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见卿卿 >

第38章

见卿卿-第38章

小说: 见卿卿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啦。”姜宛卿笑着答,“要找什么自然会问殿下要的。”
  风昭然微微一笑,这才去了。
  姜宛卿怕他再度去而复返,拿着抹布装模做样擦拭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没那么快回来,这又重新开始找。
  屋子里的陈设极其简单,唯有一床一桌一椅一柜,都是从废墟里东拼西凑捡起来的,全凭风昭然无师自通了木匠的手艺,给三条腿的椅子装上了第四条腿,椅子才得以站稳。
  未未说印是落在一方绢帛上书。
  未未不识字,绢帛上写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只认得那是越先安的印信无误,毕竟三年前他就是拿着越先安的手书来到了风昭然身边。
  可姜宛卿在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连枕头和被子里都搜过去了,也没找着什么绢帛。
  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还有猫叫。
  她急忙放下枕头,开始扫地。
  风昭然抱着两只小猫走了进来,小狸花和小橘各盘踞着他一只臂弯,脑袋好奇地张望。
  “找到了么?”风昭然问。
  姜宛卿一惊:“……找到什么?”
  风昭然和颜悦色地:“不要光在屋子里找,屋外也可以看一看,比如窗子外头。”
  “……”
  姜宛卿和他对视了半晌,终于还是扔下扫把,在风昭然的注视前,绕到了外面窗子下。
  窗下有块大石,大石上覆着枯草,拔开枯草,就见大石上放着一根细细的毛笔,一块略微平整的石头。
  姜宛卿非常肯定,她从来没有从方家村带回来过毛笔。
  她拈起那支毛笔细瞧,笔杆是细竹做的,还泛着一点青色,显然是院子里的。
  “这毛呢?”姜宛卿忍不住问。
  屋内的风昭然走到窗前,把两只猫往前略送了送。
  两只猫仰头看着他,各自“喵”了一声。
  “……”姜宛卿,“你从它们身上拔毛?”
  风昭然:“用梳子一梳便有不少,用不着拔。”
  笔尖被染上了朱砂,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不知道是哪一只的多一些。
  姜宛卿真是服了:“猫毛也能做笔?”
  “勉强能用吧。”风昭然道,“本来用兔毛更好,但全被你拿去做褥子了。”
  姜宛卿:“……”
  她放下毛笔,拿起石头。
  石头中间微凹,里面似墨汁,但呈鲜红色,乃是御笔朱批特用的朱墨。
  未未看见的印章,是风昭然画的。
  要找一块微凹的石头不难,但,“你哪里来的朱砂?”
  “五妹妹以为孤这些天在后山挖什么?”
  “……”姜宛卿喃喃,“朱砂这种东西,是随便一挖就能挖得到的吗?”
  “原也不是稀奇之物,何况地志有云,落阳山多产朱砂雄黄,以阳气盛著称,因此得名。后来是建了藩王别院,将落阳山划为猎场,挖朱砂雄黄的人才少了,年岁日久,渐渐不为人所知。”
  姜宛卿忽然想到了他在交出监国之权后整日坐在书房看地志,她一直以为那是他闲居无聊,所以看些闲书来打发时间。
  她又一次忍不住怀疑:“难道你早知道自己会被贬谪到此处?”
  “孤非神人,焉能未卜先知?”风昭然抚着怀里的猫,“只不过孤无论贬谪到何处,太子名头一日尚在,便一日不会受太大委屈。孤的父皇与七弟可不是想让孤出来享福的,自然要找个不拿孤当太子的地方,还有哪里比庆州更合适吗?”
  ……所以他是把庆州全境的地志都看过了?
  并且还记得?
