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亲-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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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晋年拢好衣领,没有看他,
“王妃什么反应。”
顾琮微愣一下,想起那小巧公子撕心裂肺的模样,呼吸重了几分,
“回王爷,王妃在王爷旁边跪着哭了几个时辰,茶饭不思,撑不住了才回去。”
池晋年的眼睛黯了一下,好一会儿没说话。
“王府的事宜,置办好没有。”
“回王爷,安排妥当了,小主们遣散了,只是如画…”
顾琮还未说完,那人便抬起一只胳膊打断,声音比往常还要寒冷几分,
“王妃走了吗。”
顾琮把如画的消息咽回肚里,还是那样恭敬地弯着身子,
“回王爷,王妃执意留在王府。”
池晋年眼中闪过片刻惊讶,很快又在暗沉的湖底化成灰,悄无声息。
他看了手中的玉佩一眼,最后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你给罗祥写封信,要他无论如何,保住阮家。”
“王妃,你亲自去王府看着,有什么动静,护好他,不惜任何代价。”
“是。”顾琮退出房间,掩上门。
池晋年坐回床上,拿起桌上那块玉佩放在手心。
看着上面的“烨”字,脑子里却怎么浮现另一张脸。
小巧的,美丽的,眼眶通红着,那眼神刀子一样剜人,对自己说,
“因为臣妾,像刘似烨吗。”
是啊,他像刘似烨是不争的事实,他们身上的悲哀,拧成一股绳。
可是他枕在自己胸膛的样子,他那个灿烂的笑脸,他口口声声的“晋郎”,和刘似烨没有半分关系。
说好互相取暖,说好每年上元节都一起过,说好有晋郎便足够,为什么到头来,却变成了从没爱过。
池晋年心口一疼,那天阮原的模样还在脑子里作祟,一下下用眼泪切断神经。
他攥紧那块玉佩,面色苍白,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脆弱得像个失败者。
高傲的失败者,一输便输得一干二净。
他想要好好守护的人,想要牢牢握在掌心的人,如今他却要放开了。
池晋年不明白阮原为何要为自己的死哭得撕心裂肺,但他明白等阮原想通了,就会离开王府。
抛弃那个沉重的身份,抛弃那个厌恶的外壳,抛弃那个在谷底奢求他温暖的人。
阮原,你这只鸟儿,停在寻常人家的屋顶上,也会很美。
没告诉你,但其实我,爱。
—————————
“顾公子。”
顾琮走到二楼的檐廊,却被李梧月叫住了。
“李姑娘。”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王爷为何,没带阮公子来。”
李梧月看着他,顾琮却没看回她,只淡淡说了一句,
“王爷的意思,顾某不敢揣测。”
李梧月轻笑一声,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天上那轮月亮。
“罢了。”她的语气带了些无奈和悲凉,“王爷生性凉薄,你我早便清楚。”
“原以为阮公子会不同,是我想多了。”
顾琮抿嘴,好一会儿没说话,却也没陪李梧月看月亮。
他终于要抬脚的时候,才又说了一句,
“王爷生性凉薄,顾某不清楚。”
阮公子于王爷来说,也的确不同。
……………………………………………………
作者有话要说:
李梧月:“王爷生性凉薄。”
阮原:“王爷不善言辞。”
池晋年:“不善言辞,但爱阮原。”
(ps:作者君结束旅行恢复日更)
第19章 祝安
“知画,王爷呢。”
阮原坐起身子,轻轻问了一句。
“回王妃,王爷一早便去处理政务了。”
知画给他披上一件薄衫,扯出一个笑容,语气轻柔,好像在安抚一个小孩。
“好。”阮原点点头,看着知画端了一盆水来,打湿手帕,给他擦手。
“王妃,碧瑶和阮公子来看你了。”知画又轻声说,“已在院子里等着了。”
“好,好啊。”阮原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那么真挚,穿好衣服,洗漱好,早膳都没用就出了房间。
碧瑶和阮祐坐在那颗槐树下面的石桌旁,看到他出来,笑得很难看,说是哭还差不多。
“参见王妃。”
两人行礼,阮原拢拢外衫,在他们旁边坐下,牵起碧瑶的手,
“你们最近可好?”
