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站,依然等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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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的妈妈来了。入冬的天很冷。我看到她眉毛上的霜在进屋子不久就化成水珠挂在她的眉毛上。我好想过去帮她擦掉，可是我没有动。
她带来了很多东西。很沉。她坐在沙发上还在气喘吁吁。
我倒了热水给她。
天越来越冷了。林的妈妈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阿姨，你喝水。暖和一下。我坐在她的对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有什么话要说。
阿姨，这么冷的天你还跑来做什么啊？不要过来了，让林过去就好了。
呵呵，没事，我就当锻炼身体了。你们都忙。那个兜子里是一些吃的，我在家都做好了，你们想吃就拿出来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阿姨，……
小童啊，你别误会，我不是，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点，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下次我给你带来。
阿姨，我没多想。你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今天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看到林妈妈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讪笑，或许我不应该问的这么直接，伤了她。不管我和林之间有什么问题，林的妈妈毕竟没有错。虽然她曾经并不满意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改变了看法。但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个老人，的确让我感动过，真心想做她的儿媳。
阿姨，没有关系的。我可能是说话直了点，你别介意。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没关系的，真的。我解释。
小童啊，你和林……，唉，从你们那天走后林就没去过。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过来了。我看到林，胡子也没刮，桌子上都是吃过的方便面盒子，而你又不在。我就知道你们出问题了。这小子脾气倔着呢，我怎么问他也不说，我心里急呀。孩子，有什么委屈你就跟阿姨说，阿姨骂他，你别和他一样的，啊？林的妈妈眼圈都红了。
我什么都没说，眼泪却掉了下来。林妈妈坐过来，用手帮我擦去脸上的泪：不哭啊，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阿姨，我没事儿了，真的。没有委屈。我微笑着看着林的妈妈，把她的手轻轻握在手里。这双手，和我妈妈的一样因为岁月而变得粗糙，可是我却觉得，它如此美丽。
那，你不会离开林了，是吗？
以后的事情我们谁也不能保证，阿姨，我只能告诉你，我会努力的。努力着爱他，可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去骂这个混小子的。林妈妈保证似的说。
小童啊，谢谢你了。以前阿姨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啊？
呵呵，我都忘记了，什么事啊？
呵呵，忘了好，忘了好。
我去超市回来，看见林的车停在楼下。他正站在那里和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我看到他笑了。从我回来，他还没这么笑过。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过去，还是该躲开。
小童，干嘛呢？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过来。
我，回家啊。
那走啊。我帮你拎点吧。买的什么呀，这么沉？同拎过我手里的口袋往前走。没办法，我只好跟上去。
林看见我，去哪里了？
我看到和他站在一起的女人竟然是西。同倒是没什么反应，和林笑着点了下头：小童买的东西。
林接过同手里的口袋：上楼吧。
他转头对西说：再见啊，有时间来家里坐。
我看到西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恶心。她和同回家。
你认识西？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问林。
啊，去超市的时候遇见几次就认识了。没想到还是你朋友。
是我朋友的妻子。我强调。
林没说什么，拿钥匙开门。
电话响，是亮的号码。
喂。
小童，你快点过来！亮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了？
你过来吧，越快越好！亮的电话挂断了。
我拿了棉袄出门。
亮家。
怎么了？我看着亮的家里一片狼籍。
去劝劝小如吧。亮说。
她来过了？
知道你要来，刚走。
这都是她弄的？
是。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不是叫你和她说清楚吗？
现在什么也别说了，让她别再纠缠下去了，我不会和她结婚的。
我看着亮说这些话时漠然的表情：你也是个混蛋！
我摔门出来。
小如果然在家。
她坐在沙发上吸烟。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她的手在颤抖。
不要再去找亮了。我坐过去说。
他让你来的？小如看我的表情那么陌生，脸上是诡秘的笑容：不愧是青梅竹马，这种事也替他出头？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说？