  “……”
  姜宛卿沉默了。
  她居然试图在这个人面前玩些花样,真是班门弄斧。
  朱砂要用来写字,需得用白酒再加上白芨调和。
  前几日吃饭的时候,姜宛卿和未未欢快吃着麻辣兔丁,称赞这道菜味道殊胜,然后风昭然便说了一句:“若是有白酒会更好吃。”
  未未第二天便兴高采烈地撺掇姜宛卿去买白酒。
  当时出门前,风昭然又让她带些白芨回来。
  白芨清毒止血,村间院落都会种上一些,未未打猎之时也常用它,很是眼熟,当天便从方嫂家的石阶下挖了一株回来。
  他什么都安排好了,宛如细针刺绣,一切密不透风,又无声无息。
  也难怪未未要被他骗得团团转,她也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好吗?
  姜宛卿坐在大石上,一脸麻木:“……你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你若是不知道便罢了,但你都起疑心了,我自然不必瞒你。”
  阳光像是一道分界线,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却是一片幽暗。
  风昭然的神情在这片幽暗之中显出一点寒意,“孤早说过,孤不喜欢扶商未未靠近你。你若是想去揭穿孤伪造印信也无妨,孤自有其它的办法让他不敢再靠近,只是怕下一回就没这么温和了。”
  风吹来,姜宛卿心中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风昭然到底是风昭然。
  哪怕他会微笑着说话,会系起围裙下厨,会抱着猫……他也依然是风昭然。
  “风昭然,你之前不让未未露面,也是因为不想他靠近我吗?”
  “……”风昭然沉默了片刻,“是。”
  姜宛卿吸了一口气:“你这是干什么?!他靠近我,是我会掉一块肉,还是你会掉一块肉?”
  风昭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低头看猫,睫毛长长的,鼻梁挺拔。
  小橘无处不可入梦乡,此时已经在他的臂弯里呼呼大睡。
  小狸花则伸长脖子,在他的下巴上舔了一下。
  两只小猫虽是一母同胞,但性情完全不同。
  小橘最是粘人,无论谁抱都行,亲亲蹭蹭全套都来。
  小狸花却是高冷无比,对谁都不屑一顾,唯有在风昭然面前便像是换了一只猫,天天婉转承欢。
  “不可理喻!”
  姜宛卿好气,不知是气人,还是气猫。
  回到井台上的时候,就见未未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姜宛卿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那也没办法了……”
  未未很沮丧,他自小是在母亲和姐妹身边长大的,对女子有着天然的亲近,特别姜宛卿还对他那么好。
  “等姐姐什么时候换丈夫了,我再跟姐姐玩。”
  他认真道。
  姜宛卿认真点头:“一言为定。”
  抱着猫走过来刚听到这句话的风昭然:“…………”
  *
  未未为人极重信诺,绝不违背越先安的命令——哪怕是假的。
  除了在荒宅里不再凑到姜宛卿跟前之外,未未还时常被风昭然派出去。
  这一日姜宛卿在院子里晒被子,就见未未行色匆匆进了风昭然的屋子。
  未未天性/爱玩,没事的时候走路都要叼根草,极少有这般肃然的神色。
  不一时他又匆匆离开了。
  风昭然从屋内走出来,帮她把棉被在刚做好的竹架上展平。
  “是不是有什么事?”姜宛卿问。
  风昭然点点头:“嗯,需要你去方家村走一趟,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跌打损伤的药。”
  “谁受伤了?”
  “这你先不必管,把药买来便成。”
  姜宛卿也没有多问,“你的被子自己晒。”
  风昭然“嗯”了一声。
  姜宛卿回厨房拎上竹篮便出了大门。
  然后在前面路口拐了个弯,悄悄转回来。
  不能怪她信不过风昭然,他实在是骗过她太多次了。
  尤其方才他说话这间神情有些僵硬——这僵硬微乎其微,像是极力平复下某种痛楚,眉头悄悄一动便止住了势头,没有在她面前把眉毛皱起来。
  但抓在被角的手明显收紧,指节都在发白。
  不单有事,可能还是大事。
  就在她刚刚折返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
  冬日的青山长久地寂寂,自从她和风昭然被关在这里,这声音她可是头一回听见。
  她来不及潜回院中,直接滚下水边的斜坡,借荒草藏住身子。
  几乎就在她刚刚藏好的同时,破损的官道上便出现一行人,快马加鞭,转眼便到了近前。
  为首的一个鲜衣怒马,鞍配上皆饰以黄金,高头大马在门前被勒得扬起四蹄,险些踏中风昭然的脸。
  姜宛卿这才发现风昭然竟然一直站在门内,像是等着他们到来。
  是越先安的人吗?
