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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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糊弄我,你真?以为?我不知六道心法有何等妙用吗?你经?脉毁损并不严重; 不破不立,六道心法自可修复。”
赵泽瑾从方才回来便被这小?子三推四阻拱出的火在此刻终于?成燎原之势; 呼啸成一圈火龙,将?他自己烧灼得一出口?便是一团烈火。
“我再?问你一遍,正常来说,在你清醒之后便可运转功力修复经?脉; 这十来日再?如何都能温养一番; 为?何你现?在内息接近全无?”
他捏起?赵泽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无边的怒意就这般映入了?赵泽瑜的双眼?。他眨了?眨眼?; 赵泽瑾却看出他想做什么,厉声道:“不许闭眼?,看着我,回答我。”
赵泽瑜声音听不出什么来:“打通经?脉太过疼痛; 我受不住。”
赵泽瑾险些快给他气?笑了?,现?在都敢面不改色地糊弄他了?,“因为?怕疼便不打通经?脉?好啊,一个元帅,三世在边疆加起?来三十余年?,致命之伤不下十次,其他伤势数都数不清,中噬骨之毒两次,你同我说你会因为?怕疼便耽误正事?”
瞳孔微缩,赵泽瑜在心中暗骂周征多嘴,也?不知除了?“噬骨之毒”这嘴巴漏风的东西还往外叭叭了?些什么。
赵泽瑜敛了?神色:“何为?正事恐怕不由太子殿下来定义,我自己的身体不劳太子殿下挂怀。”
赵泽瑾倏然愣在了?原地,良久,赵泽瑜感受到捏住自己下巴的力道松了?些许,明明方才还乌云压顶一样的怒气?烟消云散,赵泽瑜却有种不祥之感。
半空中突然坠下一滴透明的水珠,带着还没来得及散尽的热气?,滴在了?赵泽瑜的手上,却烫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却被赵泽瑾面容上那无边的落寞给惊到了?,那像是一个跋涉过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传说中的神迹,走到之后才发现?不过是海市蜃楼、一切皆空的疲惫。
赵泽瑜那比定北军的刀还锋利还不可动摇的心终于?微微地软化了?下,他想:“他是真?的伤了?兄长的心、让兄长很?难过吗?”
可他无比茫然,为?何会这样啊?兄长不是已经?说过……他们不再?是兄弟了?吗?他又凭什么能让兄长这样呢?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赵泽瑾的手慢慢落下,赵泽瑜茫然又担忧地看着赵泽瑾脸上那几滴尚未落下的泪珠。
分明离得很?近,可中间却似乎隔着百代光阴、千山万水。
气?势汹汹地进来兴师问罪的分明是赵泽瑾,可现?在似乎遭受到什么重创的还是赵泽瑾。
他轻轻地道:“那几十年?中,我曾经?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为?什么能对自己那么狠戾、一点活路都不肯留?”
“是我对你太过忽视吗?”
赵泽瑜想摇头却被赵泽瑾无视,继续说道:“我想了?一想倒还真?的是这样。那最开始的一世我也?不过是将?你带着十年?左右,抛去处理政事也?确实不剩多少?陪着你的时间。”
“后来我自己戒心不足、天真?愚笨,却还要将?妻女托付给你照顾,让你往后二十年?都负重前行、茕茕孑立,重担在身。”
他坐了?下来,却是坐在床尾,同坐在床头的赵泽瑜隔着楚河汉界,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而上一世,我竟然也?没能看出你的真?是想法,反而一直在质问你、责骂你、苛责你,甚至你受伤那般严重之时都没有看出,反而动手打了?你。”
赵泽瑜一惊,赵泽瑾唯一控制不住动手的那次……
他记得十分清楚,可兄长又是如何知道他当时受了?伤的?
赵泽瑾似是要将?赵泽瑜忽视到底,并不管他在床头如何动作,继续道:“我后来去看你了?,那么冰冷的院子,你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赵泽瑜牙根痒了?起?来,当时他的院子里可真?不冰冷,有一个上蹿下跳的猴,而且还是个阳奉阴违的猴!
