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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日月狼行-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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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什么?”朱简一脸迷茫之色。

曹景余将信往袖筒里一塞。转身就走:“所有人听令!包围东宫。任何人等不准进出,违者立斩!”

“是!”侍卫们大吼一声。呼啦啦地散开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简茫然四顾,但没有一个人能给他答案……皮信笺,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你们拿去验下,是否契丹大汗亲笔!”长乐皇帝冷冷的冲早已等候多时的史官们说道。

两国交战十数年,双方往来书信不少,史官处保留有几份契丹大汗地亲笔文书。几个史官拿过羊皮信笺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晌,相互看了一眼,为首史官的翻身跪倒:“启禀皇上,此信的确为契丹大汗亲笔!”

长乐皇帝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缓缓扭头扫了众人一眼,把目光转向曹景余:“翰林院的人呢?怎么还没来?”

曹景余慌忙转身出去,来到殿外大喊一声:“翰林院的在了没有?”

“在了!在了!”几个须发皆白的翰林疾步跑了上来。

“进去吧,皇上等你们呢!”

翰林们相互看了看,同时推了推年纪最长地那位。那老翰林擦了擦额头上汗,颤颤巍巍地跟着曹景余进了神武殿。

“启禀皇上,臣等经过详细比对。那封从契丹女子身上搜出的信笺的确为太子殿下亲笔。”

曹景余从老翰林手上接过那封信,看了看长乐皇帝,小心翼翼地桌子上放了。

“刑部的人呢?”长乐皇帝的表情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曹景余连忙又跑了出去,刚站到台阶上,就见刑部侍郎吴敬申快步走来。“我说吴大人啊,您怎么才来啊?皇上都等不及了。”

吴敬申举着手中地一张状纸道:“这不是才审完么,我就差插两个翅膀飞来了。”

进了神武殿,吴敬申翻身跪倒:“启禀皇上,案子已经审完。那契丹女子已经全盘招供,这是她签字画押的状纸!”

曹景余接过状纸,小心地捧到长乐皇帝面前。

长乐皇帝一把抓在手中,仔仔细细地看了,忽然抬头瞪着吴敬申道:“用过刑没有?”

“遵皇上的意思,大刑用了三遍,每一遍的口供都是一致的!”

长乐皇帝的目光又落回状纸上,看着那手印处沾上的斑斑血迹,微微点了点头:“好!你们统统退下!传内阁众大臣,司礼监各部!”

内阁与司礼监早就在外恭候待命了,如此重大地变故发生了,谁还敢再呆在家里啊,可以说现在全京城的官儿都聚集在皇城内了,而九大城门也以增加了重兵把守。京城里的老百姓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天子脚下呆久了,这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感觉出来,于是各种流言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惶惶,整个京城内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长乐皇帝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牙关紧咬,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分列两班的内阁和司礼监众人。

两封信和状纸已经在所有人的手中走了一圈儿,现在又回到了长乐皇帝面前。曹景余退下,冲身后的小太监们挥了挥手,所有太监统统退了出去。

“都看过了吧,都说说,你们是何想法?”长乐皇帝阴沉的声音缓缓飘下,两班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内阁这边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张阁老,如此重大之事,只有他老人家拿主意了。司礼监地太监们也都看着何鲲,这么重要的事情,可轮不到他们来发言。

何鲲脸上的表情是笃定的,他并不急着发言,太子是内阁系地,现在倒要看看张阁老如说自圆其说。

“咳咳……”张阁老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翻身跪倒:“皇上,臣以为……此等事件影响恶劣,有失国体,有失皇家脸面……其心恶毒,其心可诛……”这话还没说完,内阁所有人地脸色都变了,不光是内阁,连司礼监这边的人脸色也变了。原本谁都以为张阁老至少要回护太子一下,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把太子给卖了,这老头可太不是东西了。倒是何鲲脸上地表情还是不咸不淡的,显然他已经料到张阁老会有自保之举。这是一个成了精的老滑头,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连亲爹亲娘都会出卖。

“臣以为此事应当严惩,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张阁老下了断语。

内阁众大臣纷纷跪倒,同声道:“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此一来,司礼监的人有些急了,敢情稍有迟疑就被内阁的人抢了先了,早知道刚才就先表功了。

何鲲却微微一笑,扫了手下人一眼,用眼神将他们的浮躁压制了下去,然后出列跪倒,抬起头道:“皇上,奴才以为此事还当谨慎处置为好,况且这里只有那契丹女子的口供,还是听听太子自己的说法再作结论吧……”

长乐皇帝冷冷一笑:“好!说的好!来人,传太子!”

第二百十七章 【事变】

此时的朱简正象热锅上的蚂蚁在东宫里急转呢,现在整个皇城里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东宫的人不许进出,宫外除了原先的御前侍卫之外又调来了几千御林军,当真是围得严严实实,连个鸟儿都飞不出去了。

忽地,外边传来一阵骚动,随即曹景余那公鸭嗓子又响了起来:“传太子殿下觐见!”

