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女变成丑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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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丁公子,我们一直有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这一年来他不断把资金调往北方,联合不少望族在生意上处处掣肘与我们。圣上对我西门家族近来日渐冷落,他的姐姐,圣上最最宠爱的淑妃娘娘在其中出力不小。再说这次老六中的毒江湖上闻所未闻,连老五都看不出来历,我怀疑很有可能来自大内。他二人一个是皇族,一个是外戚,其中的关联之处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他们突然相继出现在祁风城,巧的未免太过离谱。”
我声音尖锐:“你是怕凌哥哥要对西门家族不利吧?”
“不可不防。丁维凌羽翼渐丰,以他的能力智谋再加上庞大的财势要做出些什么事来就非常可怕。”
他温和的望着我,眼中有着哀惋的怜惜:“你我都很清楚,他有非常充足的理由要这么做!”
“所以你要先下手为强?”
他面上散发着慈悲的雍容之色,杀气一现而隐。
“我决不能让西门世家数百年的基业在我手里毁于一旦。”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通知凌哥哥早作准备吗?”
“丁丁你不会做这种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的事。你比谁都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该有自己明确的立场。丁维凌为了得到宫里和林家的支持,势必要遵从旨意娶林扶悠为妻。你好端端的西门长夫人不做,难道还要回去看林扶悠的脸色吗?更何况它也是害死……”
我的嘴唇刹那间失却了血色:“更何况他也是害死如言的共谋之一,是吗?”
西门岑不发一言,竟是默认了。
“因为害怕别人伤害自己,所以就先去伤害别人;因为害怕如言会妨碍我嫁给纳学的计划,所以就杀了他;因为害怕凌哥哥会毁掉西门世家,所以你要先毁掉丁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果这就是凌哥哥的报应。那么二爷,你说会不会也有一天,别人因为害怕你会碍事而杀了你?”我哈哈大笑,有一股悲凉的气愤慢慢涌入胸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如果有那么一天,那也是我的命。”他叹息,低不可闻的细喃:“阿扎西生来就是毁灭乐灵的。”
我倒抽口气:“你说什么?”
他双眼闪过精光,背过了身子,淡淡道:“没什么。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丁维凌没那么容易被打垮。再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只要他不步步紧逼,我自有分寸。”
我惨笑:“好,你们杀吧。都杀得干干净净才好!”
都杀光了,我也就安乐了。
每一步都按照我的计划完美地实现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有某个角落被割得鲜血淋漓,明明我的血应该是漆黑如墨的,可为什么流出的依然是鲜艳的红?
最新的前线军报用八百里加急的飞鸽刚刚传到,西门岑看后脸色就很差,面上浮着一层隐隐的黑气。
如果我没估错,应该是西门烈又打了胜仗吧,看样子苗人撑不住了。
果然,西门岑递给我的军报上写着:“柳江大捷,烈火烧藤甲,苗人死伤无数,子罗撤军之边境线。战事已无悬念,当在数月间班师。”
待到春暖花开时,西门烈就该出现在祁风了。我在心里偷偷替西门岑作出了判定。
“十年了,老三终于要回来了。”他的声音沉静,慢慢抬起头直视着我,灼得我不由自主地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我已经尽我所能,还是不能多阻他片刻。”
