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狼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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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低垂下去转身又走回到了梳妆台前坐下了。
“你还是走吧……”她的声音复归幽怨。
胡静平无奈地笑了,笑得颇有几份尴尬。这第一场夫妻戏最终还是演砸了,自己刚才的那个动作把之前所有的努力一下子全都抹杀掉了。看来即便是个最会演戏的超级骗子也有应付不了的时候。
“如果我是个双性恋就好了……”胡静平忽然这样幻想,同时他感觉胃里微微有点翻腾。
“那我……回自己屋去了,你早点歇着吧。”胡静平尽量控制着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稳,但出口的一刹那还是有点结巴。
“不送……”周林儿的声音已似从阴间传来……
门外有秋竹和冬雪捧着毛巾脸盆在那儿候着,胡静平瞥见毛巾是两条,原本想问问是她们自己这样准备的,还是周林儿吩咐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现在即便是周林儿有这样的想法可自己还得适应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要把周林那个粗人的影子在她身上完全抹掉才行。
陈七和钱万通在院门处候着,见他出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陈七,我白天吩咐过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一字不漏记得清楚着呢!”陈七哈着腰笑道。
“唔!”胡静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径直出了院门向东去了,他住东边一个大院。
春香和夏荷早就在门口候着呢,两人脸上都挂着兴奋地笑,看来搬到了新宅让她们很是开心,毕竟这里住的地方大了,而且受地拘束也比老宅小了。
这时候见胡静平回来了,两个小丫鬟笑嘻嘻地跑过来迎了,就听春香对夏荷说了一句:“你看。我说对了吧?”
胡静平笑问:“怎么,你们俩在打什么赌呢?”
“夏荷她说您今天晚上未必会回东院来,我说肯定会回来的,我说对了!”
“噢……”胡静平点点头,抬脚一声不响地想院内走去。
两个小丫头见胡静平如此模样连忙吐了吐舌头低头跟在后边去了,而陈七有点不识趣地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钱万通一把拽住了。“老陈,你现在是大内总管,不是贴身小太监。”
“哦哦!那走,咱哥俩喝一杯去。”陈七连忙转身道。
“改日吧,我等会儿还得回客栈搬东西去呢。”钱万通摇着手道。
“对啦。我也得回家搬东西去呀。”
“大少爷,老爷派了人来,说有事儿找您!”春香在门口禀道。
胡静平一愣,心想老爷子一大早找自己干吗?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于是匆忙穿上衣服,来到外间客堂坐了。不一会儿春香便领着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大少爷,老爷坐了自家的船在前边不远的码头上等您去呢。”下人禀道。
“哦?”胡静平意识到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而且可能是要出趟远门,要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坐自家的船了。
于是冲那下人道:“回去禀告老爷,说我马上就到!”
“是!”下人应着转身走了。
“钱先生呢?”胡静平问春香。
“已经在院门外候着了。”
“好!”胡静平点点头,转身拿起桌上的折扇就往门外走,但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想了想转身回到桌前把折扇放了,然后转身便走,但走到门口处又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再次转身来到桌前拿起了折扇。
“哗啦!”胡静平打开扇子潇洒地摇着向外边去了。
胡光辅坐在靠近船头的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岸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今天是带胡静平去桂州地,这是他办事的风格,一旦拿定了主意立即便赴之行动的。老年人都起得早,所以这一大清早便坐了自家的船出来了。
现在胡光辅终于望见自己的儿子远远地来了。只见胡静平手中摇着扇子步履稳健。气度潇洒,好一派富贵公子的派头。而他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随从。一个面色冷峻酷似保镖,一个成熟机智貌似师爷。
“这小子果然今非昔比了,这模样这派头这排场比我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胡光辅不由得轻叹一声,说实话,儿子有出息了做父亲的自然高兴,但随之而来地那份担心也是与日俱增,毕竟太出息了也容易出事。俗话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胡光辅现在就是一颗鼠胆。
“儿子给爹爹请安了!”上得船来,胡静平撩衣单膝跪倒请了个安,他身后的钱万通和阿飞也都躬身行了个礼。
“唔,起来吧!”胡光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冲身后的随从一挥手道:“开船吧。”
这船很快就出了覃州开进了巢湖,胡静平坐在老爷子身边见他一直在喝茶并不说话,所以也没敢开口问去什么地方,现在见进了巢湖向北开去了,他知道一定去北方哪个州县了。
“老爷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胡静平正暗自揣度着,却听胡光辅忽然问道:“对了,再过几日亲家就会派人来接林儿过去祭母,这回你是不是一起陪着去呢?”
“祭母?”胡静平一愣,这件事情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怎么?你把这事儿全忘了?”胡光辅打量着儿子的脸色问道。
“我……我还真是全忘了,都是那场病闹地。”胡静平笑。
“噢!”胡光辅点点头,“每年的冬至是林儿母亲的祭日,到时她得回娘家去住一段时日,你以前从来不肯跟着去,今年我想……”老爷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既然你现在明事理了,那就该陪妻子一起回去了。祭母乃是头等大事,儿子自当陪林儿一起回去,同时也敬上一份孝心才对!”
