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探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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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柯勒问道。
“这就是我的提示,”布伦南说道,要么猜下去,要么就算了,“这不是一艘MY船,而是一艘……”
“你喝多了吗,凯文?”
“这是给你的提示,瑞奇。”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布伦南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柯勒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用那些恐怕只有布鲁克林人才听得懂的话咒骂他的朋友。这时,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不是一艘MY船,那就是一艘YOU船。是一艘潜艇(YOU与Uboat中的U同音—译注)。
“你们发现了一艘潜艇?”
第一部分 数字之书第11节 养精蓄锐(5)
“妈的,是啊,瑞奇,我们确实发现了一艘潜艇。”
柯勒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艘潜艇?但是在新泽西海域是没有潜艇的。
“可能是‘刺鱼’号吧,”柯勒终于说道,他指的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沉在海底用于射击练习的二战退役潜艇,“如果真是潜艇,那么就是‘刺鱼’号。”
“不,瑞奇!我跪在了它前面的沙地上。我抬头向上看,听到了《从海底出击》的音乐声—哒哒哒哒!你别告诉任何人。这是高度机密。”
“我现在就给比尔·莱格打电话。”柯勒说,“我要参加下次的行动。”
“别!别!千万别那样,瑞奇!你什么都不能说。”
最后柯勒终于同意保守秘密。他和布伦南一样,那夜辗转反侧,脑海中一直都重复播放着《从海底出击》中的镜头。
同一天晚上,莱格打开一瓶酒庆祝他的伟大发现。每喝一口酒,他就越觉得保守这个秘密是自私的,而且油然而生一种犯罪感。冰块在他的玻璃杯中叮当作响,他叫来丹尼·克伦威尔,“探索者”号上的一名助手,由于生意上的事,他没能跟随“探索者”号一起出海。莱格甚至没有费劲去给他一个提示,就直接说道:“我们发现了一艘潜艇,”他口齿不清地说道,“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早晨,当约翰·尤加开始在潜水用品店打钟卡上班时,他接到了乔·特祖奥里的电话。特祖奥里是一艘潜水包租船的船长,他与尤加的关系很好,是他店里的常客。
“嗨,尤加,我是乔。你上次出海的情况怎么样?”
“噢,糟糕透了。就找到一堆岩石,然后我们换地方了,到‘派克’号去潜水了。”
“哦,你们白跑了吧,”特祖奥里说道,“过一阵和你联系,伙计。”
五分钟后,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尤加拿起了电话。
“我是乔!我刚和拉尔夫通过电话,他说丹尼·克伦威尔告诉他,比尔·莱格说找到了一艘潜艇。”
尤加的心脏像是被猛击了一拳。他喜欢特祖奥里,讨厌对他撒谎,但他是发过誓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确实是一堆岩石,伙计。不信你打电话问比尔。”
尤加挂掉电话后,赶紧打电话给莱格,他要赶在乔前面。
“比尔,我是尤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是不是告诉别人了。”
“该死的丹尼·克伦威尔!”莱格勃然大怒,“我告所过他,不要告诉别人。”
其他的潜水员基本上都严格保守了秘密。有些人告诉了家里人或那些不是潜水员的朋友,有些人不愿冒险,甚至连妻子都没有告诉。很快莱格的鲁莽举动就传到了查特顿的耳朵里。他清楚他朋友的弱点,对他这样的行为并不吃惊。他建议莱格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星期一说找到了潜艇,星期二说找到了“考尔瓦利斯”号,星期三就说找到了“卡罗来那”号,等等等等,直到没人相信他说的话为止。莱格咕哝着答应试一试。查特顿听到了冰块的声音。看来下次出海的时候,他们得提高警惕,千万不能让他一冲动就跳下海去找沉船。
两个星期对这些保守秘密的潜水员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由于只能待在陆地上,他们不得不选择另一项工作来消耗精力——研究相关书籍。
很多人在家里或图书馆独自研读。他们研究了这一地区的沉船记录、潜艇历史、和二战时期的海军记录。他们的计划就是:找到所有沉没在神秘沉船附近的潜艇记录。根据研究,两艘潜艇具备了与他们发现的沉船相近的条件。
