞧瞧有什么可?帮忙的。”
林岁晚躲在她二哥身后?,怯怯地?瞥了凶神恶煞的韩瞻诚一眼,小声邀请道:“我家宅子如今还未建好,等建好了,小哥哥你来我家玩儿啊!”
韩瞻诚抖了抖手?里的小崽子,嗤笑道:“听到了没,人家宅子还没建好呢,你上哪道门拜访去,还帮忙,你不?给人找麻烦就不?错了!”
林岁午觉得这兄弟俩怕是还有得掰扯,恭敬寒暄过后?,便?带着妹妹和小舅舅告辞了。
弘文馆那边考试还未结束,林岁晓却提前交了试卷文章。
他没在门外见着自家妹妹,打算去弘武馆寻人时,正好看见林岁午领着两个?小娃娃来找他。
林岁晚跑过来问:“大哥哥,你考得如何了?”
林岁晓笑得矜持,回答道:“夫子只出了一题,让写一篇策论文章,我交卷最?早,夫子当场便?翻阅了一遍,瞧他那反应,我估摸着大约是能?通过考核的。”
林岁晓说?得有些谦虚了。
事实是那夫子读完他的文章后?,当场便?叫了声“好!”,怕影响他人,又生生压下了激动。
林岁晚早就摸透了她大哥哥的性子。
这人说?话喜欢留三分,大约能?过的意思,那就是肯定能?过啦!
四人欢欢喜喜地?出了山门,没想?到祖父和外祖父已经等在外边了。
因为晨时出门得早,林岁晚他们参加完考核回家时,竟然还赶得上午饭。
春末气候慢慢回暖,林岁晚连夹棉的袄子都不?愿意穿了。
周红英去年冬天腌的腊鸡、腊鸭还剩好几只,眼瞅着就要存不?住,得赶在发霉变味之?前,紧着吃完才好。
腊鸡、腊鸭吃着都很方便?,热水洗干净切块后?,上锅蒸就好。
林岁晚跟赵华维坐在一起,一个?手?里拿着鸡腿,一个?手?里握着鸭腿,啃得那叫个?津津有味,吃相凶残。
对面赵华莹拿筷子在盘子里扒拉了两下,“啪”地?将筷子摔在了桌上,气骂道:“连着两日都吃这些死鸡烂鸭子,这便?是你们周家的待客之?道,当真抠门得跟王八似的。”
“……”
林岁晚看了看手?里的死鸡鸡腿,心想?活鸡的鸡腿也不?好啃啊,啃得满嘴毛不?说?,还得挨啄!
周红英闻言也不?动怒,只笑呵呵道:“我出生那周家可?不?会拿死鸡烂鸭子招待占不?着便?宜的客人,能?给你两个?馊了的杂粮窝头,便?是大方了!”
赵华莹被怼得憋屈不?已,有些想?要掀桌子撒气,可?被林晔亭淡淡地?瞥了一眼后?,却又不?敢。
她自个?嫌弃菜不?好不?愿吃饭,便?也不?想?别人吃好,索性就坐在桌边哀声痛哭。
一会儿抱怨自己命不?好,一会儿哀叹父亲薄情偏心,再一会儿又逮着白瑞荷骂。
林岁晚自来便?是个?心大又贪吃的小呆瓜,倒没觉着赵华莹那眼泪对自个?的食欲有什么影响。
她一边啃着鸡腿,还一边抽空往嘴里喂了一筷子香椿芽煎鸡蛋。
这世间上有些人可?真是奇怪,消停日子不?喜欢过,就爱瞎作,瞎折腾!
不?乐意吃死鸡烂鸭子,那你不?吃不?就行了,旁边不?是还有麻婆豆腐、蒜蓉炒小青菜、香椿芽煎鸡蛋,又不?是没得选。
再说?香椿芽难寻,枣花村附近都没两株,外祖母说?过了这个?季节,可?就没得吃了!
林岁晚想?着,就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香椿芽煎鸡蛋,真是太?香了!
这一顿饭除了林岁晚,其他人都吃得十分堵心,就连赵华维也嫌恶地?瞪了那位讨人嫌的异母姐姐好几眼!
