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吃错药了-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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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泽瑜倒是没?有下?地; 在床榻上道:“本王抱病在身?,失礼了。”
这领头的太监乃是张忠的义子张刻; 自然知道君心难测,被义父拎着耳朵提点了多回置身?事外的道理,并不跟着宫里的风向拜高踩低,这会儿对赵泽瑜便也恭敬道:“不敢; 殿下?安; 奴才是奉陛下?口谕请您进宫的。”
瞧着赵泽瑜这脸色; 他略微迟疑了下?:“殿下?; 您看这……”
赵泽瑜吩咐乘风道:“扶我起来。”乘风不情不愿地过来,简直想掐死?这不省心的主上,赵泽瑜道:“且请公公等我片刻。”
张刻本来生怕他借病不去宫中,到?时请不来人; 陛下?必得对他们发火,现在却是松了口气:“殿下?,那奴才便去外面等您。”
乘风心中有气,给赵泽瑜束腰带时狠狠一勒,差点当场把赵泽瑜送走:“你小子是要谋杀我吗?”
“您都要去送死?了,死?在北燕人手中同死?在属下?手中比,还是死?在属下?手中好。”
赵泽瑜知他心中有气,便道:“呦,谋杀王爷可是死?罪。”
乘风瞪了他一眼:“不用别人,属下?直接自杀陪您。”
赵泽瑜:“……”
“滚,你想殉情本王还不乐意呢。”
绕到?赵泽瑜身?后给他穿上外袍时,乘风悄悄松了一口气:
殿下?总算恢复了些正常的模样?。方才,刚刚送走淮王时,殿下?的模样?让他看了心惊肉跳的。
他阅历少,没?经过什么事,分不出殿下?的神情。但看见殿下?的那一刻,他鼻头一酸,几乎要流出泪来,因为他感觉殿下?几乎没?了气息一样?,就好像坐在这里的只是个游魂,万念俱空,人间虽大,无处可归。
赵泽瑜忽地道:“你放心,就算去北燕,我不会死?。只要我不死?,我就还有很多事可以去做。你相信不靠兄长,只靠我自己,刀山火海,我也闯得过去吗?”
乘风不假思索,认真地道:“当然,我相信殿下?。”
他是这般的笃定,赵泽瑜忽地笑了:“好,这是你说话说得最聪明的一次,等我回来。”
旋即他起身?向外走去,乘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道:“但是殿下?,我不想你去闯刀山火海,我想您这一世风调雨顺。”
赵泽瑜的身?影在原地沉默了半瞬,而后继续走了下?去。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挺拔的背脊便自动弯了些,咳嗽了两?声,步履也有些虚浮,对那些太监道:“走吧。”
勤政殿还存留着残余的香气,赵泽瑜走了进去,被熏得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皇帝本来正支着头打盹,眉间还沟壑深重,听?到?声音醒了过来:“是泽瑜来了啊。”
赵泽瑜脸色苍白?,身?子也不大爽利,慢吞吞地摇了两?下?才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这一次的语气比哪一次见他都轻缓些,在赵泽瑜眼中,却无端多了些心虚的意味。
旋即他又?在心中讽笑地摇了摇头,皇帝这种人,便是他负天下?人在他心中也是天下?人负他,哪里会因为要将一个儿子推入火坑而心虚呢?
恐怕是打算诱哄他傻兮兮地前往北燕吧。
倘若皇帝是个经天纬地一统四海的霸主,他径直让赵泽瑜去赵泽瑜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堂堂皇帝,都不敢直接说自己就是要靠卖儿子换草场,还试图用一些温情的说辞假作自己是个多么好的父亲,那便有些恶心了。
皇帝看了他半响,直到?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想起什么似的:“泽瑜,你这是病了?”
赵泽瑜十?分想说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
“是,自圣朝节后便病了。”
虽然恭恭敬敬的,可皇帝总觉得赵泽瑜身?上带着那种让人讨厌的永远都压不下?去的刺。
但也不便表现出来,皇帝问:“怎么不传御医?”
