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穿成反派妻主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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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太学院还教你医术?”吴思圆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圆凳上。
吴嘉悦说,“跟我夫子学了点皮毛。”
谭柚?
那还真是挺意外的。
吴思圆闻言搭在腿上的手动了动。
“你爹生病,也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告诉你有用吗?”
吴思圆站起来,慢悠悠朝靠近门窗的位置走,扬声道:“你天天跟在谭柚屁股后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谭呢,我们吴府的事情哪里敢告诉你。”
“你既然要跟吴府断绝关系,那就不要回来,你爹病死你也别回来。”
吴嘉悦疑惑地看着吴思圆,低头问吴主君,“我娘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她人坐在这里,她娘冲着别处喊什么?
吴思圆,“……”
吴思圆把吴嘉悦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气的脸上的肉都跟着哆嗦。
吴主君闻言却只是笑。
他眼睛盯着女儿看,见她虽清瘦了些,但人却越发沉稳内敛有精神,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度日,身上也没了浮躁气,心里甚是高兴。
他不能跟女儿说的很细,只能用眼睛来来回回看她,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吴嘉悦莫名有些心酸难受,“爹,你搬出去跟我住呗。”
吴思圆走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长本事了,还没成家呢,就想将你爹也带走。等你将来有出息再说这话。”
有出息有出息,她眼里就只有“有出息”。
“我将来要是有出息了,就只带我爹走。”吴嘉悦僵着脸说气话。
吴思圆摆手,“你爱带谁走带谁走,府上你能带走完最好,留我自己一人更舒坦。”
吴嘉悦别过头不看她,只拉着吴主君的手。
吴主君看向吴思圆,轻声唤,“妻主,有话好好说。”
“你看她像是好好说话的样子吗?”吴思圆道:“我也管不了她,你们自己聊吧。”
吴思圆出去后,吴主君拍着吴嘉悦的手背,嘴巴张张合合,最后却只是柔声说,“留下来吃顿饭吧。”
吴嘉悦这才点头,“嗯。”
吴嘉悦中午留在府里吃饭,下午等大夫过来给吴主君把完脉,才打算回去。
大夫把脉的时候,吴思圆就站在旁边啰嗦,“你爹就是不爱惜身体,一把年纪的人了,我劝他定期看大夫把脉,他不听。”
吴思圆哼着说,“很多毛病,只要定期把脉就能看出来,越是忙碌的人,就越得注意身体。”
吴嘉悦看了眼吴思圆的身形,感觉全家最应该定期看大夫的应该是她娘。
吴嘉悦只当她发牢骚想说教,也不顶嘴。
“还有你们这些小年轻,仗着年轻就不在乎身体。”吴思圆可能就是看不惯吴嘉悦,又扭头找她的茬,“比如你,还有那什么苏虞苏婉白妔她们,就是谭柚,也比你们大不了两岁。”
“现在身体好,但以后迟早要生病。”
连大夫听完都觉得,吴思圆跟女儿关系属实不好。
吴嘉悦皱眉看向吴思圆,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攥拳开口,“娘,您说我也就说了,我是您女儿,您怎么说都行,但你不能这么说我夫子跟朋友。”
“果然是翅膀硬了啊,我说两句都不行了,”吴思圆一拍旁边桌子,气势很凶,“我看你们就是有病!你们全都有病!尤其是你,你要是没病怎么会跟家里对着干?”
你才有病!
你全家……就你有病!
吴嘉悦差点连自己跟父亲一并说了。
吴主君夹在中间,一时间像是不知道该劝谁。
最后还是大夫连忙出声打圆场,“主君的确是感染风寒,可能是最近天凉,才迟迟没好。我再加重些药量,喝上五日定能恢复。”
大夫写药方,吴嘉悦坐在吴主君旁边,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吃药。
“我就先回去了,我还得收拾东西,过年去朋友那儿住。”
吴主君一愣,眼睛当场就红了,呐呐问,“不回来吗?”
