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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女人十曰谈 作者:[苏联] 里娅·沃兹涅先斯卡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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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说完全,应该是:怀恨在心的人会失去一只眼,忘掉仇恨的人将失去两只眼。”

  大家听了都宽慰地笑了。吉娜的故事太令人压抑了。

  下面轮到娜塔莎讲,她先说:“我也不知你们二位谁说得对。我的眼睛还不至于变白,倒是变黑过。有人能把你气得两眼发黑,连心里都觉得发黑。不知别人怎么样,反正我一到这种时刻就很难把握自己。有时我会绞尽脑汁想办法报复那些惹我的人,可就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好像怎么报复都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等怒气消了之后又觉得后怕: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里值得去报复呢?好在我的怒气总是停留在意念阶段,所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只好给大家讲讲我的一位朋友的故事。她成功地报复了她的负心郎,自己也没惹出任何麻烦。”

  ◆ 故事之三

  工程师娜塔莎讲述,说的是一个女人用打电话的方式来报复她的负心郎。

  我有个朋友叫卓娅,她有个情人,但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两人总是若即若离。卓娅比她的情人奥利戈年龄大,学历也高,这大概是他对她不满意的原因。他们多次中断来往,通常是因为奥利戈又找了新的女友。但他是个无聊的男人,新交的女友很快就会抛弃他,于是他又去找卓娅。这个傻丫头总是原谅他,每次都不会拒绝他。有时谈到结婚或生孩子的问题,奥利戈总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没房。后来他开始攒钱,打算买一间同人合住的房子。他要卓娅也攒些钱借给他。

  他说:“我们会有自己的小屋,那样我们就能和睦相处了。”

  自然,卓娅并不把房子看得那么重要,她不像奥利戈那样,认为非得有了房子才能认真考虑结婚。实际上她差不多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她给他洗衣服、做饭,他生病时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她真的爱他。这就是每当新的尝试失败后他总是又回来找她的原因。

  一年过去了,他们用积攒的钱买了一间合居的房子。奥利戈搬了进去,他们开始经营自己的安乐窝。俩人用从朋友们那儿搜罗的一些破旧家具布置了他们的小屋。不过,两个人的想法不同,奥利戈总想把这间小屋弄成舒适的单身房间,以便带别的姑娘来玩,而卓娅则想它应该是她俩的家。只要关系稳定,表面上有个家庭生活的样子,她愿意不考虑结婚。

  我常常笑她傻。如果奥利戈喜欢花儿,她就会从植物园偷来种在花盆里。她会编织,给他织了床罩、台布、椅罩,尽力来打扮这个小窝。不管怎么说,他们已生活在一起,她妈妈还来过一次,见俩人的情况很正常,很合适,也就承认了他们的关系。卓娅是个打字员,她开始带些外活回家来做,一心想尽快把这个小家装备起来,弄得更舒服些。她没有自己的打字机——一个打字员的工资买不起这玩意儿——但奥利戈有一台,他在报社工作。于是,他俩轮流使用这台打字机,用赚的钱买了冰箱和收录机。

  一天,夜里两点时响起了电话,我抓起听筒,说话的是卓娅,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我可以去跟你一起过夜吗?奥利戈刚把我赶到街上来,我没办法去我母亲那儿。”

  “当然可以。来吧,坐出租来。”

  半小时后,卓娅来了,看上去已不成人样,几乎站都站不稳。“家里有伏特加吗?”

  我拿出伏特加给她倒了一杯。为了不影响别人,我们去了厨房。她喝了酒,然后坐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双臂抱着肩,浑身颤抖着。

  “哎呀,怎么回事?”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说:“再给我倒点酒,用大杯。”

  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酒,又接着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她终于缓过点劲来:把头埋在桌子上,开始痛哭起来。谢天谢地,我想,事情总算有了转机。我把她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试图安慰她。“别在心里憋着,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卓娅这才说了她与奥利戈之间发生的事。

  像通常一样,她先下班回家。做饭,打扮,然后等她心爱的人回家。当他回家时,卓娅马上注意到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他进门时没吻她,没立即坐下来吃饭,而是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自个儿吹着口哨,想着事情。过了一会,他对她说:“卓契卡。这几天我有许多事要做,要经常用打字机。你能不能去你妈那儿呆几天?”

