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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遗失之城作者:杜海翔-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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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什么,我都想知道。”于青的嗓子显得有些沙哑,她捧起杯子试图喝水,但嘴唇才碰到杯子便又放下了。
  赵强沉思着微微点头,他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一股强烈的烟草味便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大约有三分钟,他们谁也没开口,最后,他将手中快燃尽的烟头重重按灭在前面的烟灰缸里,清了下嗓子,开了口。
  “从哪说起呢?”他偏了下头,随即又自顾自地道。
  “那就从四天前,廖家老宅被盗损的事说起吧。”
  刘挺狐疑地望了小董和于青一眼,可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答案,他又扭头盯着赵强,仿佛在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们应该还记得,廖宅的案发现场很奇怪,盗贼没有拿走现场的任何东西,而从遗留痕迹来看,那就更加令人费解了,首先,有两个人的指纹同时留在了那枚翡翠上,并且现场非常凌乱,有打斗过的明显表征,可又只能提取到一个人脚印,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矛盾的现象,我曾想,除非另一个人能像神话里的神仙一样能脚不落地地在空中飞来飞去,这样一来,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没找到第二双脚印的情况了,但这样的解释也太,太那个了。”
  “嗯,那你怎么解释呢?”刘挺忍不住道。
  “你们知道一门被称为量子力学的科学吗,它其中包含有一个着名的理论,那就是时空交错理论,简单的说那就是,能量不灭定律,任何一种时空都不会消失,它们的消失和变化只是相对于‘现在’相对于这一秒,而在属于它的自身时空却是永远不消逝的,并且会不断重复的,在特定的条件下,如果两个时空偶然发生交错的话,它们之间就会互相平行或交替出现。”
  “呵,你能不能直入主题,这什么时空交错,能量不灭,太深奥了,不明白。”刘挺挠挠头笑道。
  “嗯,也好,那我就直奔主题。昨天,现场取到的脚印和两枚指纹结果都出来了。”
  “哦,快说说。”刘挺精神为之一振。
  “脚印是彭哲的,我们调查过,他离开省城时穿的正是42号的“爱美高”皮鞋,而且这个脚印和我们在他们遗留下的切诺基里提取到的脚印也是一致的,另外,通过检测,那枚玉翡翠上的指纹有一枚也是彭哲的。”
  “啊!”
  于青和刘挺露出了及其惊讶的表情。
  “那另外一枚指纹呢,是谁的?”
  “这枚指纹,恐怕你们永远都想不到,它是张大艰的。”赵强脸色严峻,一字一顿道。
  “什么?张大艰。那个三十年前自杀的张大艰!”刘挺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是啊,拿到结果时,我也很惊讶,但这是事实,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坚定了张大艰决非死于意外的想法,而且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张大艰决非自杀,而是他杀。”
  “可张大艰的指纹和彭哲的指纹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枚翡翠上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嘛。”刘挺完全不能理解。
  “在正常的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所以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要跟你们说时空理论的原因,如果按这个理论来说,这种可能性就会出现。也就是说我们看到的现场其实就是两个完全不同时空现场交错在一起后留下的“第三”现场。它留下了一些东西,也消除了一些东西。”
  “这太不可思议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轻声慨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推测,彭哲在那天夜里带着那枚玉梅花回到了廖宅,见到了三十年前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事情,然后……”他停了下来。
  “然后怎么样?”
  “然后就不知道了。”赵强无奈地一撇嘴。
  “那彭哲为什么要回廖宅,他回去干什么?”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找到彭哲着后,他自己才能告诉我们了。”赵强低低道。
  “你是说彭哲杀死了张大艰?”刘挺的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
  “当然不是,杀死张大艰的另有其人。”
  “谁?”众人眼中都放出了急切的光。
  “郑之桐。”
  “理由呢?证据呢?”
