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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当明骚遇到暗贱(网络版) 作者:褪尽铅华(晋江金编vip2012.11.19完结,he,1v1)-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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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威低声的笑了,丘sir推推眼镜,“怎么,我说的很好笑?”
  “不,你是个睿智的人。”林威摸了一把胡子,“我刚被江家玩死了,我从风竹会所净身出户,现在是无业游民。”
  丘sir微微蹙着眉头,没有搭话,林威抬眼看着他,突然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么?”
  “我可以不听么?”丘sir开始打哈欠,没到一半,就听林威自顾自的开始说,“这故事叫做小胖和小十六。那是十年前——”
  
  田欣迷迷糊糊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睁开眼就看见丘sir睡在她旁边的地板上,手一直紧紧牵着她,纤细修长的手指让人不禁想起了他抽烟的动作。
  轻轻抽回了手指,蹑手蹑脚的爬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迈过他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撞了一下茶几,几乎是老鼠碰到猫的心情,当下僵在那里,脖子一寸一寸的扭过来,看着丘sir还在“熟睡”,这才慢慢舒了口气。
  天啊天啊,这要是让江某人知道了,不把她掐死才怪呢。丘sir啊,我真是为了你好啊,虽然咱们俩做不成情人,可也别连累你为了我丢了性命不是?
  田欣几乎要拿出百米赛跑的速度开溜,可就是这个时候,半掩的卧室门让她禁不住就停了下来。只因为,在这个黑白二色的房间里,只有门上挂着一朵大大的向日葵玩偶。在这冷清的色彩中,它如一抹出世的阳光,绚烂的夺人眼球。
  脚步几乎是不自觉就被它吸引,一时间连逃跑都忘了,只是呆呆的朝着那扇门走过去——仿佛一早就感觉到,门后有什么她一直在寻觅的,又有一些她不敢面对的。
  推开门的一瞬间,呼吸紧紧的扼住,在这朴素的卧室中,阳光灿烂的扑了一地,床头柜的花瓶里是一朵大大的向日葵,奔放自由。
  在那旁边,是一把口琴,银色的琴身反射着灿烂的光芒。
  ——小十六,如果十年以后,你还是二十六岁,我就会回来娶你。
  诺言悠悠,口琴声不绝于耳,在那天台那夜风那割舍不掉的记忆中,那个似乎已经、似乎终于黯淡下去的暗影,他突如其来的扑上来,狠狠的抓住她的心。
  好疼。
  几乎是颤抖着一步步走过去,走过去,拿起口琴,翻到背面,刻着一行字。
  我回来了,小十六。你在哪里?
  
  口琴握在手中,身后的人声音慢慢的响起,头一遭如此的温柔。
  “还是被你发现了么?小十六。”丘sir的镜片上闪过向日葵的光辉,一层一层荡漾开,“我回来了,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么多人给鹅子鼓励,很感动。
今年写的很不顺,大概是要江郎才尽了,写完明骚暗贱,不知还有没有灵感开新。希望能找到合适的题材,爱你们。╭(╯3╰)╮




