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卿卿-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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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彼此瞧了一眼,等到姜宛卿出来,即刻迎上,开始拐弯抹角向姜宛卿取经。
正说话间,书房里的小内侍过来道:“殿下有谕:娘娘乃东宫太子妃,不可自操贱役自轻身份,以后若再有此等事,便罚太子妃闭门禁足,静思己过。”
姜宛卿:“…………”
方才在书房不说,特意当着人给她没脸,倒还真是风昭然能干得出来的事。
“妾身领谕。”
小内侍回去,方才还热情四溢的珠儿和蓉娘也寻了个借口告辞了,风将两人的零星碎语吹到姜宛卿耳朵里:“……嗐,真以为她得宠了……”
“果然殿下心里还是装着姜家的大小姐……”
张嬷嬷和林嬷嬷互相交换一个担忧的视线,生怕姜宛卿听了伤心,大声称赞姜宛卿这红豆汤其实做得不错,很得周小婉真传。
姜宛卿站住了:“你们记得我娘是怎么做的?”
?轻?吻?小?说?独?家?整?理? “记得呀,周姨娘还教我们呢。”
姜宛卿一阵激动,她那时小,只顾着吃,根本没注意具体是怎么做的。
*
这天夜里,风昭然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雾气弥漫,有人端着一碟点心送到他面前。
不用看,他一闻便知道,是桂花糕。
母妃做桂花糕最是拿手,他小时候很喜欢,但自从那次落水之后,他不单“忘记了”母妃,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一切。
他像是被神明拿去清洗过一遍,皇后不喜欢的东西全部洗得干干净净。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桂花糕了,幽幽的甜香钻进鼻孔,一望便知有多香糯。
比桂花糕还要香糯的是她的声音,那声音有一点怯怯的,软软的:“听闻殿下爱吃这个,妾身便做了一些,请殿下尝尝看。”
人也好,糕也好,皆是他喜欢的。
但他不能要。
他冷着脸喝斥了她,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当着他的面忍住了哭音,但就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清晰地看着一颗泪珠晶莹如水晶,从她的眼角飞落到裙边。
她穿的是一件樱粉色的裙子,那一点泪落上去,裙摆便晕出一小滴胭脂色。
一点细密的疼痛,在风昭然的心口蔓延开来。
他睁开了眼睛。
夜色寂寂,暗影无边。
他将小内侍唤了进来:“你可知今日太子妃回去后怎么样了?”
小内侍姓程,宫里人便取个浑名叫他“小橙子”,原是在书房做洒扫杂货的,因心思机敏手脚灵便,被风昭然提上来听差。
小橙子是皇宫包打听,宫里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闻言道:“回殿下,娘娘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小厨房,现在还在熬红豆汤。”
风昭然一惊:“什么?”
小橙子侍候太子这么久了,还是第一回 瞧见太子脸上有惊色,忙道:“奴才猜测,娘娘大约是受不了今日的打击,所以一心想磨练自己的厨艺,以便来日好讨得殿下欢心。”
风昭然皱了皱眉头。
这是她要自苦,与他无关。
再说他若是连旁人睡不睡觉都要管,那也管得太琐碎了些。
但梦中那滴泪痕仿佛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心底那点细密的疼痛仿佛也还在。
可能深夜时分人就是不如白日冷静,明知那只是一个梦境,风昭然还是披起了衣裳。
小厨房里的灯烛亮着。
这已是姜宛卿熬的第三锅红豆汤了。
两个嬷嬷已经累得哈欠连连,姜宛卿却是干劲十足。
她一定要在被贬出京城前学会熬红豆汤。
这样,她以后随时都可以尝到小娘的手艺。
风昭然站在厨房门外,看着姜宛卿肩上缚着攀膊,拿帕子裹着头发,大约是劳作得有些辛苦,些许碎发垂在颊边,随着她手里的动作微微晃动。
灯光照在那几缕碎发上,像是镀着一层金芒。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殿就寝?”
风昭然开口。
姜宛卿正熬得心无旁鹜,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
他没有进来,面沉如水,声音冰冷,“孤不是告诉过你,不得再操此贱役吗?”