原本对这个家伙极端厌恶的朱简现在却仿佛看见了救星,慌忙穿戴整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一把握住曹景余的手道:“曹公公,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景余没想到朱简会慌张成这样,心里不免有些鄙夷,冷冷地撇开手,一摆拂尘道:“您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于是直奔神武殿而去,还没进门,就被那满朝文武位列两班的架势给吓了一跳。这究竟怎么了?怎么全京城的官儿都来了?朱简本以乱成一团麻的心更是紧张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太子殿下到!”

曹景余这一声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但是一和朱简的眼神对上便立刻象被火烧着似地躲开了。

朱简晕晕乎乎地进了神武殿,一见内阁众大臣和司礼监的人都在,这心跳得就更厉害了。但是见到张阁老也在场,多少有了点安慰,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来张阁老一直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有他在场,自己应该不会遭遇太大的麻烦吧?他哪里知道,这个被他视为保护伞的老家伙早已将他出卖,而且已经狠狠地踩上一脚。

“儿臣叩见父皇!”

翻身跪倒,磕头行礼。但是坐在上面的长乐皇帝却半天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朱简不由得偷偷抬头查看动静,却看见曹景余正捧着一个托盘向他走来,盘中整齐地放着三张纸。那是什么?

“朱简,你仔细看看这些东西!”长乐皇帝的语气似乎很平稳,不轻不重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压力。

朱简连忙站起身来,将那托盘中的三张纸抓在手中,才看了第一张,这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手中拿的正是“自己”写给契丹大汗地那封信。

曹景余在旁轻声道:“太子殿下,请您全部看完再说话。”

朱简慌忙拿起另外两张纸张。看到最后那张纳兰的口供时,这浑身已经抖得跟筛糠似地,扑通一声就瘫软在地上。

“这……这都是假的……。污蔑……全都是污蔑……”

长乐皇帝冷冷地望着,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是么?那你拿出证据来。”

“我……”朱简一时语塞。拿证据?怎么拿?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但却又伪造得天衣无缝,他再笨也明白这是个精心策划的圈套了。而他对于这个圈套却是毫无还手之力,因为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还手。

现在。朱简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张阁老。他希望这位一直支持自己的长辈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替自己说话,但是非常可惜,张阁老始终就没有抬起过头来,一双眼睛半闭着,仿佛似一个已经入定的老僧一般。

“怎么?拿不出证据来么?”长乐皇帝冰冷地声音飘来。朱简已经听出了其中彻骨的杀气。

“父皇,这真的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儿臣没必要这么干啊……”

“呵呵!”长乐皇帝笑了,笑得底下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

“你是没必要这么干,因为你是太子啊。哪天朕脚一蹬去了西天了,这皇帝的宝座不就是你的么,你当然不用这么干。对么?”

“不不!儿臣不敢有任何妄想,儿臣……”

长乐皇帝挥挥手打断了朱简的话,“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你就不用再解释了。这事情若是有人故意害你,朕看也就是老天在害你!”

朱简直愣愣地瞪着眼睛,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有本事能把契丹大汗和你地笔迹模仿得如此逼真?谁?”长乐皇帝虎目一扫,所有人都在摇头,除了朱简。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你想朕早死,想当皇帝那都很正常。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是朕的种就该有和朕一样的胆气!”

长乐皇帝这话倒也不是矫情,他性格乖张,自然会出惊人之语。而且他现在也的确是这个想法,如今哪个皇子不存篡位之心?自己当太子那会儿不也天天想着篡位么。所以说此时的朱简若是有胆承认。而且底气十足地话。长乐皇帝可能就高看他一眼了,这事情的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但朱简毕竟没能继承长乐皇帝血性的一面。他甚至也没有继承自己母亲深沉坚韧的性格,他说到底就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一个饱读诗书却事事靠别人拿主意的人。现在张阁老不能替他拿主意,他就完全六神无主了。

“父……父皇……真的不是我干地……真的……。”一急之下,朱简已是泪如雨下,哭的那叫一个哀怨呐!

长乐皇帝鄙夷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众大臣,“事到如今,众爱卿觉得该如何处置呢?”

这回司礼监的人动作就快多了,何鲲抢先道:“既然证据确凿,太子殿下又不能自圆其说,臣等以为应当严惩张阁老不知是看到太子一副可怜样不忍当众落井下石还是年老体衰反应迟钝,总之他站着没动。倒是他身后那班大臣们不敢再作犹豫,齐声说道:“内阁也是同样的意思,篡位之举十恶不赦,应当严惩!”

朱简一下子瘫软在地……

此时此刻,天牢内有一女子用用身上撕下的布条结成绳套悬梁而死,她,正是纳兰……

皇城的另一角,朱慈坐在房内,也是满脸的紧张之色。

忽然门帘一挑。严先生疾步走了进来。朱慈立马站起身来,握住严先生的手道:“严公,事情如何了?”

