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全世界都在等我们复合-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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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什么还要做呢?”程惜抬头看向孟知槿,眼睛里全是不解。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看不明白面前这个她爱的这个人了。
就好像她越靠近她,越与她亲昵相处,那种排异感就在她身上隐隐发作。
“我只是觉得你很在意这个奖项,所以想让你少费些心神。”孟知槿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真的去贿赂他们,只是有交集的时候,提了你一句……你这几天睡梦里都是再说这个事情,我也是为你好……”
那声音很轻,却像是丢进棉絮里的一点火柴,轰的点燃了程惜:“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姐姐?就是‘你是为我好’,所有人都在用这句话剥夺我选择的权利!”
别墅的灯光晃得刺眼,她就这样迎着这抹光直勾勾的看着孟知槿。
从帮自己选剧本,到帮自己分析人物,再到这次玉奖的评选。
她被孟知槿安排着,像个人偶。
可她不是人偶。
为什么没有人意识到呢?
学芭蕾是,放弃芭蕾也是,甚至于拍戏拿奖也是。
她真的讨厌这样,因为这会让她真的变成被那些人编排的样子。
腰伤被情绪牵扯的作痛,不知道是太疼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程惜质问的眼神中凝出了下一滴湿泪,泛着破碎的晶莹:“为什么现在连你也是……”
那可是她最在意的人的。
夜安静的要命,孟知槿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惜,手无意蹭过刚拿出来的铁盘。
那灼热的温度卷过她的指腹,两方疼痛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小孩……”
“那就不要做了。”
孟知槿想要道歉,程惜却哑着嗓子,打断了她的话。
走廊的灯拉的人影子很长,吃疼的腰却依旧挺直。
就好像那人自强的尊严。
可是上帝总是喜欢同人开玩笑,好像所有被寄予希望的事,都要与愿违。
就在所有人都在期待程惜能凭借《被遗忘的少女》从最佳新人一跃影后的时候,大屏幕里放大的主角却是陈卓滢。
程惜的图像被挤到了角落,直到消失。
那精致的妆容掩盖了她真实的情绪,她就这样看着那个她期待已久的奖冠上了别人的名字,饶是她再怎样骄傲不可一世,粉底掩盖下的眼眶还是红了一圈。
转播的镜头最喜欢搞事情,电视那头的观众全都看到了程惜唇瓣紧抿的样子。
那漆黑的眼瞳中慢慢清泪,薄薄得一层,折射着四周的灯光,像是有星河破碎在了她的眼中。
从颁奖结束,到退场,程惜全程一言不发。
她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千遍,对方的电影虽然名不见经传,实力其实也很强劲。
可却不想在逃避记者采访的时候。被一道雷贯穿了身体。
逃生通道的走廊闪烁着微弱的光,程惜推门而入就听到有人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谢谢您,那副茶具喜欢您喜欢就好,我上个月去四川拍戏,在当地一个老茶庄主那里得了一块好茶,下次您来我这里,一定要尝尝。”
是陈卓滢。
程惜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她梦寐以求的奖,就这样被人用卑劣的手段抢夺了过去。
“好,再见。”陈卓滢不紧不慢的挂掉了电话,转身看向了楼梯下方的门口,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我记得我插门了呀?”
“你没有。”程惜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陈卓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似的。
陈卓滢不在乎的“哦”了一声,又问道:“那小朋友,你怎么来这里了?”
