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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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的,听了那些话之后再看他,不再是那个令人生畏的王爷,不再是那个稳重冷静的男人,而是一个孤单站在角落的孩子。
很倔强,倔强地等待父母的爱,虽然心里明白自己早就是一个弃子。
阮原鬼使神差伸出手,往马下这男人头上轻柔一抚。
感受到头顶的温度,池晋年有些惊讶地侧过头对上那公子的目光。
温柔如水,水波一层层荡开,方才缓慢升到喉间的悲怆被晕开,晕出一幅美得惊艳的水墨画。
他在水墨画上赤脚走着,温度从头顶蔓延至脚心,周身都是暖的。
在这怔愣中,他看见那公子移开放在他头顶的手,而后缓缓朝自己伸过来。
“晋郎。”
他说,笑靥如花。
“很久,没人这样摸过我的头。”
他回答,把手搭在公子的手上。
而后他跨上马,坐在公子身后,两只手环住他的腰。
“贵妃娘娘,在意晋郎的。”
“贪,痴,欲,怯,恨,哪怕躲得过其中一个,谁又躲得掉全部呢。”
池晋年闭上眼睛,手背又覆上一层温热,是那公子的手搭了上来。
“晋郎,有我给你取暖。”
我们要互相取暖,你说过的。
池晋年还是闭着眼睛,嘴角却扬起,抬起一只手,在那公子的头上轻抚一下。
今后多少困难,只要有他的发香,便都不算什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阮原【招手】:“晋郎,来摸摸头!”
池晋年:“…”【凑近,低头,闭眼】
阮原【满意】:“这是谁家的乖狗狗~”
池晋年:“…”【不回答】
阮祐【突然冒头】:“哥你养狗了?我看看!”
池晋年【拔剑】
阮祐卒。。
第23章 天下
顾琮走进客栈,身后的马蹄声渐行渐远,那两人挨在一起的身影却在眼前。
他还在失神,突然听见一声轻唤。
“顾公子。”
回过头,看见李梧月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篮晒好的草药。
“我昨晚做了个荒唐的梦,忍不住同你讲讲。”
“我梦见,顾公子和阮公子情投意合,而我是,晋王妃。”
顾琮瞪大眼睛,那个带着预示的梦伸出无数只无形的手掐住他的咽喉,喘不过气来。
“我想问问顾公子,哪怕这梦不会是真的,失去原本属于你的情,你当如何?”
顾琮故作镇定深吸一口气,对着李梧月礼貌作了个揖,平淡笑道,
“李姑娘这梦,小生也觉得有几分荒唐。”
“王爷与王妃感情深厚,李姑娘说的失去,本就是无稽之谈。”
“告辞。”
说罢爽快地转身,没人看到他隐忍到微微泛起血丝的眼睛。
李梧月站在原地,看着他迈着比平时急促许多的步伐离开,脸上扬起一个悲怆的笑容,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梦里她和池晋年并肩站在高高长阶的尽头,俯视阶下跪着的人群。
池晋年紧紧牵着她的手,头上戴着冕,着一身华丽的龙袍,表情严肃,语气庄重,
“李相之女李梧月,以女子之身与朕浴血疆场,情深意重,册封为后。”
“从今往后,掌管六宫,母仪天下。”
是很荒唐吧。
她抽回神思,把手里的竹篮放下,抬手抹掉眼泪,转身走到檐廊上。
马蹄阵阵,楼下二人同骑一匹马,池晋年稳住前面那公子的腰,那公子紧攥着缰绳,认真听着池晋年在他耳边的低语。
李梧月的眼睫毛剧烈颤抖一下。
她的梦是荒唐,可无论怎样荒唐,都没有现实荒唐。
王爷是要做皇帝的人,如何能封一个男人为后,让他母仪天下?
论身份,论在王爷身边的时间,自己都更胜一筹。
阮原,凭什么。
此时她还不知道,这个梦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她也不知道,这个梦即便是实现了,于她而言,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原眼角瞥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二楼檐廊,抬眼再看的时候,却不见了,只留下空气中隐隐约约草药的芬芳。
他收回视线,
“晋郎日后有何打算。”
“我们要在这客栈待一辈子?”
身后男人轻笑一声,
“若我说是,你当如何?”
阮原扬起嘴角,
“只要能待在晋郎身边,在哪都行。”
池晋年低头在他后脑勺轻吻一下,
“一个小小的客栈,也能困我一世吗。”
“我池晋年,要给便给你这天下。”
“到那一天,无人再能轻易取你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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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承期坐在皇后旁边,替她端着一个银碗。
“母后,再喝一口吧。”
皇后摆摆手,拿手帕擦嘴,“喝不下了。”
池承期看着她有气无力的动作,皱眉,
“母后又瘦了。”
“父皇,可有来过。”
皇后眼中溢出几分汹涌的情绪,一只手抓紧他的胳膊,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
“期儿,期儿。。”
“本宫瘦了,是不是很丑…”
“可千万不能叫皇上看见,皇上,皇上不能来。”
“母后!”池承期愤怒地放下碗,回握住皇后的手,“母后何必妄自菲薄!”