赵泽瑜淡淡一笑:“不过是小病罢了,兴师动众的实在是小题大做。”说罢便又?沉沉地咳嗽了起来,纵使尽量压制,也咳嗽得惊天动地的。
皇帝:“……”
总觉得赵泽瑜在冷嘲暗讽些什么,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倒当真不是错觉,赵泽瑜进了达梦一场恍如隔世,除了那一些他不愿相信是真的的事情,最大的收获便是从未来的自己那里学到?了些如何?不动声色而屈人之兵,还有如何?优雅地嘲讽的手段。
虽然因为没?有什么底气而显得稚嫩了些,但在现在,也够用了,起码他想改一改从前在皇帝这里靠装天真装哭闹解决问题的方式,能不动声色地给皇帝添一份堵还让他挑不出自己的错处,想来十?分有趣。
勤政殿中一时气氛十?分静默,皇帝那尽力想营造的温情气氛荡然无存,便也直接道:“本来你还病着,朕不该说这些让你忧心,但现在情况有变,朕不得不就一些事情问一问你的意见。”
赵泽瑜道:“儿臣人微言轻,又?见识短浅,父皇若是问儿臣的意见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皇帝总感觉自己被他堵得难受,索性也直接道:“北燕使团所?提出的条件你也知道了罢。”
“父皇恕罪,儿臣这几日卧病在床,昏昏沉沉,除一日三餐皆是不得清明,故而实在不知。”说罢,似乎刚想起来似的,随口掩饰地敷衍了一句:“北燕使团提出什么条件了?”
这种态度,皇帝已然确定赵泽瑜都知道了,然而噎得皇帝不上不下?的是,赵泽瑜每一句话都十?分恭敬,让他训斥不得,尤其是他现在说一句话咳三次的,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
赵泽瑜忽而晃了几下?身?子道:“父皇,儿臣失礼,但儿臣头晕眼花有些站不住,不知能否跪着回话?”
皇帝:“……”
这话说得,他能罚一个没?有任何?过错、生了大病还前来回话的皇子跪着回话吗?因而捏着鼻子对张忠道:“给安王设个座。”
赵泽瑜礼数周全地谢恩:“儿臣谢父皇体恤。”
纵然赵泽瑜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例行套话,自己也没?有讽刺的意思,可惜皇帝被刺了几句,便觉得这“体恤”二字中也带着嘲讽。
坐下?后,皇帝被哽得愣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本来要说什么。
“北燕使臣说想要以罗莫扎草场换得你去北燕一行,据说是他们那儿的阿赫萨王女对你崇拜有加,想要你去做客。泽瑜,你怎么看?”
赵泽瑜精神恹恹的,也没?什么神情,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罗莫扎草场?看来儿臣和这个王女还都很值钱。”
“胡说,什么值不值钱,你堂堂皇子,怎说得像是那等被买卖的奴隶一样??”
赵泽瑜掀起眼皮,看着皇帝,那眼睛澄明一片,不带任何?讽刺却偏偏让人觉得似乎能映出一切杂心一样?,赵泽瑜道:“古往今来,有多少公主被迫和亲,她?们换得数年?太平,以物易物,自然是被买卖的。儿臣对社稷并无寸功,也及不上这些位深明大义的公主,说是被买卖之物自然也不算贬低了儿臣。”
皇帝快压不住自己的烦躁了:“你是何?意?”
赵泽瑜道:“北燕女君是很宠爱她?这个妹妹吗?若是,她?妹妹的一个心愿值得用草场来换吗?再者,这位王女见过儿臣吗?”
“若以上三者皆是,那儿臣认为北燕诚意可嘉,否则,儿臣认为有诈。”
皇帝眯了下?眼睛,“那便是说,若是这三者有一者为假,你便不会去北燕走一趟了?”
他以为赵泽瑜会拒绝,也想到?了赵泽瑜可能会有的各种情绪:伤心、愤怒、委屈、惧怕……
可是赵泽瑜却骤然抬起了眼,明明脸色苍白?如纸,却像是一把利刃一样?:“若是他们有诈,儿臣愿往北燕,将计就计。”
皇帝十?分意外,赵泽瑜道:“从北燕使臣来朝,他们就一直在各种挑衅。在城门处,若非皇长兄及时赶来交涉,儿臣便要出丑;在打马球之时,他们下?手暗算,若是儿臣反应再慢一些,便要命丧当场;如今他们又?来拿捏儿臣,难不成因为儿臣是大启封王的皇子中年?纪最小、尚无功绩的一个便要叫他们这般羞辱吗?”