  “我去我妈那儿干什么?我的活已经干完了,打字机你就用吧。我可以想法干点别的事,比如洗衣服,我不会碍你的事。”

  于是,他又心生一计:“瞧,亲爱的,我邀了几个朋友明晚来家聚会。我答应他们好长时间了。你在场会有些尴尬。”

  “怎么会呢?我肯定不会是你不邀请的朋友吧?况且,你的朋友们都认识我,也都挺喜欢我,我也很想见他们。”

  但奥利戈早就准备好了回答:“当着报社同事的面还是有些尴尬。我们还不是夫妻,要是人家看到我们同居会怎么想呢?所以我想咱俩今晚举行个家庭聚会,没别人。我专门买了瓶香槟,还买了点菜。”

  卓娅不知再说什么好,只得去准备快餐。然后,他们拉开椅子,放上盘好听的音乐,开始坐下来共进晚餐。卓娅感觉不错,已经忘了刚才讨论的事。奥利戈则开始同她谈论起她原来的那几个男朋友。当初,他又找了几个女朋友,不理她了,而为了摆脱孤独和寂寞,她总得找人相伴啊,卓娅是个聪明姑娘,但遇到男人就犯傻。于是她把当初那事的经过又向他交待了一番,尽管他早就听腻了,而奥利戈借机盘问她,并假装吃醋,试图挑起争端。但卓娅很明智,及时转换了话题。她知道自己没有耐性,而奥利戈恰恰知道怎样利用这一点。

  奥利戈等了一会儿,然后放下酒杯,把卓娅拉在怀里,说:“卓契卡,有件事得告诉你,还记得我与那个艺术学校学生的事吗?今天上班时她给我打了电话,说她要毕业了,问我下一步怎么办。我已邀她明晚来吃晚饭。”

  一听这话卓娅立即气晕了。她告诉我,当时眼前的一切都翻了个儿:她看见了一堆土和破碎的花盆,烧焦的窗帘,撕碎的书,而她自己就半死不活地躺在这些烂七八糟的东西中间。这便是她头脑中刹那间所闪现的整个图景,很清晰,甚至她还注意到自己穿着牛仔裤和一件夹克衫,好像她刚进来似的。看到想象中的这一情景,她平静地说:“不,奥利戈,不会有那种事。”

  他像挨烫的猫一样突然跳起来,脸白得可怕,吼叫着:“你个老巫婆。听听你说的是什么。简直是在拿刀捅我的心。”

  “不是刀,奥利金卡,是恐怖,你的卑鄙已经伤害了我。”

  奥利戈要她立即走开:“这是我的房子。你要是这样,这里就没你的份儿。”

  他气急败坏地把她的东西扔在一起,塞进一只旅行包里。

  然后把她的上衣扔给她,开始往门外推她。这时她已气得发抖,但又怕惊动警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卓娅只有走了。

  幸好她能来我这儿,而且恰好还有些酒。我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睡着了,我才把她弄到床上。

  第二天上午我没去上班,陪着卓娅,谁知道她会出什么事?我们坐在一起,俩人都不好受,她大部分时间都不说什么。

  “你在想什么?”

