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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观二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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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戏五花八门,技艺令人叫绝,期间有绳索上二人对舞,缘竿,拔据,投石,戏车,冲狭,角抵,武技还有蹴鞠等各式各样的节目,深宫之中,只有在盛大的节日之时才能看到如此大规模的百戏表演,圣芯一边尽兴的看着,一边和赵棫讨论。戏折交迭的空当,赵桓走近坐到赵棫的身边,笑着道:“棫,恭喜你,父亲的几个孙儿,他最喜欢的就是承允。”
赵棫淡淡的回答:“让太子笑话了,不过最终还是嫡长孙才是最亲的。”
赵桓看着赵棫的眼睛,但那双眼睛一直在逃避着他的目光。赵桓多么希望在那双眼睛里找到当年的清澈,率真,和朝气,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残存着几丝若隐若现的玩世不恭。赵桓想,或许赵棫真的就这样沉沦了,一个曾经才华横溢的少年完全失去了发光的信念,那么,谁该为这些负责?是他,还是郑居中,或许是这个帝国,这个谁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赵棫笑着打断了赵桓的思路:“太子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听说最近你新宠了一位歌女?”
赵桓无奈的笑笑,没有否认。圣芯侧过头,看着他二人:“我们去门口吧,外面的蹴鞠比赛就要开始了……对了,是齐云社呢!”皇后与一些嫔妃留在殿内,互相攀谈着继续观看百戏,然而,外面一阵锣鼓后,还是有大部分皇子帝姬们纷纷走出大殿,赵佶则径自带着韦贤妃来到殿外,在殿门口高台的桌前坐下,等待即将出场的蹴鞠队伍。
“陛下,郓王……郓王身体不适,奏请先行告退。”梁师成上前奏报。
“哦……”赵佶道,“朕看他是心里不舒服吧。你告诉他,让他好生修养,朕日后还要对他委以重任,千万别让朕失望。”
“是。”梁师成瞥了一眼韦贤妃,退下了。
殿内的绳索上二人对舞表演的正尽兴,皇后与各位嫔妃贵妇全神贯注的欣赏着,只见绳上的二人摆着各个难度不一的姿势,时而跳跃,时而旋转,技艺之高,让人频频叫绝。殿外的蹴鞠比赛犹如龙争虎斗,两队使出全身解数,博得了一片叫好声。赵揩的离开让赵佶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到观看比赛之中,在他心中,也不知道这些儿子究竟为何愈发疏远,只是当他刚刚看到夕阳余晖的那一瞬间,似乎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他所有的孩子,想到了他所有的妃子,这后宫太大了,太深了,也许他一生都无法踏遍,但是,在今天,皇子皇孙们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他该更加博爱。
章·十三入冬(上)
天宁节的第三天是最热闹也是最盛大的一天,这一天宰执,亲王,百官入内廷为赵佶祝酒上寿。紫宸殿中,文武百官在宰执的带领下,向赵佶行三十三大拜礼。大拜以后,集英殿山楼上乐声齐作,教坊艺人演奏百鸟齐鸣,其间,殿内一片寂静,赵佶缓缓走到大殿的门口,仰望天空,万里无云,秋意盎然,带着几分清凉的风,徐徐飘过,乐曲带来的鸟语似乎真的伴着花香,天地仿佛也真的一片祥和,天地清宁……
乐止,百官赐座,宰执,禁从,亲王,宗室,观察使和金,高丽,西夏使者列坐殿上,诸卿百官和其他各国使节等分坐两廊,军校以下排坐山楼之后。每人桌上摆放着环饼,油饼,枣塔和果子,三五人一浆桶。这时,教坊唱引高声道:“绥御酒……”百官宗室齐进酒,赵佶笑了笑,饮下第一盏酒后,道:“朕今日十分高兴,诸位乃我大宋栋梁,望日后为朝廷,为朕,多尽心尽力……”
“臣惶恐……”群臣的回应声整齐而沉闷。
御酒共九盏,从第一盏的笙箫笛合奏,到第九盏的左右军相扑,好不热闹,引得赵佶一阵欢笑。
待所有仪式进行完,已经过了三个时辰,此后,君臣欢宴,一直到了灯火通明的夜晚。当朝臣们托着疲惫的身体离开大殿的时候,赵佶向殿外瞥了一眼,宣德门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天边寂寥的黑暗,梁师成走上前,道:“陛下,今夜在哪个宫内就寝?”