☆、无奈的谎言

  “我回来了;你呢?”
  很久以后的很久;田欣还记得这句话,以及丘sir说这句话时的眼神。
  女人很容易被某个场景、某个细节、某种感觉所打动。后来的后来,当田欣每一次回想起这一天的这一刻,都回想起许多。有时候她想起来的是那银色口琴背后雕刻的小字;甚至连一撇一那的弧度都还记得。有时候她想起来的是那支向日葵花瓣上的光辉,阳光跳跃着,折射的角度是那样的美。更多的时候她想起的就是此时此刻丘sir的眼神;那眼神写着失而复得,又写着得而复失。兴许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让她突然就相信了丘sir就是小胖。
  所以,小胖他回来的,在十年后;在她还是二十六岁的这一年。带着曾经坚强的誓言和软弱的不堪一击的回忆,猛烈又柔软的撞击到她的心里去,因而,那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眼泪,几乎是顺理成章。
  因而即便是很久后的很久后,再回想起这个瞬间,田欣依旧会有一种感动。但同时,一种几近自责的愧疚和不安却更深的摄住了她。原来,再见到小胖,跨越十年的光阴,跨越阴阳的阻隔,迎面而来的竟只有惊讶,而非惊喜。
  这是不能说出口的罪恶,它在田欣的心头猛烈的刺了一下,一直酸到了最里面。
  “我一直都在啊。”回应他的话的时候,田欣竟不自觉的脸红了,仿佛是对着最亲密的人,说了一个最不着边际的慌。丘sir的眼依旧那么犀利,他笑得很有些看破的意味,就在田欣几乎要不打自招的时候,丘sir合时宜的转了话题,“我没死,傻丫头。”
  “可为什么林大哥说你死了?”田欣心揪的紧紧的,“他骗了我么?”
  “林威也以为我死了,说实话,其实连医生都以为我死了,我人都被推到太平间了,又捡了命回来。”丘sir站在离她一个暧昧的距离,呼吸扑面,话音搔耳,举臂便是拥抱,偏是他只是那样直直的站着,平淡不惊的说着些似乎已是陈年事实的话,“医院上称此为假死,医生怕担上误诊的名声,私下把我安排转院了。当然,还有点后遗症就是了,三个月后才出了院,回到健身中心,你已经不在了。”
  “……我回去上学了。”田欣咬着嘴唇,“要是我能等的久一点……”
  “要是我能回来的早一点……”丘sir突然与她擦肩而过,走向那朵向日葵,长长的手指开始把玩那花瓣,“兴许我还有机会吧。”
  “小胖。”田欣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几乎是狼狈,“你骂我吧,我竟然以为你死了,我太坏了!”
  “别傻了,丫头。”丘sir把玩花瓣的手指停下来,“还记得我在假面舞会上说的那句话么?原来我要离开你的时候,才是我最爱你的时候,这句话十年前作数,如今依旧如此。”丘sir转过身,阳光侧身而来,他的脸一般黑暗一般光明,看不出是忧伤还是喜悦,而或根本再没有感情。
  他戴着假面,站在她忽略的暗角,当她与那光辉灿烂的王子翩翩起舞时,他匆匆的离开。
  没有再说一句,十年前。
  离开丘sir公寓的时候天下起了毛毛细雨,一个人踩着沾了些湿气的青砖,看着身边的植被已经开始了绿意。这一场太阳雨温暖潮湿,以微不足道的气力在洗刷着这个城市。而这个城市却在这一刻陌生得有些可怕。田欣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在这陌生的城市,试图寻找十年前的痕迹,试图寻找对小胖最初的最初的感觉,可惜,它似乎是被阳光晒干了,又被这雨水冲走了,连个灰烬都不剩。
  走过十年前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当年的米店如今已是报刊亭,八卦杂志的封面赫然是江恒的大写真,帅气的外表在出色的PS下堪比明星,惹眼的大标题呼之欲出,“江氏财团或退出亚太区市场!大少爷年底将在美国完婚?”
  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继续走着,似是漫无边际,不知怎的又走到过去的那个书店门前,脑海中明明都是当年还珠格格的大幅招贴海报,如今这里已是购物广场,竖起的大大的荧幕上直播着江氏财团的新闻发布会,而他一袭笔挺的西装衣冠楚楚,优雅微笑着,突然间千里之外。“江氏财团即将资金回转至美国,我本人将不日辞去格调公关的总经理职务,并转让所有股份。”江恒的声音听上去遥远犹如在天边,而她就像无数平庸的路人一样,有些痴呆的仰面看着大屏幕,以一种几乎朝拜的姿态。鬼使神差的摸出手机,几乎是恶作剧般的,发给“江先生”一条短信,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故意不抬头,只听着不久后来自那大屏幕的“咦——”
  猛地抬起头,本应关机的江先生他急匆匆的从座位上冲下来,不管不顾在场的众多新闻媒体和高高在上、一言未发的江老先生。镜头跟随着他矫健的步伐一路直下,一直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卢俊接过了他的手机,匆匆看了一眼,眉毛蹙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镜头的追捕。
  全世界大概只有江恒和田欣知道卢俊皱眉头的原因。因为她发给了江先生的那条短信,字很少,意思却很丰富。
  “小胖回来了。”
  
  小胖回来了,他不请自来,敲开了卢俊的门。
  “丘sir,共事这么久,这是你给我最大的一次意外。”卢俊开门的时候还打着电话,电话那边正有人报告给他今早田欣是从谁的公寓里走出来。如今,这公寓的主人、这故事的主角就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面前,打了卢俊个措手不及。
  “我来的目的很简单,想请你转达给江恒一句话。放了田欣吧,这对谁都好。”丘sir斜靠在门上,目不斜视的看着卢俊,他本就高了卢俊一头,此时此刻更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丘sir,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一些?”卢俊不禁想要大笑,虽然这样与他一向的风度不符,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滚。”
  “与其让真的小胖伤害小十六,不如让我这个假的小胖欺骗小十六。”丘sir撑住卢俊要关上的门,门那边的男人眼神慢慢浮起来,愈来愈冷,“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很想揍我一拳,但是听我说完这句话再揍。”丘sir毫不避让,“你真的想看到田欣成为江家的牺牲品么?我想江老爷子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
  一时间,江家的大花园里面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的脸,无限的放大在卢俊眼前。曾经他劝过田欣的话,如今居然被丘sir说出来教训他:“他们是两个世界行走的人,是两条永远不会交汇的平行线,无限接近,却永远不能重合。”
  “丘sir,你的好口才似乎用错了人。”
  “我没有找错人,因为只有你能说服江恒,因为你一半是江恒,一半是田欣,因为你生在贫寒,却长在富贵,因为你从来都在夹缝中,没有谁比你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你更有说服力。”
  卢俊一时语塞,丘sir向后退了一步,“林威虽然是个混蛋,但他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了田欣十年。现在,我愿意接替他做这个混蛋,我会比他更混蛋。”
  “我为何要相信你?”
  “因为其实你和江恒都很清楚,事已至此,再无别的选择。”
  别无选择了么?真的别无选择了么?为何现实终究不会成为童话?为何梦境终究都会醒?为何爱情故事走到最后,只能是这样无可选择的结局?
  卢俊不懂,江恒也不会懂。但其实,卢俊懂的,江恒也懂的。只是,他们都希望自己不懂。不懂,便不想,不想,便不做,不做,便不痛。也许不痛,童话就不会终结,梦境就不会醒来,故事就不会结尾,结局就不必选择,而或无可选择。
  卢俊没有想到江恒比他更快的接受了这种“被选择”,兴许他才是那个一直都更加清醒的人。依旧是小酒吧的两个喝酒的男人,这一次,居然是卢俊先把自己喝到了桌子下面去,江恒一直都喝不醉,他看着酒杯里荡漾的光怪陆离的液体,透过这酒杯,看到的世界多么精彩。可惜,他已经喝不醉了。
  终于拨出了那通电话,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接起来,“教练,我的私陪课还有一节,我想预约在明天,可以么?”
  田欣听着话筒那边的话,那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气愤、讶异而或悲伤。田欣仿佛听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一种想哭哭不出来的冲动,话在嘴边,只能说,“最后一节了,是么?”
  “最后一节,请多关照,教练。”                        
作者有话要说:通告:
原本鹅子是打算网络版18w字,网上更新到15w字,余下3w字结尾到实体书上市后补全。
可惜故事发展缘故,网络版无法写到18w字,可能会写到16w字就完结了,所以网络版更新到33节,会停下来一段时间(基本到33节的时候结局已能看出来,剩下几万字只是收尾罢了。),等到明年实体书面市的时候补全。
感谢大家一路相随,写这本书的时候鹅子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故,因而调养生息了一段日子,鹅子会在今年11月恢复正常的写作,可能于11月开古言新坑,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定音

