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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穿成康熙白月光的妹妹(清穿)-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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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皇上歇在了钟粹宫,一番云雨后两?人皆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皇上搂着映微的腰,微微发怔。
  映微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皇上怎么还不睡?您明日一早还要?上朝了……嫔妾总觉得这段时间您心事?重重的,每每嫔妾问起您来,您总说没事?儿?。”
  皇上还是因她被下药一事?不高?兴,那?位老大夫说了,她的病症吃药几个月就能好起来,只是会?不会?落下病根就不知道了。
  这话,皇上自然不会?与映微说,直说没事?儿?:“朕不过是想到保成,所?以有些担心。”
  “上次他在朕跟前替索额图求情,朕拒绝了他,也派人查了他身边有没有人不对劲,并未发现不妥当的地方,朕先前问他为何会?替索额图求情,他直说因为索额图是他的外叔祖而已……”
  说着,他更是微微叹了口气:“但愿是朕多心了。”
  映微却下意识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想着历史上太子最后的境遇,真的不愿将历史上这号人与如今尚有几分婴儿?肥的太子联想到一起。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除去对太子多叮嘱些,剩下的事?情却是防不胜防。
  等着太子再?来钟粹宫时,映微也不免再?多叮嘱他几句,无非是要?他莫要?轻信旁人的话,平素小心些……
  正凑在襁褓旁看六公主的太子听到这话是直皱眉,嘟囔道:“我都知道了,平贵人,这话你都与我说过好多次,你还说要?我莫要?听信别人谗言,若是不知道这话豪华,只管去问皇阿玛……这些话,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说着,他更是抬起头看向映微,那?神色要?多郑重就有多郑重:“先生们经常夸我聪明,再?加上皇阿玛和?你经常教?导,我知道分寸的。”
  映微也只能笑道:“好,咱们太子最聪明了。”
  如此,她才微微放心了些。
  等她将这话转告给皇上时,皇上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好景不长,到了深秋时,映微却听到了阿玛噶布喇病重的消息。
  这消息,她还是皇上嘴里听说的,听的她一愣一愣的,算算时间,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日阿玛出宫后很快就病倒了。
  是因为她那?日的话,还是因为索额图失势,亦或者因为赫舍里一族权势不复当初?
  映微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皇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身子微僵,安慰道:“你阿玛前些日子身子就不大好了,朕听说这事?儿?后还派梁九功去看了看他,他口口声声说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你,说你在宫中的日子本就艰难,不想要?你担心,不想要?你不高?兴……”
  映微低声道:“阿玛……是出宫后得病的吗?”
  “是,但却也不是因为你。”皇上将映微搂的更紧了些,啄了啄她的头顶道:“如今赫舍里一族不比当初,索额图借着身子不好之由诸事?不管,大事?小事?都落在了你阿玛头上。”
  “风光时,这路是顺风顺水,落魄时,则是道路崎岖,自赫舍里一族银子大半用来赈灾后,府中日子自然不好过,你阿玛从?未遇上过这等事?儿?,又是劳心又是伤神,这才病倒了。”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与映微说实话。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映微低声道:“阿玛既说要?将这件事?瞒着嫔妾,可皇上如今却还将这件事?告诉嫔妾,可是……阿玛时日无多?”
  皇上虽不忍心,却还是点了点头:“朕不忍再?瞒你,怕你抱憾终身。”
  他怕映微连噶布喇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你可想见你阿玛?”
  “可以吗?”映微迟疑道,她是知道紫禁城中规矩的,家人在经过允许后是可以进宫请安的,但她阿玛已病重,如何能进宫?就算能,她哪里舍得?
  想到及此,她更是失落道:“皇上,不必了,今日您与嫔妾说这些,想必已为阿玛请了太医诊治,如今已无力回天才与嫔妾说这些的……”
  皇上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若想回去瞧瞧你阿玛,那?朕便陪你一起回去。”
  映微不敢置信看着他。
  皇上却微微笑道:“这有何不可?你不知道,当年你玛法临终之前,朕也带着你姐姐偷偷回去了一趟的……人之将死,什么规矩都不重要?了。”
  也正是因为他当年这个举动,才没能叫故去的孝诚仁皇后留下遗憾。
  映微神色微动。
  皇上更道:“不过咱们离宫之前得与老祖宗说一声才是。”
  上次万寿节他偷偷带着映微出宫,惹得太皇太后略有些不快,这次他想带着映微走明路。
  映微答应下来:“嫔妾多谢皇上。”
  等到晚些时候,皇上就带着她去了慈宁宫一趟,皇上说出这话时,她心里是惴惴不安。
  谁知太皇太后却握着她的手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父女?一场也终有要?分别的时候,去吧,丫头,去见你阿玛最后一面……”
  映微跪地拜谢。
  翌日等着皇上下朝之后,则换上一身便服带映微出了紫禁城大门,他们直奔赫舍里府而去。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太子。
  顾问行如先前一样,早已将一切打点妥当。
  映微坐在马车里,心里是七上八下。
  就连坐在她身侧的太子一张小脸也绷的紧紧地,他先前虽无数次憧憬出宫,但也知道这次离宫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额娘的阿玛时日无多了。
  虽说太子并未见过噶布喇几面,可瞧见皇上与映微神色如此,心底多少也是有些难受的。
  等着到了赫舍里府侧门,众人已在此迎接,如今赫舍里一族当家的乃是映微另一位叔父法保,他请安后则径直带着皇上等人去了噶布喇所?居的屋子。
  映微一走进院子,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药味儿?,不知是不是秋日的缘故,整个院子看起来灰扑扑的,大有落败之感。
  这院子,映微从?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每次前来总是仆从?林立,生机盎然,如今见此,心中更添悲凉。
  映微走进内间,一眼?就瞧见躺在床上的噶布喇,他面容枯槁,双眼?微阖,屋子里只听得见他那?粗重的喘气声。
  映微上前道:“阿玛。”
  噶布喇的眼?皮子动了动,好一会?才睁开?,声音虽虚弱,却仍带着几分惊喜:“是,是映微回来了?”
