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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阁楼里的月亮-第43章

小说: 阁楼里的月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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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这几年建好了,人变得多起来,严杨心痒却又不能做什么,干脆收了风筝,“不放了,回家吧。”
  韩聿赶紧跟上他,笑意这才漫上来,“咩咩,我不闹了。”
  严杨瞥了他一眼,也没忍住笑了,“天黑了,下次买个带灯的风筝。”
  韩聿点点头:“嗯。”
  这个季节天说黑就黑,两人笑闹时天还亮着,这会儿却有些看不清东西了,他们并排走在石子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走过白鸽广场时,严杨突然问,“你后来……来过公园几次?”
  韩聿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三次。”
  严杨侧过头看他,“还有哪两次?”
  韩聿想了想,“我大三那年,那年公园买了船,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票价打六点五折。”
  严杨微微低下头,轻声问,“怎么记这么清楚?”
  韩聿见周围人都忙着喂鸽子,借着风筝的遮掩拉住严杨的手,故作轻松道,“当时发传单的是个三中学生。”
  今天刚好是周末,公园游客里也零星散落着几个学生,穿着各学校的校服,唯独却没有三中的。
  严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看着韩聿,就感觉看到了那个接过传单跟人说“谢谢”的人。
  那时的韩聿已经不是少年,刚挣了第一笔钱,给早已经分开的男朋友买了心心念念的自行车却又送不出。
  严杨低声问:“还有哪次?”
  韩聿说:“我买房子那年也来了一次。”
  韩聿走在他身侧,声音低缓,“公司当时还离不开人,我来签购房合同,原计划只有半天时间。”
  韩聿说到这笑了笑:“后来售房经理无意间说起公园的海洋馆开了,他要带孩子们来看,我就搭了他的顺风车一起过来了。”
  两人走到湖边,严杨停下脚步,安静看了他一会儿,又移开视线,望着远处灯光旖丽的游船。
  湖边风很凉,带着潮湿气,扑在人脸上很湿润,像是爱人的吻。
  严杨一直没有说话,韩聿跟他在湖边看了一会儿,问他,“今天想坐船吗?”
  严杨反应慢了几拍,点点头,“想。”
  于是两人走到码头边的售票处,买了一张正价四座观光船的船票,踩着被湖水浸湿的木桥上了船。
  船开动起来时,严杨突然说,“前几天我爸妈在商量林漾的事情。”
  韩聿坐得跟他靠近点,“嗯?”
  严杨操控着方向盘,带着他在湖面上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一处拱桥处停了引擎,任由船自己飘荡着。
  严杨声音有些低,“似乎是想把林漾和我哥葬在一起。”
  他说完这句后,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韩聿说,“叔叔找过我一次。”
  严杨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不过没等韩聿回答,严杨就很快反应过来,情绪有些不高,“怎么都没跟我说过。”
  “也没为难我,”韩聿安抚笑道,“当时那种情况,被家长谈话不是很正常吗?”
  严杨瞥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
  “那时候他跟我讲过林漾,”韩聿说,“比你讲得要更具体些。”
  严杨往后靠到靠背上,抓过韩聿的手一下下捏着,问他,“你能理解吗?”
  韩聿果断地摇摇头:“那时候不能。”
  严杨挑了挑眉,调侃他,“现在就能了?”
  没想到韩聿点了点头,“能了。”
  严杨看向他,韩聿说:“他们其实是承受伤害最多,但却最无能为力的两个人。”
  “先是成为‘失去了儿子的父母’,又紧接着被迫成为‘有人因我儿子而死’的情绪承受者”,韩聿说,“没有人能面不改色地承担这么重的情绪。”
  这是两个成年人,是一对父母,他们无法与疾病抗争,眼睁睁看着大儿子病逝而毫无办法。
  林漾有选择生死的权利和追随爱人的勇气,谁也不需负责,但谁也无法洒脱,毕竟他在是严唯的爱人之前,先是林漾。
  严杨说,“那时候我特别不理解,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不是所有同性恋都这样的。”
  韩聿点点头,也学着严杨刚刚的样子逗他,“那现在能理解了?”