赵家堂屋内,林晔亭平静开口道:“本初(林绍年,字本初)啊,为父老了,就想?过几天消停日子,等到宅子建好后?,你就带着你的妻妾分出去单过吧,咱们父子往后?就只当作寻常亲戚来处,你们没事也别来我面前晃悠了。”
林绍年闻言却十分悲痛,立时便?哭嚎道:“爹啊!您就孩儿这么一个?子嗣,当真就这般狠心不?要儿了吗?呜呜呜,祖母没了,阿娘也早早就走了,这世上儿就只剩您一个?血亲长?辈了,您别不?要儿啊!儿有什么错处,您要打要骂都好,以后?我改还不?成么。”
“……”
林绍年哭得就像个?一百三十多斤的孩子。
林晔亭看着他蹭得自己裤腿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烦闷。
这儿子没出息,没主见,没担当,耳根子软,还容易被人糊弄怂恿。
可?他却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甚至还有为数不?多的几点好处,譬如孝敬长?辈、心地?善良、疼爱子女等。
林晔亭抬脚将抱着自己腿哭嚎的儿子抖到一边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地?劝道:“分家又不?是断亲,你不?还是我儿子么,哭什么哭!”
林绍年还要哭着再说?什么,白瑞荷却抢先道:“夫君,老爷只您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当真就不?管你,即便?是分了家,定然也是会提前替您打算好的。”
白瑞荷自以为隐蔽地?朝林绍年使了个?眼色,朝着放牌位的正堂方向斜了斜眼,明显打着要分那金砖的主意呢。
“……”
林晔亭眯了眯眼,搭在桌案上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
当年若是没有这个?贱妇从中搅和,他们夫妻本可?以为儿子寻个?贤惠顶事的儿媳。
以自家儿子心善的本性,再有明理的枕边人时时提点,他又何至于浑浑噩噩十几年!
这贱妇害了本初一生,此时竟还敢打林家传承的主意,当真是贪得无厌!
林晔亭此时恨不?得生劈了她,可?扭头看了旁边无地?自容的长?孙一眼,又不?得不?生生压下了脾气,握紧的拳头也无奈松开。
林晔亭于战场上即便?明知九死不?得一生,亦不?会胆怯退缩,可?到了家事上,却又怕打鼠伤了玉瓶,不?得不?束手?束脚。
他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决断,只觉这糟心的日子短期内怕是也没个?转机。
此时林晔亭还不?知道,他所期盼的“转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离着赵家大门估计也就只差半里地?的路程了!
第58章
半个月前老陈头载客去平城; 回村的时候顺道将赵先生的亲家给带了回来。
今日老陈头载客去兴和县,回村的时候顺道又领了两队人来赵先?生家,据说也都是赵先?生家的亲戚。
具体跟赵先生连着什么亲?老陈头也没多问?。
他只在心里?暗自?腹诽; 赵先生家这些亲戚可真是奇怪,十多年都没见来往; 如今一来就是扎堆儿地来!
老陈头来敲门的时候,赵拙言正在围观自?家妹夫声情并茂地忽悠他那大傻儿子。
林晔亭先?是说祖宗基业不能丢,也不能散!
只要他还活着,那牌位里?的金砖就不能动,必须得原模原样地传到林家下一代继承人手里?!
接着又细细核算了今日买砖瓦、石料、木材等一共花了多少银钱,顺便再预估了一下后续置办家具杂物什?么的还要再花多少银钱?
两笔账加在一起?……,哦豁!等宅子建好后; 他老人家手里?估计就只剩下百来十文钱不到了,一家人吃糠咽菜估计都吃不了几?日。
林晔亭唉声叹气?却精神矍铄的表示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最后又好似快要燃尽; 却还挣扎着要努力?发光发热的残烛一样,摸着自?家儿子的狗头,一片慈父心肠地表示,自?个就是老了; 不中用了,但好歹也还剩下有一把子力?气?,以后就算靠着进山打猎换银钱,也还能勉强帮着看顾看顾孙子孙女。
可儿子跟儿子的妻妾,他老人家实在是没有能力?再管了。
以后他们三人就自?个分家独立出去讨生活吧,毕竟也都是大人了嘛。
林绍年闻言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他愧疚难当地骂自?己没用; 骂自?己无能,骂自?己连奉养老父、养育子女的本事都没有!
赵华莹跟白瑞荷两人都被林绍年哭得面色苍白; 一个眼里?写着几?分不安,另一个眼里?却藏着几?分怨怼。
林岁晚心想,自?家祖父这一波卖惨虽然演得十分的假,但看来还是很奏效的,至少自?家亲爹此时流露出来的愧疚有万分的真,真到林岁晓和林岁午两人面上?都有些动容!
赵拙言这个没心肝的家伙却看戏看得十分有滋有味。
等林绍年哭声变小后,他还乐呵呵地在旁边积极当起?了落魄贵族再就业咨询师。
他先?是安慰林绍年,说林绍年还歹也是富贵出身?,读书习字十几?年,正经的科举文章不会?写,找个抄书的活计应该是不难。
一个月勤勉仔细一些,挣个两、三贯钱也很容易,杂粮细粮混着买都能买好几?百斤了,他们一大家子吃都吃不完!