  “报复。”

  “卓契卡,亲爱的。别这样。来日方长,你会忘掉那家伙的。他给你什么了?什么也没有,他只是索取,索龋”但她不答话,只是摇头。我过去挨着她坐下,用胳膊搂住她,我感到可怕的报复念头正在她那可怜的脑瓜中膨胀、旋转。突然我恐怖地注意到,她在微笑。这可糟了。我但愿她哭……我对她十分担心:女人像这样深陷爱河是最糟糕的事情。突然,卓娅异常平静地说:“我要打个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把电话拉过来,开始拨号——自然是找奥利戈。

  “奥利金卡。”她说,“昨晚你管我叫巫婆,那么,你还记得保尔加克夫笔下的巫婆怎样对待评论家拉顿斯基的房间吗?她把它弄得乱七八糟。听我说,亲爱的,我知道你读过保尔加克夫的书,也知道你爱你的小窝。虽然昨天你考虑得很周全,但你忘了我手里还有你房间的钥匙。幸好我住在朋友这里,离你的小屋很近,而你从报社到家得用一个小时,这个时间足以保证你与你朋友的晚餐无法按时举行:你不会邀她去一个乱七八糟的屋子,对吧?好了,再见吧,亲爱的。不,不,我没时间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再见。”

  她放下电话,躺在沙发里哈哈大笑。

  我吓坏了。“卓契卡。你不要真的那样做,你说呢?”

  “我才不那样做呢。但你能想象出他怎样匆匆赶回家吗?”

  “我能,但我不嫉妒他。”

  “这不算完。还会有一系列电话。我保证你有好戏瞧,唱主角的是个惊慌失措的男人。”

  卓娅起身,去洗了个澡,然后高高兴兴地出来向我要东西吃。两小时后她又开始给奥利戈打电话,这次是往家里打的:“奥利金卡?你知道,亲爱的,我们谈话之后我感觉很糟,我刚刚考虑过了,已决定推迟我那小小的行动。大约七点钟时你去接你的那位小大学生吗?那好,我会从街上的某个角落里看到的。只要你一离开,我就去拜访你。我会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布置你的小屋。不,没什么可讨论的。再见,亲爱的。”

  临近晚上时,卓娅每隔半小时拨一次奥利戈的电话,只要他一回话,她就立即挂断。似乎他从未出屋,计划好的约会也泡汤了。睡觉前她又给他打了次电话:“奥利金卡,试图改变你的命运是徒劳的。也就是说,你不能离开家门,我也得浪费时间。你逃脱不了我为你安排的事情。你换锁也不管用——你的房子在一层。等着吧,我白天黑夜随时可以去访问你。”

  从此以后,卓娅不断给奥利戈打电话,或是往家里,或是往工作单位。要是他在家,她就放下话筒。往单位打时,她总要求同他讲讲话,而别人去传呼他时她又挂掉了。奥利戈知道她老盯着他在哪儿,他已经完全昏了头:上班时一接到电话就急忙往家跑,在家时接到电话就去声叫喊:“卓娅,卓契卡。我要跟你谈谈。”

  但她从不回答。

  几个月之后他搬了家,但她很快就找到了他的新住址。这次他是住在八楼,这个小母狗这样对他说:“你什么都想,而我只想一件事,而且还要做这件事。事情主要就是等。等我,想我吧,亲爱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忘记,一切都会好起来。卓契卡终于恢复了平静。她又找了一个漂亮的小伙儿,俩人正住在一起,至今还不到一年。但她总时不时地跑到我这儿来跟我聊天,谈论奥利戈。说话间她就会操起电话提醒他:“你等着吧。”

  有一次她让我听了听他的声音。在这之前我见过他,听他说过话,那时他还是个神气十足的人。而现在他的说话声听起来像个饱经沧桑的老头儿。

  娜莎讲完了故事,阿尔宾娜大声嚷叫道:“好,报复得好,他活该。她确实抓住了他的弱点,这就是那间房子。”

  “哼,我认识许多男人,他们把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特别是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一帮讨厌的家伙。”爱玛说。

  “她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吉娜说,“她本来就他妈的不该陷进去,整个一个傻蛋。我真不明白这些受过教育的女人都懂些什么。她昏了头,非得找那个最次的男人。要是个大老粗的女人早就把他甩了。”

