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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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瑜总算知道了为何赵泽瑾说要等武清锋来再一起说,不禁挑了挑眉:“秦王殿下,合着武少帮主才是您亲弟弟,我这种愚钝的资质,不过是个添头是吧。”
“我们来继续说吧。”赵泽瑾装聋。
眼看着赵泽瑜跳脚,赵泽瑾在心中摇摇头。相比于他们而言,陛下心中杀意最大的绝对是小瑜。
一旦他提前告诉小瑜,小瑜表现得有一点违和,那么陛下的手段会是如何,谁也不知道。没有记忆的小瑜,哪里是有两世记忆的陛下的对手?
赵泽瑜撇了撇嘴:“好吧,但陈肃老奸巨猾,兄长如何保证他不会与赵泽恒联手反击坏了你的计划?”
“陈肃身居相位多年,心性隐忍,往往一击即中,摧枯拉朽。但同时这也造成了他性格中最缺陷的一点,自负且掌控欲强。”
“当卢卿受我之命骤然对我发难时,赵泽恒的想法必然是要趁机置我于死地,但陈肃却会疑虑、会因为此事并非处于他的掌控之下而焦虑,会选择观望,并不轻易推波助澜。”
赵泽瑜点头道:“他的选择没有错,这样是最稳妥的。”
“的确,但也正因如此,他的信息与布置会滞后,而他确定消息后的举动,也在我的预料范围内。”
赵泽瑜想了想道:“是那本假账册和你说的丞相府的客卿吗?”
赵泽瑾点头:“刑部是左严的地盘,陈肃能得到的信息有限,但是在他见过平宁侯,有了一个平宁侯自作聪明的定论后,他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会去将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糙的诬陷做得圆满,会去戳陛下的死穴,会设法让陛下将心中一分的忌惮扩展到十分。”
“所以陈肃会让户部尚书将他们探查到的那本我预先放在晋原太守处的假账册合理地删改后呈给陛下。一个亲王收取贿赂最大的可能性是做什么?结合那些谋逆叛国的书信,便自然是私囤兵马了。”
“而陈肃派往各军的客卿则是在戳陛下那时时想要收服四方兵权的心了,一旦各军得知陛下为了军权将我和舅舅下狱,兔死狐悲,哗变在所难免。那时陛下会如何惊怒,你觉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泽瑾: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小瑜:被蒙在鼓里,生气jpg
第39章 弟控需要治治眼睛
赵泽瑜后背不自觉地渗出冷汗,只是说说,都足够心惊肉跳。
“兄长,你这……也实在太疯了些。”
赵泽瑾却淡然道:“我本就走在悬崖峭壁之上,不用一剂猛药,日后路越走越窄,连这次这等机会都没有了。”
赵泽瑜长长吐出一口气:“可是兄长啊,你挑的这个晋原太守也太险了些,赵泽恒一旦警觉,告诉陈肃他收了晋原太守的贿赂,那么以陈肃的谨慎绝对会派人去销毁有关赵泽恒的账册记录的。而且说不得,他会因此想通什么,推测出这一切和你自己有关的。”
说到这里,赵泽瑾颇有些啼笑皆非:“这个我也想到过,我要的便是时间差。暗影首领的能力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就算陈肃派人去做什么,我也留了人干扰,只要让祁连能够先拿到真假账册给陛下,结合卢卿骤然遭遇的‘陈肃的刺杀’,我的计划便已然成功了一大半。”
“以陛下的多疑和对陈肃野心的掌握,他会自动将所有的事情连成一圈,得出陈肃谋划这一切要置我于死地的结论。陛下还会自发地想到陈肃并未将赵泽恒放在眼中,自顾自地谋划这些事才导致大水冲了龙王庙把赵泽恒牵涉了进来这一层。”
“这样陈肃在陛下心中便已然是个谋逆乱臣,陛下不会再去询问他任何事,而是会找到一个恰当的机会将陈氏连根拔起。”
“那么陈肃便无从分辩,陛下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桩大案从始至终都是我的谋划。”
武清锋彻底被他绕得发晕,选择放空大脑,不与他这等心脏之人同流合污,赵泽瑜倒是听得明白,接道:“陛下可以暂时容忍陈肃想推赵泽恒上位自己辅政揽权,但绝不能容忍陈肃现在就想把赵泽恒踢开直接觊觎他的龙椅。”
“孺子可教,”赵泽瑾满意地点了头,紧接着忍不住发笑,“我本来如何应对他们反击的计划都做好了,但前两日我安排在赵泽恒身边得其信任的一个谋士告诉我赵泽恒都忘了他收过晋原太守贿赂这事。”
赵泽瑜一口茶喷在了魂游天外的武清锋脸上。
“赵泽瑜你大爷的!”
