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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遗失之城作者:杜海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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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之桐走到她身后,一缕冲动悄悄地游遍了他的全身,他不禁伸手轻轻从背后用双臂环住了廖琳,一阵温热的体香扑入他的鼻孔。郑之桐再也抑制不住,轻轻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柔声道:”琳琳,我爱你!”
  廖琳禁不住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她也用手紧紧拉住郑之桐的双臂,有些羞涩而又幸福地回应道:“我也爱你,之桐!”
  郑之桐口里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耳根,让她感觉有些痒酥酥的。几乎同时,她一转身,郑之桐也猛一下搂住了她,望着彼此的眼睛,一股幸福的暖流遍布全身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但郑之桐依然感觉到廖琳丰满而富有弹性的温软乳房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一阵触电般的感觉顿时让他有些神思恍惚,两人的呼吸都不禁显得有些急促了。
  在这样冷冽的冰雪世界中,两颗年轻而相爱的心却犹如一团燃烧的火,彼此烘烤温暖着对方的同时也悄悄融化了对方。
  郑之桐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廖琳温润的双唇。廖琳也轻轻盖上了眼帘,略显紧张地配合着他的亲吻,爱情在彼此的热吻与爱的抚摸中绽放出了第一枝花朵。
  反复的接吻和拥抱,让他们完全沉浸在了青春的热恋中,而忘记了外界的寒冷和时间的流逝,尤其对于廖琳,她没想到自己的初吻和第一次爱情竟然是在这样富于烂漫气息的环境和日子里完成的,她已彻底地被眼前这个儒雅俊朗的男人俘获了,她的心已完全属于了他。
  “之桐,你真愿意一辈子陪伴我照顾我,爱我吗?”廖琳靠在郑之桐怀里低低问。
  郑之桐望了一眼在云朵中忽隐忽现的月亮,用手轻轻摸着她滑滑的黑发,微笑道:“当然,我愿意!”
  “那要是有一天,你要离开这个小地方,回到大城市呢?”廖琳忽然抬起头,眼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郑之桐内心不禁一震,回大城市一展宏图,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最大愿望吗?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念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便也渐渐淡了。现在忽然被廖琳一下提出来,他们的心里仿佛死水中突然被扔了块石头,一下子涟漪四起,再也难已平静了。
  “呵,不可能的,我这辈子算是在坪山生根了。生死都是坪山的。”他的语气中透着些许的落寞。
  “那要是哪天有可能成真,你会丢下我一个人走吗?”廖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生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那我也不走,我留下来陪你,哪也不去,好吗?”郑之桐又笑着安慰她。
  “不,之桐,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拦你。我知道,你的天地不应该在这样的小地方,你应该像一只大雁,飞向更广阔的天地。只是,只是你可不要忘了我,有空常记得回来看我!”
  “看你,说得像真的一样。还回来看你呢!”郑之桐不禁感到有些滑稽。
  “我说是万一,万一嘛!”廖琳娇嗔道。
  “好好好,万一,万一,傻丫头!”
  “但在这之前,你答应只爱我一个人,不能再爱别人!”廖琳还挺认真的样子。
  “我答应你,永远只爱你一个人!”郑之桐在心底翻起了一阵暖意,又将廖琳紧紧搂在了胸前。
  听到郑之桐的回答,她放心而满意地将头重新枕回了他的胸前,听着他胸膛中”蹦咚,蹦咚……”坚强而有力的心博,她露出一脸幸福的甜笑,轻轻合上了眼帘。
  月亮却仿佛害羞似地悄悄地藏到了云层后。
  第一卷  第七章 三\阴谋
  三、 阴谋
  地处坪山县最南端,距县城约40公里的山区有个南山乡,居民主要是以当地的彝族土着民为主,其中又有个约由100来口人组成的叫小南极的自然村。小南极村地处偏远,山高林密,至今不通公路和水电,山民进出村寨一次都显得十分的不易,故而与外界也较少联系,彝民大多终年居住山中,以种植洋芋、蔓菁等地根植物和打猎为生。但即便如此,在文革中亦不能独得桃源之乐。
  今天坪山下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满世界一片银白,却也正赶上县里召开群众大会,乡公社和南极村生产队都派出了代表来。
  在中午休会期间,县革委会副主任张大艰一反常态,非常热情地主动将南山公社书记和南极村生产队支书喊到一边,并从口袋里抽出两支纸烟递给他们,慌得两条牯牛般的彝族汉子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放到鼻子底下使劲的嗅着,久久舍不得点火。
  “老罗啊,你们乡的革命形势还不错吧,啊?”张大艰捡了个靠着栗碳火盆的沙发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悠然喷了个烟圈。
  “啊!哈,好,好得很,群众的革命热情很高,生产生活都很好啊!”公社书记罗明辉连忙满脸堆笑,操着略有些生硬的汉话答道。
  “恩,很好。啊,来来来,坐坐坐,你们都坐下嘛,啊!”张大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挑眉头,用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这就是小南极支书吧?啊!”张大艰一斜眼盯了一眼罗明辉身边的一个约40多岁。满脸黝黑的汉子。
  “啊,啊,我是小南极的支书黑嘎。张书记您好!”名叫黑嘎的汉子连忙从尚未坐稳的凳子上立起身来,依然用一口不地道的汉话向张大艰点头问候。
  “啊,好,好,坐下,坐下,啊!”
