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站,依然等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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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能一样吗？我涨红着脸起来。
　　呵呵。这是好事。你爸乐坏了。小童，这回好好和同相处，啊？
　　知道啦。我帮妈妈把头发掖到耳后：我会好好的，你们放心吧。
　　恩。妈妈把我搂在怀里。
　　和同一起的日子过得很快，快的让我觉得几乎要追不上他的脚步了。
　　我们带多多去吃饭吧？同来电话。
　　那下班后见。
　　我带多多去见学风。
　　在家吗？我给学风挂电话。
　　恩。
　　我马上就到。
　　学风看到多多愣了一下。
　　我把多多放下：这是小如的孩子。
　　学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孩子：怎么回事啊？小如回来了吗？
　　我摇头：你坐下我慢慢说。我叫学风坐到沙发上。
　　小如已经去世几个月了。
　　什么？学风跳起来。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的确发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学风很伤心。
　　小如走的时候并不痛苦，我想，她是累了，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多多延续了她的生命，会带着她的灵魂继续走完以后的路的。虽然过去了这么久每次提到小如，我的心还是撕裂般疼痛。我尽量把对学风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为什么现在还来告诉我呢？学风的眼神很冷漠。
　　因为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肯定地迎上学风的目光。这个对爱情始终执着的男子最终还是被爱情所伤了。
　　我们沉默着，却看见多多兀自去学风的身边，怯怯地伸了小手摸了摸学风的腿。我看到她眼睛里的疑惑，她一定不会懂得她面前的这个叔叔的痛苦是谁带给他的。
　　学风还是抱起多多，亲近着她。
　　在这一刻，我觉得多多是幸福的。因为她的不幸使她得到了更多人的爱。我相信在这样的爱合呵护下的多多会成长成一个善良健康的人的，这也是我对小如最好的交代。
　　孩子，和你生活？
　　恩。
　　你一个人，很辛苦吧？
　　还好。她带给我很多的快乐，这是我从前没有体会过的。
　　她，留下什么话了吗？
　　她说，她爱你。原谅我对学风说了谎。
　　呵呵。学风苦笑。
　　一个星期后，学风离开了这座城市。走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见面，他只是上飞机之前发了个短讯：我离开了这座城市，勿念。多多跟着你，会幸福的。祝福你。学风。
　　和多多走在街上，又看到了那件婚纱。我曾和林一起站在它面前，我还记得当时我们的对话：
　　很漂亮，是吗？
　　恩。你穿上会更漂亮。
　　那，你会买给我吗？
　　不买。
　　恩？
　　不买怎么成？呵呵。
　　要死啦。
　　呵呵。
　　……
　　如今，它依然孤单的挂在那里，像午夜十二点之后的灰姑娘。它的王子呢？我的王子呢？
　　亮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干什么啊？
　　在哪里呢？亮的地方很吵。
　　在街上呢。你呢？
　　我也是。和多多在一起呢？
　　恩。
　　见个面吧？
　　那好吧。
　　多多看见亮格外的兴奋。我冷眼看着他们两父女亲热，暗想：是不是真的骨肉剪不断啊？
　　喂，想什么呢？亮拿手在我眼前晃着。
　　我打掉他的手：看你们煽情呢。要不要这样啊？
　　呦，嫉妒了？亮夹了块奶油给多多。
　　听说你和同终于狼狈为奸了？
　　哎，‘狼狈为奸’？用错词了吧？告诉你语文要好好学的，不听！
　　呵呵。差不多。反正你们两个又凑到一块了。怎么不通知哥哥一声啊？
　　不通知你不是也知道了吗？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吗？
　　不是。说真的，哥替你高兴。来，我干了这杯，祝福你们。亮一杯干啤都干了。
　　你们两个早就应该在一块了。这么多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你一个笨蛋，现在总算开窍了。亮很多的感慨。
　　同来了！亮招呼同过来。多多忙着吃也顾不得来人是谁了。
　　来很久了吗？同看着亮面前的空杯子问。
　　还好吧。今天同志特有感想，干了好几杯了。我笑着对同说。
　　亮指着我：这就你不对了啊。我这感想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两个呀。
　　是是是，那你慢慢喝，我再叫去。我叫服务员拿走空杯子用上了几杯干啤。
　　你们在一起，好好的。别再闹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闹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到一块了，珍惜吧。啊？
　　亮有点喝多了。我看着他又举起的杯子，知道他是真的为我们高兴，也举起了杯子：来，我陪你。
　　我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酒，肚子立马就涨了起来。