吴嘉悦有些沉默。
吴思圆声音适时响起,“她怎么好意思回来住,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吴嘉悦咬牙深呼吸,当着她爹的面,也不想跟她娘吵架。
吴嘉悦跟吴主君又说了两句话,起身离开。
看着她抬脚出去的背影,吴主君眼泪当场就落下来,哽咽着说,“她一个孩子,过年不在家里能去哪儿?”
他想劝吴思圆,可又咬牙忍下了。
“不在吴府住,她将来才有地方去。”吴思圆抬手轻轻拍拍夫郎的背,“好好吃药,把病养好。”
吴主君低头抹眼泪。
吴思圆看着吴嘉悦离开的身影,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今天来这一趟能不能听懂。
司牧虽身为长皇子,有御医定期诊脉,但吴思圆已经在想,御医院到底有没有能信任的人。司牧可能自己都没想过司芸会利用司桉桉对他动手,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防备。
如果谭柚会医术,倒是可以给长皇子先看看。吴思圆心里焦急,可很多事情,不能急,也不能说的过于直白。
她若是早早把吴嘉悦叫回来,皇上定会起疑心。要是话说的太明显,也很难办。
吴思圆现在想的是,保司牧一命,也算给吴家留了最后一条退路。
她是退不回来了,司芸也不会让她从这条船上下去。吴思圆难就难在,明知道这船要沉,还是只能这么错下去。
吴思圆站在庭院里,看向不远处那道门,心中甚是复杂。
吴嘉悦走了一条跟她截然不同的路,也比她坚毅勇敢,吴思圆心头有骄傲,也有愧疚。
离得远了,有时候才能看见孩子的成长跟进步。
只是,已经晚了。
从她踏错路的那一刻起,就晚了。从她对孩子没耐心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门外,吴嘉悦气冲冲走到庭院里,被风一吹冷静下来,才感觉到不对劲。
她是被气昏头了,才失去理智跟她娘吵起来。
可之前,她娘已经开始漠视她跟她划开距离,今日这么反常主动挑刺,定是有原因。
吴嘉悦脚步放缓,慢慢出了吴府的大门。
她到底是不傻,等站在门外台阶下,其实已经将事情想明白的差不多了。
吴嘉悦鼻头莫名发酸,掩在袖筒里的手指轻颤着抖起来,唯有攥紧才能压下。她扭头看向那两扇缓慢紧闭的吴府大门,眼尾微红。
母女两人,隔着一扇门,通过一条狭小的缝隙,头回以平等的身份,对视了一眼。
吴嘉悦头回在她母亲脸上看见别样情绪。
吴嘉悦看见她母亲朝她摆手,示意她走吧。
走吧,离吴府远一点。
吴嘉悦转身想回去,可一只脚才踩在台阶上,门就闭实了。
吴嘉悦这次离开,跟之前感觉都不同,好像肩上更为沉重了些。
她脱离吴府的代价,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然而到最后一刻,一直打压看不上她的母亲,选择帮她一把。
以打压挑刺的形式,帮她。
吴嘉悦坐在马车中朝谭府去,头压的很低,她脚尖木板上,有几滴水痕。
她怪她娘吗?怪。
恨吗?
……现在不恨了。
吴嘉悦到的时候,脸上别样情绪已经收拾干净。
她没直接去谭府,而是半路选择先去苏白两府,将她们一起带上,如此才不奇怪。
她们四人一同前往,算是给谭柚提前拜年了。
吴嘉悦已经想好祝福语:
希望师公,长命百岁,无病无忧。
第69章
“阿柚,我要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
“咱们不是说好年底再去的吗; 你怎么今天非要来?”苏虞钻进吴嘉悦的马车里。
进来才发现白妔也在。
白妔拍着自己放在旁边的酒坛子,“都一样,反正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去都行。”
“阿柚好像戒酒了……吧?”苏虞不是很确定; 毕竟她们的确很久没一起喝过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苏虞扇子一伸,指向吴嘉悦; “好家伙,就是从你约阿柚打架那次起; 她就没跟我们喝过酒。”
自那以后; 她们几个醉生梦死的喝酒的活动就改成起早贪黑看书了。
如今想想都有些恍然; 好像过去很久了,明明才半年。
吴嘉悦翻了个白眼; “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嘿嘿; 自然是好东西。”苏虞将手中拎着的纸包提起来给她们看,扁扁平平的,看起来像书。
白妔瞬间凑过来; “不是吧你; 又送避火图?”