1944年4月,盟军在北纬40°09′,西经69°44′击沉了U550潜艇。这些经纬度数字听起来就像是在新泽西海域。他们找到了航海图,在上面找到经纬度的交汇点,这个地方在神秘沉船以北100英里处,仍然在新泽西海域,但位置并不是非常一致。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发现U550。对很多潜水员来说,100英里的误差是可以解释的:也许U550的沉没位置记载得不是很精确;也许U550在被盟军击中后逃到了神秘潜艇沉没的海域。也许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U550是有记载的沉没在新泽西海域的唯一一艘潜艇。潜水员们认为很有可能就是U550。
另一个可能就是U521。它于1943年6月沉在大概北纬37°43′,西经73°16′的地方。潜水员们再次参照了航海图。这个地方位于弗吉尼亚海域,在青卡蒂湾以东大约90英里处。尽管不是在新泽西海域,但这里距神秘沉船只有120英里。与U550一样,潜水员们认为这样的误差是可以解释的。而且U521与U550一样,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被找到。
潜水员们互通电话,激动地宣布自己的发现:不是U550就是U521——这是不容置疑的。
尤加给华盛顿的国家档案馆写了一封信。他写道:“我希望贵馆能够为我提供所有与潜艇有关的资料,”然后他附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
一周以后,尤加收到了档案馆的回信。
“尤加先生,如果我们把关于潜艇的资料堆起来的话可以从地板摞到天花板,宽度可以达到43英尺。这还只是文本,不包括图表。如果您要做研究的话,您只能亲自到我们档案馆来一趟了。”
莱格对U550和U521做了初步的研究。他贪婪地阅读有关这两艘潜艇的资料,然后得出了他的推论。据记载,这两艘潜艇都沉没在这艘神秘沉船的附近。到目前为止,两艘潜艇都没有被找到。在莱格看来,这就证明他们发现的潜艇不是U550就是U521。他打电话给查特顿,让他下班后到“探索者”号来找他。
黄昏时候,查特顿将车停在了“恐怖酒吧”的停车场中。莱格在“探索者”号的后甲板上,盯着收集来的大堆资料。
“约翰,快上来,看看这些东西,”莱格召唤查特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中,莱格给查特顿讲述了U550和U521的沉没情况。每涉及一个细节,查特顿就更加确信这两艘潜艇都不可能是那艘神秘沉船。莱格讲完后,查特顿摇了摇头。
“比尔,不可能。”
“你是什么意思,不可能?”
“这两艘潜艇都不是。”
“你他妈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是?”
“比尔,看看资料上U550沉没的位置。离我们那里有100英里。这是段不小的距离——”
“盟军肯定弄错了地点。”莱格打短了查特顿的话,“当时正在激战,肯定有人搞错了。手里的笔一划——”
“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比尔。当时那里有三艘驱逐舰。他们断定这个地点是准确无误的——看看这些攻击报告。你能说这三艘不同的军舰同时弄错了地点,而且地点错的都一样吗?你能说这些驱逐舰可以准确地找到北爱尔兰,却不能准确地在美国海域找到他们自己的位置吗?”
莱格喘着粗气一言不发。查特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莱格的眼中喷出了怒火。
“那么,我们发现的肯定是U521,”莱格说,“如果不是U550,就他妈一定是U521。”
“也不可能是521,”查特顿说道,“美国海军军舰是在美国近海作战。你能相信海军判断不出他们是在巴尔的摩还是布里勒沿岸吗?海军判断不出他们自己的位置?那你怎么能出海60英里还能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莱格前额的血管绷了出来。
“好啊,你真是聪明绝顶!那么它到底是哪艘潜艇?”
“我不知道,比尔。但我确定它不是那两艘。”
几天后,查特顿决定出门一趟。芝加哥科学工业博物馆收藏着一艘U505潜艇,是盟军于1944年在非洲海岸俘获的IXC型潜艇。潜艇保存完好,维持原状,允许公众参观。
“我想到潜艇里感觉一下,”查特顿对他的妻子凯西说,“我对潜艇一无所知。但是我想站到里面好好看看。”
若选择在一周工作日中临时乘一次飞机,航空公司通常都要求旅客支付一笔额外费用,但查特顿还是买了机票。他请了一天假。他准备在芝加哥停留几个小时,然后当天晚上返回新泽西。
查特顿于9月18日星期三抵达芝加哥奥海尔机场。距离“探索者”号再次出海的日期只有三天了。他乘出租车找到博物馆,根据指示牌走进了潜艇。他与进行实地考察的小学生、兴趣索然的退休人员以及几个军事爱好者站成一排。他在心里考虑着,在乘飞机返回新泽西之前,还可以再参观几次?