　　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要……亮喝醉了。我和同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弄回家，到床上。多多也睡了。
　　结婚第一个通知你，啊？好好睡觉吧。听话。我给亮脱鞋，替他盖好被子。同抱着多多。
　　他一个人，能行吗？我不放心。我看着在床上睡的像死猪似的的亮问同。
　　不然，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吧？同说。
　　那，就这样吧。先把多多放下。
　　我和同把多多放在卧室，然后去客厅。
　　同揉着发酸的肩膀。
　　过来。我命令他。
　　干什么啊？同看着我。
　　叫你来就来呗。我不满。
　　同坐过来，我给他揉肩：舒服一些没？
　　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舒服极了。
　　臭美。我笑着使了点劲。
　　多多胖了很多啊。同说。
　　恩。在家里妈妈总是不停地让她吃，在外面你们又是这样，我估计照这样发展下去，多多以后肯定是个大胖子。
　　呵呵。亮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兴呗。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啊？
　　又装傻。
　　呵呵。再等等。
　　同没有说话。
　　这已经是同第三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每一次，我都是同样的回答。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同一个人去厨房吸烟。很久，都没有出来。
　　我过去，看见同孤单的背影：同。
　　恩？同没有回头。
　　去休息一下吧。
　　好的。
　　我看到同搓了搓脸，从我身边过去。我站在同刚才站的地方，看到一行用烟灰写的字，不是很清晰，借着月光依稀辨认着：谁才是你的他？
　　每一个字都刻在我的心上。
　　我用手指把每个字都描了一遍，然后，用力擦掉。我想连我脑子里的一起擦掉，可是任凭我怎样努力，它们还是那么清楚的存在着。
　　西对我说的话仿佛是魔咒，每当我想同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阻止我的思维。我做不到对她说的话无动于衷，做不到不再想着林，做不到……
　　小如，我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留下我一个人孤单地思考着我根本不能回答的问题。如果你在，那有多好！
　　同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每次他带多多出去都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知道他在躲着我。
　　妈妈看出了端倪，晚饭后她把多多给爸爸带着，自己来我的卧室。
　　小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写不出来。
　　妈妈继续说：你是不是心里还放不下林啊？他是很好，可是你有多少青春啊？他不能给你一个承诺，我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把你交给他，我们不放心。
　　妈，你知道林为什么不和我结婚吗？我回头看着妈妈，眼睛里已经蒙上了雾气。
　　他是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他知道我喜欢孩子，可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可是这个笨蛋又不敢告诉我，一直自己内疚着痛苦着。他太傻了。
　　他和你说的？你们又见面了吗？
　　没有。是别人告诉我的。
　　所以呢？你动摇了？想回到他的身边去了？
　　妈妈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根本没有接驾之力。
　　我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
　　你自己想想吧。同和林，谁才是你的那个他？不要在他们之间摇摆不定了，这样，会害了你们的。
　　妈妈出去。我看着那扇关闭的门，妈妈也问我谁才是我的他，可是我怎么回答呢？无论是谁，都会有人受伤，而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我宁愿那个受伤的人，是我。
　　害怕面对的总要面对。我还是遇到了林。
　　我们站在人行道上等着路灯。大小的车从我们之间穿过，他时现时隐。路灯亮了，我身边的人都过去，我站在原地，看着林一点点走近。
　　我露出了习惯性的微笑，我看到他熟悉的脸温暖的微笑。
　　这么巧？我问。
　　是啊。要干什么去？
　　去那边买点东西，你呢？
　　我来谈事。
　　那我先走了。
　　好的。
　　拜拜。
　　拜拜。
　　心里有几千几万句话要问，结果说出来的都是不相关的话，我又跑题了。而这一次，把我的爱情跑丢了。
　　说好不转身的，我还是回头了。林却已经融入人群中，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们的路，终于，还是叉过去了。以后，也许，只会越走越远，再也不可能有交集了。我为林，为我们的爱情，流下最后一滴泪……
　　我跑去同工作的地方。电梯一点点上升，我的心也一点点提了上来。26层，我走出去。
　　同，你在哪里？我要见你，马上！我给同挂电话。
　　同接电话的背影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对着电话说：回头。
