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良缘-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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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盯着她。
宋懿兰不说话,侯玉莹便明白了,道:“太子妃可以派人看着我,随便将我流放到哪里都行,只要留我和孩子一条命,我、我的消息,是关于胡林才的。”
胡林才的事,宋懿兰从高辰口中已经得知了,胡林才对高辰说的,他做这些是为了报仇,提到侯玉莹,也只说他是利用侯玉莹,之后更是从未替侯玉莹求情,或是去寻找侯玉莹。作为侯啸云的事来说,胡林才也算功臣,但他既不求财、也不求官,口中便说他做这一切,只为了叫侯啸云付出代价。
宋懿兰不知,侯玉莹这是对胡林才因爱生恨,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听她这么说,点点头,道:“你说。”
侯玉莹毕竟不是主犯,便是真正的判下来,也大约就是流放这一类,倒是罪不至死。当然流放跟流放还是不同的,许多犯人就是在流放的过程中丢了性命,侯玉莹求的,自然是宋懿兰保她母子性命。这个要求不算太高,若是消息又用,宋懿兰也愿意帮这个忙。
“我、胡林才他是我的表兄,这个太子妃大概是知道的,表兄他寄居侯府,与我时常相见,久而久之就有了情意。”侯玉莹提起这些,便有些怀念的神色,便是如今恨极了胡林才,当初的情分毕竟不作假,“我自然想与他双宿双栖,但也知道,胡家早已落魄,我爹是绝不会允许我嫁个毫无用处的胡家,所以,我们才……原想着拿这个同我爹说,他应当会同意这门亲,只是我见到我爹的机会不多,见到了也不敢说出来,就拖到了这个时候。”
宋懿兰没说话,只坐着听她说,也没催她。侯玉莹也没有卖关子,此时是她求着宋懿兰,她怕宋懿兰失了耐性,“我爹还有侯家人下了狱,我东躲西藏的,不敢出来,直到他们被押送进京的时候,我还是想送送他们,就是那一日,我见到了胡林才。在直到胡林才将证据交给太子殿下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他从未在意过我,所以,哪怕他好端端的在着,我也不曾找他,怕他赶尽杀绝,将我交给太子殿下。但那一日见到他,我发现,他不是我表哥,他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胡林才!”
“你确定?”宋懿兰皱起眉头,冒充侯啸云还好说,可冒充胡林才一个投靠侯家的表少爷有什么用处吗?就为了将证据送到高辰手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前路
“我确定!”侯玉莹说得十分肯定,心里也存了一丝隐秘的期望,告发侯家,还将证据交给太子的不是胡林才,是不是说,胡林才并非真的是为了报复侯家才接近她?是不是,她的表哥,其实是喜欢她的?
这样一想,心中的担忧更甚,“我跟表哥虽然没能朝夕相处,可我心悦与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的模样、他的动作,我都放在心中,何况那个假的,与表哥顶多只有四五分像,只是表哥心中苦闷,寻常总垂着头,旁人都没太留意他罢了。”
宋懿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你能把你表哥的画像画出来吗?”
“太子妃,我表哥他……他虽住在侯家,也替我爹办事,可这些事也不是他主谋的……”侯玉莹有些紧张的辩解,心头有了那点希望,她更怕心上人被牵连进来,毕竟告发侯家的是假的,不算真胡林才的功劳。
“倒不是为了抓他,只是,这些是你说的,本宫总要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宋懿兰摆摆手,一个寄居侯家的表少爷,确实怎么都算不上主谋,只是这其中怎么看都有别的文章可做。
“我、我这就画下来。”侯玉莹其实更担心的是,表哥被人冒充,那真的表哥呢?会不会被人害了。
宋懿兰点头,示意两个婆子将侯玉莹带下去,自己慢悠悠的往回走。在那边耽搁了这一段时间,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好在天还没黑,看得清道路。走到园子门口,只见高辰迎面走来,手中提了一盏灯,见宋懿兰过来,便朝她伸出手来。
宋懿兰将手放在高辰手中,道:“你怎么来了?”
