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9.1"大案纪实 作者:陈惕-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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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警方分析，在逃劫匪有可能过境湖北。省公安厅为此紧急通知，要求全省10万警察（包括武警）全部上街（保卫金融机构）、上路（巡逻检查）、上车（检查过往车辆）、上卡（交通路口设卡）。因常德安乡距湖北省公安县仅半个小时路程，目前，湖北省已布置重兵守卫在两省交界处，湖北省公安厅副厅长赶赴荆州一线指挥。
　　湖北首公安厅有关负责人称：凡发现携带枪支或使用枪支的可疑人员，请立即向公安机关举报。对提供重要线索，协助公安机关抓获在逃犯罪分子的有关人员，将奖励现金20万元。
　　9月1日晚，湖南省公安厅指挥中心在焦急等待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由于歹徒诡计多端，具有较强的反侦察能力，作案时蒙面戴帽，案发后迅速换装分散逃逸，现场没有留下十分明显的特征，追捕堵截工作犹如大海捞针，暂时无法出现重大进展。9月2日上午，李贻衡赶赴常德指挥督战。前线指挥中心及时调整思路，主动出击，采取了击水赶鱼、打草惊蛇的策略。晚22时，常德全市军警在群众的配合下统一行动，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地毯式大清查，共出动了2368名公安武警，清查宾馆54家，旅店和路边店658家，车站码头和建筑工地267处，出租房屋1万多户，排查出各类可疑线索12条。
　　心狠手辣的劫匪在常德犯下的惊天血案，激起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愤怒。短短几天，来自全国各地的举报电话和信件达到1万多个（件），人们纷纷为破案提供线索，献计献策。
　　9月5日，案件取得重大进展，湖南警方迅速出动，抓捕劫匪，至9日，除两名劫匪外，其余全数归案。
　　警方是如何侦破此案的呢？
　　谁杀了银行行夫妇？
　　在常德“9？1”劫案发生之前半个月，也就是8月15日，常德市安乡县农业银行行长胡梦廉及其妻子离三失踪。
　　8月15日晚，胡梦廉一家子还共进晚餐，邻居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晚8时30分，安乡县农业银行大鲸港营业所工作人员向胡汇报工作时，打通了他的手机却无人接听，第二次拨打时，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上午，邻居发现胡家大门敞开，家中不见人影，便主动帮助把门关上。9时许，安乡县一名副县长找胡梦廉研究工作时，也一直未见胡的踪影。银行行长离三失踪，立即引起人们的警觉，有关部门通过对安乡县农业银行的财务盘点，发现公款无损，遂排除了胡携款外逃的可能。当地公安部门将胡梦廉夫妇离三失踪立案侦查，但10多天过去了，没有结果。
　　这之间，有人两次使用了胡梦廉的手机，一次打往常德，一次打往益阳。此后，就没有音信。因当时不知银行行长已被杀，警方未深究。
　　8月31日凌晨，常德市鼎城区石公桥镇一村民骑着三轮车外出购买猪肉时，在荒野里碰到一辆小汽车。车上下来3名年轻人用本地话问“干什么”，他担心发生意外，回答问话后匆匆离开。
