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狼行-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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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静平吃惊地摇了摇头。
“她从小就患此症。请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后来有位名医指点说,等到玉儿嫁人圆房之后这夜游症便会不药而愈……连日来,玉儿晚上一直没犯病,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是以……经不住我一再追问,她只得告诉我了……。”说到这里,司徒颖地眼泪下来了,肩膀抽动得更厉害了。
胡静平心中苦笑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瞥了周林那间屋子一眼,尽管花厅离卧房有一段路要走。但不能保证夜深人静时说话声会传很远,更何况这家伙现在是什么武功已至化镜,听力大涨也难说。“周帮主被各大派请去喝酒了,晚上没回来。”司徒颖将胡静平的目光抓了一个准儿。
胡静平只得再次苦笑。
“静平。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
司徒颖的眼神黯了黯,撅了撅小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不过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特殊地。”胡静平又祭出了百试不爽地蛊惑人心之术。
“为什么?”司徒颖的眼神中露出些许茫然。但更多地还是欣喜。
“因为你我有过一段最最特殊地经历,不是吗?”
司徒颖的思绪立刻飞回了那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洞穴,一想到那段此生最为刻骨铭心的经历,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胡静平握了握她地小手,动情地道:“这世上能共度一回生死的又能有几人?我会永远珍惜咱俩这段经历,永远珍惜你的……”
司徒颖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下,将胡静平的一双手都打湿了。
此时,花厅外边的一颗树的暗影下,静悄悄地站着一个人影。月光投过树梢落下来,班驳地光影中映出的正是司徒玉的小脸……
这一刻,姐妹二人的心都牢牢地拴在了胡静平的身上,因为在她们眼里,这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恋爱中的女人智伤为零。这个道理胡静平懂,她们却不懂。但话又说回来,胡静平的确是真心待她们。正象他一直说的:只要你地爱足够多,就可以让更多的女人去分享……
周林是中午时候回来的,一身的酒气,醉醺醺地,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朱惜惜。
这位七公主是下狠了心要跟周林一条道走到黑了,而周林与她相处久了,也不怎么不讨厌她了。毕竟二人地性格太象了,都是大大咧咧,十三不靠的主儿,对人对事有很强地一致性。不过也正因为此。周林对她好感日增,情感却还是半点全无。
但朱惜惜显然一点不都不气馁,她也知道周林喜欢的是司徒玉,却并不吃醋,因为她知道司徒玉对周林没想法。正所谓坚持就是胜利,守得云开能见大太阳,朱惜惜这回是和周林耗上了……
周林一进院子就直奔胡静平房间而去,当看见里边空无一人时。便问下人道:“他上哪儿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周林挠挠头皮,大着舌头自言自语:“这,这家伙最近比我还忙啊……”
朱惜惜笑道:“你忙什么呀,忙着喝酒啊?”
“小屁孩子,一边凉快去!”周林挥挥手,进了自己的屋子,也不关门。往床上一倒便呼呼睡去。
朱惜惜撅撅小嘴,哼了一声,转身向自己地屋子去了。她和司徒姐妹睡一个屋。其实空的屋子很多,但她就是喜欢凑个热闹。而司徒姐妹与她熟了之后也都很喜欢她,是以三人挤一个屋当真是其乐融融。
现在推门一看。只见姐妹二人并肩坐在窗沿上,正在窃窃私语着,脸上都挂着泪,但却是笑嘻嘻的。
“呦!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朱惜惜打量着姐妹二人,“怎么又哭又笑的?”
姐妹二人“扑哧!”一声笑了,司徒玉一把将她拽到身边坐了,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皱了皱眉道:“又和老周出去喝酒了吧?味道好难闻。”
“难闻吗?我不觉得啊。”朱惜惜扭着身子,笑嘻嘻地说。
司徒颖笑道:“惜惜,你现在和周帮主的关系怎么样了?”
朱惜惜小脸一红,却有几分扭捏了。“什么关系啊?”
司徒玉一拍她的肩膀:“就是那个关系啊!你不是喜欢老周吗?拿下了他没有啊?”
“要死啊,你喊这么大声干吗?”朱惜惜脸都红得一塌糊涂了。
“这里又没外人,喊大声怕什么?你不是挺胆大的吗?问你话就吓成这样啦?”司徒玉不依不饶。
朱惜惜低下头道:“他对我总是不冷不热地,我感觉他是看不上我了……”
姐妹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着急。她们能不急么,两人现在已经商量好,决定从此共伺胡静平一人。但前提是得让周林不再惦记着司徒玉。是以朱惜惜现在就是救命稻草。如果周林和她好上了,司徒玉这里的压力也就没有了。
朱惜惜不知道妹俩打的如意算盘,见二人露出急切的表情,便觉自己很失败。这眼圈居然就红了。
“别哭。别哭!”姐妹二人忙哄她,“咱们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啊……。”朱惜惜真哭出来了。也真难为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为了周林这么一个糙人不管不顾的,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想什么办法呢?姐妹二人也是没啥好主意。都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地人,在感情方面没人敢说自己是专家。
忽然,姐妹二人的眼睛同时一亮:“对了!找他!”