“他们既然这般针对儿臣,不将计就计,岂不是太憋屈了些?儿臣受不了这个气,所?以向父皇请命前往北燕打探敌情建功立业,若真有北攻北燕的那一日,儿臣希望能够名垂青史。”
本以为要和赵泽瑜拉锯半响、被他好一番哭闹的皇帝彻底迷茫了。难不成泽瑾并没?通知赵泽瑜?看昨日的样?子,泽瑾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泽瑜前往北燕,泽瑾说得也确然没?错,北燕的目的大抵便是拿一个皇子当众祭旗。
赵泽瑜若是已经知道北燕的目的还敢这般请命前往?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皇帝觉得一定是上午那群唧唧喳喳的朝臣吵得他头昏脑涨,现在才根本想不明白?赵泽瑜要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泽瑾:用再多的士、马、象保帅都抵不过一个自己长了腿的帅!
泽瑜:卧槽,开嘲讽也太爽了点,真好玩!
皇帝:九曲十八弯中,这兄弟二人究竟想做什么?
第97章 旁敲侧击
若是赵泽瑜畏缩恐惧; 苦苦哀求,皇帝会很放心地让他前往北燕,但是他明明白白地自请前去; 皇帝却忍不住犹疑; 怀疑赵泽瑜别?有用心。
他不肯承认自己是畏惧于赵泽瑜上一?世一?直欺瞒他到?最后才露出爪牙的心机深沉; 他想:还是要听?听?其他人如何说; 不能?如此草率地做决定。
因而赵泽瑜本是做好了皇帝当场要他前往北燕的准备,皇帝却没有当场同意; 直将他搞得也丈二摸不着头脑。
待到?赵泽瑜走后; 皇帝实在是感觉自己颇有些疲累; 朝臣们?的折子也雪片似的往上递。
都不必看,皇帝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无论如何吵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些话,他们?不嫌写着累; 皇帝都嫌看着眼?睛疼。
张忠适时地在一?旁道:“陛下,您都忙了一?天?了; 再如何也该歇歇了,保重龙体啊。”
皇帝并未睁眼?,冷哼一?声:“偌大一?个?朝堂,朕拿着钱粮供养的大臣; 遇到?事?只?会相互攻讦; 不然便是拉帮结派、含沙射影、妄测上意。”
张忠在一?旁劝道:“这随波逐流也是人之?常情; 陛下莫气; 不如去哪位娘娘那里?歇息一?番。”
一?听?他这般说,皇帝也动了动心思?,“去静安宫。”
皇帝嫔妃不多,怜姬也是受宠; 于是内务府的人便识相,将人安排到?了并不逾越又暂时无他人居住的静安宫中,距离皇帝的勤政殿不算最近却也绝对不远。
皇帝驾到?时却没在殿中看见怜姬,宫女?道是往花园去了。
屏退了其他人,身边只?留了张忠,皇帝便也朝着后面走去。远远地看见怜姬和一?个?小宫女?站在一?丛秋菊旁,皇帝便过去了。
两个?人走路不算轻,但怜姬二人背对着皇帝,也不是习武之?人,故而并未察觉。
那秋菊开得灿烂,便见怜姬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尚未触到?便痛得收回了手指。
她旁边的宫女?连忙轻轻捧着她的手腕,替她吹着手指,那原先白皙修长的柔荑此刻却红肿不堪。
那宫女?愤愤道:“皇后娘娘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您?知道她是中宫娘娘,便能?如此不讲法理,肆意妄为?吗?”
话未说完便被怜姬横了一?眼?,这才不甘地道:“是奴婢妄言了。”
怜姬这才淡淡地道:“中宫皇后本就有训导宫妃的权利与职责,我不过是被轻轻责罚了几下,你何至于如此怨愤,等会儿自去领规矩。”
却突然有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道:“你不必去领规矩,将怜儿的手为?何会变成这样原原本本地告诉朕。”
怜姬十分意外,急忙跪下拜见,被皇帝扶了起来细细查看手指——只?见从指尖一?直到?手掌都有伤痕,打的人根本不曾留情。
宫女?直接跪下道:“求陛下为?我们?娘娘做主。”
怜姬皱眉道:“在陛下面前嚼什么舌头,还不下去,”又对皇帝道,“臣妾见陛下眉间似有倦意,不若先歇息片刻?”
