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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藏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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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会儿,黄大夫睁开眼睛,说:“好得很,该干啥干啥吧。”
  徐思忙问:“大夫,家父这是醒了吗?”
  “不是你们看到的吗?还问我?”
  季经立刻道:“可是,大人只睁了睁眼,又闭上了。”
  黄大夫说:“他损了那么多气血,哪有精神一直维持清醒?能睁眼说明脑子没问题,等精神养足了,自然就好了。”
  听了这话,满屋子人喜极而泣。
  徐老夫人伸手拭泪:“好,好!大郎要好了,大郎要好了!”
  他们这些日子受的煎熬,终于要结束了。
  这喜事迅速传到衙门。
  方翼刚刚坐下来,才拿起茶盏,手一抖,险些拨在文书上。
  小吏不知道他的心情,喜气洋洋地道:“方司马,你这是太高兴了吧?大人病这么久,终于要好了。”
  方翼笑起来,抽帕子擦掉水渍,说道:“是啊,知道大人醒来,我都坐不下去了。”
  小吏点头,一副理解的表情:“方司马与大人情同父子,必定心急如焚。要不,这就去刺史府看看吧,公务回来再处理不迟。”
  方翼点点头:“那我就去了,这里帮我看着点。”
  小吏应声是:“方司马放心去吧。”
  ……
  到了刺史府,来来往往的下仆都是一脸笑颜,让方翼的心更沉。
  所以,大人是真的醒了?那他来刺史府,岂不是自投罗网?
  方翼压住转身逃走的念头,理智地告诉自己。没有,还没到那个地步,一则,大人只是睁了睁眼,还没完全醒来。二则,就算大人真的醒了,也不一定知道是他做的。
  给自己鼓完劲,方翼进去了。
  一路顺顺当当,没有人拦他。
  方翼越来越安心,就这么进了正院,踏入正房。
  “方司马。”季经笑吟吟,“你也是来看大人的?”
  方翼露出笑容:“是啊!听说大人醒来,无心办公,索性就来看看了。”
  他探头向床边望去。
  徐思正和黄大夫说话,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点了点,当做招呼。
  徐吟坐在床边,身子低着,正好挡住他的视线。
  到底怎么样了?方翼想要看清楚。
  徐吟也转过头来了,看到他,灿然一笑,复又低头,对床上的人道:“父亲,方司马来了呢!”
  大人醒着!
  方翼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连笑都笑不出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怎么办?大人会当众拿下他吗?虽然下毒这件事,他没有露出行迹,但这之前……
  方翼只觉得手脚千斤重,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现在逃来得及吗?
  然后,他听到了徐思的声音:“阿吟,你别作弄方司马,他真以为父亲醒着呢!”
  什么?方翼冰冷的手脚渐渐回温。
  听了这话,徐吟笑着站起身来:“姐姐,我这不是想让方司马高兴高兴吗?”
  她的目光投过来:“方司马,你高不高兴?”
  方翼还能说什么?趁着冷汗还没流下来,绽开笑容,像往日一般说笑:“三小姐可吓我一跳,真以为大人醒来了,想要行礼呢!”
  他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该不会三小姐就想打这个主意,叫我出丑吧?”
  徐吟站到一边,和往日一般露出俏皮的笑容:“是呀,真可惜,方司马竟然没有中计。”
  方翼呵呵笑着,探身过去看床上的情况。
  徐焕还是那样躺着,但肉眼可见,脸色好看不少。
  “大人什么时候会真正醒来?”他问。
  季经飞快地看了徐吟一眼,才回道:“黄大夫说,大人气血损失太多,要花些时间才能补回来。现在只能说明,大人的身体没有问题。”
  方翼点点头,先松了口气,又很快提起了心。
  既然睁眼了,那早晚都会醒过来,迟那么几天,又有什么作用?他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想到这里,方翼一颗心直往下坠去,没有发现,徐吟看着他的眼神,冷峭如寒风。


第15章 这是何必
  方翼来了,金禄万嵩两人怎么能不来?
  金禄一进屋就开始哭。
  “大人,您总算醒来了,这些日子可为难死我了。那么多公务,那么多人事,呜呜呜……”
  好半天没停下来。
  徐吟从来不知道,这位金长史这么爱哭。前世父亲过世,他都没怎么掉眼泪,而是捋起袖子,撑起了南源的政务,后来更是为了她们姐妹,与方翼翻了脸。
  这回大概是父亲没事,他终于敢哭了吧?
  这小老头,可真是……
  万嵩被他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嚷道:“大人没事你哭什么哭?再哭我揍你啊!”
  金禄瞪他:“就知道动手动脚,等大人醒了,叫他来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我老万怕你啊?”
  万嵩说完,又勾肩搭背:“这是大喜事,走走走,我们喝一杯去!”
  金禄骂道:“就知道惦记这口黄汤,哪天贻误了军机,叫大人斩了你!”
  万嵩不高兴了:“我说老金,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看我哪一回耽误正事了?大人躺了这么久,我可一口都没喝过,今天心情好,才想着跟你乐乐,你还不领情!”