赵泽瑜一边笑得快直不起腰来一边被武清锋追得满屋子乱窜,终于飞毛腿也敌不过腹部笑得抽筋,坐在椅子上让武清锋戳了一番痒痒肉,彻底笑得狂放无比了。
武清锋用帕子抹了抹脸,总感觉还有点什么不能深想的味道。赵泽瑾在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最后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赵泽瑜总算顺过气来,揉了下自己笑得有些僵的脸:“他连自己的把柄都记不住,怎么就有这个自信觉得自己能当皇帝的?”
方才赵泽瑾还有些笑意,现在却慢慢沉声道:“只怕他自己都不觉得这是什么把柄,只拿这当做平常之事。”
赵泽瑜骤然睁大了双眼,脸色也有些不好:“也便是说不知有多少官员的贿赂都进了赵泽恒的府中。”
武清锋被那一口水弄得三魂七魄归了位,看他们这神情不由得一头雾水:“这有什么不好吗?既然现在皇帝都知道他受贿的事,顺着查下去,他贪得越多,岂不是越会触怒陛下,对殿下不是越有利?”
赵泽瑾长长地叹了口气:“可这些贿礼最终是出自谁的身上啊?”
武清锋行走江湖,自然也不是笨人,只略一被提点便反应了过来,心中咯噔一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赵泽恒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满府贿礼中藏着多少白骨血肉啊?
赵泽瑜抿了抿唇,“既是如此,就算为着将来国祚不至于落入这等畜牲之手,兄长更应珍重己身,怎可算计让人来刺杀自己?”
回应他的却是一个苦笑:“若不是我这般做,小瑜,你难道以为只凭他派人刺杀你陛下便会贬他为郡王吗?”
武清锋一惊,本能地觉出这话对赵泽瑜的残酷,失声道:“秦王殿下!”
相比于他的神色,赵泽瑜却是无波无澜,甚至还对武清锋笑了下,没有平常两句话就掐到一起的鸡飞狗跳,甚至有些温柔:“你不必担心我,和武帮主与你的父子之情不一样,我从一开始便也不曾将陛下当做父亲,自然也没有什么伤不伤心一说。”
他又转向赵泽瑾:“兄长,你不用担心,纵然看似我现在封王,繁花似锦,蒙陛下盛宠,但我并没有丧失理智。”
“陛下对我那不知何处来的忌惮,我感觉得到,为了我这条小命,在陛下面前我会注意分寸的。”
赵泽瑾心中难免赞叹,上一世赵泽瑜的才能绝不是只靠一世的经历,他一直是这般又敏锐冷静又有远见的人啊。
胜不骄,败不馁,从无骄纵得意忘形之态,这一点是很多绝世奇才都做不到的。
赵泽瑾点了头,将此事揭过,继续道:“不仅是因为赵泽恒,我也需要这个契机向陛下示弱。”
“不论如何,纵然陛下查出我是被诬陷的,可是赵泽恒降为郡王,陈肃在陛下眼里已然是个死人,那我便无人制衡了。”
“如若我什么都不做,陛下在对我短暂的愧疚后会发现没了陈氏,我的权柄实际上加倍膨胀了,已经能够直接威胁到他的皇权。”
“所以我需要用我的血与虚弱来消除陛下的忌惮。”还需要用连我都恶心无比的“父子亲情”唤醒陛下那一点点的血脉之情。
做那一场戏,甚至提及了母后,可在喊那一声爹爹又听到皇帝自称爹爹时,赵泽瑾几欲作呕。
赵泽瑜几乎能通过赵泽瑾入诏狱那日时对皇帝依赖又信任的表现想到赵泽瑾遇刺后是怎样拖着刀伤演着自己都恶心无比的戏码。
他那样高洁的兄长,在用着从前从来都不屑用的虚与委蛇,委屈恶心着自己。
赵泽瑜倏地红了眼眶,颤了音:“兄长。”
他那可怜兮兮的神态颇像只在外面受了委屈满脸迷茫的小猫,赵泽瑾那胸中的堵塞与恶心瞬间被赵泽瑜化没了,无奈地笑道:“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兄长撒娇。”
“行了,过来,让哥给你顺顺毛。”
赵泽瑜飞扑了过去,这回轮到武清锋一口茶喷了出来:“这是天天祸害我家猫、在武林中上蹿下跳的那幺蛾子?”
