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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观二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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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想问,怎么是你?”皇后低下头,发髻滑过脸庞。
“蓉儿,出去吧在门口候着,没有我的传话,不要让人进来。”皇后吩咐。
“可是……娘娘……”蓉儿担心的看着皇后。
“听我的,这是懿旨。”皇后淡淡的说。
章·十七木青(中)
蓉儿只得出去,整个大殿只有皇后和刺客。
他拿下剑,眼中含着悲伤的影子,冷笑:“正是在下,木青。”
皇后方才记起,他的名字是——木青。
“木先生,别来无恙。”皇后习惯了冷静,她此刻完全可以把心里惊异的颤抖掩藏的很好。
“托您的福。”木青冷冷的说。
门口传来大内侍卫跑动的声音。木青察觉了,但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放心,没有我的传令,他们不会进来。”皇后沉稳的退到席塌前。
“娘娘多心了,在下若是连这么几个小喽罗都解决不了,早就丧命在崇庆殿以外了。”木青一笑,“聪明人不说暗话,娘娘不必如此费尽心机。”
皇后有些失落,他的话字字决然。然而毕竟二十年的风霜,人心难测,连她自己都不能否认自己的变化,何况是别人。可是二十年,他依旧这样莽撞。
“木先生果然爽快。”皇后直截了当,“此来找皇上何事?”
“行刺,您又何必明知故问?”木青很干脆。
“本宫并非小看木先生的武功,只是如今惊动了大内,皇上必已移驾他处,先生就算功夫再高,行刺一事看来也不易了。”皇后道。
木青却笑起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不成,另择他日便是,总之除非我死,否则必将此事办成!”
说话间,门口又嘈杂起来,似乎是大内侍卫要硬闯。
“你受何人指使?”皇后追问。
“你不必知道,如此昏君,为了自己享乐,大兴花石纲,累苦了百姓,人人得而诛之。”木青像门口望了望,转身走过去。
“且慢!”皇后叫住他。
他停下,转头看着她。
“你这样出去很危险。”皇后忙阻拦。
“娘娘还想在此劝慰在下临阵退缩吗?我此次一定会杀了赵佶。”木青坚肯的说。
“你以为凭你自己有这个能力?”皇后连忙说。
“二十年不见,你比以前高傲多了。”木青的眼神柔和下来,让她更加强烈的感觉到二十年前离别时的那种心情,他的身上穿着粗布夜行衣,手中拿一把青如玉般的剑,走近她,在她耳边轻轻说,“我要走了,必须杀赵佶。”
皇后吓得后退一步。她明显惊惶失措,平生经她手的妃子不计其数,她们的生死往往决定在她的眨眼之间。如今,面对这个选择,她有些慌张。
章·十八木青(下)
“皇后娘娘!”是韩一封的声音。
“蓉儿,记住没我的命令,谁也别进来。”皇后忙喊道。
木青先是一怔,然后微笑:“您何必如此?”
“无论如何你杀不了皇上,你太小看大内了。”皇后没有理会他,“你走吧,从秘路走。”
木青静静的看着她,她不敢看他的眼神,只有黯然的躲开,向后屋走去,给他带路。
突然,她面前横出一把剑柄,木青道:“今日杀我,这是最后的机会。木青一向重信义,若你今天放过我,我可不会因此放了赵佶。”
木青求死,是一种威胁。
皇后凝视着他,她必须再次做出抉择,二十年前,也曾如此,那时斜风拂过,吹落了一片竹叶,她决心离开。
“木青,自我选择入宫,就没有退路了。”皇后卸下长久的伪装,抬头凝视着他。
木青的表情很平静,他依旧淡淡的问:“你从未后悔吗?”