  严杨笑了笑,叹了口气,“嗯,能理解了。”
  他们停船的地方很安静,两人声音就格外清晰,韩聿说,“毕竟没有人能指责爱情。”
  这是一个因死亡而导致的固执偏见,荒唐且不合逻辑,但却是一对父母崩溃而无可奈何的保护机制。
  他们无法指责爱情,更无法将责任归于已经离世的一对恋人,于是在心有余悸的不安中变得极端,惴惴担忧着往事重演,同性恋因其弱势与非主流地位,被迫充当了情绪的释放点。
  这个词不再代表多元恋爱观,反而与死亡被动关联,那是陈年的一道伤疤,是一对无法对别人的死亡视而不见的父母经年的愧疚和心痛。
  彼时的严杨与韩聿,是他们情绪熔断的爆发点,是压垮他们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严杨又不由自主想到那些年陈静茹和严海川对严唯去世讳莫如深的态度,想到陈静茹无力的“什么都没发生前,你们当然不算错”,以及那句歇斯底里的“那是一条人命”。晓。櫻
  他们以为反对既往悲剧的构成要素就能遏制住不幸的根源,自欺欺人,自我麻痹,但实则自知而无能为力,毕竟不幸发生时,谁也无法坦然。
  当时的严杨刚刚成年,自然不能接受这么饱胀的情绪,韩聿被一堆烂事纠缠,更无力去探究背后的深意,两人忿忿不平多年,终于在今天心平气和地理解了那对父母。
  远处有船经过,水波一圈圈荡到他们船下,船身晃了晃,严杨借力歪斜着倚到韩聿肩膀上,“所以说,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用对错衡量。”
  韩聿伸手揽住他的腰,严肃道:“有的。”
  严杨:“嗯?”
  他们这次买了一只鳊鱼形状的风筝,尾巴被吹得飘荡到两人眼前,韩聿将风筝放到船后座,跟他说,“我爱你永远是对的。”
  严杨先是趴在韩聿肩膀上笑着闹他,后来又认真主动地坦白道,“其实我后来也回过春风里。”
  韩聿点点头,“我知道。”
  严杨:“嗯?”
  韩聿很不讲武德地告小状,“李岱哥跟我说的。”
  严杨跟他一起笑笑,又安静下来,湖面映着月光和灯光,船身倒影被拱桥的影子挡住。
  严杨轻声问,“韩韩哥,回家吗?”
  韩聿问:“不想坐船了吗?”
  “嗯,”严杨说,“想跟你去阁楼接吻,做爱,一觉睡到天亮,看明天早上的太阳。”
  “接吻之前也可以看看月亮。”韩聿说。
  “嗯?”严杨抬起头,看着高悬的月亮,“你现在就可以看。”
  于是韩聿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严杨。
  严杨注意到,笑着推开他,“让你看月亮,你看我干什么?”
  韩聿倾过身,在严杨的眼尾轻轻吻着,含糊道,“在看呢。”
  往事泥泞,长夜辛苦,未来遥不可及,韩聿锈迹斑斑的人生,因为严杨义无反顾的喜欢变得不那么暗淡。
  严杨是停驻的白鸽,是靠岸的游船,是韩聿熬过黄昏日落后,等来的月亮。
  他们拥吻,讲情话,消磨时光,庸俗而肤浅。
  他们不在“正轨”,自顾炽热地爱着,任人评对错,却永远欢愉,因为无人能指责爱情。
  往后生老病死,他们是彼此的每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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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三:
  番外还会有


第66章 亲爱的严唯1
  这个季节的雨总是很短促,急匆匆下了,又草草收尾,只留一片潮湿的人间。
  严唯第一次见林漾,是14岁那年,他正因为身体原因休学在家。
  那年同样年纪的林漾被隔壁王爷爷领回来,穿着洗得泛白的短袖,站在院子里陪王爷爷应酬。
  他很听话,让叫人就叫人,让打招呼就打招呼,严唯没有和他说话,因为他看出林漾其实不很耐烦。
  林漾长相张扬,小小年纪就有了祸国殃民的潜质,但永远冷着一张脸,周身是生人勿近的戾气和嚣张。
  他没有正眼看过谁,独来独往,第一次主动找人说话,是一个瓢泼的雨天,对象是因为怕着凉没去学校的严唯。
  “你生了什么病?”林漾说话不懂得委婉,很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他撑着一把朴素的格子雨伞,站在严唯的院子里,看着斜靠在木屋门口的严唯,冷冰冰地问。
  严唯不在意,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同样不客气地问,“你又逃课?”