“听下人说你出来散步了,我瞧着天色晚了,就来接你,你瞧,天都黑了,也不让人取盏灯来。”高辰挽着宋懿兰的手,也不将灯交给别人,自己提着,随口道,“不是说只是随便走走,怎么这样晚?”
扬州发生了不少事,高辰总有些不放心,尤其天渐渐晚了,只怕宋懿兰会遇到什么。
“在园子那边,见到了混进来要见我的侯玉莹,她说,向你告发侯家的那个胡林才是假的。”宋懿兰知道高辰的担心,也没有敷衍他,将前因后果简单提了提,“我叫侯玉莹将她表哥画下来了,到时让人找一找,我总觉得,这后头还有东西可以挖。”
听宋懿兰这么说,高辰微微挑眉,“侯啸云就罢了,一个寄居侯家的表少爷也有人冒充?”
“正是如此,这个人才越发可疑啊!”宋懿兰既没有见过假的胡林才,也没见过真的,仅靠高辰的只言片语,和侯玉莹的故事,完全没法猜出其中的真相,但就像她说的,谁会闲的没事冒充一个寄居侯家的表少爷,如此大费周章,显然不仅仅是为了规避被侯家牵连的可能性。
这么说也有道理,高辰点头答应下来,表示会让人跟进去办,先前不知这件事,假的胡林才已经放走了,如今还得在抓回来才行。
听说胡林才已经放走了,宋懿兰有些不解,道:“以你的性格,便是守约放他走,也不会就这么断了联系才对啊!”
高辰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先前让人盯着他的,但没过多久,他要回乡,那地方太偏远了,就跟丢了。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犯,也就没专门派人去找。”
“……”宋懿兰侧目看了高辰一眼,果然矜贵的太子殿下微微仰着头,一副我不在意的模样。跟高辰相处久了,宋懿兰对这人的性格也了解了,越是不自在的时候,越要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简单说就是很能装,宋懿兰也没拆穿他,只当自己没看出来。
虽然临走时又出了这么一桩事,但两人也没为此在扬州多留,次日依然按照原先的计划,启程去苏州。至于侯玉莹和胡林才的事,胡林才高辰安排了人去找,侯玉莹则暂时看管起来,等侯啸云的案子判了,才再做安排。
从扬州到苏州不算太远,但扬州一耽搁,如今天热了,高辰没了骑马的心,就同宋懿兰一起乘马车。手里拿着地图翻看了一回,高辰叹息,道:“这回耽搁太久了,原本打算看过苏州和湖州,带你去看看我们早年住的地方,如今怕是走完行程,就得赶着回京去了。”
高辰没说的事,扬州的事处理下来,他心中总有些不安,说不出理由,只是心里总想着早些赶回京城去。叹了口气,高辰道:“这回委屈你了,等下回,我再带你出来好好玩玩。”
嫁给高辰,宋懿兰早就知道不会像寻常夫妻那么自由,人生在世总会有那么些事没那么如意,宋懿兰不会因此而后悔,也不会因此怪高辰,闻言只笑笑,道:“我觉得挺好的,扬州的生活跟京城完全不同,体验一番也很有些趣味,何况若真是东奔西走的游玩,也累得很。这回出来那么久了,不说你担心京城的事,我也念着阿昭呢,咱们看看苏湖就回去,刚刚好。”
高辰握着宋懿兰的手,没说感谢的话,他知道宋懿兰体谅他,他们是夫妻,总要相互体谅着才是。
接下去的一段行程很顺利,花了半个月的工夫,高辰和宋懿兰重新乘船返回京城。如今正是天最热的时候,坐在船上也热得很,也只有早晚能凉爽些。
用过晚膳,高辰还得翻看信件文书,宋懿兰就领着杏雨和青雁,到甲板上透气赏景。皇家的船很大,除了他们还有些随行的官员和大小随从,并没有其他的人同行,但船上并不显得空旷,甲板上侍卫兢兢业业的守着,船工们都在下层,寻常并不到上面来。
宋懿兰寻了个安全的位置站着,遥望辽阔的河面,大运河前朝时修成,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引得民怨载道,但到了本朝,联通南北的大运河却是南北交通的大动脉,最近天气好,河上船往来如织,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渐渐冷清下来。
大船夜间停靠在港口,夜间行船风险太大,为保安全,就得寻找合适的港口停泊,但宋懿兰等人并没有下船,只有负责采买的,去城中采购各种物资。宋懿兰望着小船驶入港口,有渔夫挑着收获的鱼获上岸,不由感叹,“这条运河,养活了许多人啊!”