“崇庆殿。”赵佶缓缓回答。
崇庆殿的深夜一向宁静,没有丝竹之音,没有嬉笑之声,皇后用她独特而不张扬的方式吸引着赵佶的闲情。几盆盛开的菊花,散放着淡淡幽香,皇后站在窗前,欣赏远处的天空,月并不明亮,星辰并不耀眼,此刻她突然感到一种孤独。赵佶走到她身边,轻轻说:“问诗,明日朕要去神霄观,你准备一下随朕一起去。”
皇后点点头,然后问:“通知亲王们了吗?”
“让桓儿,棫儿和圣芯随驾就行了,不要太多人。”赵佶坐到榻前,“大臣嘛,有王黼一人就好。”
“臣妾明白。”皇后答。
赵棫于亥时回到益王府,他并未直接就寝,而是穿过后园的林子,那里正有一个身影在等他。当这个人转过身,赵棫淡淡一笑,是高鹰翰。
“王黼那边不太好。”高鹰翰冷冷的道,“我们派到王家的眼线告诉我,梁师成昨天悄悄去了王黼家,好像说了点关于郓王的事情。”
“他们应该感觉到了……”赵棫若有所思的道。
“什么?”高鹰翰问。
章·十四入冬(中)
“赵构……”赵棫缓缓的说,“我注意到昨日看蹴鞠的时候,父亲只带了韦贤妃一人坐在身边。大部分嫔妃都喜爱看蹴鞠比赛,为何父亲偏偏只挑了韦贤妃,我想不一定是心血来潮,梁师成是个精明的人,想必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宫内,母子之间的富贵与荣辱都是连在一起的,或许在父亲心中,对赵构已经有了一些寄望。”
“可是他还很小啊。”高鹰翰道。
赵棫冷笑了一下,默默念道:“十四岁已经不小了……他是大观元年出生的,那一年出生的皇子很多,谁先引起父亲的注意,谁就在日后的道路上比其他兄弟先行了一大步,前途无可限量。”他随即抬起头,看着高鹰翰,“所以,赵楷开始害怕了。”
“这样我们的对手岂不是又多了一个?”高鹰翰问道。
“对手?你永远记住,我赵棫的对手只有一个,就是太子。”赵棫的眼神坚定起来,“至于其他人……且让他们折腾吧,赵揩,赵构,赵桓,人越多越好,关系越复杂越好,到时朝内派系混乱互相倾轧,咱们尽可坐收渔人之利。”
“下一步呢?”高鹰翰问。
“这些日子,我们退的够了……该到进的时候了。”赵棫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要不然,蔡京童贯那两个老狐狸该等不及了,若是让他们跑了,我们便前功尽弃。”
高鹰翰点点头:“我在军中听说,朝廷对梁山的招安策略实施的效果不太好,很可能要打了……”
“这是个好机会。”赵棫抬头看着凄迷的月色逐渐明朗。
高鹰翰如一阵风般消失在这片萧条的林子中,赵棫转身走出树林的时候,看到蓉儿正在那里注视着他。他并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只是从容的走过,道:“回去吧。天凉了,你不怕生病吗?”