赵泽瑾谴责地看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瑜呢?我们小瑜多乖啊。”
“我!”
武清锋和一个对弟弟拥有无比强大的眼瞎能力的哥哥无话可说,只好郁闷且无语地接受英明仁爱的秦王殿下拉偏架这一事实。
郭达跪在地上,双手将供状奉上:“陛下,臣已经审问清楚了。”
皇帝接过那个画了押的供状,只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便将其折了起来:“此次泽瑾在诏狱内遇歹徒行凶,你难逃玩忽职守一罪。”
郭达将头磕了下去:“是微臣行事不够周全,致秦王殿下遇刺,臣知罪。”
皇帝看了他半响:“这歹徒因泽瑾曾秉公执法降其职位而对泽瑾心生不满,故而怀恨在心,伺机刺杀秦王,罪不容诛。你身为诏狱令丞,未能防范,降职一品,这令丞之位暂且空置,你可明白?”
郭达愣了一下,心中飞速消化了一遍,明白了陛下是要此事按下去,决不能让英王要刺杀秦王这件事流出去。
而令丞之位暂且空缺,便意味着只要他按陛下的吩咐,过一段时间还是可以官复原职,大喜过望地道:“臣领罚,此等歹徒实在罪大恶极,臣定将其罪行整理交由陛下处置,绝不会让他人有半分妄加揣测的机会。”
皇帝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哎,我说你们兄友弟恭之时能不能考虑一番我这个没有兄弟的独子?”
赵泽瑜正乖巧地跪坐在一旁,将头支在赵泽瑾腿上舒服地被撸毛,骤然被打扰睁开眼不悦地瞪了武清锋一眼。
武清锋指着赵泽瑜道:“秦王殿下,你看看你家弟弟,他瞪我。”
赵泽瑾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下去,赵泽瑜正茫然地抬起头来:“你是在说我吗?”
十分乖巧,十分无辜。
感觉手底下的人又拿头蹭了蹭他的手,赵泽瑾淡然地重新上手,对武清锋道:“你看错了,我们小瑜十分乖巧懂礼,怎会瞪你?”
武清锋:“……”
赵泽瑜你怎么不登台唱戏去呢?
便见这不要脸的混蛋抬眼既得意又讽刺地瞧了他一眼,无比睥睨,武清锋认为能把这小子说成乖巧的秦王殿下实在是需要请陆圣手好好治治眼睛。
赵泽瑜全当作没看见,趁机声音温柔地蛊惑弟弟:“所以,就别怪哥事先没有同你讲了,好不好?”
半响,下面不情不愿地传来了一声“嗯”,秦王殿下自觉解决一件大事,神清气爽,赵泽瑜在心中想:呵呵,谁说不怪你就不能心情不佳了。
“能有现在这番成果已是不易,赵泽恒被降为郡王,我尚可暂避锋芒,陛下对我原来的戒心与怀疑打消了不少,也不枉我折腾这一番。”
听他这般说,赵泽瑜还有些不甘心:“可兄长,你险些没了命,难不成陛下只将赵泽恒降为郡王便算是给你交代了吗?”