  “你说得对,吉努莎。”拉丽莎笑着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一个粗女人见到一摊屎就会说那是‘屎’,而一个知识女性则要做一番美梦:‘或许我能把屎变成奶油。’而且,不到最终感到恶心时,她舍不得放弃。越不怎么样的男人越爱找比他们层次高的女人,然后把她拉下来适应他们那德性。拉下来还不算完,他们还要把她踩在烂泥里,有时甚至把她踩死。”

  “不是有时也有女人折磨男人吗?”奥尔佳问。

  “有时是有,但不经常,”爱玛答说,“我们女人更容易妥协、退让。要是女人经常看到她的受害者,她还会可怜他。你说,娜塔莎,要是卓娅每天上班时都能看到奥利戈,她会不会原谅他?比如,他们在同一个单位,眼见着他变得苍白瘦弱了?”

  “当然会的。近来她已经不愿再那样折磨他了。她在尽力忘掉他以及他对她的伤害。对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你没别的办法能打动他,向他表示你只是不想害人才就此罢休。但要是奥利戈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会为那晚的恶劣行径感到万分羞愧,还不说他以前对她的伤

  害。”

  “当一个男人有了外心,而且有机会同别的姑娘睡觉时,他会感到羞耻?”阿尔宾娜嘲笑道,“他的羞耻都变成精液了。”

  “阿尔宾娜。”爱丽什卡大声说,“你从未遇到过真对你好、真爱你的男人吗?”

  “有过一个。不过,由于他对我的爱,差点毁了一个无辜的姑娘。轮到我时我会讲这件事。碰巧那是我报复那个强奸犯的故事。好了,我们先听瓦伦蒂娜的吧。”

  ◆ 故事之四

  “大人物”瓦伦蒂娜讲述,说的是报复如何有时会招致危险,即使是为了保卫宪法。

  我跟我丈夫在地区团委工作时,住的是用柴炉取暖的房子。院子里堆着许多劈柴,居民们进出家门都得从这些劈柴上过。大家都没有柴棚,不知为什么地下室也总有水,所以他们只好把劈柴放在院子里。自然,柴不够烧时,大家就互相偷。那时列宁格勒的大部分住房已实行集中供热,但烧火用的木柴还是紧缺。也有些精明人自己没有劈柴生炉子,而是完全靠偷。对这种情况大家毫无办法,因为你不可能拿着枪去守卫自己的柴堆。何况,偷柴的贼也很谨慎,他们只在夜里偷,而且不专门偷一家的。对此,大家已经习惯了。

  但是,我们院里住着一个叫波里卡波娃的女人,她参加过卫国战争,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她到处晃来晃去,穿着件男人上衣,上面挂着她所有的勋章,到处炫耀她的功劳。特别是当她挑起与女邻居的冲突时,她更是如此。她喜欢置人于尴尬的境地,总是为遵守“社会主义法制”而战。她不只是说:“玛丽娅·伊万诺芙娜,你怎么忘了关掉走廊的灯?”她还时常双手掐腰,大喊大叫,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得见:“政府正努力节约电力,皮多娃同志却浪费电,这是破坏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弗拉基米尔·伊里奇说,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政权加全国电气化。正因为有像她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还没建成共产主义。”

  你们可以想象可怜的玛丽娅·伊万诺芙娜几乎无地自容。

  这个叫波里卡波娃的女人有几次发现她的劈柴被人偷了。这又触发了一场新表演:“苏联宪法是全世界最进步的宪法,它甚至允许私有财产存在。因此,偷窃公民的木柴就是破坏合乎宪法的财产法,就是污辱我们苏维埃宪法。”

  她把大家喊到一块开会,调查劈柴被盗案。人们对她说:“别小题大做了。不过是几根木柴。”

  但她却叫嚷道:“我在乎的不是木柴,而是重大的原则性问题。直到现在芬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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