　　9月1日上午8时许，在高安乡县近百公里的常德市鼎城区石公桥镇杨溪村的村民，发现一辆出租车停在荒野无人过问，便走过去欲看个究竟，结果发现车边有一堆新翻起的泥土。村民在向公安部门报警的同时，用锄头对新上挖将起来，赫然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不久，公安人员在不远处又挖出两具男尸。经辨认，其中一对男女正是失踪10多天的胡梦廉夫妇，另两具男尸经警方调查其一是出租车司机，而另外一具男尸的身份不明。尸检发现，胡梦廉夫妇皆是遭人枪击而死。结果，当日下午，常德市发生罕见的蒙面歹徒持枪抢劫银行运钞车案。耐人寻味的是，胡梦廉是农业银行行长，被歹徒袭击的也是农业银行。
　　常德警方在“9．1”大劫案发生后，将胡廉梦夫妇被杀一案与此案联系起来，仔细搜查了挖出尸体之处的沿线河堤。
　　侦察员在河堤案发地茂密的草丛中找到一枚弹壳，经检验证实为“9？1”劫案的第6号枪支发射的。
　　“安乡…鼎城…德…农业银行”。赶赴常德督战的李贻衡率员踏勘埋尸现场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几个关键词。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他拍板作出了将发生在常德的一系列杀人案串起侦破的决策。这一侦察方向的确立，为破获常德“9？1”劫案打开了突破口。
　　劫匪发射的信息
　　运钞车劫案发生和行长尸首被发现后，警方再次监听到被抢手机又与益阳、常德方面联系。警方得出结论：劫匪仍在益阳、常德一带活动，并有可能多数是常德附近人，遂加强对常德、益阳布控。
　　由于电信部门按警方要求，继续将被抢手机开通，所以劫匪再次与常德、益阳联系时，警方从此信号中发现了重要线索，即常德人李金生开的“胖子酒家”极其可疑，经常在此吃饭聚会的有关人员有重大作案嫌疑，警方展开了全面侦察，并基本确定了主要嫌疑对象。
　　事实上，在此之前，早已有群众举报，说“胖子酒家”经常有黑社会性质的人物聚餐，说不定与杀人抢案有关，警方已将“胖子酒家”纳入视线。
　　经过多方调查，警主确认“9？1”劫案发生前，劫匪曾在此聚会。为了将劫匪一网打尽，前线指挥中心指示常德、益阳两市对盯上的嫌犯秘密监控，统一时间实施抓捕。
　　发现赵政红
　　常德“9？1”劫案发生后，劫匪潜伏两天后，于9月3日露出行迹。
　　9月3日，警方设在常德的指挥部，接待了一名举报女性，她是常德城区大酒店的服务员，她说血案发生前，有4人曾住在该酒店，并在酒店打了很多电话。
　　警方立刻将案发前后6天该酒店电话记录调出，进行刑侦排查。该客房开房人为赵政红，益阳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是益阳市某按摩中心的保安。益阳警方迅速作出反应，经侦查，得知赵政红还在益阳，且案发前后几日没人见过他，他有作案时间。
　　益阳警方全力以赴，在益阳侦查赵政红，基本摸清了赵政红的情况。为了查实赵政红的落脚点，警方神不知鬼不觉地秘捕一名与赵政红交往密切的男子，经过突审，此人供出了赵政红在益阳的住地。
　　为了引蛇出洞，警主秘控赵控红，力图将劫匪一网打尽，没有马上拘捕他。
　　劫匪试图嫖娼
　　9月4日，益阳市某娱乐城，夜幕降临时，照常亮起霓虹灯，门面一片灯火辉煌，却不能掩盖其生意冷清的现实。由于前段时间，全国严打娱乐场所的卖淫嫖娼活动，往日花枝招展的坐台小姐都闻风而逃，吃喝玩乐的大款更是害怕，根本就不敢露面。
　　诺大的娱乐城内，几名员工懒洋洋地做着例行工作。老板娘坐在吧台里唉声叹气。供客人唱卡拉OK的电视屏幕闪着蓝悠悠的光，偶尔有歌声响起，也是眼务员为打发无聊自己对着话筒唱几句歌而已。
　　晚上10点左右。两个男人走进娱乐城。他俩在沙发上落座，开口就叫：“来两个小姐。”老板娘很殷情，指望两人消费些酒水。男人说：“老子从来不唱素歌。快找小姐来。”
　　老板娘只好陪笑解释，由于严打，娱乐城内的确没有小姐。男子就叫她打电话召几个来。老板娘依旧回说没有，因为她们不敢来。
　　两男人火了，破口大骂，说老板娘看不起人，不仅扫他的兴，还很没有面子，坚决要老板娘找坐台小姐。