我聪明的不吱声,直觉告诉我这个西门烈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斜阳隔着窗子射进来,积雪反衬的光线异常明亮。他缓缓坐下,看着一下子就衰老了许多,有些不堪重负的脆弱。
“丁丁,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在瞒你。”
“请说!”我一凛,情知这是要紧关头,收紧了心神屏住气息,不敢错过了片言只语。
“唉,家门不幸,出了西门烈这个孽障!”西门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但回忆却更加遥远。
“二十年前的冬天父亲带着我去祁山行猎,我贪功追着一只受伤的母狼奔进了森林。那母狼奔跑之间突然回头,亮出一口尖牙朝我凶狠斯咬,我那时不过也才八岁多,却不慌不忙,看准方向闪到一边,趁着母狼扑空转身的刹那射了两箭。好在我箭术不错,学武刚有小成,那两箭都射中了要害,不过人小力微,那母狼一时还不得便死。”
父亲也过来了,立在一边看我斗狼。我有心在父亲面前卖弄,就抛了弓箭在母狼身侧与它游斗,抽空瞅准机会就给它一刀。时间久了,那狼血流得差不多,行动更显迟缓。我滚地过去,挥手一刀砍在它胸腹,刀锋顺势下拖,把那母狼剖开了肚子,鲜血喷得我一身。它突然对着山崖附近的一个山洞嘶声长嗷,叫声凄厉无比,听得我毛骨悚然。那狼就这么叫了几声轰然倒下。父亲听了狼叫,便对我说,这附近定有狼窝,那是母狼在叫小狼逃命。也是我年少气盛,一定要去捣了狼窝,父亲也就随我的意思。
寻到那山洞,果见到有三只幼狼在那簌簌发抖,我连发三箭顿时取了他们性命,正得意着,脑后突然生风,有个黑影重重撞来把我扑倒在地。我下意识的偏了偏头,那东西一口咬在我左肩上,痛得我差点晕厥。父亲大惊赶来,一掌劈昏了那东西,救起我。仔细一看,才知道,竟是个浑身肮脏腥臭的野孩子。带回去一调查,才知道他原是山中猎户之子,自由丧母,六岁时其父意外坠崖,从此就孤身一人生活。附近邻居有时见他可怜会给他些食物,平时便只能饱一顿饥一顿的饿着,不知几时竟跟着只狼一起生活了。“
西门岑伸手指指自己左肩,喟道:“至今都留着好大个疤!幸好及时偏了头,要不然非要被它咬断了颈子不可。”
“这个就是三爷了?”我心里已经有数,原来就是个狼孩。
西门岑点点头:“父亲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回了祁风,从此他就成了我弟弟了。这也是冤孽,谁让我杀了他的狼妈妈和狼兄弟呢,他要恨我也是自然事。那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被人下绊偷袭,有几次还险险让他得手。不过他的力气虽然比我大些,我却比他早习武,次次都能将他打个半死。久了以后他就不再偷袭我,我还以为他已经想开了,自知力不能敌,人狼殊途,不再与我计较。谁知我终究年轻,太过天真了。他不是不计较,而是要跟我计较一辈子;他不是不恨我,而是恨上了所有的人,就连收养他、教他武功的父亲也一起恨着。”
“他这人野性未除,一直喜食生肉鲜血,怎么也改不掉,父亲强令他吃熟食,他会得半夜里偷偷跑出去猎杀动物,啖血吃肉,父亲拿他没办法,只好由得他。他知道打不过我,就暂时先忍着,下几倍的心血练功。许是常吃生血生肉的关系,他的体格异常强壮,力气数倍于常人,脾气也如野兽一般蛮不讲理。伺候他的仆人动辄得咎,打骂是家常便饭,活活打死了十几个,打的残废的扔到老林里被狼虎吃掉的也不知凡几,再没人敢去服伺他。”
“普天之下他也只对父亲和我还有些忌惮,其他人全不放在眼里。一众兄弟也都怕他,远远见了他就绕着走。老三天赋极佳,又加用功不缀,十余年间武功大成。那时我已经奉父令到朝廷出仕,家里的事鞭长莫及。父亲情知老三是头留不得的狼,可父亲多年前练功伤了筋脉,身子日渐衰败,家中已无人能克制他。”
“十年前的夏天,我记得分外清楚,那年的夏季流火似毒,连着两个月不见一粒雨,太阳晒得青石板滋滋冒烟,似乎放个鸡蛋上去就能烤熟。午后我在值班的朝房热得睡不着,汗一串串滴下来,心烦意躁总觉得会有大祸临头。谁曾想竟真的出事了!”