  姜宛卿猜测。
  但是不像,前面三个她不认得,后面十几个人全都穿着桐城衙役的服色,尤其是领路的那两个,正是一直守在关口阻止他们离开的那两名衙役。
  再看风昭然神情淡然,打量他们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不像是看自己人的眼神。
  “这就是太子殿下吗?”
  为首的人约是三十来岁,生得一脸横肉,有凶蛮之相,他坐在马背上,拿马鞭指了指风昭然,十分随意地问。
  看守的衙役答:“回赵将军,正是。”
  赵将军……姜宛卿在脑子里搜寻这个人,只觉得一片茫然。
  上一世她乖乖地被关在这荒郊野外,这时节连方家村都没有找到,天地间只有她和风昭然两个人,根本没见到过这个什么赵将军。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上一世快过年的时候,风昭然好像有让她出去捡肉来着,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在支开她吗?
  “啧啧,”赵将军道,“这桐城小地方,真是委屈殿下了。”
  赵将军身边的两名随从做豪奴打扮,闻言便接过了话茬:“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毕竟陛下有旨,太子殿下是来养病的。这病人嘛,自然是要吃吃苦的,都说良药苦口嘛。”
  赵将军仰天大笑:“良药苦口,说得好!”
  姜宛卿发现他们好像是有意来戏耍风昭然的,就像兴灾乐祸的人总爱去痛打一条落水狗。
  (?’з(’ω‘*)?轻(灬? ε?灬)吻(??????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但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他们想看的那种尊严扫地的屈辱、痛苦与悲惨,在风昭然身上完全欠奉。
  果然,无论他们怎么逞嘴皮子,风昭然脸上都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拿起帕子,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帕子拿下来的时候,上面明显有鲜红的血迹。
  姜宛卿:“……”
  ……原来那些朱砂没白废,除了画印信,还可以用来装咳血。
  “诸位过来,就是想这般打趣孤的么?”
  风昭然道,“孤已是将死之人,这条贱条若是将军想要,不妨拿去,说不定你的主子会乐意记你一功。”
  他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虚弱,且好像光是说这么几句话就已经耗空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扶着门框微微喘息。
  赵将军下意识往后退,马都惊了一下,还好他马术了得,控住了缰绳。
  在整个庆州有一个共识——太子最好是快点死掉,但绝对不能死在自己手里。
  那两名衙役更是十分紧张,无论是谁动手,反正他们两个看守的人绝对要把这条命抵给太子。
  两人忙道:“将军不是要打猎吗?再往前就可以上山了,从前的老王爷就在这山上打猎,听说养了不少猎物,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老虎啊狼啊豹子啊,肯定已经生得满山都是了。”
  “哦?”赵将军的声音里兴味颇浓,“当真有这么许多猛兽?”
  衙役道:“您老这么问,小的们也不知该怎么答,人都是这么说的,可小的们胆子小,从来没敢进去过,所以到底有多少,小的们也不知道。”
  将死的太子和满山的猛兽比起来,显然是后者更让赵将军感兴趣。
  姜宛卿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多心了,未未之前定然是发现了这些人往这边来,所以通知风昭然。
  只是风昭然为什么要支开她?虽说去方家村的路不在落阳山的猎场范围,但何必定要让她跑这一趟?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一个特别的声音。
  跟未未在一起出门打过那么多猎物,姜宛卿对这个声音已经无比熟悉了——这是弓弦被拉紧的声音。
  猛一抬头,就见赵将军的箭尖对准了她藏身的草丛,手指正要放开。
  “不要!”