“你究竟在想什么?”蓉儿看着赵棫的身影,不禁有些迷惘。
赵棫知道,蓉儿身在林外不可能听到他与高鹰翰的对话,但是她能猜到他身上藏着很多秘密。
“明天我要随驾去神霄观,早点休息吧。”赵棫用漠然的方式面对蓉儿的置疑。
蓉儿明白,赵棫不想骗她,所以他选择了不回答,但是直觉告诉她,很多事情她无法控制,就像她永远无法洞穿赵棫深邃而神秘的内心一样。
神霄观内的道士们循规蹈矩的过着他们自己的生活,仿佛世上一切的尘嚣都被屏蔽在观坛的仙气外。静昱站的很远,并没有珍惜第一次见到大宋帝国君主和储君的机会,他们的身后是赵棫和圣芯。林灵素悄然走过每个人身边,他们的表情与眼神无疑在悄然昭示着自己的身份,惟独赵棫例外,在他的眼睛里,除去了过多的杂念,某种意念太执着。赵佶喜欢神霄观的清净,踏入整洁的后房,虔诚而专心的与闲游道士张虚白论道,其他人则闲散的在观内漫步。林灵素不喜热闹,他只喜欢用眼睛看——看山,看水,看尘世间一切的微粒。
赵棫走到林灵素身后,与他一起欣赏不远处一片即将盛开的梅林,林灵素突然说:“王爷,任何事物太执着都会容易破裂,就像这梅树,若是执着于生长,反而会成为风中的牺牲品,甚至将由于树冠过大而被风连根拔起。人的意念也一样,你要小心……”
章·十五入冬(下)
“或许吧,但是很多事情我必须去做,因为没有退路。”赵棫避开这个话题,“静昱呢?”
“这里没有静昱,只有‘鸿渐’。”林灵素挥手一指,那是梅林深处的方向。
静昱坐在一棵梅树下仰望天空,枝枝脉脉的木叶挡住了天上的白云,她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仇恨,悲伤和怨恨都被埋入了一个寂寞的角落。听说这一日天子要来神霄观,她特意站的很远,躲入这林子中,这些梅树每日都变化着它们的姿态,渐渐放弃木枝上的枯叶,任其飘落,正如每日阳光都是新鲜的,寒风都是越发冷厉的,正因为不会有重复,静昱才能从中感受到日子的消逝。
静昱闭上眼睛,当她再度睁开的时候,几缕阳光被遮住,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从迎着太阳的角度看,这个人的头发被映成了金黄色,洁白的衣服和干净的脸就这样静静的出现在她的眼中,静昱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梦,直到这个男人开口:“姑娘……”
静昱站起来:“你……是谁?”
赵棫从远处走入梅林,快要接近静昱的时候,他蓦的停住脚,看到赵桓站在静昱面前。
赵桓看着这个道姑打扮的女人,似乎从沉睡了二十年的梦里惊醒,如此脱俗的女子,就这样打破了他本来波澜不惊的生活。静昱却不知道,就是这样的相遇,成为了她命运中一个无法逃脱的枷锁。
圣驾即将离开神霄观的时候,赵棫若有所思的走到静昱面前说:“看来这神霄观,你不能再留了。”
静昱问:“为什么?”
“那是太子。”赵棫盯着赵桓的背影。
“你的兄弟……”静昱看着他。
赵棫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往往地位越高的人,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便越重,尤其在女人方面,赵桓似乎从非曾感受过牵挂的滋味。自神霄观回来后,他日思夜想的都是观内那如神仙般脱俗的女子。静昱更是没有预料到,她能够如此吸引大宋的储君。赵棫对此却十分理解,于是,他将静昱送到了城北的慈云观。离开神霄观的时候,静昱对林灵素一拜,道:“先生,不知是否还有相见的机会,但静昱一生都不会忘记您在静缘阁的教诲,我扫一阁,而您则是可以扫净人心的真人,如果还有机会,我倒是愿意放下所有恩怨…”
“人的一切改变皆来源于内心的挣扎,你的挣扎并未停止,你也未曾改变,一切都是虚像。人到了真正甘愿放下的时候,自然就放下了,一切随缘吧。”言毕,林灵素转身离去,这是静昱和他之间最后一次对话。
冬天来的时候,静昱没有看到神霄观满院的梅花,而在她面前的,是另一座清净古雅的道观。
静昱离开的第二天,赵桓便派人来到神霄观,林灵素说:“鸿渐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林灵素飘然的神情似乎完全脱离了这个尘世,他的眼中,一切都是平静逍遥的,赵桓派来的人对此毫无办法。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神霄观的每个角落,圣洁清净,林灵素从此不知所踪。相传有人在杭州见到一不会说话的道士,也有人在大理见到一位如神灵下凡的仙人,据说均为林灵素,但是赵棫不信,他觉得,如林灵素这样的人,一定在某个角落静静窥视着这个世界轮回的变迁。
赵桓还是在不辞辛苦的寻找着静昱的下落,这几乎成为了他每天必须分派的任务。赵棫静静的等待着时机,在此之前,谁都无法发现藏在这后面的秘密。静昱寂寥的生活没有改变,她的性子更加淡定,对于恩怨的认识更加清晰。