胡静平一大清早就出门了。他现在正抓紧筹备契丹之行。与朱慈定好的动身日子是月底之前,现在大部分事情都有安排好,只是随行的人员还没全部决定。
傅梓善是一定要去的,因为只有他精通药材。还好现在这个季节去北方已经不冷了,老爷子地身子骨扛得住。司徒姐妹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去,她们武功高强,扮作男装,带在身边倒也不会引人注目。倒是周林这个家伙是个大麻烦,他太惹眼了,而且还喜欢捅漏子,这万一和契丹人干起架来,这趟可就白跑了。
但胡静平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周林说,因为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得有个极有说服力的理由让他留下才行。不然,说破了喉咙都是白搭。
此时,胡静平正在平善堂内与傅梓善商讨北行事宜。忽听外边大堂有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请问,这里有人诊病吗?”
傅梓善连忙应道:“有有!”站起身就出去了,但走到门口脚步却又停下了,看看外边,回头又看看胡静平,表情有点古怪。
胡静平好奇地走过去,“怎么了,傅老?”
“这是谁家的大小姐,怎么跑到这里诊病来了,这不是……不是坏咱们平善堂的招牌么!”傅梓善跺脚道。
胡静平探出半个脑袋往大堂内看去。果然,一位白衣少女亭亭玉立,身后跟着一个贴身丫鬟。看这少女的穿着气度,的确不象寻常人家地小姐,该是某个府上的千金。
古时候,男女授受不亲。没过门的女儿家是出不得门,见不得外人的。即便要出来,也是小轿子伺候着,遮掩得严实着呢。
这平善堂往日里也有女子来诊病,但都是上了年纪的,况且又都是穷人,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但富贵人家的小姐来诊病绝对是头一遭。傅梓善平日虽然与司徒姐妹相处甚为自然,那是因为他懂得江湖儿女不受世俗理念约束,对于武林中人,他是另眼相待的。是以,现在这位大小姐往大堂里一站,嚷着要诊病,便把傅梓善便弄得手足无措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胡静平也觉得奇怪,想了想道:“你先别出去,我去看看。”
来到大堂内,柜台上的伙计象看见了救星,喊道:“东家!这位大小姐要诊病呢!”
胡静平装作刚刚才发觉,顺着伙计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却是微微一震,好一个清秀标致,气质动人的美少女啊。
给胡静平印象最深的就是这少女的一双眉毛,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细细弯弯的,而是乌黑乌黑的,极其挺拔,极其有个性。眉毛下的那双眼睛大而亮,眸子一闪一闪的,灵动异常。
书卷气?男子气?胡静平琢磨着这少女身上的气质,一时间居然没有开口说话。
“难道这位就是名闻遐迩的胡大少爷吗?”少女却先开口说话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声音清脆而爽朗。
“正是鄙人。”胡静平微微一笑,点头应道。
“你这里不是有免费诊病的么,为什么没看见大夫坐堂?”少女的言语直接而犀利,与之前胡静平遇见过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咱们这里的大夫有个习惯。”胡静平笑眯眯地说道:“他看见真病人才会出来。”
“哦?”少女的眼睛眨了眨,“难道我是假病人?”
“在下可没这么说。”胡静平摇着扇子,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看胡大少爷的意思,是把我当捣乱的人了,是吧?”少女脸上也还是淡淡地笑着,那份从容自信,实在是胡静平平生仅见。
“在下不敢!”
“你就是这个意思。但我要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在这里免费诊病。不然,你这平善堂悬壶济世的名声在我眼里就是假的。”
胡静平心里暗笑,这小妮子捣蛋还捣出理由来了。她到底是何来路呢?想了想,计上心来。
“既然小姐这么说,那在下就替本号大夫代劳了吧。小姐请坐!”
见胡静平向那问诊的桌子走去,同时卷起了右手的袖子,少女奇道:“你给我诊病?”
“正是!”胡静平笑眯眯点头,一摆右手:“小姐请!”
“你懂医术吗?”少女问是这么问,但还是走到桌前坐下了。
“不懂医术,又怎敢开药号呢?”胡静平倒也不是在诳她。他原本就懂点医术,又和傅梓善呆在一起这么久,耳濡目染。现在当个半吊子大夫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他还有惊人的模仿能力和表演能力,这举手投足实在是象极了一个老资格大夫。
果然,见胡静平往那一坐,那气势,那眼神十足一个行家里手。少女尽管惊奇,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当真是一只雪白的玉手,肤如凝脂。细若无骨。掌心肉红娇嫩,五根手指头春葱般水润细滑。胡静平地目光在这只手上停留了几秒钟,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真是个可人儿啊。”
中指和无名指轻轻搭上少女的脉搏,瞬间,女孩的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胡静平看见了。不禁笑了起来。。
却没想到少女的自我调控能力相当之强,见胡静平故意逗她,立刻正了正颜色,眨眼之间那层红晕退去,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居然和胡静平眼对眼地对视起来。
真是有趣,胡静平这辈子遇到的女人无数。什么样的都见过,还是第一次碰到敢和他对眼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最多十八九岁的少女。
“胡大少爷,您诊出点什么来了吗?”少女一动不动地望着胡静平地眼睛,开口问道。。。
“唔,你的脉象有点弱。”胡静平的眼珠子也没动,忽然说了一句:“张开嘴,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少女的目光闪了闪,脸上明显掠过一丝羞涩。古代女人讲究笑不露齿,更别说张开嘴巴让个陌生男人看舌头了。
但看到胡静平又在笑了。少女咬了咬牙,微微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了。
“你张得也太小了,我看不见。”胡静平脸上全是坏笑。
少女深吸了口气。忽然把头伸了过来。大大地张开了嘴
胡静平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点点头:“行了。闭上吧!”