  姜宛卿尖叫出声,另一个声音和她的混在一起,那是来自风昭然的,“住手!”
  赵将军收住了箭:“……是个女人?”
  他身边的随从们互相交换一个猥琐的眼神,低声道:“将军忘了?这里除了有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太子妃呢。”
  “能当上太子妃的,那能是庸脂俗粉吗?”
  赵将军面露笑容:“把她带过来。”
  姜宛卿被从草丛里拉了出来。
  姜宛卿怒道:“松手,本宫自己会走。”
  两个随从的动作原有些粗暴,但当看清姜宛卿的脸后,动作不由自主都缓了下来,“太子妃娘娘,我们将军有请。”
  姜宛卿走向赵将军。
  她身上穿着臃肿的棉衣,发髻上只挽着一只竹钗,那是风昭然给她削的。
  臂弯里还挎着个竹篮,活脱脱一副乡野村妇的打扮。
  但有时候看人根本不用看衣饰打扮,单只有一张脸,便能在一万个人里面让人一眼瞧见。
  赵将军整个人呆滞了片刻,然后脸上再现出惊艳之色:“从前总听人说什么布衣荆钗不掩国色,我总觉得是文人的酸话,没成想竟然是真的。”
  他说着便下了马,恭恭敬敬行礼:“末将赵硕,参见太子妃娘娘。”
  “……”
  这一下前倨后恭,倒让姜宛卿愣住了,只能道:“免礼。”
  然后她便看到了门口的风昭然,风昭然目光深深,以几不可见的动作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姜宛卿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赵硕起身,一脸殷勤地道:“娘娘是姜家之女,身份贵重,竟然沦落至此,着实是末将等的失职。末将这就带娘娘回姚城,一切皆照着宫里的供奉,绝不让娘娘委屈。”
  ……所以风昭然是让她别跟赵硕回城?
  见姜宛卿思忖,两名随从在旁边道:“娘娘可能不知道我们将军是什么人。我们将军官居五品,整个姚州城都是归我们将军管的。”
  “杨太守娘娘定然知道,我们将军是杨太守的泰山大人。只要娘娘肯跟着我们将军,那一定是吃香喝辣锦衣玉食,不比在这荒郊野岭陪着一个病秧子强得多?”
  这套话随从说得眉飞色舞,十分流利,显然平常没少说。
  两个随从一面说,赵硕便一面点头,语气谦虚:“莫要这么说,说得我像是要接娘娘进城做什么似的。娘娘莫怕,这两个混账不会说话,末将只是敬重姜大人,不愿意娘娘在这里受苦。毕竟娘娘是庆王妃的姐妹,是我们庆王的小姨子呐,我们这些底下人能不好好孝敬吗?”
  姜宛卿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她上一世是吃了不少苦,却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污辱,一团怒火裹着强烈的恶心涌上来。
  她想直接给赵硕一巴掌,又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
  她想起来了,她不知道“赵将军”是谁,但她听过“赵硕”这个名字。
  那是在风昭然回京登基之后,论功行赏论罪从罚,赏罚分明,朝野称赞。
  庆州自太守杨遵义以降,判处死刑的官员多达五百余人,首恶被诛九诛,姚城在被死于洪水的百姓血染过一遍之后,再次被这些贪赃枉法之人血染一遍。
  沈慎儿当时入宫,说起此时激动不已,在说起庆州那批贪官污吏之时,在杨遵义的名字之后,提到了一个名叫“赵硕”的人。
  此人原是杨遵义的亲卫,为谋权势,将自己年仅十三岁的女儿送给杨遵义为妾,从此青云直上,在庆州横行不法。
  他好射猎,也好女色,家中妻妾无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