林绍年听了这话面上?竟然隐隐露出几?分希冀来,瞧着倒也不算是无药可救。
赵拙言接着又瞥了赵华莹和白瑞荷一眼,说她们两人别的不会?,女红手艺总有一些的吧。
到时候去成衣铺子里?问?问?,看能不能接一些缝荷包、绣帕子的活计,挣一些买菜买肉的铜钱,估计也能行。
赵华莹和白瑞荷听了这话,不知是在脑子里?面描绘出了什?么样的地狱般的生活场景,两人身?形竟然都萧索似风中的枯叶般,摇摇欲坠。
赵拙言这坏心眼的胖老头只当作没看见,还装作正经长?辈一般,一本正经地勉励道:“无需奉老,也无需养小,三个正值壮年之?人,相互扶持帮衬着,难道还不能把日子过起?来!都别哭丧着脸,打起?精神来,要向前看!”
林岁晚咬着唇抬头望天,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声出来。
周红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险些要乐出驴叫的赵华维小胖子的嘴,听见大门外有人敲门,她赶紧拎着儿子一起?溜了。
自?家相公真是个憋出好屁混蛋玩意。
亲家公在那跟自?家儿子使攻心计呢,他就知道在旁边瞎捣乱!
大门没栓,周红英推门出去,正好瞧见老陈叔带着人站在外边。
老陈叔交代了事情经过后,便照旧离开了,他估计是不想打扰别人亲友相聚。
周红英打量了老陈叔带来的据说是自?家亲戚的人一眼。
四名年岁不一的壮年男子分作两队,每一队的人员配置,瞧着都像是一名管事搭了一名护卫。
两队人分开站着,彼此之?间?有些疏离,估计还不是一起?的。
周红英都不认识,一脸纳闷地问?他们是不是寻错了地方。
两队的管事都说没寻错,具体的因何而来,却又半遮半掩地不肯说清楚。
周红英琢磨着多半跟亲家公一家有关,也就不多问?了,直接将人领进了大门。
要是以往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候,周红英可没这个胆子随意往家里?领陌生人。
可如今家里?还住着一大一小两个挥得动近百斤长?矛的壮士呢。
这四人就算真是歹人,估计也不够亲家公一手捏的。
周红英邻着人进到大门里?的时候,林晔亭几?人已?经闻声从正堂里?走了出来。
周红英以为亲家公应该认识。
可林晔亭脸上?却同样有些纳闷,赵拙言更是挤眉弄眼地朝她暗示“这谁啊?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周红英见此不着痕迹地提着儿子离那四人远了一些,心说不会?当真是歹人吧?!
四人之?中,一名穿着湖蓝色绸衣,脸窄五官挤,长?得跟个猴一样的青年走在最前面。
他瞧见赵拙言时很是高兴,行了个礼,笑道:“老爷!这么多年未见,您不记得小人了么?小人一家是夫人,呃,不,是姑太太的陪房,小人十七、八岁时候还在您身?边当过一年半的差呢!”
赵拙言努力?从他挤在一起?的眉眼里?找到了几?分熟悉感,试探问?道:“你是田有福的次子,田喜?”
“对!正是小人!”那青年笑容更大了几?分,不算宽敞的脸盘子上?,五官更显得拥挤了。
赵拙言确认后,并未觉得意外。
他前妻滕氏虽然十分懂得趋利避害,可对独女却是真心实意疼爱的。
从林家流放到现在,滕氏应该也早就得到消息了,怎么着都会?派人来看看的。
原本避着不想见客的赵华莹此时从厢房里?跑了出来。
她惊喜万分地拽着田喜的袖子,又哭又笑道:“田喜!你怎么来了?!阿娘是不是知道我来北疆了?她是不是派你来接我的?!”
田喜瞥了林家人一眼,尴尬道:“姑太太二月中旬的时候才?知道此事,知道后就立即遣我来北疆了,我从扬州直接坐商船过来的。”
田喜说完,他后边跟着的另一队人中,那名穿着墨色锦衣,容貌有些精明的中年男子突然走了上?前,对着林晔亭行了个大礼,恭敬道:“见过林老将军,在下来自?青州景阳城,奉家中之?命前来拜会?,顺便受林大娘子之?托,为其家人送些安家银子过来。”
青州景阳,梁王的地盘啊。
林晔亭受了他大礼,却只不冷不热道:“多谢,不过我林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