白妔有点激动; 苍蝇搓手,“出新版了吗?姿势花样怎么说?有没有更大胆的。”
她一个没夫郎没通房的人,倒是挺积极。
“能不能有点文学涵养,怎么看什么都是避火图;”苏虞将纸包解开给她们看,“市面上比较火爆的话本; 送给阿柚看看。正好假期; 也让她休息休息脑子; 放松一下。”
“让我看看。”白妔挑了一本; 名字好像是《凶猛皇子的俏妻主(删减版)》,眼皮瞬间抽动着跳起来。
不像是阿柚能啃下去的书,她随便翻看两眼,啧啧摇头,“太素了。”
连胳膊都不露,更别提腿了。
苏虞将书从她手里抽回来,“又不是给你看。”
白妔笑,“我以为你会送个加钱版的。”
毕竟当初大家一起送避火图的时候,苏虞挑的版本就很大胆火辣。
“我哪敢,”苏虞将话本仔细收好,小声说,“过年师公肯定跟阿柚形影不离,我要是送价钱版被师公看见,他多不好意思啊。”
不是长皇子多不好意思,是以后她见着长皇子多不好意思,尤其是后半生大家在朝堂上天天见,岂不是每每见面就想起来这事?
苏虞光是想想都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白妔当真信了苏虞的话,她想,长皇子单看长相乖乖巧巧的,好像真不是看话本的人,如果是加钱版,是太荤了些。
白妔赞同,朝苏虞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考虑周到。”
“阿婉呢?”苏虞看她不在车厢里,“走,去接她。”
“不是我说你,你跟阿婉学学,人家第二名都在努力,你个第三名光想着串门。”苏虞坐在吴嘉悦身边,手臂搭在她肩上。
吴嘉悦眼睫煽动,说,“我看天色挺差的,怕过两天下雪,到时候再去会比较麻烦。”
京城位于偏北的位置,每年冬天,雪还是挺大的,有时候路上都是积雪,马车都没办法好好走。
苏虞诧异地看了眼吴嘉悦,她也会怕麻烦?别说下雪,就是下刀子,吴嘉悦该去谭府也会去谭府,岂会这么容易被下雪劝退。
“对了,伯父怎么样?”苏虞问,白妔也看过来。
吴嘉悦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抽了抽鼻子,语气如常,“还行,大夫说是风寒,要好好养着。天冷,身子弱就容易生病。”
白妔伸手拍拍吴嘉悦的膝盖,“如果实在担心,回头再去看看。你要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回去,我就跟你一起。”
苏虞扬眉,“你不怕?”
“……怕。”
怂的理直气壮。
毕竟那可是吴思圆吴大人,堂堂翰林院的协办大学士,她们这些学生们,谁对上协办大学士不紧张害怕。
白妔挠了挠脖子,“几个人一起,再怕也比她自己一个人好点。”
吴嘉悦心头微热,顺势点头,“好。”
她没说太多,也不能说太多。
这事她娘都拐着弯的告诉她,吴嘉悦要是告诉苏白苏三人,害得她们跟自己一样担心紧绷不说,指不定会给她们三人以及她们身后的两个家族带来什么麻烦。
苏虞多看了吴嘉悦两眼,忽然问她,“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吴嘉悦一愣,“糕点。”
她抬手摸了摸鼻子,“师公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我挑了些糕点。”
苏虞凑过去看,就见是街上寻常铺子就能买到的点心,不是特别用心选的,顿时更觉得吴嘉悦古怪了。
她们几个里面,如果论尊敬,肯定是吴嘉悦最尊敬谭柚。上次中秋节,听说她自己学着亲手扎了盏灯笼送往谭府。
这次过年,吴嘉悦没道理随便在街上买点糕点,怎么着也得亲手做才合理。
苏虞没说什么,低头摆弄自己的话本。
马车带上苏婉,几人一同前往谭府。
她们到的时候,谭柚正在整理书架。
“阿柚,藏什么宝贝呢?”苏虞眼睛最尖,一下子就看到谭柚将一个红色锦盒放在书架最里面,顿时嘿笑着凑过来,“我能看看吗?”