“好,很好。”碧瑶拼命控制着情绪和眼泪,“王妃呢…王妃,好不好。”
阮原脸上还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当然好,你看,我院里槐花开了满树。”
碧瑶突然低下头抽泣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多了两行泪,
“王妃,”她攥紧阮原的手,“在王府待了这么久,很闷吧。”
“跟我们回家看看,好不好。”
阮原用手帕替她擦擦眼泪,摇摇头,
“不闷。”
“我回去了,王爷怎么办。”
“王爷看不到我,会难过的。”
碧瑶抓紧他的袖口,眼泪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知画怕她憋不住,赶忙上前来扶起阮原,
“王妃,先去用早膳吧。”
“王妃身子不好,碧瑶和阮公子不便久留,再坐会儿就回府吧。”
碧瑶看着那两人进了房门,哭泣才爆发,歪在阮祐怀里哭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这一槐树的花都给哭落。
过了一会儿,那知画独自出来,看见他们还在坐在那里,眼泪也下来了。
“知画姐姐,你能不能劝劝。”
碧瑶扯住她的胳膊,“这王府差不多要空了,他在这府里,哪有人照顾啊。”
“放心,我会尽心照顾。”知画眼眶通红,“这府里还留了些无处去的小厮丫鬟,王爷也留了不少银钱,够用上好些日子。”
“就算日后不够了,府里还有不少值钱东西,大不了拿去卖了。”
“大夫说王妃受了刺激,一下子失了神智,如今不好违了他的心思。”
“只要王妃一日想留,我便跟着留一日。”
碧瑶和阮祐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回了阮府。
那天下午阮原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好久,看着风一阵阵把槐花吹落。
知画站在旁边跟着看,好像一下子又看到王爷和王妃两个人坐在这槐树下的模样。
王爷一身黑衣,王妃一袭轻衫,王爷把头枕在王妃肩上,王妃把头靠在王爷脖子上。
“知画,怎么好久没有见到如画了。”
阮原突然问。
“回王妃,如画…”知画下意识哽咽一下,“如画有急事,王爷让她回乡了。”
“王妃坐了好久,我扶王妃回去歇会儿吧,点了安神香。”
阮原任由她扶着,回了床塌上躺好。
听到知画掩上门的那一刻,眼泪才夺眶而出。
王爷死了,如画一悲之下自尽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其实他哪里痴了傻了,不过是想再从别人口中,听听那人的消息罢了。
—————————
这天晚上,知画看着阮原睡下,替他熄了灯。
阮原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多时窗口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有人接近他的床。
他坐起身,听着这声音,比起害怕,期待竟然第一时间溢满眼眶。
他多希望,接下来看到的会是池晋年那张锋利俊朗的脸,接下来听到的会是他那句低声的“夫人”,尽管他知道那人从来不需要走窗。
一个黑色的身影闯入视野,抬手想去抓他的胳膊,却骤然在空中停下,动作改成一句轻唤。
“瑛儿。”
阮原愣了一下,睁大的眼眶泛起一层透明的晶莹。
再见到方世芸这个人,想起的竟是那个雪天他和池晋年在城楼上,紧紧搂着对方。
他记得池晋年说他是不杀方世芸的理由,记得他说他爱他更胜一筹,是啊,越是更胜一筹,如今就越疼痛入骨。
“瑛儿,和我走。”
方世芸又说了一句。
阮原轻轻抬眼,借着一点窗外闯进来的月光对上他的视线,那里面的悲怆让方世芸浑身一震。
“你要带走的,到底是阮瑛还是阮原。”
“阮瑛,早在你娶连家小姐的那一刻就死了。”
“而阮原,”他的瞳孔剧烈颤动一下,眼泪毫不留情地滑下,“早就爱上别人了。”
方世芸凶狠地摘下面罩,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这个穿着松垮薄衫的人,
“爱?”
“你爱谁?晋王?那个北蛮?”
“他不是北蛮!”
阮原突然抓起枕头朝方世芸砸过去,力气虽小却没留情,一双眼睛流着眼泪愤怒,一颗心脏砰砰跳着悲哀,
“他若是蛮,又怎会留下你的命!”
方世芸猛地抓住阮原的手腕,攥紧,声音有点失控,
“你爱不爱,他都已经死了!”
“阮原,你清醒一点!”
阮原粗暴地甩开他的手,力气让方世芸都有些惊讶,
“我知道他死了!”
“可我生是他池晋年的人,死是他池晋年的鬼。”阮原的声音疯狂颤抖,眼神却多出一股绝望中催生的狠戾,
“方世芸,你如今带不走我。”
“既然活着,就活得离我远点,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方世芸深吸一口气,有些蛮横地抱住阮原的腰扛起,任由阮原的两只手重重锤打他的背,
“我不知道那个北国人给你吃了什么药,但你总有一天会明白,北国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们,和他们,无法共处。”
阮原拼命挣扎着,视线落在越来越远的那张床上,看着他和池晋年搂着对方入睡的过往,哭得歇斯底里。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跃进房里,飞快跑到方世芸跟前往他胸膛一击,方世芸一声吃痛,阮原滑下来的时候却下意识伸出手护住他小巧的身躯。
可阮原却下意识抓起旁边桌上的花瓶,朝他砸过来。
方世芸躲过他手中的花瓶,却没躲过他的泪花。
那个白衣男子挡在阮原身前,手中一柄闪着光的长剑,
“何人欲伤王妃!”