“太子妃,天凉了,还是回去吧!”港口人多又杂,虽然有侍卫守卫着,爱操心的丫鬟还是担心主子的安全。
宋懿兰轻轻笑笑,正要说什么,手就被人握住了,一回头,果然是高辰。高辰手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宋懿兰披上,道:“天凉了,便是想瞧瞧夜景,也得加件衣裳。”
宋懿兰笑笑,索性靠在高辰怀里,道:“你的事情做完了?”
“做完了,一抬头,娘子不见了。”略带低沉的声音道,瞥见小丫鬟都退到了后面,又凑到宋懿兰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别闹!”宋懿兰轻轻推了推凑到面前的大脑袋,“最近见你总心神不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高辰知道宋懿兰敏锐,并不意外被她察觉到了,叹息道:“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只是心中总有些不安。刚刚得到消息,假的胡林才找到了,人已经死了,好在找到的还算及时,尸体没有被毁掉,懿兰,他手中握着一个木牌,下边的人将东西送了过来,与你给我看的那个差不多,却不及那个装饰精美。”
“孟家?”提起木牌,宋懿兰便想到当初送到她手中的那一个,自然而然就想到孟家。
“那家店铺,我让人盯着,一直没什么动静,而这个木牌,与你那个不同,大约代表的地位也不同,只能说明,他们与孟家多半有些关系。”高辰从不怀疑宋懿兰,怕的是孟家会对宋懿兰不利,“我有些后悔了,若是将你留在江南……”
“说什么蠢话呢!”宋懿兰瞥了高辰一眼,“才整顿过的地方,人家又在那里经营几年了,你放心将我放在那里?”
这么一说,还真是,高辰叹息着,“纪家那边的情形清楚得很,到不用太担心,可孟家这边,只隐约查到与安宁长公主有些牵连。他们找上你,目前看是想利诱,可也说不清有没有别的打算,我担心你的安全。”
“既然担心,就保护好我!”宋懿兰握着高辰的手,“我相信你!”
“……”天色渐暗,在高辰眼中,宋懿兰却仿佛发着亮,这是他钟爱的妻子,宋懿兰说的没错,将她交给谁他都不放心,唯有亲自看着、亲自护着,才能安心,捧着宋懿兰的脸,高辰道:“懿兰,相信我,我一定会护着你平安!”