西门岑的声音带着无孔不入的颓败气息,渗透着寂寂空间的每一寸角落。我不由自主地喘了口气,问道:“出什么事了?”
西门岑闭了闭眼,脸露不忍之色,手指慢慢扣在扶手,指节渐渐发白。我看得分明,那手指竟已陷入了紫檀木中。
“原以为他再胡闹,只要父亲还在,总不至于闹得太过。毕竟一家人,再怎么恨,也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多少能给大家留一点情面。谁曾想,他居然仍是出售了,而那个倒霉的人,正是——”
“九爷?”我惊呼出声,心底却早已肯定了千遍万遍。
西门岑点点头:“不错,正是老九!”
“自从那天后,这么多年来,谁也不敢在老九面前提起老三,一提老九准会疯掉。”他突然朝我笑笑,笑意酸涩,“上次老九在你房里大闹,必是你不知他的大忌,提了老三的名字,才会惹得他突然发作。”
我一怔:“你早知道是他?”
他道:“我和老六一看你的伤势便察觉了那是老九的内功,但你既然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又何尝希望再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是以就连老六这样性子阴冷的人也闷不吭声,只当是刺客来袭处理。”
我苦笑,还以为聪明的瞒得铁桶也似,原来早被人看得清清的。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语气淡然,心里却知道必然是非常了不得的,心脏似被什么扼住了般,慢慢缩成一团。
“老三性子太暴虐,仆人们打死也不敢往他那走,因而给他送水送食以及日常用品的都是几个兄弟轮流着去。去了也不敢停留,远远放在院门前,掉头就跑。那天正好是轮到老九去。也该他霉运当头,老三竟然正好从外面进来,当头撞上了老九。老三一见到送来的清水食物立即发怒,一脚踢飞,把老九当胸拽着提起,怒道:”你敢给老子下毒?‘说着连着扇了几个巴掌,打得老九面目全非。“
“他一路大喊大叫的拖着老九往老九住的清水阁走。护卫门听到他一直喊:”让你们给老子下毒,毒不死老子,老子就让你们去家死绝!‘护卫连忙飞报父亲和当时协助父亲执掌家门的老四。父亲和老四听后大惊,急忙赶去,可还是晚了一步,一切都已经不能挽回。“
“一跨入清水阁院门,大家都震呆了,满院子黑红的血上漂浮着红红白白的内脏,到处是残缺的尸体。便是最血腥的修罗地狱也比不上眼前的九牛一毛。眼看着血一寸寸浸透了足下的鞋,没有一个正常人忍得住,大家全身抽搐吐得连清水都吐不出。”
“父亲挂着老九的安危,顾不得衰弱的身体,喊着老九的名字到处找,终于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老三和老九。”
“可是要知道会是这样悲惨,真还不如没有找到,真还不如让老九就这么死了,也免得受那么些年的罪。父亲亲眼看到老三把老九按在身下,两人的身子还是紧紧的相连着。老九全身是血,脸肿得跟饱满的蜜桃似的,已经连哭都不会,也不会说话。若是昏倒了也罢了,偏偏又清醒得很,可怜才14岁的孩子,就这么完了。”
“父亲一阵眩晕,气得全身发颤。指着老三指骂了一句:”畜牲!‘喷出一大口血来。老三却只满不在乎的大笑。他抛开老九,就这么赤着身子对着大家,随手抓起身边一个丫鬟的尸体,十指如钩,抓来一块肉,就这样一口一口有滋有味的吃下去。双眼只狠狠的睨着众人。老四扶着父亲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一步步往后退,其他人发一声喊早跑的人影不见。任你有再高的武功,面对这一称不上是人的人还能怎的?“
我只觉心里发苦,喉咙咯咯作声。一股酸水直冒上来,终于忍不住,奔去外面突了个干净。
西门岑递来一块精致的绢帕。
我谢了谢接过,苦笑着道:“对不起,是我太没用。”
他拍拍我的肩:“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和你一样。”
我擦擦脸上一滴滴沁出的冷汗,脑中只要一想到那种惨烈的场景,又是一阵干呕。
难怪西门岚会这样,若换了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在这世上存活,西门岚表面上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一般无异,其意志力之坚韧不由得我不佩服。