  看着有些急促不安,一直在腿上不停搓着双手的黑嘎,张大艰忽然从心低获得了一种极大的满足感,他将身子向沙发背上靠了靠,略微沉吟了一下接着开口说
  “黑嘎,啊,今天单独找你们,主要是这样的啊,我听说你们乡的卫生医疗条件一直都不太好,啊,尤其是你们小南极村,地理位置又比较偏远,道路交通也不方便,啊,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一定不方便吧,啊?”
  罗明辉这时已从张大艰的话中听出了点言外之意来了,眼睛一亮,连忙用手肘捅了下黑嘎,用彝语小声道:“黑嘎,看来有你们的好事了。”
  黑嘎一怔,随即便绽开了一脸憨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张大艰也不理他们,接着说:“我呢,主要是问问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困难,啊!需不需要县上给你们解决啊!”
  “哎哟!张书记,你说得太对了,我们真是太需要县上给我们派个赤脚医生来了,尤其是小南极,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看着有些木纳的黑嘎。罗明辉连忙替他接上话来。
  “哦,是这样吗?”他将眼睛转向黑嘎。
  “啊,是,是的,是的。”黑嘎在罗明辉是示意下又连忙站起身来。
  “恩,好的,那我知道了啊,今年呢,我们县医院又新增加了一批医生,这个别的同志呢,我们正在考虑让他们再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啊。那就这样,你们就安心等着县上的安排吧,啊!”张大艰说毕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可以走了。
  罗明辉连忙拉了黑嘎一起向张大艰鞠了一躬便转身告辞了。
  李艳红今天本是不想来参加大会的,但是刘庆洪点名要她参加,并说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关系到个人对革命大形势的态度和认识,她才在极不情愿中来到了县礼堂报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全会结束,她又被安排到了和张大艰一张桌子上,同所有与会代表一起在县革委会的大食堂会餐,她虽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多呆一秒,但形势所迫,也就只有委屈求全了。
  在他们这张桌子上,今天破例摆了两瓶白酒,而且给李艳红也斟了一杯。
  “同志们,为了我县过去一年来的大好革命形势,啊,我提议咱们都干了这一杯!”张大艰站起身来,举着酒杯向大家一晃,众人纷纷起身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唯有李艳红面露难色,踌躇着迟迟不愿起身。众人都齐刷刷把目光对向了她。张大艰也侧头堆着一脸笑容道:“来,艳红同志,喝酒也要象干革命工作一样,拿出巾帼不让须眉的劲头,啊!”
  李艳红苦着脸慢吞吞站起身,有些歉意地向众人道:“实在对不起,我真是不会喝酒,只要一点点就会醉了,请大家原谅。”
  “咳。哪有不喝的道理,今天这酒可是张副主任倡议,为大好革命形势而举杯的,喝!再说了。这女人天生三两酒,只要喝了肯定孬不了!来……”同坐的一位男子也向她劝起酒来了。
  “是啊,今天你要是不喝,我们这帮老爷们还有啥喝头!”
  “对。对对,听说李医生你可是我们坪山医院的一枝花,肯定得喝!”
  “可不能拂了张副主任的一片美意,就别推辞了,举起来,举起来!”
  “是啊,你要不喝这杯就也行,那就让咱们张书记替你喝了。”
  酒席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起酒来,李艳红看看他们开始越说越离谱了,偷偷瞄了一眼张大艰一眼,只见他正眉开眼笑,对大家的说话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的默许态度,便心一横端起了酒杯道:“那,我就陪各位喝一点点,请大家见谅!”
  “啊,这就对了嘛,啊,来来来!”张大艰说完和众人一碰杯,斜眼瞄着李艳红一口干了自己杯中的酒。
  酒过三巡,张大艰已是面红耳赤,说话也越发的高声狂燥起来,一双鱼泡眼睛亦更加肆无忌惮色咪咪地直往李艳红脸上和身上扑,并不时借着讲话的机会故意将头凑向李艳红脸颊脖子间吸着鼻子。李艳红几次想起身离席但却被他们给劝留了下来。此时张大艰又挥着手中的筷子,将脸倾到李艳红腮边喷着一口酒臭气向众人道:
  “我跟你们说,咱们李大夫啊,对就是艳红同志啊,他可是省城来的,不但医术好,而且啊,这模样也俊,比起那电影里的演员还要漂亮,啊!哈……”
  在众人献媚的一片附和声中,李艳红却已是如坐针毡,心中忽然想到了郑之桐,更是感到一秒钟也坐不住了,于是霍然起身道:“对不起,张书记、各位,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和我们医院的郑大夫约好了要谈,我就先告辞了!”说完径自转身离开了酒席。
  众人一怔都被李艳红的这一举动给惊呆了,有个别正直的人都为她暗自捏了一把汗。
  只见张大艰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但他眼珠一转,旋即又恢复了笑脸道:“啊!不急,不急,你说到的郑大夫,就是那个叫郑之桐的吧,啊?”