皇后怔着,她的心在痛苦的挣扎,她早已忘记了后悔的滋味。
烛光映着两张脸,皇后定睛看着木青,她始终还是皇后,是赵佶的妻子,大宋的国母。
不知道是怎样拔出那把利剑的,皇后只能感到一股热血溅湿了她的衣衫。木青脸上并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下意识的捂住受伤的地方,但依旧阻止不了奔涌而出的液体。他倒下了。他脸色转白,颤抖的抬手:“这把剑是我一生得心血,只望不要落入赵佶手中。”
“我不能让皇上死。”皇后抱住他,泪滴在他的血里,继而融合,“他是我的丈夫,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知道……只是……”他的声音更加虚弱,“二十年前……”
木青的话注定说不完,就好像他嘎然而止的人生,在江湖上倍受人尊崇的剑侠,就在这深宫中倒下了,倒在爱情的身边,脆弱的像一张纸。没人会知道,他的死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这样的女人。面对当年的少女,他曾发誓不会让她受伤害,所以在她决定进宫的时候,他没有阻拦。站在整个帝国前面,为了她的幸福,他只有黯然消失。此刻,他依旧不想让她为难,于是,死对木青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了,就好像活也没有了牵挂。
皇后面对着木青的尸体,拨开如二十年前一般随意散下的发丝,这张脸,只多了几条岁月的线,其他的就像当初一样,原来,变的是她。
皇后开门的时候,一股寒气毫不留情的涌进来,风干了她残留的泪痕。
韩一封跑过去查看木青的情况,他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跪在木青身旁。
侍卫们在搜索着有没有刺客的同党,皇后独自见了韩一封。
“……那人便是有名的剑客木青。”韩一封照实说,他从不敢在皇后面前撒谎,“也便是……属下的恩师。”
“他既是有名的侠客,着你将他好好安葬了吧。”
“谢娘娘!可……”他欲言又止。
皇后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他擅闯崇庆殿,却慑于门外的威势,所以自尽而死。”
皇后将那把青竹交给了韩一封,她知道宝剑只属于一个识剑用剑的主人,她不能辜负这把利刃。人都散了,赵佶这夜没有回宫,皇后褪下抹上赤红的绸罗,闭上眼睛,仿佛看到少女时的自己……
卷四雁门章·一明月问诗(上)
东京城郊外的冬天很荒凉,韩一封挥舞着竹青,另一手执着一壶竹叶青,好像醉了,又好像清醒着。
面前是木青的坟,劈开的竹筒上写着——竹五剑木公青之灵位。学艺的时候,木青在后林对韩一封和其他徒弟们讲过,他若某天死了,不许为他报仇,只需找个僻静之地,劈一半竹子做牌位,撒上一壶竹叶青便可。
醉倒在地上,仰望着高远的天空,蔚蓝浩瀚,刺眼的光芒,韩一封无法睁开眼睛,秋风把落叶吹到他身上,侧脸泪滑落。
二十年前,深宅中的大徒弟死了,木青心灰意冷,带着韩一封远赴终南山,炼就了这把青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喜爱竹子。整日在竹林中,钻研竹五剑法的精髓,远离尘嚣。一直没有婚娶。然而,他每年会下山一次,第二天上午便回到山庄,徒弟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据说是为了祭奠一个女人。
韩一封和他的几位师弟总是刻苦的读书练剑,希望有一天木青能把竹五剑法传授给他们。后来有一天,木青把韩一封带到后山的一个石洞,对他说:“一封,我传你竹五剑法。”
“多谢师父。”韩一封激动的说,“一封日后必定勤加练习,不辜负师父您的重望。”
“你学会这套剑法后,便下山去吧,是时候该出去闯一闯了。”木青背对着韩一封,灰白的布袍被洞里的风吹得有些慌乱,“你父亲韩岑曾经是一个出色的刀客,可惜英年早逝,未能将刀法传于世人。我与他是至交,他将你拖孤于我,让我教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为国尽忠。这些年我因私情遁世与此,未能让你见识仕途沉浮,辜负了故人所托。今日传你竹五剑法共五套四十九路,学会后便下山去自己闯出个名堂来吧。”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韩一封都住在这个山洞里,木青日传剑法,不知过了多久,五套四十九路剑法他均已学会,三日后向师父师弟们告别,径自下山去了,下山之前,木青告诉他,人情险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木青死了,韩一封数着三十年来的过往,历历在目,晃如隔世。
后来,韩一封出征了,带着对于木青的怀念,离开东京一去便是两年。
崇庆殿,郑居中和皇后在对弈,从面上看,这个战局并不激烈。
“开春了,又是一年。”皇后抬头望着窗外,回过神,优雅的举落棋子,“太子最近功课如何?”