  于是他们就笑,林漾从伞下走出来,走到严唯的木屋,走进了严唯的世界,后来又住进了严唯空洞的心里。
  严唯因为生病,每一天都不能浪费,事情多了,日子就过得飞快,但自从林漾来后,他也开始懒散。
  两人一起去湖边钓鱼,到树林里散步,有时候就在小木屋看一整天书,林漾过了两年家长疼爱的悠闲日子,突然有一天又成了孤儿。
  不同的是,他从一个贫穷的孤儿,变成了一个富裕的孤儿。
  王爷爷的遗产全部留给了林漾。
  葬礼办得不算隆重,一些亲戚朋友来吊唁,话里话外要林漾交出遗产,林漾面无表情地驱赶他们,被人当面喊白眼狼。
  那天也下了雨,和两人第一次说话那天一样,瓢泼,寒冷,喧嚣。
  葬礼结束后,雨也停了。
  严唯陪林漾坐在湖边长椅上,林漾从14岁到如今16岁,仍旧没学会怎么委婉,他问严唯,“你还能活多长时间?”
  严唯说:“不好说。”
  于是林漾就死死攥着他的手腕,猩红着眼睛逼视他。
  严唯给他一个不算温暖,但是很长很紧的拥抱,他说,“我死之前都会陪着你的。”
  林漾转来时是初二,成绩烂得没眼看,这年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明明没见他怎么学,却和严唯考到了同一个高中。
  他们高二那年,严唯院子里那颗苹果树突然结了果子。
  这颗树的树龄很长,据说是爷爷奶奶结婚时就栽下的,枝繁叶茂,横生的枝桠野蛮地长到二楼窗前,却从来没结过果。
  首先发现他结果子的,是某次爬上树要翻严唯窗户的林漾。
  从那以后,树上除了结果子,也总是结出一个厌学的少年。
  每每严唯推开窗,都能看到粗壮的树干上坐着一个翘课的同学。
  “下来。”严唯皱着眉,朝吊儿郎当坐在树干上的林漾伸出手。
  林漾搭上他的手,借力跳进屋子,“干什么呢?敲了半天窗户才开。”
  严唯回身关好窗户,指了指桌上摊开的试卷,“刷题。”
  林漾不老实地坐到他桌子上,拿起卷子抖了抖,“有什么好刷的,出去玩吗?”
  严唯从他手里扯过卷子,折好了又放回到桌上,“这么热去哪玩?”
  九月底入秋失败,尽管将近傍晚,天气依旧炎热,林漾想了想,妥协道,“那不去了。”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木头,又拿出一柄小刻刀,就这么坐在严唯书桌上刻了起来。
  严唯看着木屑扑簌簌落下,没忍住问,“你怎么又逃课。”
  林漾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雕刻,不在意地说,“你不是也没去。”
  “你跟我又不一样。”严杨坐到书桌旁的椅子边,伸手帮林漾掸掉落到他腿上的木屑。
  林漾手上动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问,“哪里不一样了。”
  严唯笑了笑,“你跟一个病秧子比什么。”
  林漾就放下那块木头,拿刻刀的背面敲了敲严唯的手背,“别瞎说。”
  严唯盯着自己手背上一道很浅的红痕,问林漾,“你在刻什么?”