  李艳红一愣,停住脚步道:“就是他。”
  “啊,那就对了,说到他,我正想待会和你谈谈他的情况,啊!”张大艰夹了一块五花红烧肉放到了嘴里。
  “谈他的情况?”李艳红有些诧异,她转过身来,盯着张大艰的后背。
  “是啊,而且很重要,也很紧迫啊!”张大艰又自顾呷了一口酒。
  “什么情况?”
  “咱们先吃完饭再谈嘛,啊!来来,再坐一会嘛,啊!”
  李艳红不禁有些犹豫,凭她的直觉,张大艰似乎不是骗她的,但她一时也想不出他会要说些什么,沉思半晌,她最终还是慢慢又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而这回张大艰似乎也早料到她不会轻易离开,竟然始终连头都没有回。
  他用手一指对面的罗明辉,阴阳怪气地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西山公社的罗书记,待会我要说的事也和他有很大关系呢!”
  看着罗明辉有些拘谨地欠身笑着向她打招呼,李艳红心里不禁有些警惕起来。
  散席时已是晚上8:30了,外面的雪基本停了,一轮银冰似的月亮在云层中时隐时现,整个坪山县城都被白雪覆盖,正可谓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月光印着雪光,显得视线也特别的清凉,整个小城中除了那些不怕冷的孩童,大多数人家已早早闭门,一家围炉而坐,安享一天劳累后的祥和。
  在县大食堂的小会议室里,一盆熊旺的栗碳火将整个房间烘得暖气融融,将冰雪世界的寒气完全挡在了门外。
  张大艰用嘴角叼着香烟,翘着二郎腿,居中而坐,火盆正对着他,红红的火光将他因酒精刺激而紫涨的脸印得更加红光四溢,而李艳红则有些不自在地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正不安地绞着双手,罗明辉耸了耸身上是羊皮褂,不停地吸着草烟叶子,不时用眼偷瞄着张大艰和对面的李艳红,不一会,整个会议室便被烟雾所弥漫,李艳红不禁轻轻咳了起来。
  罗明辉一看,连忙将烟灰在鞋底上磕了出来,”嘿嘿”一笑,收起了紫竹烟杆。
  李艳红面露感激地对他微微一笑。
  张大艰一看罗明辉径直将烟灰磕在了干净的水磨石地板上,面露鄙夷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将手中的烟蒂也按灭在了自己桌上的白瓷烟灰缸里,清了清嗓子道:
  “艳红啊,是这样的,现在全国上下革命形势一片大好,啊!就连我们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彝族同胞也感到斗志高昂,雄心万丈啊,誓要把所在山区变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社会主义新大寨,啊!”
  他说着用眼瞟了一下罗明辉,只见罗明辉附和着连连点头。
  “革命群众虽然有排除一切困难的决心和开创一切人间奇迹的创造力,啊,但是,他们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啊,这些困难极大的妨碍了我们的革命事业,消磨了民族兄弟的革命热情。啊,那么作为上级机关和领导,我们就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我们的阶级兄弟解决困难,啊,重塑他们的革命气概,为文化大革命能最终取得彻底的胜利而贡献力量啊!”
  李艳红听着张大艰云山雾罩地一席话,还是摸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一直低头不语。
  张大艰又瞄了她一眼接着道:“那么这个困难到底是什么困难呢?啊!这个困难又该怎样来解决?该让谁来解决?啊!”
  “张书记,你到底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李艳红抬起头直视着他。
  “哈……啊,好,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
  “张书记,你就直说了,完了我还得赶回医院,郑大夫恐怕都等急了!”
  张大艰一听”郑大夫”不禁心头有些恼怒,便也抹下笑脸冷冷道:
  “老罗他们乡,你是知道的,啊,刚才说的困难,就是他们西山乡有个叫小南极的自然村,啊,地处偏僻,平时进出山都很困难,尤其困难的是医疗条件,啊,今天老罗向我要求派个赤脚医生,啊。说实话,我也很困难,但是,民族兄弟的需要就是我们的需要。我们就是有再大的困难,那也是要克服的,而且这还关系到党和国家的民族政策,啊,我们可不敢马虎了。那么我和其他的领导同志一合计,一致认为这医生必须要派,而且还要派最好的,啊,我们一定要让偏远地区的贫下中农革命群众感受到党的温暖和关怀,啊!”
  听到这里。李艳红不禁心头”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感立时游遍全身。
  “那么我们县医院呢,恩,这个目前最好的医生呢,据我了解就要算艳红同志你,啊,还有那个叫郑,郑什么的……”
  “郑之桐。”李艳红接口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郑之桐。你们都是年轻人啊,都应该再多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他说着拿眼睛看了一眼李艳红。接着又用五星牌打火机燃了一支烟。慢悠悠吐出一口接着说:
  “不过嘛,我考虑艳红同志你毕竟是女同志,啊,各方面生活都可能不太方便,斟酌再三,还是觉得郑之桐同志比较符合这次的任务人选啊,这可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啊!”
  李艳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她清楚的知道,谁要是被安排到了小南极村,那无疑等于被判了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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