  如今他眼?前心里只有自己的宝贝女?儿?,连皇上与太子都未曾注意到。
  还是法保轻声提醒他皇上和?太子来了。
  噶布喇挣扎着要?下床行礼,皇上却挥手制止:“……你们父女?两?个说说话吧,保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有些表兄妹还未见过,朕先带他出去看看。”
  法保听闻这话,当即就将屋子里的人都带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映微与噶布喇两?人。
  噶布喇咳嗽几声,才道:“我,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我也不想叫你担心,还与他们说了不准将这件事?告诉你,有我这样一个阿玛,委屈你了……”
  映微只觉得眼?眶发酸。
  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噶布喇最疼惜的孩子。
  噶布喇缓缓道:“若是我能干些,在家中能说得上话,你就不会?进宫了……就算你姨娘没说,可我知道,她还是在生我的气,我病了这么久,她就回来看过我一次,我不怨她,是我活该!”
  “要?是有下辈子,我若还是你阿玛,我一定好好护着你,不叫你受半点委屈的,只是不知你还愿不愿意……”
  有些话他并没与映微说。
  等着索额图出狱后,他气的狠狠抡了索额图一拳,要?不然后来索额图也不会?撂挑子不再?管家中琐事?。
  他一生幸福无忧,将荣华富贵、滔天权势看的极重,可等着弥留之际他只觉得后悔,后悔松口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送进宫……
  映微眼?泪簌簌落下,哽咽道:“阿玛,我愿意。”
  “我没有怪过您,您身为赫舍里一族的长子,许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的,就连故去的孝诚仁皇后都说从?小到大您最疼的就是我,小时候您偷偷带我去看灯会?,驮着我去逛后花园。”
  “您知道我喜欢弹琵琶,忤逆玛嬷的意思偷偷为我从?扬州请来名师……这些都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可噶布喇身子虚弱到了极点,映微正说着话了,他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想必映微的话他都听到了,这时候纵然昏睡着,可嘴角还是挂着笑。
  映微忙叫大夫进来,听说他睡着,这才放心下来。
  当即她洗了把?脸,问起身边的春萍道:“皇上与太子了?怎么不见他们?”
  春萍低声道:“法保大人带着太子去见他的表兄弟姐妹了,皇上则说去您从?前住的院子转一转。”
  映微听闻这话,便也去了从?前自己住的院子。
  等着映微到了院子门口时,只见皇上站在院中四处打量,瞧瞧这里,看看那?里,只上前道:“皇上,您在看什么?为何不进屋坐着?外头这样冷,若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朕不冷!”皇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倒是你的手这样冷,朕给你暖暖。”
  说着,他更是环顾周遭一圈:“朕只是想看看你长大的地方。”
  他指了指香樟树下的石桌道:“那?桌子上画了一只小小的乌龟,可是你画的?还有那?香樟树上有一道道印记,可是你每年生辰时都会?站在那?里,要?云姨娘给比一比,看你长高?了多少?”
  映微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皇上眼?前顿时就浮现胖嘟嘟的小映微在院子里蹒跚学步的样子,坐在香樟树下弹琵琶的样子,叫丫鬟抱着去摘葡萄藤上葡萄的样子……
  最后,皇上的目光落于葡萄藤旁边的那?架秋千上:“那?秋千可是你阿玛亲手为你做的?”
  映微面上带着小小的惊愕之色:“皇上如何知道的?”