王妃,是啊。
阮原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是北国人的王妃,和他这个亡国罪臣又怎么能一样。
我们,以前是我们,现在却不是了。
方世芸一只手捂着胸膛,却不是刚才被顾琮打的位置,而是心口。
他最后再看了那人身后的阮原一眼,看他紧攥着桌角,看他的长发倾泻而下,看他两行眼泪流得汹涌又惊恐,转身跃到墙头融进夜色里。
他以为阮原嫁进王府是身不由己,以为他每时每刻都想逃脱这北国人设下的屏障,却独独没想过,阮原心甘情愿。
一个人不顾一切回来救他,最后还是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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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原看着方世芸那身黑衣消失不见,攥紧的手指骤然放松,往旁边一摆,又打碎一个花瓶。
情绪被扎开一个大口子,他看着满地尖锐的花瓶碎屑,眼泪怎么都收不住。
顾琮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他哭得死去活来,地上那些碎片统统扎进心房。
“王妃,这地上都是碎片,别划伤脚了。”
他忍住在心里作妖的悲伤,两只手朝面前那小巧公子伸过去,恭敬地垂下视线,征求他的同意。
阮原摇摇头,看得出在努力收敛情绪,
“无妨。”
说罢就要光着脚重新往床上去。
顾琮视线落在他披散的长发上,心一横,一只手揽过他的腰,另一只手往他膝盖处一抬,这小巧公子就进了他怀里。
没有反抗,也没有惊讶,失了魂一样。
“冒犯了。”
“地上有不少细碎扎人,还是顾某送王妃回去吧。”
阮原没有回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却攥紧。
“顾公子,为什么在这里。”
顾琮往前几步,把他小心地放回床塌上,
“回王妃,顾某偶然听说王妃还留在王府,担心奸人作祟,便擅自过来了,王妃恕罪。”
阮原一直垂着眼睛,泪痕加重了他脸上的疲惫,
“王爷没了,顾公子也不用再叫王妃。”
“你特意来这里护我,有心了。”
这时门口慌张跑进来一个人,两人循声望去,见知画手里拿着一把锄头。
“王妃!”
她看到阮原安稳坐在床上,松了口气,越过那些碎片跑过去,攥着阮原的衣袖哭哭啼啼,
“王妃…王妃没事就好…”
阮原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抚道,
“无妨,梦魇打碎了两只花瓶,不用担心。”
“你回去睡吧。”
知画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是,奴婢去把碎片扫了,奴婢告退。”
阮原看着她打扫完离开房间,强撑出来的淡定才破防。
“顾公子,”
他见顾琮要走,对着他的背影说,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其实是盼着你和我说,王爷没死,他派你来护我了。”
顾琮倏地停下脚步,却没回过头,听着身后那人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同王爷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没爱过他。”
“这辈子,我再没机会同他说,是骗他的。”
阮原说到这里,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
顾琮最后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对上那人通红的眼睛,
“待在王爷身边注定凶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会留下吗。”
阮原悲怆地扬起嘴角,想起那个人的脸,
“刘似烨死了,王爷若再没了我,会孤单的。”
“他说过要教我骑马射箭,带我驰骋疆场,同我潇洒四方。”
顾琮垂下视线,点点头,弯下身子,
“顾某明白了。”
“有没有王爷的吩咐,顾某都会来这里。”
“作为顾琮,作为阮公子的友人,护你周全。”
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消失在房门外。
空气中悠悠传来一句,
“王妃,祝安。”
……………………………………………………
作者有话要说:
方世芸:“各位看官,怎么样才能带阮原走,还请出谋划策。”
碧瑶【扔石头】:“你带个屁啊你!”
阮祐【鞠躬】:“不好意思各位看官,家妻看到方世芸就追过来,走错了。”
碧瑶:“各位看官,怎么样才能带少爷回家?”
阮祐:“对哦,同问。”
池晋年【斜眼】:“带个屁。”
作者君【突然冒头】:“池晋年你不要学她说话!人设崩坏了啊喂———!”
第20章 窃妻
“父皇让我来给二哥回礼,这碗甲鱼苋菜汤,乃父皇御赐,二哥可不要毁了父皇的心意啊。”
“二哥不喝,就是违皇命,臣弟劝你莫要做这等惹人猜忌之事。”
“在沙漠长大的恶犬,碰到主人,不也得低头嘛。”
池承期还记得那人坐在自己跟前,听了这话勾起的嘴角开始微微抽搐,眼中有什么情绪在疯狂翻涌,却迟迟没有爆发。
他看着池晋年在自己面前跪下,双手抬起接过那碗汤,低声说道,
“谢父皇厚爱。”
看着这人乌黑的发顶,得胜的快意充斥胸脯,池承期记得自己大笑出声,好久都没停下。
在这笑声中,他看着池晋年喝完汤,把碗放回盘子里,慢慢站起身,表情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池承期明白,他心里一定恨死了。
“厚爱,父皇真是爱二哥啊。”
他走到池晋年跟前,那人周围弥漫的气息还是那样压抑,让人通身恶寒。
池承期不想靠近,可是有些话再不说,这在他头上踩了十几二十年的二哥,就听不到了。
“二哥,你聪明一世,这么多年却一直都在父皇亲手布的局里打转。”
“兵权,战神…”池承期有些夸张地抬起手比划着,“他们把你捧得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