赵棫曾经站在慈云观的某个地方与静昱关于宿命的话题,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宿命是一张生来就写着不如意的纸。沧桑意味,溢于言表。
章·一十三岁(上)
周家的命运似乎注定多劫多难,周瑜和周远儒相继死后,周夫人在寒风凛凛的冬季,悄然离开了这个给她家庭带来无数惊惶的世界。周家的独子,只有十三岁的周绾为他的母亲戴孝灵堂,整个周家大院显得冷清而荒凉,赵棫站在周夫人的灵位前,怀里拥着痛不欲生的周瑾,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悲伤。他的目光似乎不想多去碰触周家的亡灵,只是飘忽不定的游荡。周绾跪在一旁不语,当他不经意的抬头时恰好撞上赵棫的眼神,突然发现,这个少年的眼睛异常透彻而平静,仿佛一潭不经波澜的池水,未成熟的脸精致而不做作,仿若一件天然未经加工的艺术品,充满了茫然的表情,赵棫不禁扬了扬唇角。周绾注意到赵棫的微笑,躲闪般的低下头,他从来没有欣赏过一个人的眼神,赵棫的眼神十分柔和,在满院的哭泣声和叹息声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哀伤凄凉,只有他的那丝微笑,带给周绾一种莫名的温暖。
周绾闭上眼睛,很久以后,悼念的人们渐渐离去,周瑾方才来到周绾身边,道:“小绾,过几天姐姐姐夫来接你,日后你就搬来益王府去吧。”
周绾抬头看看站在一旁的赵棫,平静的点头。
回府的路上,赵棫拉过周瑾的手道:“周绾的事情我会交待常科,你放心吧。”
“他还太小,只有十三岁。”周瑾拭去眼角的泪。
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进入一个新的环境将会改变他的一生。周绾踏进益王府的时候,常科带着他穿过湖上的长廊,绕过赵棫的书房,他知道,这里每一寸土地都留着他两位姐姐的味道,这是一个对周家人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从此,他也要在这里常住下去,但此时,他却觉得异常陌生,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无从知晓,唯一可以带给他希望的,便是院角落里的一株寒梅和赵棫的微笑。
赵棫给周绾安排的地方是“紫坞”,自从蓉儿被扶为正室以后,已经搬到前园,周瑾还是住在周瑜曾经的房间,后园的“紫坞”从此闲置下来。周绾的到来,倒是让这个树林旁寂寞的屋子重新有了生气。
王府的生活如同想象中的一般清净,百无聊赖。周绾推开窗子,看着那株孤独挺立的梅树,颇有些入神伤感,不知不觉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过了许久,当周绾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正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赵棫正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见他醒了,习惯性的笑了一下,对身后的周瑾说:“醒了。”
章·二十三岁(中)
“你这个孩子,怎么开着窗子就睡着了?”周瑾急忙走上前,“看看……着凉了吧?要不是棫发现的早,你肯定得出事!”周绾身体本就孱弱,加上守孝的日子过于疲惫,经冷风一吹,自然着凉发烧,倒也没什么大碍。
周绾没有做声,只是侧头看了看赵棫,他的眼睛还是一样清澈,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闪闪的亮光。
“醒了就好,先让他把药喝了。”赵棫站起身向屋外走去,“我回书房了。”
周瑾无奈的摇摇头,将煎好的药喂给周绾,然后谨慎的嘱咐道:“你好好睡一觉,有事就叫婢子们去做,过两天病自然就好了。”说完,她伸手摸了模周绾苍白的脸,“听话。”
周绾闭上眼睛,他的沉默寡言周瑾早已适应,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婢子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夜,寒风吹打着窗子,仿佛要冲破它的阻碍。突然,赵棫推开外屋的门进入紫坞,他的身后还跟着常科,婢子们急忙拜道:“王爷……”周绾身在内屋,但依然能听到一点动静。
“他怎么样了?”赵棫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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