“是是是,妾身熬完这一锅就睡。”姜宛卿手上不停,“殿下快去睡吧,不用管妾身,妾身一点儿也不困。”
在姜宛卿看来风昭然很可能是半夜睡不着,看见灯亮所以信步而至,所以敷衍几句他就该离开了。
但他站在门口半晌没动,良久,声音软和了一点,软和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
“五妹妹,听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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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赵公子
“嗒”,姜宛卿手里的瓷勺一下没握住,缓缓沉进锅底。
待姜宛卿手忙脚乱把它捞出来的时候,熟悉的糊味再一次从锅底透出来。
“……”
姜宛卿望向风昭然,无语凝咽。
“孤素来不喜甜食,你不必再……”
风昭然说着,蓦然顿住。
那奇异的痛楚又来了,心脏像是被长针穿过,尖锐刺痛。
他极力克制,才忍住了没去捂心口。
但脸色无法控制,姜宛卿清晰地看到他的原本就有些苍白脸色几乎是“刷”一下变得雪白,没有半点血色,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姜宛卿这才明白他误会了。
但误会就误会,他竟会特地过来说一声,还是大出姜宛卿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上辈子她实打实地为他洗手做羹汤,他也没有在意过。
“殿下你……”
“你的符带了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声音撞在一处。
姜宛卿:“殿下亲赐的灵符,妾身随身携带恐有不敬,已经把它供起来了。”
“回去带上。”风昭然交代道,“以后人在符在,不得离身。”
他说完这句便走,夜里的寒风吹动他的斗篷,袍角猎猎作响。
两位嬷嬷喜笑颜开:“太子殿下真是嘴硬心软,原来口里说不让娘娘下厨,是怕娘娘辛苦,见娘娘这么晚不睡,还特意来催娘娘歇息呢。”
姜宛卿可半点也笑不出来,这完全不像风昭然会做出来的事。
风昭然做事只有一条思路——做这件事,有没有用?
若是没有用,他便决计不会浪费半点心神。
这么想着她赶快回到偏殿,把那张纸符掏出来仔细打量。
——该不会是这纸符里掺了毒吧?
比如用有毒的朱砂画的,她贴身带着,毒素早晚入体,很快一命呜呼。
姜宛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赶紧将纸符放远些。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便准备出门。
还没走出偏殿,便被羽林卫拦住了:“太子殿下有令,自即日起,太子妃须得殿中禁足,不得外出。”
姜宛卿震惊,立即来寻风昭然理论。
无奈风昭然已经开始上朝,直到将近午时才回到东宫。
“孤昨日说过,太子妃再操此贱役,便要禁足一个月,太子妃不记得了么?”
风昭然穿着太子朝服,玄底金绣,满绣山川日月纹,光辉灿然,如披霞光。
但这人就有一样本事,越是华彩明辉的服饰,越能被他穿得冷浸浸的,整个人就像是从千万尺深的积雪深处走出来似的。
声音也疏离平静得很,全没有昨夜唤那一声“五妹妹”时的柔软了。
“可妾身并没有去送给殿下,没有打扰到殿下也算吗?”
昨日他故意让人当着珠儿和蓉娘的面传达那样的命令,不就是杀鸡儆猴图一个清静吗?
她让他清清静静地待着,自己熬几锅红豆汤怎么了?难道会将东宫熬穷了?
“算。”风昭然道,“厨房自有宫人料理,太子妃应料理东宫,如此才是各司其职。”
“……”姜宛卿比谁都清楚风昭然看似温和清冷,骨子里却是独断专行,说一不二,她垂死挣扎一下,“就算要罚,能不能换个法子罚?比如……罚妾身一个月份例银子?不,五个月,不,一年也成!”
风昭然抬起眼,漆黑眸子望定她:“太子妃如此大方,看来不缺钱。”
姜宛卿心说我缺,我缺一大笔钱。
但面上道:“妾身是为了东宫着想。深宫似海,禁不禁足其实没什么大妨碍,本来就不大出门。但直接罚银子,人人都会肉疼,如此便能以妾身为例,以儆效尤。”
风昭然慢慢地道:“太子妃着实识大体,能为东宫打算。”
姜宛卿从前总觉得风昭然的视线是世上最让人难以招架的东西,他只要望着她,她便觉得自己的心事好像全被他看穿了。
到了此时,她竟然还有这种感觉。
所不同的,上一世怕被看穿的是女儿家的小心事,这次怕被看穿的,却是捞钱大计。
她垂下眼睛,声音放低了一点:“妾身也有私心……妾身昨日回过门了,今日还想去拜一拜小娘,祭品都准备好了……”
这话并非谎言,她今日出门确实是要去看周小婉。
当然,并非只看周小婉。
上一世她觉得风昭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而今却意外摸索出风昭然也有软肋。
一般提及母亲,他总能多一点人味。
此时风昭然果然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罚你半年份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姜宛卿立即道:“是。妾身认罚。”
罚半年又如何?爱怎么罚怎么罚,罚个十年八年都无所谓。
算算时日,大婚不到一个月他们就离开了京城,这太子妃的份例银子她压根儿就没领到过手。
*
马车离开皇宫。
车上有口箱子,箱子里尽是灯烛祭品。
等到祭拜时将祭品抱出来,便露出底下的宝贝。
一块玉璧,一只花瓶,一件古鼎。
“娘,等把这些当了,我就有自己的铺子了。”
姜宛卿烧掉最后一把纸钱,轻声道,“有铺子就有钱,我会过得很好的。等我重获自由,就来替你迁坟,带你回岭南老家。”
京城的人提到岭南总说那里是遍地烟瘴的苍莽之地,但在周小婉告诉姜宛卿的话里,岭南空气湿润,阳光灿烂,四季皆有瓜果,荔枝又大又香。
(?’з(’ω‘*)?轻(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姜宛卿猜那里一定很美很美。
最重要的是,那里官驿极少,朝廷文书都难以送达,一旦藏身其中,根本没有人能找到她。
当然了,其实根本不会有人去找她。
她离开是皆大欢喜。
马车回城之后,直奔京城最大的当铺,福荣源。
这么值钱的东西,自然是大当铺才吃得下。
姜宛卿将嬷嬷们留在车上,自己戴上帷帽,拎着东西进门,指名要见掌柜。
伙计一瞧这架势便是贵客,将姜宛卿请上二楼雅间奉茶。
不一时,雅间的门便被推开,一名锦衣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左眼上戴着一只单边水晶镜,身形十分圆润,衣裳又灿灿生光,像一只会走路的金元宝。
还有一人走在他的身后,姜宛卿起先以为是伙计或是随从,然而一眼望过去,她整个人僵住了。
居然是风昭然。
“不知尊客是带了什么宝物,指名要在下来见?”