  田欣一直在盯着他后背上那颗最大的汗珠。
  在昏黄的灯光下;随着他有节奏的起起伏伏,那肌肉紧绷的背部线条宛如一片绵延起伏的红土大地,而那颗汗珠正消无声息的,一点点滑落到悬崖边上。
  一寸;两寸;三寸;悄无声息的滑落;破碎;溅在地板上;留下了圆形的汗渍。
  当年无限旖旎;如今却只剩下一个近乎讽刺的圆满。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可惜一切都不再如当年。田欣倚着墙;看着他做着那些熟悉的健身动作,看着他在自己的口令下俯首称臣,看着他每一次不经意的与她四目交汇时流露出的深意,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个小时,六十分,三千六百秒,它们飞快的逃了。田欣从没有感觉到时光的流逝是如此的无情。当时针与分针终于走到了那个终点,当她推开门迎面而来从走廊灌进来的冰冷空气,想哭的冲动战胜了一切。从不在健身中心落泪的小十六,第一次不甘的流下的眼泪。她堵在门口,全身颤抖着,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温度,那温度如此真实,他的胸膛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彼此的心跳似乎都在和旋。
  他的话在她的耳边,他说,“你终于找到了小胖了,这也许就是故事最好的结局。”
  其实,故事根本没有所谓的最好地结局,因为每一条道路只能通向一个终点,而每一个故事也便只有一个结局罢了,因而无所谓最好,也无所谓最坏。
  一切仿佛回到当初那个假面舞会,在一切光鲜的旖旎的梦境中,他带着他的假面而来,一般是哭泣,一般是狂笑。世人终究读不懂他,即便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已经放大到众人面前。那些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始终只是别人口中的故事,而不是他的。
  而她懂他,而她听得见他。可她却不能靠近他,如同两条平行线,并肩而驰,却仿佛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兴许,当爱情光天化日,便已羽化飞仙。这尘世,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女人,和一个力不从心的男人。
  “外面那些车,都是你的么?”田欣看着空无一人的健身中心,“那些把健身中心包场的人,也都是你的么?”
  江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田欣破涕为笑,“排场真大。”
  “没办法,谁叫我是江恒。谁叫——我不是小胖。”他的话带着沉重的鼻音和几乎不可分辨的哭腔,它们钻进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它们生根发芽,它们开花结果。
  “其实我已经不在乎你是不是小胖,但是我不能不在乎你是不是江恒。”田欣闭上眼,眼前出现的是灿烂星空下,他令人眩迷的侧脸和那个深深、深深的吻。田欣微微笑着,“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可以。”
  “真的可以?”
  江恒低声笑了,终于笑了,“顺路。”
  
  长长的车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田欣想要不去看后视镜里面那黑色的延绵,却不能收住自己的眼。试图开玩笑,可是话在嘴里总是变了味道,“喂,你真是大少爷呢。”
  江恒平稳的开着车,没有回一句话,只是在一个岔道,突然猛地开始加速,就在这个时候,从对面方向开来的两辆车插入他的车后,猛地截住了江家保镖们的车流。“卢俊和文静?!”田欣惊叫起来,江恒平淡不惊的说,“我会还给他们这个人情的。”
  田欣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直的看着路的前方,说:“有什么意义呢?你能这么一走了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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