在南祁正花天酒地的周征忽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忽而眼?皮子疯狂地跳了?起?来,总有种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般想来,你是该怨我的,是我没能明察秋毫,所以你才不肯要我这个兄长了?吧。”
“可我又忍不住地想怪你,你自己一死了?之,生前身后名洒脱得丝毫不在意,彻底脱离了?这世间一切苦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从前对你误会,在你死后又像个小?丑一样大海捞针地去搜寻一点点可能有关?你生前所做之事的痕迹。”
“好不容易这一辈子我能再?有一次对你好、让你自由自在的机会,我也?以为?你同我越来越放肆亲近这份亲情能天长地久,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痴心妄想罢了?。”
赵泽瑜不由自主地想去听那些他不在的日子里兄长是如何过下去的,即使自己告诫自己不要因为?兄长对他有一份补偿意味的惦念而不知天高地厚地心生妄想,可还是饮鸩止渴地想要听兄长对自己的在意。
赵泽瑾转过头时正对上赵泽瑜有一丝失神又试图掩盖住眼?中那些许渴望的眼?神,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可能是个机会。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我想听你说实话,为?何不肯运功恢复经?脉?”
赵泽瑜喉结滚了?下,明白赵泽瑾其实自己已然猜到了?,才会说这么多,便也?说出他本来不愿挑明想给自己留几分遮羞布与颜面的理由:“兄长,你既已猜到,又何必非要说个明明白白呢?”
“我不过是给自己留个后路罢了?。兄长,您既然已然登上过这个至尊之位,有些事不是应当比我明白得多么?”
“您现?在一时因着愧疚、激动或是别的什么见着我便是兄弟之情占了?上风,可等您的一时情感过去后呢?”
“上一世我距离太子之位不过一步之遥,而今生如今定北军帅印还在我手中,我自知即便如此我同您对上的话仍然必输无疑,所以我必须告诉您我没有要同您相争的意思,这您不是已然猜到了?吗?”
“我是在向您示弱啊太子殿下。”
赵泽瑾一把攥起?他的手腕,双目之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谁要你示弱了??”
赵泽瑜无所谓地与赵泽瑾对视,不带什么感情地笑了?一声:“陛下,您稳坐江山数十年?,不会还想糊弄我帝王的承诺不是朝令夕改吧?”
“今日在帝王面前得用便是肱骨栋梁、明日做大惹得帝王不安便是心腹大患、乱臣贼子,不是自古如此吗?”
“既然都是活过这么久的人了?,情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不必挂在嘴上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我废了?这全身武功,让陛下您安心,换一个后半生封地丰裕、平安终老,您觉得如何?”
赵泽瑜说完这些话全凭提着一口?气?,虽然不愿伤兄长的心却也?只能现?在摆明,总比之后兄长恍然发觉他胸腔之中尽是贼心烂肺、全无光明磊落时又碍于?开始承诺不好疏远他,看到他又陷入无边的失望这般两相为?难、踌躇煎熬更体面些。
长痛总比短痛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走过三世,总该有这样的决断,这样不必日日都如同偷了?别人家东西的贼一样担惊受怕惴惴不安,也?免了?日后靠着这一点苟延残喘的情分再?蹭一点温柔的难堪与尴尬。
他总归还是要些脸面的。
他自知话说得狠了?,兄长失望伤心之下可能这段时间也?不想见到他了?,正好也?让自己理一理这十日来都不曾理清的思绪,顺便再?想一想今生这平白多出的几十年?该如何过活。
如今兄长已然封为?太子,陈家也?不过是兄长随时都能吃下的一盘菜罢了?,多则三五年?,少?则一二年?,想来皇位便能易主。
不用他帮什么兄长自己便能平定,接下来的数十年?他应当会无比清闲。
总归只是活着,应当也?不会太难,虚度年?华他应当总还是能学得会的。
可直到他神游完赵泽瑾都并未恼怒离去,赵泽瑜不由得有些惴惴。
半响,只听赵泽瑾不辨喜怒地又问道:“我方才问过了?乘风,他说这几日你特别听话,从不过问军务,也?是这个原因吗?”