第一部分 数字之书第12节 约翰·查特顿(1)
查特顿自己都感到很吃惊,他居然还可以活着参观博物馆。他之前的生活充满了惊险刺激,每次冒险都足以使他致命,这些都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所无法理解的。现在他已经40岁了,成了家,有了理想的工作,他过去的生活好像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但是有时在不经意间走过的地方,就像现在这个博物馆,某些景象仍然可以使他回忆起从前的情景。挂在大厅内的灰色图画使他想起了1970年,那年发生的事至今仍让他血脉膨胀。挂在旁边墙上的巨幅大海照片又将他抛回童年记忆的海洋。今天,他可能看上去与站在他身边的人没有太多区别,但这些人里没有谁曾经经历过他以前那样的生活。
他于1951年秋来到这个世界,是杰克和帕特丽夏夫妇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家庭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完美的家庭的典型:杰克是耶鲁大学的毕业生,是斯佩里公司前途无量的宇宙航天工程师,在当时那个年代,“宇宙航天”这个词让人联想到火星人和死亡射线,而宇宙航天工程师是一份可以引发无数遐想的工作;帕特丽夏是一名24岁、刚离开舞台的时装模特,她曾在国际时装舞台上展现过她优美的身材和瀑布般的棕色长发。
约翰三岁的时候,他们举家迁到了花园市一处农场式房屋中。这里是长岛地区的高尚住宅区,住满了曼哈顿的高级白领、当地的企业老板,还有像艾迪·阿卡若一样的职业骑师。这里是抚养孩子成长的最理想住所。花园市的生活既安全又平静。住着宽敞房屋,看着彩色电视,他们过着幸福的新式生活。
约翰四岁时,帕特丽夏的第二个儿子降生了。他的名字马可瑞是以他外祖父的名字命名的。当两个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时,花园市的生活水平又有了提高。长岛铁路途经这个小城,每个社区都有幸设有一站。查特顿一家购买了大屏幕电视,并可以用电力取暖。约翰也骑着崭新漂亮的自行车。
帕特丽夏非常喜欢海滩,她经常带着两个孩子,开车四十分钟到长岛南部海岸的吉尔格海滩游玩。到了那里之后,她会让两个孩子自由玩耍。他们光着脚,炽热的沙滩烫得他们的脚像着火了一样,他们急忙跑到大西洋的海水中,让海水缓解他们脚上的炽热感。约翰的父亲从不和他们一起去海边。他的工作很忙,而且他不喜欢沙滩和海水。
但正是海水使约翰产生了奇妙的感觉。在家里,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激动,在学校也一样。看书没什么意思,米老鼠也一般。但当他站在漫过膝盖的大西洋海水中,望向远处的地平线时,他感到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无人了解的世界。回到家后,他会把T恤衫拉到脸上,拼命吸取上面海水的味道,即使这样也会让他产生奇妙的感觉。
约翰感到他的家庭和其他小朋友的家庭略有不同。他的母亲对他说话时从来不拐弯抹角,她会把她的想法直接说出来。约翰的父亲喜欢找乐子。但他不像电视上那些父亲一样喜欢抛棒球或钓鱼。杰克在家的时候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研究他的宇宙航天方程式,每天抽四包“健”牌香烟。如果他喝了两杯马提尼,他就会戴着一个猩猩面具在邻里间四处游荡,跟别人开玩笑。
杰克开始酗酒后,帕特丽夏劝他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开始变本加厉地工作、抽烟、喝酒,作为对妻子的反抗。最后,帕特丽夏决定,只要她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她就不再管杰克了。
帕特丽夏的父亲,瑞·艾莫特·阿里森,是一名退休的海军少将。他还是一名战斗英雄,他曾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指挥美国潜艇部队历时十年,而后还指挥战舰参加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帕特丽夏自小就崇拜她的父亲。对她来说,他的父亲就是勇气、尊严和热爱生活的最好象征。他退休后搬到南卡罗来那居住——那里临近海滩。帕特丽夏经常去看望她的父亲,并开始用她父亲的事例来教育两个儿子。
她向儿子们讲述她父亲对潜艇的热爱,讲述潜艇上每个艇员彼此之间的互相依赖,这样应征入伍的热血青年才能像她父亲一样与潜艇共存亡。她告诉孩子们,她的父亲以此为荣。有时她会讲述阿里森将军在二战太平洋海战中的英雄事迹。但大多数时候,她会告诉儿子们她的父亲怎样将自己塑造成为一个男子汉。她还告诉他们,战争结束后,他的父亲拄着拐杖艰难地拜访每个在他手下牺牲的士兵的家人,他认为这是他应尽的职责。他要亲自告诉他们,他由衷地感谢他们的儿子所付出的一切。她还告诉儿子们,她的父亲资助那些应征入伍的战士们的家庭,并不断激励他们奋发向上。几乎每天她都会强调,她的父亲最看重的就是优秀杰出和坚持不懈,他认为只要有崇高的目标,而且坚持不懈地为之奋斗,那么生命就是永恒的。
三年级时,约翰在学校的一次戏剧演出中扮演“勇敢王子”的角色。他不是主角,主角是“魅力王子”。他对女孩子没有吸引力,她们都围在“魅力王子”身边。在剧中,他最后被杀死了。但是他很喜欢这个角色。有时在黑夜里他会想:“事实上,我就像那个‘勇敢王子’,我没有‘魅力王子’那么英俊,女孩子不会喜欢我。但是如果说我有什么特质的话,那一定是勇气。做个‘勇敢王子’要比做‘魅力王子’好,因为勇气是我与生俱来的特质。”
约翰到了十岁,他父母之间的争吵更厉害了。他经常待在海边,说起话来冷嘲热讽,笑起来非常深沉,比起成年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儿子真像个大人。”帕特丽夏的朋友对她说。那个夏天,邻居答应让约翰试试他们的潜水设备。气瓶是有浮力的,所以约翰只能浮在水面上。但是他的头一直埋在水里,他惊奇地发现在水中居然还可以呼吸。他看到阳光穿过水面一直照向海底,他非常希望能够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