　　老板娘压住火气，依旧含笑解释。男人却说：“没有小姐也行，你不是女人吗？你来陪我们玩。”
　　老板娘终于沉不住气，无名火起，也破口大骂，连日来的冷清生意积蓄的怒火刚好发泄在两个男人身上。双方一阵激烈对骂，娱乐城保安全围了上来，空气紧张，差一点爆发激烈的群殴。其中一个男人清醒一些，拉住另一个男人，说等这阵日子过了再说。男人这才愤愤而去。在娱乐城门口丢下一句要老板娘人头的狠话后，钻进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中。
　　老板娘还站在娱乐城外恨恨不平，对着夜幕发狠：
　　“老娘怕过谁，你来杀嘛，看谁杀谁。”服务员好歹将她劝回娱乐城。有个保安提醒她，这段时间常德劫案闹得这么凶，还是谨慎点好，说不定惹到的人就是凶手，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老板娘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两个男人很像劫匪。
　　晚11点，老板娘报了案。
　　警方经各种推断，觉得两个男人可能是常德劫案的嫌犯。这一发现令警主兴奋不已，因为这意味着不只赵政红一名嫌犯在益阳，还有其他嫌犯也在此。
　　收网抓鱼
　　9月5日凌晨。益阳指挥部得到一条重要消息：被秘控的赵政红正在到处借钱，有外逃的可能。
　　指挥部经过多方权衡利弊，决定收网抓鱼。
　　立即，警主派出的荷枪实弹的警员秘密地进人有利位置，在赵政红居住地撒下天网地网。因敌情暂不明确，警方当晚没有立即抓捕，而是静伺劫匪露面，争取突然袭击，尽量避免人员伤亡。
　　益阳战区的指挥长唐中元亲自拟定并批准了警方设计的抓捕方案。
　　劫匪赵政红落网
　　9月5日，上午7：00。
　　劫匪赵政红走到了大街上，在皇玉常茶社门前招手要的士，打算乘车去汽车站。
　　一辆出租车缓缓驰来，在赵政红面前稳稳地停住。
　　赵政红拉开车门，猫腰钻入车内，坐定之后说：“去汽车站”。
　　出租车竟然一动不动。赵政红一惊，一抬头看见司机用一支乌黑的手枪直抵他的脑门。与此同时，车窗外，四五个便衣警察也同时将枪口对准了他。
　　赵政红知道完了，未作任何抵抗就被警方抓捕归案。
　　9月5日，上午8：00。
　　警方突击审问赵政红，赵政红认罪，交代了另一名劫匪李泽军在益阳的落脚点，同时招供出首犯张君在常德的情妇的住处，几名劫匪有可能隐藏在情妇住宅内。
　　抓捕李泽军
　　9月5日，上午8：10。
　　益阳市向仓路。一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一处住宅，在方圆一公里内构成层层防卫的包围圈，正在上学的孩子们被告之：“今天放假。”布控迅速完毕。
　　20外武警组成的突击队，身着防弹背衣，推弹上膛，在劫匪出租房外占据有利位置。窗户、屋顶都有专人盯防，枪口黑洞洞的，等待为死难者复仇。
　　益阳市资阳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陈振宇，身先士卒，一脚险开房门，军警蜂拥而入，将还躺在床上的李泽军一举擒获。经严密搜查，在房内搜出一支已上膛的霰弹猎枪和3发子弹。
　　9月5日，上午9：00。益阳市一幢6民宅外，近百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迅速进入战斗位置。
　　因围捕行动大多数时间在室外展开，当时约有2000余群众目睹了围捕过程。
　　目击者说，5日上午9时半，近百名荷枪实弹的公安、武警突然包围了这幢6层民宅。附近所有制高点，均被狙击手占据。目击者说，数十条枪当时齐指三楼的一套住房。布控以后约半小时，一名男子由这幢楼房的唯一单元，走出楼梯口的防盗门。这名男子尚在楼梯口张望，几名埋伏在外的警员们闪电出击，将其摁倒在地，并迅速塞进等候在巷道口的警车。