“唰!”少女坐直身子的同时,手也抽了回去。“胡大夫,我到底有病没病?”
胡静平微微一笑,潇洒地一抬左手,抓起一张空白方子摆到面前,随即一抖右手拿过笔架上的毛笔,在砚台里舔了舔墨,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说道:
“小姐自幼体脉虚寒,脾胃弱。少食,多汗。遇冷易抽搐,胃寒痛经……现在,我为小姐开一服本号之七巧调理散,用药虽寻常,但胜在平实长效,日日服用,半月后当有起色……”
胡静平朗朗说完,一收右手,这方子也写完了。“伙计!抓药!”他一甩左手,方子直往奔过来地伙计飞去。
少女都快看傻了。长这么大看大夫也看的不少了,还从来没见过看药方开得这么潇洒这么帅气的。这,这可是比真大夫还象大夫啊……
“小姐,您说我说的病症都对不对啊?”胡静平笑眯眯地问道。
“呃……”少女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看了胡静平一会儿,脸上才恢复了刚才那镇定的神色。“很对。看来胡大大夫并非徒有虚名呢。”
“应该说平善堂并非徒有虚名。”胡静平笑嘻嘻地纠正。
少女轻轻咬了咬下嘴唇,那表情显然有点不服气,但又抓不到胡静平什么把柄,是以眼神中微微有了点愠色,但只是一闪即过,再也不着一丝痕迹。
这个眼神变化又怎么可能逃过胡静平地眼睛,但也正是这个眼神,让胡静平确定了这个少女来头很大。因为,他从那一抹愠色中看到了官宦之家生杀予夺的豪气。这可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熏陶得出来的,只有从小长在王公将相之家,看惯大场面,见惯大人物,才能具备如此眼神。
此时,伙计已经抓好药,包成六大份拎了过来。
“小菊,给钱。”
少女说完,转身便走,眨眼之间已在平善堂门外。她那丫鬟急匆匆付过钱,拿起药逃也似地跟着去了。胡静平不禁摇头苦笑,这少女的脾气当真直率,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没有一点客套,丝毫不拖泥带水。唉,如此女子当真称得上个“奇”字,只是没来得及问她芳名,真是一大遗憾哪。
这时,傅梓善从里边走了出来,连声说道:“大少爷,让你为老夫担这个祸害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胡静平“呵呵!”一笑,摆手道:“静平也是一时起意,应付一下她而已。”
“大少爷过谦了,你那不是应付,完全当得上大夫二字。”
“我就是个三脚猫大夫,还好她也的确没啥病,要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坐这个堂啊。”
傅梓善点点头,转头对那伙计道:“刚才给药之前问过地址了吗?”
“问过了,玉坊街翡翠胡同张府。”伙计回道。
胡静平一愣,忙问“傅老,这给药之前还问对方地址吗?”
“是啊,此乃药号的行规。万一事后发现药抓错了,能及时找到病人,这可是人命关天地大事啊。”
“噢!原来如此。”胡静平连连点头,忽然砖头问那伙计:“是弓长张,还是立早章?”
这伙计乃是京城本地人,听胡静平这么问,便笑道:“翡翠胡同住的只有一位姓张的,京城人全知道。”
“哦?他是谁?”
“内阁第一大臣,张阁老!”
“哦,原来是他……”
那少女正是张苕雪。与其他女子不同,这位大小姐对外间新鲜事物极为好奇。每当听见感兴趣的事儿,必然要亲自去看看。这一回是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平善堂药号,专卖穷人的药,专给穷人看病,是以特地前来看个究竟。
事前,她已从下人口中得知这平善堂是胡记钱庄的少东家开的。胡静平给前线将士捐赠冻疮药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以前一直认为这是商人投机钻营的一种手段,但现在平善堂开出来了,听说还不止这一家,以后还会越开越多,张苕雪便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胡静平了。
这一次来,她地确是抱着见一见胡静平本人念头的,但并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能不能碰上实在是个未知数。却没曾想还真给她碰上了,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胡静平与她之前遇见过的任何男人都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一时半会又说不清楚。
总之,打这一天起,张苕雪心里就多了胡静平这么一个人,每每想起他那摄人心魄地眼神,一颗心便要突突跳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