谭柚微笑,“不能。”
苏虞伸手捂着胸口,“好直接,我好难受,你怎么还是这样。”
上次她想看赐婚圣旨,谭柚也是一口拒绝,生怕别人把圣旨给她摸坏了。
谭柚对什么都很大方也很随意,但就是对于关乎长皇子的事情格外小气谨慎。
苏虞一下子就懂了,那红色锦盒里的东西定然跟她们师公有关。
苏虞揶揄地笑,“新年礼物。”
谭柚一本正经,“不过是整理书架,归类摆件。”
苏虞点头,“好的,我们懂了,就是礼物。”
谭柚,“……”
谭柚睨她。
“我不说我不说,不过我的礼物对你刚好合适,”苏虞把书提起来,“填充你的书架。”
白妔扫了一眼,谭柚的书架上多数都是古籍孤本之类的古书,再想想苏虞的那些话本,不由问她,“你是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话本怎么了,谁还能一直看古籍,偶尔看看话本放松心情多好,”苏虞不服气,“再说了,好的话本都能流芳百世成为名著。”
谭柚用书将锦盒挡上,笑着道:“这次我站苏虞。”
苏虞立马得意起来。
吴嘉悦在屋里环视一圈,“师公今天不在吗?”
“他估计晚上回来,”谭柚掸了掸袖筒,“朝廷放假比你们要晚上几日。”
一听说要晚,白妔瞬间头大,“能不能一直当学生?当官太累了。”
早上寅时起,晚上酉时归,一个月最多两天休沐,一年里也没多少假期。像她娘这样的,听起来是个京官很了不起,其实连早朝都没资格去,俸禄低事情多,累成狗。
“懒死你算了,”苏虞推她一把,“将来你要是舍得,考上进士后直接请求外放做官,从小县令开始做起,随便你偷懒。”
白妔还真开始考虑起来,蠢蠢欲动,“那你们呢?”
苏虞肯定是要留在京城,苏婉也没打算出京,吴嘉悦更是。
白妔双手抱怀,“那我得挑个条件好的地方,到时候羡慕死你们。”
苏虞笑。
苏虞带来的是话本,白妔将酒坛子抱过来,吴嘉悦拎的糕点,苏婉送的最为特别。
她反手送给谭柚三十张策论,“都是我闲暇时候写的文章。”
正好谭柚放假,在家闲着没事可以帮她改改。
谭柚,“……”
谭柚顿了顿,莫名觉得这三十张轻飘飘的策论纸,说不出的重。她一瞬间就明白了学生放假还要写作业的感受。
苏虞跟白妔以及吴嘉悦,都没忍住跟苏婉比个大拇指。
要么说还得是第二名。
好学生直接拿捏了老师,反过来给老师布置年假课业。
谭柚将策论认真收起来,“我看完回头找人送给你。”
苏婉笑,轻声道:“谢谢阿柚。”
几人在谭府逗留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渐暗才准备回去。
吴嘉悦没见到司牧,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临走的时候多看了谭柚几眼。
她们从屋里出来时,正好迎上一阵风,苏虞打了个哆嗦。
吴嘉悦刚好开口,“我爹最近生病了,我觉得咱们也不能因为年轻就放纵。”
吴嘉悦看向谭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