赵泽瑾将人拉起来,拍了拍脑袋:“好了,回去坐着,听我说。”
“我早在半月前便知道了这个赵泽恒安插在诏狱内的狱卒,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做准备,赵泽恒之所以能如此及时地安排人来刺杀我也是我安排的那个谋士今日才‘恰好’发现陛下派暗影查到了赵泽恒与晋原太守勾结,给赵泽恒一个先下手为强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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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武陵一门
“赵泽恒虽是目光短浅、无德无才,可到底也是陛下派了名师教导过的,他并不傻。”
“陈肃一直将他当做傀儡,看不上这个废物皇子,可是却忘了他再废物,也是一个嫡皇子,在身份上亦是尊贵无匹。随着赵泽恒长大,他如何察觉不出陈肃对他究竟打什么主意?”
赵泽瑾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盖:“只要他们有嫌隙,就有我发挥的空间。赵泽恒很清楚,只要我还在一日,在朝堂上还能呼风唤雨一日,储君之位便永远落不到他的头上,更何况,他对陛下揣度的心思没有错。”
“我险些送了命,为了皇室颜面、天家威严,陛下也绝不会明发旨意,因此处置赵泽恒。而若我死了,陛下最要考虑的便是若是处置赵泽恒,这朝堂能否经受得住两个受重用的皇子同时出事以及储位交由谁人。”
赵泽瑾眉眼依旧俊逸温和,语气平淡,可说出的话愈发地令人心惊胆战:“只要刺杀不是针对陛下,那么在陛下心中赵泽恒便没有必死的罪责,因此赵泽恒最多被降为郡王,这个道理我明白,赵泽恒也明白。”
“所以即使陈肃拦着他,赵泽恒也一定会出手。对我来说,将他降为郡王只是顺手而为,我真正要的是陛下在心中对我和舅舅打消疑虑、对赵泽恒心存芥蒂、小瑜趁此时机进入朝堂。”
赵泽瑜心中有些发冷,他不是不知陛下凉薄冷酷,可对兄长他竟也是如此吗?皇家颜面就有那般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无视皇子相残?
还有,看到这样的兄长,他本该庆幸兄长不再像从前那般心思至善、从不肯对他人多加算计,可他现在却是心中无比烦闷又不知为何这般发堵。
他摇摇头,讲那些多余的思绪甩下去:“那兄长也不该将自己置于这般险境,万一你真的被那狱卒伤到要害怎么办?按照兄长所说,陛下对你的疑虑并未强烈到极点,你无端被诬陷入狱、洛帅交出兵权已经足够让陛下减少疑虑了,可以慢慢来,何必急在一时?”
赵泽瑾道:“无妨,我既然当初做此谋划便已然能确定自己的安全。那个狱卒本身胆子并不大,之所以肯为赵泽恒做事不过是因为赵泽恒将他的父母妻儿扣在了手中。”
“在用人之法中,胁迫一法是最下乘的手法,是最好用的法子却也是破绽最大的法子。”
“这人是个极重家人的人,绝不敢不听赵泽恒的话,但也正因如此,他下手必然顾虑重重。如若只是伤了我,陛下未必会动他家人;如若真的杀了我,那这便是夷三族的大罪,他的家人绝逃不过朝廷的追捕。”
赵泽瑾冷笑一声:“赵泽恒自以为天衣无缝,只可惜他高高在上久了,又视人命如草芥,如何能明白什么叫做用人之法。”
“若不是为了向陛下示弱,我当场便能将这狱卒杀了。小瑜你也称得上半个江湖人,应当知道以我的武功,迷药对我起的作用要小不少,实在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赵泽瑜“呵呵”两声:“兄长学富五车、舌灿莲花,我这种无论武功还是见识浅薄之人可是万万说不过的。”
赵泽瑾头疼:合着方才这小祖宗说不计较了就是把“秦王殿下”换回了“兄长”是吧?
“那武少帮主,我记得你们武陵门自来不愿涉及朝堂之事,怎的这一回帮着兄长做这么危险的事?”
武清锋一愣,神色颇有些不自在,还是赵泽瑾道:“此次带着门中的人出来,清风没有经过老帮主的同意。”
作为一个看到过武帮主拎着刀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