　　我看到同的脸，笑了。可能这不是我最爱的，却是最适合我的，此刻，我确定。我看着同跑出来。
　　你怎么来了？同跑到我面前问。
　　我抬手看表：现在是10点30分，民政局是11点30分休息，如果我们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你在说什么啊？同还不确定我说的话。他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你不是问我什么时候结婚吗？就现在吧，你有问题吗？我笑着问同。
　　同愣了一会，突然就如旋风一般把我转了起来，我看到他夸张的笑：万岁！
　　我听到周围响起的掌声，是同的同事。我看到他们真诚的笑脸。我也感受到了幸福的阳光。
　　我确定，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当我们拿着两个小红本出来的时候同还不确定地问我：我们，这样就结婚了？
　　恩。我把本子收起来，挽着同的胳膊：走吧，吃完饭，你还要上班呢。
　　老婆？
　　恩？
　　呵呵。这两个字真好听，老婆老婆老婆……
　　疯了吗？
　　我喜欢。我要叫一辈子呢。哈哈。
　　我没有再干涉他，我愿意就这样看着他幸福的微笑，也把这幸福传染到我这里，让我摇摆的心，定下来。以后，只想着同，想着他的好他的坏他的一切，做他一辈子的老婆。
　　小如，我结婚了。你能看到我幸福的脸吗？能感受到吗？我想我现在终于可以了解你当时的心情了。如果下辈子我们还是朋友，一定比你先结婚，让我用更多的时间去爱你，关心你，照顾你。我对着天空和小如对话，我坚信在人间受了这么多磨难的小如一定可以到天堂的，她骨子里就是个天使，守护着我。虽然她做了很多荒唐的事，但无碍我对她的喜欢。
　　爸爸妈妈亮听到我和同结婚的消息都吓了一跳。一直都认为是中规中举的两个人居然做了这么疯狂的事，但是他们还是把祝福送给我们。
　　亮送了一束大的夸张的花，据说有9999朵，火红的一片，我根本抱不过来。
　　哥送你的礼物怎么样？亮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笑嘻嘻地问。
　　果然是江湖中名不虚传的‘踩花大盗’，佩服！我取笑他。
　　哎，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啊。想想当初哥是怎么在你落难的时候收留你的？想想吧。我就说嘛，命苦啊。你也嫁人了，以后我怎么办啊？
　　亮说着就抱着我“哭”了起来。
　　哎哎哎，什么时候改行演戏了？我被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抱在怀里推也不是抱也是，只好扎着两只手任他胡闹，活像只大螃蟹。
　　呵呵。哥的演技不错吧？亮突然松开我笑着问。
　　找打呢吧你？我举起不大的拳头。
　　亮拉下我的手，换了一张严肃的脸：真的很高兴，看着你们两个结婚，比我自己结婚都高兴。好好的，啊？
　　他这么说着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嘿，你是表演系的吗？别煽情了，花好好养着，听见没？这回好了，哥们又多一吃饭的地方。同呢？亮自说自划地就进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咳，又被这家伙给骗了！
　　林是在我结婚半个月的一天约我见面的。
　　我们坐在西的咖啡馆里，彼此都有岁月飞逝的感觉。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
　　恭喜你。林先开口。
　　我一愣，随即也举了杯子：谢谢。
　　我要离开一段日子。林说。
　　出差？
　　不，旅行。很久都没有去了，想放松一下，想想以后。
　　走走也好。你太累了。一个人吗？
　　恩。一个人。以前习惯了两个人的旅行，看来这回要适应着一个人的生活了，呵呵。
　　我不语。听见林这样嘲讽自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这和我有关系。
　　我走的这段时间，希望你可以，方便的话，照顾一下我的房子。我不想等我回来的时候迎接我的是满屋子尘土。
　　好的。
　　钥匙给你。林把钥匙递过来，我接过，带着林的体温的钥匙。
　　谢谢你。林的客气让我觉得陌生。
　　林走后，我去了他的，曾经我们的，房子。
　　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个信封，是林的笔迹，我打开：小童，在我们的卧室，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幸福。
　　我慢慢推开卧室的门，那件林曾许诺我的婚纱，安静地躺在我们的床上。
　　我过去，轻轻抚摸着，把它抱在怀里，想抓住属于我们的最后一点记忆。林还是把它买了回来，可是，我再也不能为他穿上我们的婚纱了。我把眼泪留在它身上，像朵美丽的花，以不规则的图案开在上面。终于明白，林的离开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我最终还是辜负了他，辜负了我们的十年。
　　从林的房子里出来，我没有带走那件婚纱，它是属于这里的，属于那个爱着林的小童的。我已经把它放在心上，是我永不退色的记忆。
　　我抬头看湛蓝的天空，默默祝福着林：在一座我不知道的城市里，开始新的人生，没有小童，没有辜负，没有悲伤的人生。我相信，他，可以。
　　回家。同和多多在嬉戏，我听见他们快乐的笑声，我也笑了，我确定，同就是我的他，这将是我以后的人生，也许不灿烂，但一定温暖，因为我知道，无论我走出多远，他依然会在下一站等着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