  眼见他们斗起嘴来,方翼笑着插话:“万将军说的有理,这些天大家提心吊胆,一直绷着那根弦,这会儿是应该松快松快。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喝一杯?”
  万嵩开心起来:“好好好!还是方司马懂我!”
  三人说定,方翼转头跟他们交待一声,便和金禄万嵩两人出去了。
  过不多时,下仆来报,他们没走远,就在路口那家酒楼。
  季经回过头,看到徐吟正在给父亲拭汗,神情平淡。
  “三小姐?”
  方翼不安好心,让他知道大人醒了,岂不是……
  徐吟放下帕子,看着屋子说:“父亲躺了这些天,屋里总有一股闷气,不大舒爽。”
  季经马上点头:“小的马上叫人来收拾。”
  ……
  这顿酒吃到了半夜。
  万嵩醉醺醺地扛着个人,过来敲门。
  “万将军?”门房惊讶地看着他。
  万嵩指了指旁边的方翼:“这小子喝醉了,偏偏家又远,不耐烦送他回去,让他在这睡一晚吧。”
  以前公务繁忙的时候,方翼也是经常留宿刺史府的,门房见怪不怪,顺便还问万嵩:“万将军,瞧您也喝了不少,不如也歇一晚?”
  万嵩摆摆手,指着外头:“没事,我夫人派车来接了。”
  门房便没再说,与他道了别,送方翼进去。
  方翼在刺史府有住惯的屋子,就在正院旁边,早年徐焕读书的地方。
  天色太晚,管事没惊动旁人,叫来一个小厮守夜,就走了。
  方翼睡了一会儿,忽然动了一下,小厮迅速惊醒,问道:“方司马,有何吩咐?”
  他眼睛半睁,低声唤:“水……”
  小厮揉了揉眼睛,赶紧去倒水了。
  方翼只喝了一口,便将杯子一推。
  小厮服侍他再次睡下,再次坐下来,很快闻到了一股甜香,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睡死过去,床上的方翼坐起来,眼神清醒,哪还有半点醉态?
  他将散发着异香的帕子,小心翼翼塞进一个小瓷瓶内,从床上下来。
  然后动作飞快地将两人衣裳换掉,伸手在脸上涂涂抹抹,末了扶着小厮躺回床上。接着将桌上的茶点飞快地打个包,连同盘子塞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悄悄摸出书斋,走到正院旁,却又停着不动了。
  因为他知道,正院周围有许多护卫,再靠近就要被发现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三更敲响,又过了一会儿,正院里果然有人出来传话。
  不多时,几个小厮从他藏身处走过,进入正院。
  方翼掐着时间,待那些小厮都进去了,才装作很急的样子,也向正院走去。
  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还没问,他就压着嗓子低头道歉:“对不起,刚才拐了一脚。这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不然管事要骂……”
  那护卫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让到了一旁,说道:“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方翼急步入内,经过廊庑的时候,借着夜色的遮掩,取出怀里的糕点。
  到正房门口时,他已经是个捧着糕点的小厮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踏了进去。
  徐焕病倒以后,晚上经常盗汗,如今天气又热,一直闷着要起疹子。季经照料得细心,要求小厮半夜擦拭一次,务必让大人全身干爽。
  这会儿,屋子里的小厮们,倒水的倒水,翻身的翻身,擦拭的擦拭。
  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摆放糕点,又收回了视线。
  大概是哪个肚子饿了,特意叫了糕点吧?守一整晚,确实挺饿的。
  方翼摆好了糕点,那边也擦拭得差不多了,当值的管事吩咐:“大人该用药了。”
  “是。”马上有人到厢房取药去。
  方翼目光一闪,摆好糕点的同时,顺手擦了擦杯子,将其中一个略微挪出去一些,便低着头,退出了正房。
  汤药喂完,管事又让倒水来。
  小厮应声,走到桌边,很自然地拿起那个不合群的杯子,倒了水。
  方翼紧紧地盯着,看着管事将那杯水接过去。
  可惜床前围满了人,他看不到喝水的情形。
  不多时,管事递出来一个空杯,方翼长出一口气,转身往外走去。
  这几天,他一直想重新下药,可黄大夫守得跟什么似的,连接近都不行。
  那边倒是说会帮忙,可他等不及了。这要真的事发,最后还不是他倒霉?
  只能冒一冒险了,这么做可能会引来季经的怀疑,但只要他抓不到证据,那就不会有事……
  守门的护卫纹丝不动,方翼不得不停下脚步,压低嗓子:“这位大哥,小的已经做完了。”
  可那护卫还是没动,方翼心里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季经的声音响起:“方司马,你这又是何必?”
  方翼霍然抬头,看到季经站在门口,他的身后是——徐思和徐吟!


第16章 追逃
  方翼木然站着,脑子里转过千千万万的念头。
  他从来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譬如幼时,孤儿寡母被族人欺凌,他展露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书院的先生产生爱才之心,为他与族人理论。
  譬如少年时,他穷困潦倒,靠着一篇文章得了刺史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他抓住了那么多机会,改变了自己的人生,成了今天的方司马,未来还有可能执堂南源,甚至更进一步。
  可现在,万千种念头闪过,却没有一种可以解救自己脱出困境。
  季经踏进门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方司马,大人对你恩重如山,你为何要……”
  话没说完,方翼突然动了。
  但他并不是冲出门,而是返身奔向正房!