程惜没兴趣跟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闲聊,语气不详:“这里又不是你家。”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卓滢从楼梯上方走了下来,借着外面走廊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子,倏然她的脸上就绽出了格外得意的笑意:“没得奖这么生气啊?可惜了,你碰上了我。我的实力可是众所周知的。”
“你有什么实力?买通了评委席的人的权利吗?”程惜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这一下让陈卓滢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她勾了勾手里的手机挂饰,冷笑道:“你不愿意给的东西,有的是人能给,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就不要在这里对着别人冷嘲热讽。是你选择放弃的,我又没有逼着你。”
这句话一出像是有无数子弹射进了程惜的身体,嗡的一下从她的脑袋中炸开。
昏暗中陈卓滢脸上的笑就更浓了,红唇凑到了她耳边:“小朋友,你实在是太傲了,看得让人想把你折掉。”
程惜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安全通道走到场馆外面的,拖尾的裙子磨过没有红毯的地面,被粗粝的石子磨出了孔洞,尘土卷在上面,看起来格外狼狈。
一种说不上来的纠葛在她心里反复扭曲,连扯着她的神经。
她在想如果她跟刘娜说的那样接受孟知槿的安排,跟陈卓滢说的那样默许孟知槿从中的操作。
如果……
程惜的眉头紧紧的蹙着,肩膀却像是卸了全部的力气。
她做不到的。
她不可能去钻空子,面对流言蜚语无动于衷。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安于被人安排。
这样拿到的她想要的,不是真的她想要的。
“小孩。”
熟悉的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孟知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站在月下静静的看着自己。
月色皎洁,披在她身上连接着她今天作为颁奖嘉宾出场的礼服上,像是在给她加冕。
她本就是从天上落下的谪仙,跟凡人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没关系的,《默》的剧本还给你留着,正好咱们也可以出去散散心。”
说着孟知槿便伸过手去想要握程惜的手。
可指尖轻蹭,程惜的手从她手中划过,接着便又重新垂了下去。
那个剧本也是她为了让自己得奖,特意去跟导演商量将女主跟女二番位戏份调换的。
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
像是只被主人豢养的金丝雀,失去了主人就活不下去了。
可她不是金丝雀啊。
她是麻雀,意识到被囚禁就会活活饿死自己的鸟。
撕扯的痛一点点的将程惜的心脏,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两个人不是互相喜欢就能长相厮守的,镜头里的默契不代表回到日常生活中还会契合。
就像是两块图案可以连上,可凸起凹陷却完全对不上的拼图。
她拼了命的想跟她站在一起,最后也不过如此。
喷泉扬起的水柱将空间里的灯光悉数收获,在不同角度的折射下变得更加明亮甚至夺目。
程惜看到孟知槿就站在那个光明璀璨的世界中央,目光恳切的看着她,像是在邀请她到她身边去。
可在另一个角度,这铺满的光又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将她们分开在不可融合的两个世界。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烟尘四起,断壁残垣,连带着将她的心也掩埋了。
“谢谢你替我规划了这么多,我还不领情。”
“你真的很好,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孟知槿听着程惜话,像是预料到什么,又一次喊住了她:“小孩。”
可程惜不会停下来了。
那紧咬着唇泛着鲜红,决绝的话从喉咙挣出来:“姐姐……我们离婚吧。”
那日圆月当空,皎洁而明亮。
程惜拖着她的裙子独自朝远处走去。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散碎的钻石折射着光。
她的一身傲骨好像被人打碎了。
影后不是她的。
影后不是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孟老师(拿出了搓衣板):我现在知道了。
第47章
飞机路过的轰鸣声划过在旧金山某处富人别墅区的上空画下一道白色的长线。
保时捷在街区划过一道红色的影子,熟稔的驶入了为迎接她打开的车库门。
停车,熄火张扬的车子里从上面下来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士。
她随手将眼前戴着一副墨镜推到了头发上抬头朝别墅二楼看去,就看到有人正靠在石膏栏杆上神情有些落寞。
是孟知槿。
她挽留不下程惜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红色本子被钢印落下一个明晃晃的印章,连告别都没有独自来了她父母现在定居的旧金山。
“宝贝,怎么回来的这么突然?”沈姗正跟朋友喝着咖啡接到孟知槿回家的消息,立刻开着车回来了。
询问着,沈姗便将她的手放在了孟知槿的肩上。
来自亲人的熟悉感总让人在脆弱的时候容易红了眼眶,孟知槿微抿着的唇抿得更紧了。
她就这样低垂着眼睫,清冷的声音罕见的露出了挫败:“妈妈我离婚了。”
沈姗有些意外:“怎么回事?”
孟知槿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空荡荡的答案悬在喉咙中。
就像是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在倒计时的最后换成了一声叹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最近经常吵架吗?”沈姗询问道。
孟知槿摇摇头:“只吵过一次。”
“因为离婚?”沈姗又问。
孟知槿依旧摇头:“她这次入围了玉奖的最佳女主张老师是这次玉奖的评审之一,上次酒会碰到了张老师我就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如果有机会提携一下她。”
沈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道:“所以她知道了来跟你吵了一架?”
“嗯。”孟知槿点头。
她抿了抿唇又解释道:“我不是对她没有信心妈妈。我就是想求稳。既然她那么想要我就拼尽全力给她。可是她反而不接受这样。”
沈姗明白孟知槿的意思,轻抚着她的肩膀,又道:“我今天还听陈编剧说,你跟她磨了很久的剧本,想把阿芳跟妮妮的番位改一下,可是现在又改回去了?你有想过程惜为什么不接受你的这个安排吗?”