  理由很简单,复仇杀人!至于证据就在这里。“赵强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淡蓝色塑料封皮的日记本,朝众人一亮。
  “这是什么?“
  “这是廖琳留下的日记。“
  “什么,廖琳的日记?“
  “对,廖琳的日记,这是我让小董昨天从公安局的资料室中借出来的,就一直放当年郑之桐车祸后的遗物中。”
  “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本日记本。”
  “因为胡小月曾今对我说过,廖琳有写日记的习惯,而且廖琳死后,是胡小月亲自把廖琳的一些遗物交给郑之桐的,这其中就包含了这本日记本,而这些东西随着郑之桐的突然死亡而不知去向了,再后来,我推测可能被存档了,这才叫小董去找,果然就找到了,这些物证不但能证明我对张大艰死亡的推断,同时也能为我们解开另一起悬案,那就是廖琳昏迷的可能性。”
  “我们还是不明白。”
  “别急,你们仔细想一下,当年郑之桐和廖琳曾偷偷热恋,而这段爱情却随着他与李艳红的回城和廖琳的医疗意外而终结,并被尘封了起来,直到胡小月的出现而又才重新浮出水面,直到今天我都相信郑之桐对廖琳的感情是真实的,只是对改变现实生存现状的强大欲望让他最终选择了背叛爱情,可以说廖琳和李艳红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背负着他全部的感情积淀,一个承载着他最大的理想追求,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的痛苦对他都将是一种巨大的伤害。”顿了一下,他又点燃了一支烟,接着道。
  “廖琳这本日记里记录了她和郑之桐从相识到相爱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可以说是字真意切,在廖琳的心目中,郑之桐的重要性对她来说超过了世上任何一个人。但也是这本日记中同时也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一直深深地压在廖琳的心头,令她日夜承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心灵上极度痛苦与煎熬,而最痛苦的是她却不能对任何人去诉说,只能独自去面对,痛苦、惊恐、愧疚各种情感纠结在一起几乎使她崩溃。从个层面来说,死亡对她或许到成了一种解脱……”
  “那到底事故什么样的秘密?”每个人都渴望快一点了解他所说的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还牵涉到一个重要的人。”
  “是谁?”于青注意到赵强将目光转向了自己。
  “你的婆婆,李艳红。”
  于青不禁有些耸然动容。
  “或许本应该由她来决定是否应该将这个秘密公开,可是现在她却失踪了。”
  赵强长长吐了一口气,朦胧中他的表情充满了犹豫与不确定。
  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终于于青轻声道:“说吧,我来替她决定,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封存的。”
  “1976年的3月8日这天,发生了一件及其可怕的事件,时任城关公社书记和县革委会副主任的张大艰对李艳红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事实上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犯罪。我们从胡小月口中可以得知,就是这个张大艰长期以来一直觊觎李艳红,不但如此,从这本日记本里……”他说着又将手中的日记本晃了晃,才接着道:“我们还知道也正是这个张大艰还曾经威胁要对郑之桐不利,最重要的廖琳一家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来正是毁在张大艰一手炮制的罪行中。由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当天我们提到张大艰的名字时李艳红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异常的反应了。”
  “看来这个张大艰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刘挺一锁眉头。
  “是啊,现在让我们来了解在廖琳的日记中,1976年3月8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令她那么痛苦彷徨。”赵强说着将日记本翻到了其中的一页。低头沉思了半晌,仿佛再最后犹豫要不要说下去,怎么说下去。
  不过他终于还是开了口。
  “那个让廖琳在余生里日夜不安的秘密也是李艳红生命中一块永不愿面对的创伤。1976年3月8日夜,张大艰在廖家老宅迷奸了李艳红。”随着赵强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叹。
  于青的脸刷一下变得苍白,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连说了几个“不可能。”
  “是啊,确实令人难以接受,可这是事实,因为那天晚上,为了探寻玉梅花秘密的廖琳和郑之桐悄悄潜入廖宅,也就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廖琳从门缝后亲眼看见了这丑恶而残酷的一幕。或许是难以战胜自己内心的软弱和惊恐,又或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总之,廖琳当时选择了沉默,而没能阻止这一悲剧的继续,但也恰恰是这一决定让事后是廖琳一直忍受自己这一人性中黑暗与软弱所带来的折磨。”赵强说完也抓起桌上的茶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茶水。他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大家都没有出声,他放下杯子又接着道。
  “或许正如于青刚才说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可以永远隐藏的,又或许是天意,在廖琳死后,这本日记就回到了郑之桐手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郑之桐就是在看了这本日记后,一时间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上心头,才对张大艰痛下杀机的,因为那会张大艰已经倒台了,杀他并不困难。”