“恩,你是真懂事了,好,很好……”胡光辅满意地笑了。
“爹爹,咱们这是去哪里?”见老爷子开心了,胡静平不失时机地问道。
“呵呵。”胡光辅笑了,他笑胡静平真能沉得住气,憋到现在才问出来。
“咱们去桂州。”
“桂州?”胡静平一愣,心想桂州不是平阳王的老窝么,去那里干吗?
“静平啊……”胡光辅抬起手来在儿子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你现在有出息了,我这个当爹的也应该扶你一把。桂州有家胡记钱庄地分号,今后,这家分号就交给你来打理了。”
“爹爹……”胡静平心里先是一喜,心想老爷子这回出手大方了,这有了一家钱庄在手,今后生意场上调度资金就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点不妥,这桂州虽说是平阳王的老窝,但那位逍遥王爷很少回自己王府住,他几乎天天都泡在覃州那繁华之地吃喝玩乐。况且自己也住在覃州,总不能每天坐船在巢湖上来回赶吧,那要是搬去桂州住不又得重新买宅忙活一通了么。
胡光辅看着儿子脸色表情的变化不禁笑了,又拍了拍他的手道:“钱庄的日常业务自有那掌柜把守着,你一个少东家天天坐在柜上成何体统呀。你要做的是开源,尽可能多的让人把钱存进来。当然,放款也非常的重要,放的好那就是生财有道,放地不好,连吃倒帐这钱庄关门事小,声誉受损事大!”
“噢……”胡静平点了点头。
“不过呢,虽然不用天天守在钱庄里,但是你要对钱庄进出的每一笔款子做到心中有数。尤其是放出去的款子更是要时时留心过问,这上面偷不得一点懒的。”
胡静平明白老爷子这是在给自己上课呢,连连点头道:“儿子记住了!”
告读者
。。由于要赶猛将的稿子,原定今天发的一章改为后天一起发(共二章),致歉!
第八十八章
船一路行来,老爷子将如何打理好钱庄的窍门也说了七七八八,胡静平是何等资质,听在耳中记在心头,当下对钱庄业务操作初步有了一个具象的概念。
下午时分,船终于靠上了桂州码头。
这桂州紧临运河,水陆交通极为便利,虽不及覃州那等繁华,但也是个热闹所在。胡静平一行跟在老爷子身后穿街走巷不多时便来到一家门店前,抬眼一望,胡记钱庄的金字招牌在门脸上挂着,桂州的胡记钱庄分号到了。
这家分号的掌柜姓孔,五十开外的年纪,相貌普通衣着朴素。见老少东家同时来到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惶恐和殷勤,只是规规矩矩地将他们让进了里间正厅,然后垂首在一旁站了。
胡静平注意到孔掌柜身上的那件长衫虽然浆洗得非常干净,但是由于年代久远,袖口与下摆处都磨破好了几处,虽说看着不是很显眼,但多少让人觉得这位掌柜的有点寒酸气。
“静平啊,老孔可是咱们胡记钱庄的老人了,之前一直在总号做着大伙,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是胡记钱庄的功臣呐。”胡光辅指着孔掌柜面带微笑地介绍道。
孔掌柜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站在那里微微欠了欠身,脸上不露一丝得意之色。
胡静平发觉胡光辅在来的路上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惟独没向自己介绍过这个孔掌柜。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老爷子要把这话留到明面儿上来说,这一是要当面褒奖下属一番,二也是要让胡静平懂得不要背后论人长短。心里不禁暗暗佩服,老爷子果然够精明老辣,他能把胡记钱庄发展到几百家分号靠得不正是高超的用人手段么。这当家人要把握的其实就是一碗水端平的问题,对所有人都公正!说起来最容易,做起来却最难……
当下,胡光辅便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了孔掌柜。胡静平注意到孔掌柜的面部表情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也不看胡静平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人比较有趣,胡静平心里暗想。他看得出孔掌柜并非自命清高也不是木讷迟钝,他就是这么个脾气,不温不火,不急不躁。三拳头打不出一个闷屁,永远将自己和别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象他这样地人你很难从工作上挑出什么毛病来,因为他是绝对的敬业。而其他方面想抓他的把柄也相当的困难,因为他也是绝对的洁身自好。
这样的人做钱庄掌柜似乎是绝对合格的,至少胡光辅是这么认为的,但胡静平却有不同地看法,他认为这家分号之所以开到现在都没什么起色的直接原因就在这个孔掌柜身上。
“该是敲打敲打他的时候了。”胡静平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微笑。
胡光辅三言两语把事情都交代完了。便站起身道:“行了,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了。”
“儿子送您上船。”胡静平跟了过去。
“不用了,你和孔掌柜谈正事吧,今天若是晚了就住这里。明天一早回吧。”胡光辅摆了摆手向外去了,但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停,头也不回地关照道:“静平啊,若是明天回的话就差人回家捎个口信,别让林儿空等。”
“儿子明白!”胡静平苦笑着点头,看来老爷子现在真是盼着抱孙子呢,就怕他们夫妻感情出现什么矛盾。唉。若是他知道自己和周林儿还是分房而居的话,非气炸了不可。
胡光辅这一走,屋子里的空气便沉默了下来。孔掌柜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在那垂首站着,一副随时听候吩咐地样子。胡静平也不搭理他,摇着手中的扇子在正厅后边的天井里站了,抬头看了看天色的确不早了,便回头冲钱万通道:“钱先生,你今天先回覃州吧,和大少奶奶知会一声。说我明天回去。”
“是!”钱万通点头应了,见胡静平转过脸不再说话,便转身疾步去了。
胡静平等钱万通的脚步声走远,才缓缓走回屋内。见那孔掌柜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不禁笑了,于是将手中地扇子收了。走到他跟前说道:“孔掌柜,你平时是不是记帐?”