第45章 
  皇上拉着映微的手一直走到秋千旁; 指了指才道:“你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吾女映微,一生顺遂安康。
  留于映微六岁。
  映微瞧着这几个字,从前的记忆纷涌而至。
  那是她六岁生成时?阿玛噶布喇为她亲手搭的一架秋千; 当时?府中孩子都年幼; 后花园内的秋千只有那么一架; 她每次去都要排队; 故而噶布喇就送给她这样一个生辰礼物。
  映微瞧见这字迹旁还歪歪扭扭写着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这是自己当时?所写; 在上头刻上印记,生怕旁人?抢了去似的。
  映微只觉得鼻子发酸,低声道:“这秋千已搭了十多年; 阿玛不?知道修过多少次,等着我十四岁的时?候与他说?过,要他不?必如此,我渐渐长大?; 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荡秋千……”
  可是; 阿玛根本不?听她的。
  如今瞧着这秋千与自己记忆中又?有些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在她进宫后阿玛又?修过的样子。
  皇上拉着映微的手要她坐在秋千上,自己则在她身?后推了起来。
  秋千忽高忽低,秋日的风卷着落叶; 映微迎风荡了起来; 身?后更是传来皇上的声音:“……朕年幼先是丧父,再是丧母; 那身?后朕不?知道多伤心; 抱着老祖宗的腿哭的泣不?成声; 老祖宗说?人?总有一死,纵然他们死了; 可九泉之下仍旧记挂着我们,也是因如此,所以活着的人?才要更加快活,不?然,怎么对得起故去的人??”
  说?着,皇上更是道:“你?好歹从?小?长于你?阿玛身?边,先帝在朕年幼时?忙于公务,宠爱于董鄂太妃,朕一连好几日才能见他一面,根本说?不?上几句话,至于皇额娘,她从?前?身?份不?显,根本没资格亲自抚养朕长大?……”
  幸福是个比较级。
  痛苦也是。
  映微侧过头,看向皇上,只见皇上含笑看着自己,劝慰道:“有的时?候朕会觉得老天爷待朕不?公,先是先帝,皇额娘,再是承祜,接着是你?姐姐……”
  “可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回?过头来看,只觉得老天爷待朕不?薄,朕有疼爱自己的老祖宗,有听话懂事的保成。”
  “还有,你?。”
  皇上很少说?情话,如今对他而言,这也并非情话,而是肺腑之言。
  映微心中好受了些:“您说?的没错,起码在阿玛临终之前?,我还能见他一面,起码还能与他说?说?话,要他安心上路……”
  至于悲伤与难过,这些只能交给时?间。
  皇上就这样一下又?一下推着映微,一直等着秋风渐大?,这才与她进屋喝了杯热茶,要她带自己在这小?院子里转了转。
  等着出了这院子大?门,映微心中已坦然不?少,像是想起什么道:“皇上,怎么许久未见太子?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皇上淡淡道:“不?会的。”
  说?着,他才道:“今日朕将保成带来不?光是为了见你?阿玛最后一面,也是时?候看看索额图到底藏着什么狼子野心。”
  ***
  此时?此刻。
  太子跟在法保身?边,脸上略带不?快之色。
  将才法保带他与他那些表兄弟姐妹一块玩,可那些人?待他恭恭敬敬,他问一句,那些人?答一句,实在是没意思,所以他便想着去找皇上与映微。
  谁知道刚走到半路,太子就瞧见了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神影。
  这不?是索额图还能是谁?
  索额图如今虽辞官在家,看似远离朝堂纷争,却从?未有过归隐田园的打算,不?然当初也不?会想方设法要太子替他求情。
  当即,索额图含笑走上前?,恭恭敬敬请安道:“太子。”
  “索额图大?人?,你?起来吧,不?必多礼。”太子对索额图既熟悉又?陌生,先前?两人?虽偶尔见面,却也只是打个照面而已,根本不?会多言,“近来你?可还好?我听说?你?在牢中落下病根,你?身?子都好了吗?”
  索额图神色依旧恭敬,“我已经不?再朝中当差,太子不?必如从?前?一样称呼我。”
  太子歪着头看他:“那我该叫你?什么?外叔祖吗?”
  索额图笑了笑,不?置可否。
  太子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索额图浸淫朝堂多年,一眼就瞧出眼前?这小?人?的心思,当即就道:“这里没有外人?,太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他向来小?心谨慎,故意命法保将太子引到这里,只因此处地势空旷,不?会有人?尾随。
  太子想了想,低声开口道:“我替皇阿玛向你?求了情,可皇阿玛根本不?听我的……我听人?说?你?一心为我着想,当年我皇额娘弥留之际也叮嘱你?好生护着我,是不?是?”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如今太子身?边虽无旁人?眼线,但那日他前?去上书房念书,一时?贪玩去追蝴蝶,恰好听到有两个小?太监嘴碎,一个说?平贵人?如今纵然疼他,可如今皇上此举无疑想要平贵人?诞下自己的儿子,若真是如此,平贵人?自不?会对太子如从?前?一般。
  另一个小?太监是连声附和,说?满朝上下唯有索额图对太子真心相待,如今在朝中替他筹划,所行所为皆只为助他登上皇位……
  太子不?是不?知道这两人?在乱嚼舌根子,可仔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更问起完颜嬷嬷,知道皇额娘临终之前?的确是嘱托他这位外叔祖好生照顾他,所以这才求到皇上跟前?。
  他虽年幼,隐约却也知道太子之位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不?少人?都盯着自己的位置。
  索额图想着完颜嬷嬷办事的确靠谱,比起旁人?来乃事半功倍,含笑道:“您说?的是,您虽有皇上护着,可也得小?心行事,如今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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