  屋里的管事反应倒快,喊了声:“关门!”
  可方翼动作更快,一脚踹过去,踢开想要关门的小厮,转身抽出桌布,甩向迎面而来的护卫,最后拔出案上观赏用的佩剑,逼退最后守在病床边的管事,拖起床上的病人,将剑身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可不是四体不勤的弱书生,为了建功立业,骑射功夫从不懈怠。且他的应对出人意料,以至于那些护卫都没反应过来。
  “别动!”方翼声音阴沉,“不然大人马上就会死。”
  屋外一阵纷乱,季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怒声传来:“方翼!你竟敢对大人动手!你有今天,全赖大人栽培提拔,做出这样的事,还有没有良知?”
  方翼看着大步而来的季经,面无表情。
  连徐思徐吟都在,可见是设好的局。他都已经掉进了陷阱,那么再怎么抵赖都没有用。
  既然如此,他还费什么劲?自然是趁着对方不备,抢占一线生机。
  良知?这东西岂有性命重要?
  方翼甚至都不想搭理,径自吩咐:“我要一辆马车,两匹快马,一个车夫,还有钱和食物。马上准备,否则,大人立刻血溅此处!”
  季经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个方翼,竟连句话都懒得说,可见在他心里,大人的恩情无足轻重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天性凉薄!
  “快点!”方翼低喝,手中佩剑又压了压,脖子上立时出现一条血痕。
  季经将那些无用的情绪丢在脑后,回道:“好,你要的东西马上就来,不要伤害大人。”
  他转身的时候,方翼的声音传来:“你若是在车上做手脚,发现一个我就剁大人一根手指。”
  “……”季经恨恨一甩袖,走了。
  季经气不过,徐思更气不过,她扬声问:“方翼,我父亲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恩将仇报?”
  屋里的方翼许久没说话。
  他或许天性凉薄,可徐思一个深闺娇女,既没有负过他,又无关权势纷争,甚至他们还曾经把对方当成未婚夫妻对待过,如今这般,叫他说什么好?
  他这样不说话,徐思反而更生气,眼泪直流。
  “姐姐。”徐吟担忧地看着她。
  徐思摇头:“没事。”
  徐吟见她哭虽哭,但眼里只有愤怒,没有痛苦,放下心来。
  她见过姐姐绝望的样子,这会儿虽然难过,但只是一时的。早早断了情思,方翼以后再也伤不到姐姐了。
  “方翼,”徐吟扬声,“你这样一走了之,就不担心你母亲吗?”
  屋里传出一声轻笑:“三小姐,我相信你们的人品。大人宅心仁厚,定会善待我的母亲。”
  徐吟道:“这你可就说错了,我父亲宅心仁厚,我可不是。你想杀我父亲,那我杀你母亲,不过礼尚往来。”
  过了会儿,方翼的声音才传出来:“那就分一杯羹吧!”
  这是在说楚汉相争的典故。项羽威胁刘邦,要杀了他父亲炖肉羹,刘邦却说,我们本是结义兄弟,我父即是你父,炖了便分一杯羹。
  方翼这么说,也就是根本不受她的威胁。
  徐吟不禁笑了起来,末了轻蔑道:“汉高祖娶吕公之女发迹,称帝立为皇后,虽不恩爱,倒也图报。你也配与他相提并论?”
  方翼静默不语。
  马车很快备好,季经过来传话。
  方翼道:“停到院子门口。”
  季经照做。
  方翼拖着人出来,很快上了马车。
  “走!”车里传出声音。
  车夫战战兢兢,看了季经一眼,见他点了头,驾着马车出了刺史府。
  ……
  马车从南门出去,一路疾行。
  方翼知道后面定有追兵,半分不敢放松。
  眼见天渐渐亮了,他才让车夫停下。
  这里已经是荒郊,远离了大路,车不好走了。
  “你,往那边走,不许回头!”他喝令车夫。
  车夫如蒙大赦,从车上跳下,飞快地跑不见了。
  方翼查看一番,确定周围并无埋伏,便将两匹快马从车上解下来,再把食物搬到其中一匹上。
  正当他去搬人的时候,一直人事不知的“徐焕”突然睁开眼,扬手发出袖箭。
  这变化太仓促,方翼只来得及躲开袖箭,手中佩剑已经被打落在地。
  假的!
  方翼面色一变,抬手洒出药粉,头也不回跃上一匹马,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可是,已经迟了。
  四周传来马蹄声,刺史府的精锐护卫重重围过来,带队的万嵩,此刻哪还有半分醉态?
  “方翼,你逃不掉了,还不束手就擒!”
  方翼当然不会束手就擒,被抓住,他必死无疑,闯一闯,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可他刚刚握紧缰绳,蓄势待发,风里传来声音:“阿翼!阿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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