严先生的嘴唇微微哆嗦着,长吸了一口气才道:“太子被打入天牢了,那个契丹女子也已死了……。”

朱慈一下瘫坐在椅子上,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的瞪着严先生,喃喃道:“成功了……这么容易就成功了……。”

“王爷,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严先生声音低沉地说道。

“对!最后一步……”朱慈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一会儿,回头道:“你说,如果父皇召见我,我该如何应答?”

“该怎么答就怎么答。”

“不贪,不想,不问。”朱慈喃喃自语。

严先生点点头:“对!还要不喜,不忧。不惧”朱慈脸上露出了微笑,“有你严先生在,我朱慈何惧之有?”

“王爷,您可别忘了还有一位更重要的人哦。”

“哦!对对!还有静平……”朱慈长叹一声:“这次若没有他……唉,上天真是太善待我朱慈。把你和静平一起给了我。有了你们二位,我朱慈何愁大事不成!”

此时此刻,胡静平也正比谁都紧张地等候着皇城里确切地消息传来。

忽然,房门被人一把推开,唐丰满头大汗地撞了进来。

“胡,胡副帮主……好消息,好消息啊……”

胡静平一把扶住他。拉到椅子旁道:“坐下慢慢说,先喝口水。”

唐丰接过茶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兴奋地道:“皇宫里有消息出来了,太子已经被打入天牢了!”

胡静平浑身一震,“真地?”

“千真万确!肯定不会错!估计到了明天,全京城地老百姓也都该知道了,这可是咱们日月国有史以来绝无仅有的大事儿啊,不知道会掀起什么大浪来呢。”

“不会掀起大浪地!”胡静平微笑摇头:“皇上英明神武,他决定的事情,别人翻不了!”

“那接下去就该平阳王当太子了?”

“这也不好说……”胡静平沉声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平阳王能不能当上太子,还要看天意。不过咱们这里得把事情做圆满了才行。纳兰的家人应该送出日月国了吧?”

“按日程算应该已经出日月国了。您放心吧,有丐帮那些长老在,即便是碰上什么事情的也能轻松对付过去。”

胡静平点点头。这次送纳兰一家回契丹国正赶上马有脚集合好众长老去找周林。所以搭了个顺风车。有这些武功高强地丐帮长老护卫着。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胡副帮主,还有个消息……纳兰已经自尽了……。”唐丰语调低沉地说道。

“明天。去庙里给纳兰上柱香。”胡静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明白!”

“我和你一起去。”

唐丰一愣,打量着胡静平脸上的表情,又点了点头:“明白!”

果然,第二天全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太子入狱的事情了,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群。而皇宫里还没有公告发布,一切的消息都是通过各种渠道流传出来地,所以版本也是众多,说成什么样的都有。

城里最大的寺庙天元寺内的香客似乎也比往日少了许多,看来时局对人心的影响地确不小。胡静平在唐丰的引领下走进寺门,抬头看那大雄宝殿,当真是巍峨耸立,气象万千。

因为已经派人事先打点过,是以二人方进门,便有接引的小沙弥在前带路,住持法师也已等候多时,道场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掩人耳目,这个道场的规模很小,也没写被祭奠人的名字,按胡静平的话说就是给一位未知名的恩公做法事。

一切进行完毕,已是晌午。用过斋饭,胡静平无心逗留。告别住持准备离寺,才走几步,迎面看见一妙龄女子正从大雄宝殿内上香出来,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地张苕雪。

张苕雪也看见了胡静平,有心低头避过装作不认识,但胡静平已经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张小姐,好久不见啊!”

“啊。原来是胡大少爷……。”张苕雪表情有些慌乱,红着脸应了。

“张小姐,您这是给谁上香呢?”

“给一位朋友,给他……祈福……”张苕雪双眉微蹙,脸上泛起一丝愁容。

“哦,我还当您金体欠安,给自己祈福呢。”胡静平微笑道。

张苕雪又从胡静平的眼神中看到了那曾经令她着恼却又极为着迷的戏谑表情。不禁轻轻一跺脚:“是啊,你上次开的方子一点效用都没呢,我还正想着哪天去找你退钱呢!”

“是么?那看来胡某人地医术还是不精啊,真是惭愧!那不如现在就赔您药钱吧。”胡静平说是这么说,却是根本没掏钱的意思。

张苕雪轻轻一笑:“算了吧。我说笑呢,你还当真?”

“张大小姐的话,在下岂敢不当真。”胡静平笑道。

“你这人真是油嘴滑舌得紧呢,不和你说了,天色不早,我得回去了。”说完,妙目在胡静平脸上轻轻一扫。转身娉婷而去。

胡静平不想她会走的这么急,心里未免有些怅然,远远跟着走出寺门,只见张苕雪已经上了轿子,直往他这边行来。人轿交错,但见轿上的窗帘轻轻掀起,露出张苕雪半张粉脸,眼睛望着胡静平,忽然一探手扔出一方雪白的丝帕,随即落下轿帘。一路扬长去了。

胡静平眼疾手快,不等那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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