赵泽瑜不知他何意,便也?只能道:“是。”
赵泽瑾蓦然笑了?声,那笑声竟是说不出的讥讽:“原来你竟是这般看我的,那你怎么不担心你交出兵权、又没了?武功傍身后,会被我寻个由头除掉永绝后患呢?”
赵泽瑜听着他的笑,心中也?不由得一波一波地绞痛,但神情很?平淡——都经?历过噬骨之痛了?,其余也?不过是寻常罢了?。
“您总归还是宽仁的,且您自有您的傲气?,对我这样一个废人出手,您是不屑做这种脏了?手的事的。更何况,我对您没有威胁,留着我起?码不会引起?后世胡乱猜疑,总归一个富贵闲人的位子,您是不会吝啬的。”
又是长久的静默,只是这短短的半日,赵泽瑜已然习惯了?,便也?静静地等着赵泽瑾的审判。
良久,赵泽瑾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赵泽瑜你个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小瑜成功达成把泽瑾气得骂脏话的成就
周征:阿嚏!你们俩拉扯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第195章 精分进行时
有生之?年竟然能听见他?哥骂人; 赵泽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赵泽瑜,一?时之?间眼中除了岁月带来?的?沉凝与伤痕; 竟还有一?点巴巴的?可怜。
赵泽瑜只要不专心气人; 一?般都很容易激起怜爱; 赵泽瑾心中念叨着?这王八蛋方才的?可恶; 狠心不理会他?眼中的?脆弱,逼近道:“你说你想出人头地、呼风唤雨; 可你为何肯在朝中无人可敌之?时前往北疆、将我换回朝中?”
赵泽瑜一?哂:“那自?然是因为我想要……”
“因为你想要兵权。”赵泽瑜的?声音被赵泽瑾仗着?身上无伤声音底气足盖了过去; 一?时也有些发?蒙; 就听赵泽瑾又接上了一?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省省吧你,用糊弄两五不知一?十?的?傻子的?方法糊弄我,学富五车的?安王殿下也就这么点能耐。”
“从你的?固执己见中给我出来?; 老子是你兄长,也当了几?十?年皇帝; 不是上辈子比你少活了几?十?年被你骗得团团转的?二傻子!”
“你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听你的?,什么事都照你的?安排做,好像这天下离了你的?牺牲就不转了,这盛世不踏在你的?尸骨上就建不成似的?; 我之?后一?定会厌烦你似的?; 我怎么这么惯着?你呢?可给我收起你那点自?以?为是的?心思吧; 老子凭什么被你这么糟践心意?”
即使在朝堂之?上; 赵泽瑾将那些大臣骂得哑口?无言时也十?分讲究说话的?艺术,从来?没有失过皇嫡长子的?身份,这头一?次破例竟然是给了赵泽瑜,可见是被气成什么样了。
好似堤坝溃败一?样; 赵泽瑾滔滔不绝:“既然你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利欲熏心,兵权在你手里,你怎么没发?兵杀入京城呢?”
“你不是说你想要将所有欺侮过你的?人都踩在脚下吗?安王殿下前世可说过自?己恨透了我的?虚伪怜悯,那我也算欺侮过你了,陛下更是让你恨之?入骨吧,那你怎么不谋反,到?时候你称帝我不是任你折磨了吗?”
赵泽瑜本来?自?己就混乱着?,又被赵泽瑾连连呛声,自?己也一?股火气上来?,顶着?说:“是啊,我当然想,我怎么不想?不过是我还不能完全掌控定北军,我没有十?足把握,我若是有万全之?策我肯定要这个?皇帝的?宝座。”
“太子殿下,我再?和你说过了我就是这么个?阴险狡诈之?人,我就是要排除异己,我就是谋逆之?心不死,用不着?你给我找什么借口?,那是你心里希望的?赵泽瑜,不是我!”