　　第一名男子被擒后，警方在警车内对疑犯短暂突审后，开始向楼上喊话，要房内的人缴械投降。目击者说，数分钟后，一名矮胖年约40岁的妇女举着双手由楼内走出。随后，两名女警员将其押送出巷道口。
　　僵持约一个小时后，身着防弹衣的警员分批开始向楼内冲击，挺进到3楼。在此过程中，突然由三楼传出震耳欲聋的枪响。目击者说，听到枪声，大家纷纷躲闪，有的惊吓得趴在地上。此后不久，一名身高约1．7米的男子，头罩黑布，被众警押送下楼。
　　警方证实，抓获的疑犯是李基生、李基武。
　　抓捕李金生
　　与此同时，常德警方亦采取抓捕行动……
　　9月5日，中午12：47。
　　常德“胖子酒家”里，劫匪李金生正在独斟，叼着烟，双脚翘在椅背上，一边还哈喝他酒店里的打工仔干活。突然，十几名警察冲进酒店，枪口对准他的脑门。李金生束手就擒。
　　抓获张君情网查获大批武器
　　9月5日，中午13：30。
　　常德指挥部的彭代富下令包围三间小区。因为多名劫匪可能隐藏在此，这套住房是首匪张君为其情妇陈乐购买的。
　　突击队员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室门。抓获张君的情妇陈乐。
　　警方在这幢房内搜出手枪16支，微型冲锋枪2支、猎枪10支，子弹1600多发，美国制手雷一个。据警方检测，所缴获的16支手枪和2支微型冲锋枪全部是公安机关登记在册的枪支，极可能都是张君及手下行凶抢劫而来，其中2支微型冲锋枪已证实是“常德劫钞案”牺牲经警的。
　　在这幢房子，警方还搜出身份证20多个，全系这伙劫匪抢劫杀人后从死者身上劫得的，其中有被枪杀的安乡农业银行行长的身份证。另外还有两顶旅游帽，警方还搜出安乡农业银行存折3个，总金额40万元。
　　此外还搜出两副行劫所用面罩。
　　这些物件都是从保险柜里搜出来的。警方发现保险柜时，陈乐称没有钥匙。警方迅速采取措施打开了保险柜。里面这些军火足够装备一个排。
　　警方当即审问陈乐，追查张君下落，陈乐百般抵赖，谎称张君已飞往北京，并且说：“强哥（张君化名陈强）是抓不住的，他武艺高强，艺高胆大。”
　　最后，陈乐召供了张君去向：“张君到广州去了。”此时已是下午6：30。
　　常德警方立即汇报长沙警方指挥部。长沙警方在长沙黄花机场发现：张君已于5日上午乘飞机逃往广州，用的是王瑞军身份证。
　　其余劫匪落网
　　9月6日上午10：00，常德安乡县。警方突击抓获劫匪团伙成员万晓东，此人曾在特种部队服役，是个武林高手。同时抓捕为劫匪团伙牵线搭桥，谋划杀死银行行长的幕后人物许军。
　　9月6日下午4：00。警方在津市养路费稽征所设伏，将久不露面的劫匪王雨引入埋伏圈，一举诱捕成功。同时，正在津市汪家桥家中高谈阔论的另一劫匪团伙成员严若明被警方当场抓捕。
　　警方围捕陈世清布下天罗网
　　陈世清居然携枪进脱
　　在抓捕劫匪的各条战线纷纷告捷之际，围捕陈世清的突击小组却受挫，让其突围而去。
　　9月6日下午3：10。常德市德山脚下的善卷路上，可以看见大批军警集结，他们荷枪实弹、设卡缉拿陈世清。与此同时，电视台滚动播放陈世清的形象和个人资料，常德各处都张贴了通缉张君、陈世清的通缉令。
　　警方根据可靠消息，突击搜查流水大桥以南的所有城区。警主手持陈世清的大幅打印照片，对城区进行地毯式收查。
　　9月6日晚上10点左右，警主已将陈世清包围在其居住地附近的兰园小区范围内，几百名赶来增援的军警将此地围个水泄不通。警方逐户收查，未放过任何可藏身之处。
　　可是，天亮之后，人们不得不接受一个可怕的事实：陈世清已携枪而逃。此人困兽犹斗，将极其凶恶，是头等危险分子。
　　公安机关发出通缉令
　　湖南常德“9？1”劫案告破，数名嫌疑人落网，另有两名劫匪在逃。9月7日，公安机关发出通缉令，通缉这两名在逃劫匪。
　　具体内容如下：
　　通缉令
　　各级公安机关：
　　2000年9月1日，湖南常德发生一起特大杀人抢劫运钞车案，4名歹徒已与渝湘鄂系列持枪杀人抢劫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