掌柜笑眯眯地道,“这位赵公子亦是鉴宝名家,手中经过的宝物无数,听闻有异宝,便一起来瞧瞧,尊客不介意吧?”
姜宛卿:“………………”
她敢介意吗?
“自从跟贵宝号做完生意,在下也很久没有见到像样的货色了。”
隔着帷帽的轻纱,姜宛卿只见风昭然一身素衣,好像完全不认识她、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的样子。
他客客气气地问:“不知这位客人要当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前一章结尾加了一点内容。
如无意外的话明天入V。
今天早点睡,明天干三更。
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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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我欲春风》大力求戳:
二十岁的唐九安为搏军功,远赴边疆之时,兵部的同僚为她饯行。
不小心误饮春酒,半路酒劲发作,饥不择食,遇一少年公子。
十八岁的姜玺偷溜出宫,打算一尝人间春色,送给自己当生辰礼物。
结果半路被一女匪徒劫去,被迫春风一度。
后来两人回忆起那黑暗昏沉的一夜——
唐九安:男的。活的。
姜玺:(沉浸式脸红出神)……唔……混账,问这么多干什么?一个个全是饭桶,找了两年了还一无所获,给孤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不,只能抓活的,孤要将她好好治罪,让她悔不当初,追悔莫及!
唐九安得了军功回来,官升三级,被荐入太子詹事府入职,教授太子箭术。
后来唐九安才知道为何她一回来便得了这样的肥差,原来太子娇纵顽劣,性情暴戾,喜怒无常,在她前面已经有六位老师丢了乌纱帽,她正是那第七个倒霉蛋。
入职之后,唐九安兢兢业业教导太子,隐隐约约,觉得太子骂人的声音好像十分耳熟,和某一夜的少年好像。
阳光灼人,姜玺忽然低头在她耳畔嗅了嗅:“老师,你的汗,香得很。”
唐九安手一抖,射箭偏了。
一:《吾皇》之后,姜氏王朝。女子为帝为官,男女基本平等。
二:姐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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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孤怎么不是你的夫君?
帷帽上的轻纱挡住了姜宛卿的脸色。
但身体上的僵硬无处遮掩。
久久的沉默之后; 掌柜忍不住看看风昭然,再看看姜宛卿:“贵客……还当不当了?”
姜宛卿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她带进来的有两件东西,一只装点心的椿箱; 一只装衣服的包袱。
此时她把包袱拎上桌面,打开。
里面是一套光华绚丽的嫁衣。
“当这个。”
掌柜捧起衣裳细瞧,瞳孔都放大了; 几乎闪烁出毫光:“贵客想当多少?”
姜宛卿:“你开多少?”
掌柜道:“本店在京城有三十年了; 向来是讲究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贵客这一套嫁衣精工细制,乃是江南明月坊绣娘独有的手艺,单只这做工便值一千两银子,另外算上这料子、这珍珠与墨玉; 敝号愿出三千两收下这件。”
姜宛卿问:“若是当死契呢?”
当铺有“活契”与“死契”之分。
活契乃是写明多少时限内多少银子可以赎回,死契便是一经当起概不退还; 要价便可以高一点。
掌柜有点讶异,姜宛卿虽然穿的并不华丽,但连鞋面布料都是上等的缎子,定然是来自大富大贵之家,怕是偶尔不趁手了才来当铺; 多半是要赎回的; 很少会有当死契的。
但如此珍物; 可遇不可求; 掌柜巴不得她当死契; 忙道:“死契可以四千两。”
“好。”姜宛卿颔首,“给我一万两银子,我当死契。”
风昭然看了姜宛卿一眼。
轻纱遮住了面孔; 看不见神情; 但这声音镇定从容; 稳得很。
掌柜笑:“贵客听岔了,在下说的是四千两。”
“没听岔,我要的就是一万两。”
姜宛卿道,“掌柜看清楚了,这些珍珠虽不算大,但颗颗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