“酒倒是戒了,只是情绪还不大好。”
“看来他还没有对那件事释怀啊。”
“益王现在有什么动静吗?”
“我让仕雪随韩一封走了,周瑜死后,棫儿那边还没有我的人。”
章·二明月问诗(中)
“你这是为了什么?韩一封和那个仕雪不是你一直很器重的人吗?怎么突然就放走了?”郑居中道,“我都觉得可惜。”
“哥哥,做人办事何必一定要这样绝呢?”皇后叹了一声,“难道,我要留将他们一辈子留在身边吗?仕雪在棫儿身边装聋作哑这么久,如今也该给她找个归宿了,人家毕竟是个姑娘,她忠心为我,我总不能误了她的青春。”
“你的心好,只是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
“难道你还叫我杀人灭口不行?”皇后冷笑着反问。她将棋子一粒一粒收好,然后站起身,“我叫他们为我办事,总不能过河拆桥,你放心,我选的人是不会出卖我的。我放他们是因为到了该放的时候,谁也不会甘心一辈子受别人的摆布和监控,那样,即使我有恩于他们,到最后也磨成了恨。这又何必呢?”
郑居中微笑,这些年,皇后的心思愈发让人摸不清楚了。但他知道,对皇后的心腹来说,她绝不是个吝啬无情的主子,这大概就是这么多年,有这么多人肯忠心卖命于她的原因。
入夜,赵佶踏进崇庆殿寝宫时,皇后正在卸妆,她明明听见他来的脚步声,却没有起身,依旧对着镜子梳理。赵佶站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肩,嗅着她耳根淡淡香粉味道。皇后“哼”了一声,摆脱掉他的手臂道:“你这个样子被看到多不好!”
“你是皇后,朕是天子,天经地义,有何不可?”赵佶边笑边拨弄着皇后散披的长发,“怎么这么早就把妆卸了?”
“不早了,今日陛下怎么没有到宫外去啊?”皇后闪开身,坐到一旁的榻上。
赵佶笑笑,坐到她身边:“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啊?”
“哪敢?那天幸好陛下没来,否则刺客岂不是要得手了?”
“全天下,大概只有你敢跟朕这样说话了。”赵佶把脸贴到皇后的面颊旁,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柔和的道,“问诗,别生气了,我只是偶尔才会去李师师那里。”
皇后一向禁不起赵佶无限深情的眼神,看着他这张完美的如同被无数工匠精雕细刻过一般的脸,她有些不知所措。岁月是无情的,但在他脸上留下的不过是更加成熟的味道和散发着浓郁才气的眼神。皇后本是个才华横溢的女人,这种才华背后隐藏的是颗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野心,幸运的是,她爱上了一个比她更有才华的男人,这让她永远都得不到培植野心的土壤。
大宋赵家在立朝百年后,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君王,他能把持的住全天下的女人,却终究握不住摇摇欲坠的江山。
“那个李师师就这样好?不如把她接近宫里,我倒是很想看看。”皇后推开赵佶的身子,走到窗前。
“她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接入宫中成何体统?”赵佶正色道。
皇后回身,看着赵佶,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成熟女子妩媚妖娆的味道:“陛下既然也知道她不过是个下贱的风尘女子,又何必花那么多的心思在她身上?”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抬头,一只手轻搭在他的肩上,“宫内三千粉黛难道就没有一个比得过她的?‘韵筑’那里,你也该去看看了,听说穆贵妃又病了。”
章·三明月问诗(下)
他的一只手猛地搂住她,保持着两张脸之间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仔细观察着她未施脂粉的面容,这个一直以来埋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女人,卸去了全部伪装,全部修饰,静静的贴在他身边,可是她的心却似乎已经远去了。窗子虚掩着,风来的时候,他感到了寒冷。放开手,他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转身关窗,道:“今非昔比了。”
皇后静静的站着,不语,在她看来赵佶是嫌弃她老了,于是发出这样的感叹吧。
“你想见李师师?好吧,朕会安排的。”赵佶还是不习惯皇后对他的冷淡,于是叹了一口气,径自向床榻走去,“睡吧。”
“穆贵妃那里……陛下今夜还是去‘韵筑’吧。”皇后显然能感到赵佶此时不悦的心情,却依旧坚持着问,并毫不回避的盯着他。
赵佶突然抬头,停止了宽衣,手中的龙丝束带被捏的紧紧,自嘲的笑:“似乎没有你替朕安排谁来侍寝的道理。”
皇后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态势,他眼中的怒火在走到她面前的时候燃烧的激烈,她那股平静的表情令他温和的脾气骤然变的暴躁,他站住脚,咬着牙喊:“来人!”