“好,我会跟你站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微仰着头,望着高辰,宋懿兰不是安慰他或是鼓励他,只是有他在身边,仿佛就有不惧风雨的勇气。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阳城
那一日之后,大船继续沿运河北上,按照原计划前往东都,而宋懿兰和高辰则次日就在码头上了岸,轻车简从,改道阳城,不经过东都,直接回京城。
杏雨作为宋懿兰身边的大丫鬟,为掩人耳目就留在船上,宋懿兰身边只带了青雁,人不多,就扮做商队。隐藏身份前行,自然也没法住各地的驿馆,高辰提前让人打点,进了城就往阳城最大的客栈住下,包下了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不大,但胜在跟其他的客人分隔开,住着清静些,也不易让人窥视。才住下来,就有人送信过来,高辰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脸色就沉了些。宋懿兰没有凑上去看,只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林鹤送信来,快到应城的时候,有河工拦河请命,要我这个太子,为他们做主。”高辰唇角微勾,“懿兰,你猜,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克扣河工的银子?”运河连通到东都,应城到东都这一段,因为地势平坦,河水泥沙又多,一向是最难维护的一段。为了维系运河的畅通,每年朝廷都要拨下银子来做这件事,当然,相对于运河带来的巨大收益来说,这点银子并不算多。
因为运河效益高,朝廷拨银子也干脆,维护运河的河工虽然依然是强制性的劳役,但可以花钱免役,去服役的也有银子拿,应当不至于引起民怨才是。
“不单单是克扣河工的银子。”高辰将纸丢到水盆里,上头的墨迅速化在水中,“河工状告,有人把持漕运,不单单往来船只,连在码头扛麻袋都得交银子,导致百姓苦不堪言。”
漕运上,有些黑色、灰色的势力都不稀奇,朝廷想方设法的解决这个问题,但这里头牵涉多方利益,费了不少力气,效果却不甚好。宋懿兰听着,不由微微皱眉,“听起来,跟扬州的盐务,有些像啊!”
高辰赞同地点点头,道:“是啊,都是朝廷一直想解决,却又一时无法解决的事情;又都恰好我这个太子遇见了,就不得不去解决的事情,若是这一忙,大概又得一两个月吧!”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将你耽搁在路上?”宋懿兰脸色凝重了些,这个时候,传递消息并不易,哪怕高辰有专门的人手来做,得到消息也得晚个一两天,若是被绊在路上一两个月,对方想在京城做什么都成了气候了。
“无事,崔慎能解决。”高辰没太担忧,他带着宋懿兰改走陆路,船上自然要安排妥当。宋懿兰这里好说,虽然宋懿兰贵为太子妃,但寻常不会在外面走动,偶尔出去透透气,也没人敢凑到她面前细看,有杏雨和碧玲在,遮掩着就过去。而高辰那里,却是假的胡林才给了他思路,一模一样的替身不好找,有几分相似的却没那么难,而高辰身边,刚好有这么一个人。
崔慎是崔家人,是崔谨的堂弟,在崔家属于旁支。崔家这样的世族,重视嫡支,连带旁支都一心一意扶持嫡支,但随着时间推移,许多事也渐渐发生变化,就像崔慎,就从不像父辈一样,一心一意扶持嫡支,等着嫡支多看一眼。因此,别管崔家旁人怎么想,崔慎是很早就追随高辰了。
相比起以文采出众的崔谨,崔慎在外头没什么名气,却人如其名,足智聪慧又行事谨慎,一向很得高辰看重,从前倒是没留心那相貌上的几分相似,这回留心到这一点也算意外之喜,高辰当下就想到了金蝉脱壳之计。留林鹤和高辰在大船上,做出太子仍在船上的假象,虽然需要接见随行的官员,但只需注意光线和角度,轻易就不会被人发现,毕竟也没谁敢盯着太子的脸看。
被高辰寄予厚望的崔慎刚刚送走两位随行的官员,被林鹤扶着站起身来,从窗口望着洛阳的方向,问林鹤,“殿下有没有回信了?”
林鹤同情的看了崔慎一眼,十分庆幸自己跟殿下一点都不像,亏得崔慎本就沉稳谨慎,因为崔家的缘故,平日鲜少露面,这场戏才能唱下来。见崔慎小幅度的活动着手脚,怕被人发现的模样,林鹤的同情更多了些,“殿下的回信还没到,只收到一封从平谷县送来的信,叫你仔细做好事,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崔慎从前告诉自己,追随高辰是良禽择木而栖,高辰也确实是慧眼识人,崔慎觉得自己能看到自己出人头地的那一天,这可比所谓百年世家赐予的荣耀强多了,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