“那女人一个歌姬出身,在朝中无权无势,如今满朝文武对她皆是不满,她拿什么和母后比!”
皇后惊恐地摇头,否认道,
“不…她有。。有皇上的心。”
“期儿,她若是怀上龙嗣,天就要变了!”
池承期猛地站起身,胸腔因为愤怒微微发抖,
“不可能!”
“我这就去找父皇问个清楚!”
说完不顾皇后疯了一样的劝阻,直直冲出门去,来到祁承殿门口一跪,大声道,
“池承期求见父皇!”
“宣。”
门内传来毫无波澜的一个字,而后大殿的门缓缓打开,池承期走进去,那威武的皇帝坐得那么高,那么远,看起来遥不可及。
“父皇。”他忍住在胸腔燃烧的怒火,大步流星走至那皇帝跟前一跪,
“儿臣求父皇,去看看母后。”
龙椅上那人听到这个词,涣散的眼神短暂地聚拢一瞬,
“你母后,怎么了。”
池承期额上暴出几根青筋,拳头也在衣袖下暗暗攥紧,
“父皇在贵妃娘娘宫内流连,母后思念成疾,寝食难安。”
听到“贵妃”这个字眼,北帝好不容易聚拢的眼神又涣散,开始剧烈颤抖。
“贵妃贵妃,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怪朕!”
他猛拍桌板,一只手愤怒地指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怒吼道,
“怎么,嫌朕老了,管不住这江山了吗!”
“那你来!你来!”
“朕倒要看看,你这畜生有几分本事!”
池承期呼吸一滞,本就难以纾解的情绪被愤怒推上顶峰,带出一片苍凉。
他说他是畜生,他还是,那个爱他的父皇吗。
又或许,父皇真如母后说的那样,爱过他吗。
不知怎么的,他想起池晋年那张脸,和他闭上眼睛之前那个表情。
他脸上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悲凉,如今隔着回忆飘过来,缠得自己无法呼吸。
离开那大殿的时候,北帝还在发飙。
池承期站在殿外,听着那殿门缓缓合上,看着夜色中重重围绕的宫墙,越发觉得,他真是一只笼中鸟。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那新任的贵妃正歪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捻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
罗祥弯腰站在她旁边,
“贵妃娘娘,七皇子现下在皇上殿里。”
她细嚼慢咽吞完了果子,抬起手欣赏起自己抹上胭脂的指甲来,一脸云淡风轻,
“无妨。”
“那皇帝中术已深,只要听到我的名字,便会性情大变,暴躁不堪。”
她突然勾起嘴角,眼睛在黑夜中微微发亮,瞧着罗祥,
“凡人的游戏是有趣。”
“不过罗公公还得替我问问你主子…”
“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皇帝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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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人到贵妃身边盯着,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切记,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有孕。”
池承期黑着脸,一只手指无意识敲着桌面,
“再从我府里拿些银钱,招些善战的兵士,动静小一点。”
原以为太子之位不用费心去夺,如今也得为自己和母后打算了。
想到北帝那天狠戾的表情,他的眼眸一黯。
听到旁边那小厮领了命就要走,他又抬起胳膊叫住他,眉毛低下来,
“那晋王妃,还没消息?”
那小厮重新往地上一跪,
“回七爷,派人搜遍了洛州城和周边地界,没有收获。”
池承期神色又凝重几分,挥挥手让小厮下去,侧过头看着窗沿,好半天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一个女人,能跑到哪里去。
现在想来,池晋年那样的人,死得未免太容易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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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七皇子那边已是按照预料行动了。”
顾琮低眉,站在池晋年身后。
书案后面的男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写字的手没有停下,
“唯一的变数,就是他觊觎我的人。”
“找不到王妃,哪怕他亲眼看着我死,也会生疑。”
“不过,”池晋年停笔,把笔放在桌上站起身,“他就是疑,也找不到。”
“心越悬他越急着反,如此看来,倒也是好事。”
池晋年嘴角勾起一个笑,眼神却愈发锋利。
顾琮替他洗好笔挂起来,看着他大步流星走出书房,直直往阮原房间的方向去了。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到那个房里传出剧烈的声响,像是桌子被踢翻,桌上的花瓶碎了一地。
顾琮心下一惊,飞快越过身冲出门,却在檐廊上看见池晋年抱着那小巧公子跑出来,直直往这边。
顾琮定睛,那小巧公子嘴角一条刺眼的血柱,心沉进谷底,身体的反应却迅速,转身便敲李梧月的房门。
“李姑娘!”
“王妃出事了!李姑娘!”