梁师成听到召唤,急忙跑进来。
“去接李师师进宫。”赵佶压制住火气低吼。梁师成第一次见到赵佶发火,于是诚惶诚恐的接了旨。
赵佶转身看着皇后:“郑问诗,朕不记得有人敢这样直接的拒绝天子。你是第一个!”
“臣妾是为陛下好。”皇后冷冷的道。
“是吗?”赵佶瞥了她一眼。
皇后没有再说话,她高贵的自尊和荣宠令她有足够的资本保持冷静。她走到镜前,对门外唤:“蓉儿。”
“帮本宫梳妆。”蓉儿进来后,皇后淡淡地说。
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激烈的争吵,这无疑给崇庆殿涂上一层迷蒙的烟雾。
妆依旧简单雅致,衣着雍容却不俗艳。皇后站起身,定睛看着赵佶,然后示意蓉儿退下。
“陛下,妾惹您生气了吗?”她从赵佶的眼睛里看出悲伤的情绪,不禁心软下来。
“朕其实在想,是不是真的该对你生气。”赵佶苦笑一下,表情疲惫的让人难受,“快二十年了,朕一直犯着一个错误,就是太想让你顺从。早知如此,就不该在游船时让你出现。”
皇后有些不忍,毕竟是深爱的男人,即便他嫌她不再年轻,也是人之常情,他是君王,她又何必去争。被天子爱过已经是一项无上的荣誉,况且赵佶还给了她至高的权利和地位。
半晌,梁师成急促的喘着气,报:“禀陛下,李姑娘到了。”
章·四怨偶(上)
李师师的出现,仿佛带着香粉绵延千里的柔情。红绡罗布,芙蓉绫丝,朱萱玉华,清纱附束,黛眉间执着半鬼半魅的妖娆,娇嫩的皮肤渗着透光的红润,眼睛低垂的凝视着地,嘴唇微微翘起,衬着两口不深不浅酒窝。细白的手轻轻搭在腹前,显出足够的涵养与高贵。她恭敬的下跪,行礼问安。皇后乍见她不禁一阵惊恐,但依旧冷静的唤她起身。
当李师师闪烁着光泽的眼睛对视着皇后的时候,二人都深吸一口气,退了一步。
女人总是不自觉地从镜子中寻找自己苍老的痕迹,美丽的女人更是对此乐此不疲。李师师忘记了她这一生照了多少次镜子,但这一次,她却无限的惊异与惶恐。皇后甚至摒住了呼吸,她似乎从这个年轻娇美的女人脸上找回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她们过于相像,以至相互交错着慌乱的眼神却无法恢复原始的冷静。
赵佶走到李师师身边,轻声道:“师师,你先下去。”
李师师愣了一下,方才缓缓转身向外走。皇后看着赵佶的眼睛,那潭水好像突然多了几丝自嘲的伤感,她低下头,不语。
“问诗,朕走了。”赵佶恢复了一贯温柔舒缓的语气,他显然已经疲惫于争吵,刚才焚烧的怒火,摧得他身心憔悴,现在需要的是静静呼吸。
“送陛下。”皇后恭送着。
赵佶苦笑一声,摇摇头,走到皇后面前,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现在该明白朕为什么宠爱一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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