“记,钱庄每一笔流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孔掌柜还是低着头,回答得很快很平稳。
“我不是说钱庄里的流水,我是说你个人的。”
“我个人的?”孔掌柜的头终于抬起来了,他第一次仔细地看了胡静平一眼,眼神里颇多迷惑。
“拿给我看下吧。”
“那我得回家去取。”
“哦?孔掌柜住哪儿?”
“不远,后边过了几条街就是。”
“那行,你去拿吧。”胡静平笑着摆了摆手。
孔掌柜的脚步明显有点迟疑,显然他想不明白胡静平为什么要看他家里的日用流水帐,早就听说这少东家是有名地二百五,现在看来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放着正经的钱庄帐本不看,却要看私人的流水帐,真是不可思议。
见孔掌柜慢腾腾地走了,胡静平双手负在背后也踱出了正厅,来到前面柜上。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清了柜上伙计一共四人,他们显然被孔掌柜调教得相当到位,任何人进来先抬头看一眼,如果不是客户便又低下头去做手里的事情。此时也不例外,虽然都听到了胡静平的脚步声,但没有一个抬起头来观望的。
“真是教徒有方啊……”胡静平继续向前走去,来到钱庄门外放眼望去。这是一条即不偏僻也不热闹的小街,左右零星有几家小店铺,过往行人也不是很多。胡静平留心看了看门口那几块大青石板,见虽然清扫得很干净,但表面却暗哑无光,而且接缝处还长着一行行的青苔。
“呵呵,这地方可真不错啊,门前连几道车马印子都找不出来,当真是清修的好所在。”胡静平苦笑着摇头,他记得这条街再往前走一段路拐过街角就是一条非常热闹地大街,那里商家云集车水马龙,其实是设立钱庄的最好所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分号会选在这里。
于是胡静平漫步向前去了,走过半条街之后眼看着已经快到那条大街了,却忽然如有心灵感应一般回过头来,果然,孔掌柜回来了,正站在分号门前远远地望着他呢。
“大少爷,这是您要的……”见胡静平面带微笑地走了回来,孔掌柜从怀里摸出一个土黄色的小本子递了过来。
“唔。”胡静平点点头接过,摆了摆手:“里边聊吧。”
“是!”孔掌柜低了头闪在一边,胡静平一边翻着手中地小本子一边向里边走去。
这个本子是用非常粗糙地纸张装订起来的,胡静平没见过这种纸张,不过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一定就是普通百姓家上茅房时用地手纸。看小本子的陈旧度应该是有些年月了,至少一年总得有。随手一翻就看见一笔工整的蝇头小楷映入眼帘,上面还真的记得都是日用流水帐,胡静平连看了几页,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孔掌柜,你现在一个月拿多少工钱?”胡静平在太师椅上坐定了,抬头问道。
“十两。”
“唔,一个月拿十两纹银在平民中也算是小康以上了吧?”
“是。”
“你家里几口人?”
“四口,我媳妇,一对儿女。”
“那就算每人每月开支需要一两,你还能余下六两不是?”胡静平将手中的本子轻轻在桌子放了。
孔掌柜沉默。
“或者你家开销比别家大,那每人每月二两银子的话也能余下二两吧。”
孔掌柜抬起头来,他的眼神还是迷惑的,他实在搞不懂胡静平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胡静平笑,伸手在那小本子上轻轻点了点道:“我原本以为孔掌柜家里每月开销巨大,所以一件长衫才会一穿十几年,袖口和下摆都磨破了也不舍得换件新的。却没承想借你家的日用流水帐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上个月全家开销全部加起来还没超过二两,而去年的这个月也同样没超过二两,看来孔掌柜是个勤俭度日,持家有方之人呐。”
“我……”孔掌柜被胡静平说得已是满头雾水,他不明白这位大少爷这是在夸自己呢还是损自己。
“呵呵,是不是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胡静平笑眯眯地看着孔掌柜。
“是……”孔掌柜低下头去。本非常生动好看的都市题材小说,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相当不错的。
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