  “嗯……但张大艰他又怎么会死在廖宅呢。当时他不是早就搬出来了吗?”刘挺微微点着头,但又豁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强没有回答,而是望了董家琦一眼,董家琦会意,略一沉吟便开口道:“这个问题或许我可以来说说看。”
  “好,你说。”刘挺一颔首。
  “好,说就说,我推测这跟那笔传说中的黄金有关,那天张大艰一定是通过什么原因知道了那朵玉梅花的机巧,便仔身潜回了廖宅的,但,但他不知道恰恰也在那天,郑之桐已经盯上他了,更有可能一路尾随他到了廖宅,再后来的事,想必大家都能想象出来了。”董家琦说完便望着刘挺和赵强,看他们什么表情。
  赵强赞许地对她微微一笑,又转头望了一眼兀自沉思的刘挺道:“我同意小董的推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以为张大艰是他杀而不是自杀的原因。”
  “那玉梅花在几天前出现后又怎么会同时出现张大艰和彭哲的指纹呢?按理说张大艰已经死了三十多年,就算上面有过他的指纹也早已经磨灭了。”刘挺依然不能接受。
  “这一点确实难以解释,但存在自有它的合理性,或许这也只能用时空错位来解释了。”赵强一笑。
  刘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便苦笑一声算是作罢了。
  “那郑之桐呢,郑之桐的死又是怎么回事。”他又问道。
  “郑之桐的死,应该是一次意外,但这个意外也透着邪气和不可解释的古怪,我上次已经说过,撞死郑之桐的车经过比对后,应该就是李聪和彭哲他们开的那辆大切诺基。而且你们还记得吗,据尹焕章回忆,李聪和彭哲他们也确实对他讲过在进城的路上发生过一起疑似车祸。”
  赵强说完众人又都是一阵哑然。
  “所以我说这次发生的这几起不论是盗损案还是失踪案,和三十多年前的这几起案子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它们之间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赵强说着又抽出了一支烟。
  “不对,那还有廖琳的意外昏迷呢,是不是跟这一切有联系呢?”于青忽然说道。
  “差点忘了。关于这件事故,由于当年的病历残缺,确实不好判断,但我咨询了几位我省着名的医学专家,他们告诉我,由于麻醉的剂量过大,也会造成病患永久性的昏迷。”他点着了手上的香烟。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赵强诡秘地仰天一笑。
  “可你说的这些大都只是你的推测和猜想,根本就没有逻辑和科学依据。”于青忽然涨红了脸道。
  “是啊,去已经说过,这其中大部分都只是我的推测已。”赵强并不反驳。
  “那我丈夫呢?我婆婆呢?她们到底在哪里啊?”你们破不了案子还拿这些编造的故事来糊弄人。”于青的嗓门一下子提高了,情绪又骤然激动起来。
  董家琦连忙起身来安抚她。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赵强忽然道。
  “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有鬼,但我相信时间万事万物循环相克,生生不息,这也是大自然的定律,这个世界上有的事情的确很难解释,但却发生了,发生了就一定有它的原因,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无原由的结果。”
  “你到底想说什么?“于青稍稍有些平静了。
  “我想说,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们的。因为他们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最后的消失地点都是在坪山县医院的旧址。”
  赵强说完话便看着他们每一个人,他的眼中有一种光芒,那种光芒让人产生了一种信心,就像一阵暖流缓缓润透每个人的心底。
  于青慢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个念头同时掠过她的心头,那让她浑身一颤。
  “我知道了,谢谢!”
  她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门外阳光灿烂,空气中流动着一种焦躁的令人忐忑的气味.
  “谋杀?什么人要谋杀他呢?又是为什么呢?”彭哲抽了下眼镜邹眉说。
  “唉,谁知道呢?反正啊,这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老尹头眯着眼说。
  “其实这件事最奇怪的到不是他的死因,最令人不解的是他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这幢大宅子里?”老尹又若有所思地接了一句。
  言毕大家一时都各自陷入了沉思。房间里变得鸦雀无声。
  “那这廖家老宅按国家的政策应该归还廖家后人才对啊,怎么一直空置了呢?”半晌后李聪突然抬起头来问。
  “嘿,这廖家啊,在解放前是一户旺族大户,可不知怎么的,听说到了民国年间上,却是一脉单传,连着四代人,到最后一代竟只留了一个女孩,可这女孩的福薄,在年轻时就死了。听说生下过一个男孩子算是留下了一点血脉,但那男孩被人领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哎!廖家到此就算一门清绝了。这再后来,就由政府收归国有。这物件倒象是廖家的东西。”老尹头将即将燃尽的烟头掐灭在了烟灰缸里,将玉梅花挂链还给了彭哲。
  “听说,这廖家老宅是埋藏着宝物?”彭哲忽然想起了葛锦云的日记中所记述的有关黄金的事。
  “是吗?这到没听说过。”老尹头眉尖一挑,转而又道:“不过象这种豪门深宅,有这样的传说也不足为奇。”
  “那您知道这廖家的最后一个后人是怎么死的吗?”李聪问。
  “这可就说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她好象生前就在咱们坪山县是老人民医院外科当医生,后来好像是一次手术意外导致她成了植物人,可最令人想不通的和奇怪的是八个月后,她竟产下了一胎男婴,至于谁是这男婴的亲生父亲,却始终是一个谜。这件事也发生在1976年的岁末,和着那个张大艰,在当时的坪山县城可是喧闹了好一阵子。”老尹头娓娓道来。
  “那孩子后来被谁领养了?去了哪里?有人知道吗?”李聪接着问。老尹头摇了摇头。“要不怎么说廖家就此断了后呢!”
  “这老宅子还真有不少秘密呢!”彭哲感慨地说
  “那是啊,自从人都从院子搬空后,这宅子里就少了些人气,平时就算青天白日地也显得冷寂阴森,要是碰上阴天下雨,一到晚上也总会听到些奇怪的声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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