“我好言好语地跟你说,你不听。好啊,我把我这一?身皮都豁开来?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很失望吧,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是不是很想把我塞回那个?温良恭俭让的?皮里?后不后悔非要寻根究底,可惜你再?如何寻你的?那个?给一?把糖就能跟着?走的?小傻子小瑜他?就是已经死了,他?死了!你看清楚,我就是这么个?奸佞之?辈,你若是今日对我心软来?日不要后悔!”
赵泽瑜活过三辈子,纵然一?时间得回两辈子记忆倒也不至于突然失智,连人话都不会说。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已臻至化境,想要趁着?记忆得回之?时和赵泽瑾执手相看泪眼、哭诉苦衷辛苦,兄弟之?情感天动地,从此相亲相爱一?时佳话并非难事。
然而今日他?在赵泽瑾面前怎么拱火怎么来?,偏捡着?赵泽瑾最不爱听的?话来?,似乎是想借此来?逃避什么。
可惜这一?番话气势挺足,他?自?己倒是忽略了他?现在全无内息,重伤虽好了些倒也不能说愈,即使好生调养着?也得个?一?年半载的?能恢复元气,更别提这么区区十?日,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勉强忍着?不够用的?气息带来?的?窒息感,说完便忍不住咳了起来?,正咳得昏天黑地有一?只带着?温热体温的?手稳稳地扶上他?的?后心,一?股温和的?内力注入他?体内,小心地勾搭着?他?刻意不去运转的?内力小心地连上主经脉那些脆弱的?断处,极其小心地维持着?一?个?小小的?心脉循环。
这一?番什么气势都没了,他?方才放得那些狠话倒像是争宠的?小孩发?脾气一?样,毫无杀伤力,极具羞辱性。
总算倒过来?一?口?气,赵泽瑜发?觉了这个?处境,对比了下赵泽瑾雄姿英发?的?形象,再?比比自?己这喘气都喘不匀还得人家?给梳理内气的?形象,一?时间觉得无比丢人,床上又实在没有躲避的?空间,只得把脸一?扭,拒绝交流。
赵泽瑾看他?这缩到?乌龟壳里的?举动,生生给气笑了。
“混账玩意儿?,想起来?自?己干的?那些事心虚害怕没底气就在我面前一?顿张牙舞爪,口?不择言的?。怎么?怕我因为你前世干的?那些事就厌恶你?所以?自?己先跟我说自?己德不配位、跟我说你如何如何罪大恶极、罪不可恕,这样若是我疏远你你自?己就能安慰自?己是你这样选择的?,不是被我抛弃了?”
赵泽瑾冷笑一?声:“那你可想太多了,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弟弟,我管你你就得听我的?。我还没说什么就自?己替我做了决定,自?说自?话,自?我感动,再?把一?个?帝王之?心扔到?我头上,你可真是会作死啊。”
“你以?为自?己干的?那点事就叫什么罪大恶极,我为帝时的?手腕你都没看见就敢自?封一?个?心狠手辣?凡事只靠公平正义?、仁爱兼听?你未免也把一?个?皇帝想得太仁慈太简单了。你是有什么底气在我面前显摆自?己的?手段的??你这样的?在我眼里只能叫做儿?戏罢了。”
“我告诉你,赵小瑜,你给我等着?,等你身体好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不是帝王之?心吗?我就帝王给你看,让你知道什么叫□□蛮横。”
赵泽瑾兀自?平复着?被赵泽瑜气得要内伤的?憋闷,就见乌龟壳动了动,赵泽瑜半响抛出来?一?句话:“所以?,是谁?”
是谁?赵泽瑾愣是被他?这愣头愣脑的?问题砸懵了,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老了,不然怎么连这小子的?话都听不懂了呢?
不过看在乌龟总算能探探头的?份上,赵泽瑾耐着?性子问道:“什么是谁?”
大乌龟扭捏了半天,才极小声含糊地道:“你说的?弟弟,究竟是哪个??”
赵泽瑾:“……”
他?现在不生气了,他?有点儿?担心是不是这孩子二十?岁的?脑子一?下子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