他歇斯底里大喊两句,面前房门打开的瞬间,池晋年高挺的身影掠过,空气中一下便只留了那小巧公子身上独有的芬芳。
芬芳侵袭鼻腔,闻不到血腥味,那公子毫无声息倒在池晋年怀里的模样却久久不散。
顾琮攥紧拳,脑中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他留下,手却关上了门,将上涌的挂念生生切断。
神思还在涣散,面前的门却突然打开,他怔着,对上池晋年那双看不懂情绪的眼睛。
“今天的茶,谁送到王妃房里的。”
顾琮低下视线,掩下动荡的心绪,用力平稳着声音,
“回王爷,马上去查。”
池晋年背过手把门掩上,眼神锋利得仿佛要整间客栈烧了一样。
“就是把这里翻过来,也要找到。”
“查不出来,这客栈就别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池晋年:“谁害我夫人,都得死。”
顾琮:“谁害王妃,都得死。”【两眼喷火】
池晋年:“你怎么也这么生气。”【斜眼】
顾琮【低头】:“替王爷生气罢了。”
池晋年:“…”【打量】
作者君:“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琮【拔剑】
第24章 哑巴
腹腔一阵疼痛,有什么东西泛着腥味上涌,阮原睁开眼睛,用全部力气坐起身吐出一口血,而后软在一个沉稳的臂弯里。
他挣扎着抽回神,把视线锁在男人的脸上。
池晋年用身上的衣服接了他吐的血,揽着他的手却没动一下。
晋郎。
他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抬起,池晋年马上用他的手握住,紧攥在掌心。
晋郎。
他在心里喊着,嘴唇微微张开,腹腔用力,却怎么也喊不出那人的名字。
晋郎。。晋郎…晋郎!
危险的情绪顺着神经蔓延开来,阮原周身都开始颤抖。
他用力发声,却只听得几丝微弱的喑哑从喉腔传出。
他把手从池晋年手里抽出来,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脖子,眼泪夺眶而出,力不从心的感觉由头顶瞬时传至脚尖。
池晋年看出他的异样,眉头一皱,侧过头朝房门处大喝一声,
“传李梧月!李梧月!”
而后两只手飞快收紧,把那哭得汹涌的小巧公子揽在怀里,甚至顾不上去擦血。
“别怕。”
“一定,能说话的。”
那素来心狠手辣的王爷抱着公子,低声念着,像是说给公子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
阮原闭上眼睛,眼泪毫无意识往下流着,听到李梧月进门的声音,眼睛才又睁开,怔怔看着她。
李梧月看他紧贴在池晋年胸前,目光闪烁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池晋年就咆哮道,
“他说不出话,怎么回事!”
李梧月被他的眼神剜得手一抖,而后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直直望着阮原,伸出一只手想给他把脉。
池晋年没有阻拦,阮原的眼神却突然多出几分敌意,伸手抓起旁边的枕头朝她砸了过去。
李梧月没躲开,被他砸了一枕头,虽没有多疼,心却颤了一下。
枕头落地,她下意识去看池晋年的表情,而后被他眼里的猜疑和刀子扎了满身。
“出去。”
池晋年猛地将怀里的人揽紧,一只手甩过来挡住她僵在空气中的手,别过眼睛没再看她,
“让顾琮过来。”
胸中的憋闷和委屈缠在一起上升,两滴眼泪霎时悬在眼角,李梧月低头,往后退了几步,答应一句而后退出了房间。
阮原以为是她下的毒,王爷也毫不犹豫站在了他那边。
可是她,不屑于,也没有做过这种事。
李梧月紧紧咬着下唇,一下子走出好远,才没有让哭声在房门合上的那一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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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琮去外面请了大夫来。
大夫说不出他为何突然就哑了,也不知道何时能恢复,能不能恢复。
阮原躺在床上听着那番话,眼泪又流成了河。
装哑巴装了十几年,如今好容易甩掉阮瑛这个身份,却真成了哑巴。
造化弄人。
大夫出去以后,他闭上眼睛,悲伤溢满胸腔,却连半句嘶吼都无力发泄。
突然,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背。
“无妨,今后我替你寻遍名医,寻遍名药,总有一天你能再叫我一声晋郎。”
阮原睁开眼睛,侧过脸对上他的视线,柔情溢过来,融了那一片模糊,视野变清明。
“阮原,你即便哑一辈子,也是我夫人。”
“这天下谁人不知,我池晋年娶的是个哑妃。”
痛楚肆意跳跃,混着这人的声音,却越跳越心安。
阮原一只手在被单上反握住池晋年的手,眼泪还在流,却不再无助。
“这毒,是李梧月下的。”
池晋年看着他问。
阮原定了定神,想起那天下午小罗给他端茶的身影,眼神一黯,而后点了点头。
池晋年顿了一下,黯沉的眼神看不出情绪。
“如此。”
“我不会让她再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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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是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隐隐约约有女人的哭声透过窗子传过来,阮原坐起身,赤脚走到窗边撩起帘,远远就看到那廊檐上站着几个人。
顾琮还是一身白衣,站在池晋年身后,前面跪着李梧月。
“我十三岁便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李梧月哭着抬起手,最终还是没扯住男人的衣角,“相府,早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