“父亲和四爷最后是怎么逃出生天的?”我强忍着涌上喉口的恶心,若非这是太重要,我真的不想再听下去。
“哪还逃得了。他的武功本就是最强的,而老四擅长的是经营管理,决断谋伐,武功却始终兄弟中最弱的一个。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眼看着他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巨掌拍至面前,连老四自己都已经绝望。父亲睁圆了眼,喃喃自语:”竟毒不死他,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了他?‘“
“掌若奔雷,一掌击实,父亲和老四便俱无幸免。便在此时一道青影闪过,老三闷哼一声凌空翻个跟斗练退数步。原来天不绝我西门家,送去玄天宫学艺的老六恰在那时艺成回家。不过老六武功虽高,年纪却还幼,内功尚未练到家,比之老三的天生神力吃亏不少。老六也不敢和他硬碰硬,仗着招式精巧勉强打个平手。”
“父亲眼光独到,看出老六眼前虽可勉力支撑,到了最后仍免不了一败。痛下决心,让老四速速去找纳雪。老四也知道情势紧急,老六若败便是全军覆没,不敢多问,狂奔去了沉雪阁,传达父亲的密令。”
“这边老六败象已显,老三着着狠辣,掌雄力沉,气力竟像是用之不竭。老六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挡,一不留神,一掌被老三按到左肋上,当场被打昏过去,还断了数根肋骨。老三也不管他,蹬蹬直行到父亲面前,瞪着父亲说:”你杀我母亲兄弟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吧?‘“
“父亲咬牙立直了身体:”你狼子野心,我竟然还收养于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老三却道:”我原不想杀你,是你逼我的。你在我饮水中下了慢性毒药,你当我不知吗?‘“
“父亲道:”不错,你天生对毒药敏锐,若是普通毒药,你早就察觉。我只好下这种无色无味却一时不会发作的慢性毒。只盼等你一日日累计中的深了,一时发作要了你的命。‘“
“‘是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原想待你寿终正寝之时再杀光这帮兔崽子,也算对得起你养我一场,是你这老匹夫自己活得不耐烦。’”
“父亲自然早知道他心意,否则也不会给他下毒。他察觉出有异后,偷偷闯去老五那,他怕老五害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采了药草乱吃。常人若是这样不管药性胡吃必死无疑,谁知他天生体质特异,天赋异禀,那些药草不但没毒死他,反而让他因祸得福,变成了百毒不侵的身体。唉,父亲若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决不会给他下毒的。”
“老三正要对父亲下手,突然浑身骨骼寸寸欲裂,痛得在地上打滚。‘老匹夫,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父亲冷笑着道:”为了你,我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搭上了,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老三大骇,他是知道纳雪在学法术的,但也知道纳雪天生身子骨孱弱几乎不能养活。而法术是最耗心神的。是以多年来并无大成。但他更知道父亲有多疼这个儿子,如果父亲真能舍得下这个视若生命的儿子,那将是多么可怕的法术?反正这法术已经在他身上应验了。”
“他在地上呻吟哀嚎,十指抠在砖缝中,指甲翻起也不知道。父亲冷笑着看他在身上撕挠。看他疯狂的从自己身上一片片撕下肉来而完全不自觉。父亲流着泪,西门烈身上流淌的每一滴血,都是纳雪付出的代价。咒语念完之际。老三就会全身流血痛苦而死。但施法的纳雪也将因为承受不了咒语的反噬之力而永远离开我们。”
“老三翻滚的身体突然一顿,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