小如，我当你是朋友才来的，亮不是你的归宿！
朋友？当我是朋友你就不应该过来的。也请你转告他，我不会放了他的，做鬼都不会！
我听着小如可怕的声音，觉得凉气从后面冒了出来。
小如，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离开他，你可以和齐继续你们的生活。亮绝对不是一个好丈夫，你相信我。我苦口婆心劝小如，也是不想她弄得更凄惨的下场。
齐？哼，他还会要我吗？不会了。我们早就分居了。过一段时间，就满一年了。
分居？为什么啊？
哼，他根本不爱我，他不爱任何人。我过够了这种独守空房的日子。我每天像守活寡一样生活着，算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小如把烟掐灭。
那你也不应该找亮，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小如，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子。我痛心地说。
呵呵。同情我？我不需要，真的。
小如，你为什么这么作贱自己呢？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我生气。
作贱？对，我是贱，那又怎么样呢？你管得着吗？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么弱智的女人林怎么会喜欢上你呢？哈！
我难以置信这些话会是从我最好的朋友嘴里说出来。它们是无形的刺刺得我遍体鳞伤，想拔出来却找不到它在哪里，只能任它在我身体里肆虐。
我朝门口走去，没有必要再停留了。
小童，别走。当我的手握住门柄时我听到了小如的声音。我迟疑着是否要转动门柄。
小童，我有了亮的孩子。我吃惊地回头，撞上小如的眼睛，那是一双无助而又哀怨的眼睛。我相信这个才是真的小如。可是，她的话……
我有了他的孩子，我想生下来，小童，你帮帮我吧。小如过来拉住我的手，她甚至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哀求我。
起来。我扶小如站起来，坐回沙发上。
小童，我真的想留下这个孩子，你帮帮我吧，我没有办法了。小如哭着对我说。
我要怎么残忍才能说出让她做掉孩子的话来？我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我轻轻把小如的头揽到怀里，给她我微薄的温暖。我知道，此刻，她需要的，是亮的肩膀。可是，我能为她做什么呢？
我叫了出租车逃也似的从小如的房子里离开。
去哪里？
先开着吧。我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去哪里，亮那里吗？还是回家？我的脑子里挥不去的是小如看我的眼神。她把希望寄托到我身上，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还是去了亮家。
怎么样？亮着急地问。
我没说话，冷静地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亮摸他的脸。
我想看清楚，你究竟有哪里特别能让小如为你这样。我不带感情色彩地说。
小如怀孕了，你知道吗？我问他。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你会负责吗？
她用孩子威胁我？
如果是的话，你会怎么做？会和她结婚吗？我问亮。
开什么玩笑？我们说好了只是玩玩而已的，她怎么能这样？亮有些夸张地踢了一脚茶几，上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我警告过你的，可是你不听。
小童，我不可能和她结婚的，这你是知道的，而且，她也有家呀。亮的声音都变了。
她和她丈夫已经分句一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想要离婚，很容易。她告诉我，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是疯了吗？靠！亮抓狂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我走了。我站起来，把包挎在肩上。
小童，你不能就这么走啊，你要帮我啊，是朋友的话就帮我这一次，啊？亮挡住我的去路。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帮你？我看着他。
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能和她结婚的。
你不爱她？
亮摇头。
你真是个混蛋！我想揍你！我恶狠狠地瞪着亮。
你打吧，你想怎么着都行，打了骂了之后你就帮我一次？亮求我。
我现在想回家，可以吗？我看着亮。
那……
如果你再罗嗦一句，我就再不是你朋友。我“威胁”亮。
亮松开我的胳膊，让出了路。
我头也没回地走出去。
路过小区附近的咖啡馆，我走了进去。
没想到同会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走过去。
没事，下来坐坐。你呢？
唉，别提了。亮和小如的事情你知道吧？
听亮提过一句，怎么了？
他们掰了。女的……
你先别说，让我猜测一下：女的不肯放手，男的不肯回头，他们都求你了，对不对？
我看你应该去当算命先生。基本都对了，烦死了。怎么办啊？我苦笑。
呵呵。这真的不好办。难怪你会这么烦恼。我好像帮不了你了。同笑。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问同。
谁也不帮啊。帮哪边你都会得罪另一边的。全身而退吧。同给我建议。
我扁扁嘴：干脆我投硬币好了。
呵呵。什么事情都不是只有两面的，还有第三面存在，你想过吗？
我摇头，趴在桌子上。
回家的时候林已经回来了。
吃饭了吗？林从厨房里出来。
没呢。
那你再等会，一会就好了。林又钻进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扎了围裙的林在厨房里忙碌着，脑子里恍惚着。
门铃响，我去开门。
是妈妈。
你怎么来了，妈妈？我给妈妈拿拖鞋。