皇帝止住了她的话,语气中颇带着些怒气:“不急,是朕要你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讲出来,朕恕你无罪。”
“是,陛下。我们?娘娘今日例行去拜见皇后,可不知是因为?什么,皇后娘娘见到?我们?娘娘便横眉冷对的,训话训了许久。”
“待到?后来皇后娘娘便又称年节将至,宫中要提前准备起来,便要求我们?娘娘去绣那百鸟朝凤纹样的袍子。绣袍子本就是宫中绣衣司的活计,我们?娘娘哪里?会?若是应承下来差事?却做不到?岂不是欺瞒之?罪?所以娘娘便迟疑了片刻。”
“可就是这片刻迟疑,冯昭仪便出言讽刺说我们?家娘娘的手就是金贵,全靠这双手狐媚惑主,将陛下迷惑得神魂颠倒,当然要好好保养了。”
“如此,皇后娘娘便也根本不曾听?我家娘娘分辩,勃然大怒,说我家娘娘出身卑贱,也不知靠这双手……了多少人。她让人取了那细细的竹条,着人摁住我们?娘娘便开始动刑,在手指处也分外狠辣,还不准我家娘娘传看御医。”
“我们?娘娘谨小慎微惯了,生怕惹到?其他娘娘,可奴婢心疼娘娘,还请陛下为?我们?娘娘做主啊。”
中间几次怜姬想要打断都被皇帝拦了回去,待到?这宫女?说完,皇帝已然面沉似水:“皇后也未免太?跋扈了些。”
怜姬连忙道:“请陛下息怒,皇后娘娘说的也并无错,臣妾出身乐籍,本就是卑贱之?人,承蒙陛下不弃,愿意让怜儿侍奉左右,已是三世求来的福分,怎敢再奢求良多,心生不满?”
“皇后娘娘位居中宫,本就有管理六宫之?责,陛下切莫因此责问皇后娘娘,否则臣妾心中不安,到?时说臣妾狐媚惑主之?言也会愈发嚣张。积毁销骨,臣妾当真承受不住,更何况臣妾日后还是要听?皇后训导的,陛下便当是可怜臣妾了。”
这不过是个?引子,皇帝真正怒极的是:赵泽恒先时陷害秦王,屡屡刺杀,他本就从宽处理,只?将他降为?郡王了,可他却仍不知悔改。圣朝节上,他便不顾一?国大义,居然为?了私怨和北燕勾结想要在马球场上致赵泽瑜身死;现在为?了将赵泽瑜送往北燕,他竟然对阿克鲁下手,逼迫大启丧失和谈主动权。
他们?似乎觉得胜券在握了,皇后便在后宫耀武扬威,对他宠幸的女?子下手,丝毫不给他这个?皇帝颜面。
他们?莫不是觉得将赵泽瑜除去,泽瑾便如断一?臂,而泽瑾被他暂时软禁,便证明了他厌弃泽瑾。所以他们?便以为?自己大获全胜,这朝堂之?上现在唯有他英王一?个?皇子,唯有一?个?丞相,后宫之?中也唯有一?个?皇后。
当真是,好大的野心。
就算如此,怜姬的温柔软语与识大体仍旧让皇帝十分贴心,他道:“好,朕答应你,但有一?点你不得推辞,朕要升一?升你的位份,免得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忘了自己的本分。”
“明日旨意便到?,朕会晋你为?昭容,这个?位份,皇后想对你做什么都需要经过朕的同意。”
怜姬盈盈下拜:“谢陛下。”
皇帝道:“这回不推辞了?”
怜姬柔柔一?笑:“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陛下才是这天?下之?主,既然您认为?皇后娘娘需要被提点一?番,自然是没有臣妾置喙之?处。”
“更何况,臣妾也不是圣人,当然能?少受些皮肉之?苦是最好的。陛下赏的,是陛下对臣妾的怜爱,臣妾……臣妾不想推辞。”
她这一?番话,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