孟知槿听着沈姗这话,眼神微微怔了一下,低沉的眼神中翻出些无解:“她一直挺有个性的,但是跟我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就一直都很乖,也很听我的话。可是关于这次她用来竞争最佳女主的片子,我想让她演《默》,可是她却说什么都不想出演,也真的在我的意料之外。”
“妈妈,我觉得这个本子是绝对可以拿奖的,甚至能冲一下金弦奖。她很天赋,以她的演技再加上我在旁边帮她,是绝对可以的。”
“可是一番原本是你的。”沈姗道。
孟知槿却不然:“我不在乎的,妈妈。她想要,我就愿意给她。”
“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呢?”沈姗一针见血,“我指的不是你做好一切放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而是在做这一切之前,就跟她商量。”
孟知槿又一次被沈姗的问题问住了。
而那这些天一直蒙着她,甚至让她有些偏激的对程惜心生怨怼的情绪,轰的一下被炸开了。
有风天边吹过,一种似有若无的感知萦绕在孟知槿的身边。
好像造成她跟程惜现在不可调节的矛盾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是她。
“孩子,你知道麻雀为什么不能被人圈养吗?”沈姗又对孟知槿问道。
这句话跟仿佛跑了题一样,没头没尾的。
孟知槿疑惑不解,但还是规矩的摇了下头:“不知道。”
“老人说麻雀气性大,囚禁了它,它就会活活气死自己。”沈姗看着楼下草坪停着的几只在吃草籽的麻雀,温和的声音像是在将一个亘古悠长的故事,“事实也的确如此,麻雀一旦发现自己被囚禁,就会选择绝食,哪怕它的主人对它再好,也会不吃不喝,直到死掉。”
“没有自由的活着,不能称为活着。”
从一开始的眉头微微蹙起,到后来眉间逐渐松开的平坦。
程惜听着沈姗给她讲的这个故事,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程惜坐在餐桌前同自己对视的样子。
那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自己。
灯光落下全是明晃晃的倔强,还有像是玻璃溅碎在其中,划出的一道道伤痕。
她的的确确的爱着这个人。
可她也的的确确的不够了解这个人。
“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她,很爱她,但两个人在一起是一场自由的融合,而不是单方面的迁就与囚禁,爱一个人要先尊重她。”沈姗语重心长,“小惜这个孩子个性要强,我想她想要的不是荣誉。荣誉对她来说,很可能只是她的追求的具象化表现。”
“知槿,你喜欢的,不就是她那种可以豁的出去,像太阳一样耀眼的样子吗?”“如果用你这样的方式,你觉得这颗小太阳还会继续发光吗?”
像是被人提醒才意识到的追悔,孟知槿烟筒轻颤着抬起了头。
太阳的光狠狠的划过她的眼睛,却并没有冬日里的那份灼热。
。
太阳悄无声息的挂在了山头,许是最后一次任务,大家在一起都玩得都格外开心。
程惜跟孟知槿组的最后一个题被孟知槿完美回答,她们也凭借着一分之差超过了余桐跟许常言组,暂列第一。
这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尤其是对于程惜这只胜负欲有点强的狐狸,她就这样举起酒杯跟身边人碰了一杯。
只是扬头喝酒的间隙,有什么被她压抑着的情绪从眼眶中掉了出来,接着就在抬头的时候,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懒散恣意样子。
随后其他两组上场,程惜看他们答对了题也喝,答错了题也喝。
孟知槿在一旁看着,第一次有些无能为力。
旁人看不出来程惜是在放纵麻痹自己,她却明白。
那段视频是扎在她们两人心上最深的刺,放不开,便每一次别人提起,就要狠狠的扎一次。
最后也不知道程惜喝了多少酒,起身的时候差点没有站稳,一路上都是孟知槿扶着她回去的。
老式高档住宅的电梯嗡嗡运作着,熟悉的声音让程惜回到了那个她在这个城市买的第一套房。
跳跃的数字停在了对应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有风从楼道里涌进,连带着还有淡淡的清香。
程惜依旧形容不上来这种味道,却在酒意晕染下潜意识的推动下,想要去靠近这抹味道。
孟知槿刚刚推开门,就有温热靠在了她的脖颈。
程惜就这样借着孟知槿撑着自己的机会,狡黠又直接的贴了过去,嗅着那抹味道,将含着声音的酒意热气落在她的耳廓:“孟老师,孟知槿,姐姐。”
孟知槿霎时间就僵住了,扶着程惜的手紧了一下:“小孩。”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口吻。
程惜晕晕乎乎的,又像是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微眯着的眼睛带着笑意:“我都不知道,孟老师还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姐姐……你告诉我,演戏是演戏,生活又是生活,那你为什么要对着镜头做这些事情。”
“我们在演戏啊……我们在演戏不是吗?我们在演戏是吧……”
程惜的声音含着酒气,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却又格外清楚。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反问着,就像在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自己。
叮嘱自己不要想起过去,不要觉得不甘心。
更不要……动心。
可喝醉了酒的程惜却忘了,也根本来不及想。
她让自己“不要”的前提,是已经“快要”了。
“不是。”
而孟知槿就这样看着程惜,否定了她的说法。
程惜闻言,眉头蹙了起来:“为什么不是?”
她稍稍离开了些孟知槿,靠在了玄关处的柜子上,借着自动亮起的灯光,看着孟知槿:“姐姐,你究竟在想什么啊?你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