啊，没事，路过，来看看你们。林没在家啊？妈妈脱下棉袄。我努嘴示意她林在厨房。
你坐着，我给你倒杯水来。我进厨房。
我妈妈来了。我对林说。
是吗？林边说边出去。
阿姨来了？我在厨房听到林和妈妈寒暄。锅里林熬了汤，冒着汩汩热气。
你先陪阿姨去吧，一会就可以吃饭了。林进来。我端了水出去。
喝水，妈妈。我盘腿坐在沙发上。
平时也是林做饭吗？妈妈凑过来小声问。
啊，怎么了？我回头看了看厨房，又转过来。
小童啊，林的妈妈来了你千万不要这样啊。她会不高兴的。
怎么了啊？我疑惑地看着神经兮兮的妈妈。
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做饭，还要挣钱养活你，他妈妈看了能不心疼吗？你多少也干点呀。这像什么话？
知道啦。我不耐烦地听妈妈“唠叨”。
送走妈妈，林正在收拾饭桌。
我走过去：我收拾吧。
不用了，你做你的事情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林很麻利地擦着桌子。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扎着围裙的背影，觉得很心疼。
我抢过他手里的抹布，使劲擦着桌子：你去工作吧，以后我来收拾。
不用了，会弄脏你的手的。林和我争着干活。
我说我做就是我做，脏了可以洗呀，我不嫌脏。我把碗抱到厨房，刷碗。
小童，你怎么了？我坐在沙发上林小心地问。
没怎么啊。我低头看杂志。
你不是最讨厌这些油腻的东西吗？今天，怎么了？
林，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以后，家里的活我会做的。但是我需要一个过程，可能要一段时间时间，你要有耐心，恩？
小童，你原谅我了？
原谅什么？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我反问。
没有！我保证。林很严肃地说。
我扑哧笑了：逗你的，好了，我要睡觉去了。
小童，谢谢你。我听到林的声音但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回卧室，今夜，我们都可以睡觉了。
门外站着失魂落魄的小如。
怎么了？快进来。我拉着满身是雪的小如进来，帮她脱下大衣。
小童，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小如哭着问我。
什么事呀？你别哭呀。我把纸巾递给她。
亮，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怎么办？
不见了？
他家没人，我天天都去他家，可是都没有人。邻居说他好久都不回来住了。打他的电话也停机了。我该怎么办啊？
小如，有些话我也许不应该说。你和亮真的不行，不是说你不够好，是亮不好。他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和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很了解他，他被婚姻伤了一次，绝对不会再被伤第二次了。他是一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就算有孩子，他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不会的，他不是你说的那样。小如摇头。
我无奈：我说这些真的只是为了你好，不想看你再这样下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实呢？
我接受不了。我的孩子也接受不了。他在我身体里一天天长大，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我不能杀了他，不能！小如很激动。
可是如果亮就这样消失了，你怎么办？一个人把孩子养大吗？
不会的，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小如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这让我心里很不安，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可是，我能阻止吗？
小如离开后我坐在沙发愣了很久，才想起要给同打一个电话，他一定知道亮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见一面。我问同。
十分钟后咖啡馆见吧。同说。
好的。
我披了衣服简单扎了一下头发就跑下去了。
亮在哪里？我开门见山。
小如去找过你了？同问。
是，她刚走。她告诉我找不到亮了。
亮躲起来了。那个小如天天蹲在他家门口，看到他就闹，他实在受不了了，就躲起来了。
我预感要有事情发生，你让他小心点吧。小如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那么严重？
女人一旦疯狂起来，很可怕的。后果，没有人可以想像。
呵呵。你疯狂过吗？
喂，说正事呢，还开玩笑？
呵呵。好，我会转告亮的。你也劝劝你那个朋友，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的。
哼，和人家好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呀？我那个时候千拦万拦的，根本就当我是空气，现在好了，妖怪现形了，想起我来了，早干嘛来着？
妖怪？
就一比喻。
呵呵。吓我一跳。
你老婆没在家啊？
出去了。
行啊，来去自由的，你也不问问？
问什么啊？
万一有情况了，怕你哭啊。
哈哈。那会是我吗？
说不准。
省了这份心吧，呵呵。
你呢？和林和好了吗？
就那么回事吧。虽然我们都在努力维系着，但是我觉得要回到过去，太难了。
慢慢来吧。你一个作家，自己的感情先整理明白了，不然别人也不能信服啊，是不？
呵呵，买我书没？
买了，怎么能不买呢？
看了吗？
最近挺忙的，还没……
得了吧，让你买回去当废纸的呀？
没，我今天去卫生间拜读一下您的大作，这注意不错吧？
嘿，行啊，把我的书当如厕读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