  “你。”林漾说。
  严唯:“嗯?”
  “在刻你,”林漾说着,一本正经端详着严唯,又拿起小木人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准备送你礼物。”
  严唯盯着那个还没成型的木块,婉拒道,“还是别麻烦了吧。”
  林漾摇摇头,“要送的。”
  严唯就不再说什么,专心盯着林漾手里的木头块看了一会儿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钢笔。
  他打断林漾,“刻刀我用一下。”
  林漾将刀递给他,严唯有些吃力地在笔帽处刻了林漾名字的拼音首字母缩写
  他把笔和刻刀一并递给林漾,“送你的礼物。”
  林漾拿着那支笔转了转,问严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没有,”严唯往后靠到椅背上,“随手买的。”
  林漾正要发作,严唯就补充道,“但我第一次送人礼物。”
  于是林漾收下了严唯亲自购买,亲手刻字的钢笔,承诺道,“我会把你刻得很好看。”
  严唯点点头,“我很期待。”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打了一个很响的雷。
  林漾从书桌上跳下来,抓住严唯的手不许他躲,逼问他,“你其实不相信我会刻得很好吧?”
  严唯笑着想要躲开他的手,却被林漾按着肩膀压在了椅背上。
  林漾看着他,很突然地凑过来,两人鼻尖相抵,他问严唯,“我能不能亲你?”
  严唯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于是林漾偏头吻下来。
  这年他们17岁。
  外面在下雨,他们挤在只能坐一人的,并不很稳的四脚木椅上看暴雨倾泻又消弭,等一个安静晴朗的黄昏。
  林漾说严唯是雨,是河流,是时光,是林漾留不住的任何事物。
  但是严唯不赞同,他说自己是“被林漾的火光吸引的蝴蝶”。
  林漾说:“严唯,我来做你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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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三:
  后面还有


第67章 亲爱的严唯2
  严唯虽然总在休学,但因为上学早,又跳过几级,并没有比林漾晚上大学。
  两人同年入学,一所学校,不同专业。
  严唯学计算机,林漾学医。
  他们在距离学校两公里的地方租了房子,不大的两居室,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堆放两人的专业书籍。
  严唯申请了提前毕业,课程排得很紧,林漾专业课也很多,对于不能和严唯寸步不离感到不快。
  他们白天各自忙着,晚上就窝在客厅沙发里看影视剧。
  严唯最喜欢的影片类型是恐怖片,其次才是喜剧,他看恐怖片不会害怕,但看喜剧时却总笑得难以自抑。
  他穿着林漾的T恤,歪斜着倚靠在他肩膀上,指着投影中的著名喜剧演员说,“他上次还上了个综艺。”
  林漾揽着他的腰,往他嘴里塞一瓣酸得人皱眉的橘子,“看你的吧。”
  近年喜剧电影似乎总喜欢与情怀大义挂钩,但几乎所有寓含深意的喜剧电影,最后都会牵扯上死亡。
  严唯皱起眉,“怎么搞得这么复杂。”
  林漾认同道,“对。”
  然后顺水推舟问他,“那要不就不看了吧?”
  严唯高三时测出低度近视,配了一副左眼50度,右眼100度的细边近视镜,这两年他度数一直没涨,眼镜也就一直没有换。
  高中时穿着校服戴眼镜,总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这会儿换下校服,又让人觉得性感。
  林漾摘下严唯架在鼻梁上的细丝银边镜,将他推倒在沙发上,缠绵地吻他。
  严唯很瘦,平时吃得很好,但因为生病一直不怎么长肉。
  林漾怕自己太重压到严唯,就抱着他转了个身,让严唯趴在自己身上。
  电影正在播放片尾曲,严唯侧过头看电影的花絮。
  他突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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