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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大观二年-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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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缓缓的从台阶上下来,不动声色的缓缓来到宫门旁拨开守卫,站在赵楷面前:“王爷,皇上已经决定离开东京,去江南一带避难,太子登基,天意如此,王爷的大势已去,不要再坚持了。”
“蔡攸!”赵楷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你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亏得本王一直对你这么器重,你却在此时背叛我!”
蔡攸平静的笑了笑,拂袖而去。李纲看着赵楷那副扭曲的表情,不禁哀叹着摇摇头。
对于大宋臣民来说,上天的玩笑开的有些残酷,那些昨日还沉浸在酒香花色之中的商贾贵族,如今好似末日降临般争相逃出东京。是夜,赵桓站在宣德门的最高处,眺望整个东京此刻的狼藉,如同遥望一条布满荆棘的路,沉重而悲痛。
李纲站在他身边,坚定的说:“太子放心,只要有臣在,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让金军攻入东京!”
赵桓惨淡的笑笑:“父亲此时将皇位传给我,我又怎么担的起这么重的担子?”
“但是殿下必须担负起这样的江山,这才对得起天下百姓。”李纲将手放在赵桓的肩上。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太子过于软弱的个性是否真的可以帮助帝国渡过这一难关。
东方出现第一线曙光的时候,东京城飘下了鹅毛大的雪花。垂拱殿内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呆滞,这使整个大殿被渲染的死气沉沉,这是大宋历史上最黯然的传位仪式,梁师成郑重其事的宣读完诏书,群臣下跪,加冕等仪式过后,赵桓坐在那张龙椅上。自从被册封为太子,他所有的活动便开始围绕着这个荣誉而展开,这期间,他在郑居中的帮助下排除一切难题,为的只是不让别人代替他坐到这把龙椅上。然而此时,真的坐在这里,他却又开始了另一种恐慌,那是一种因为孤独而带来的感觉。随着新皇帝的第一次临朝,人们方才开始渐渐意识到赵佶真正意义上的离去,他被尊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退居隆德宫。皇后郑氏为太上皇后,迁居宁德宫。立太子妃朱氏为皇后,赵谙为太子。
赵佶此时的狼狈是郑皇后从未见过的,她没有想到这个平日儒雅淡定的君主竟会为了保命而抛弃东京而去,宁德宫内一片狼藉,狼藉之中,郑皇后和赵佶之间爆发了一生中最大激烈的争吵。
郑氏站在赵佶身后,冷冷的问:“陛下,您怎么能留下桓儿一个人在这里?”
赵佶转身反问:“朕在东京又有何用?”
“陛下要走,就请走吧,臣妾不会离开东京的。”皇后走到梁师成面前,厉声命令,“你快命人将这宁德宫好好整理,如此模样,让本宫如何居住?”
“梁师成,快去看看皇后……太后的东西有没有收拾好!”赵佶拦住梁师成。
“陛下这又何必,臣妾只想留在宫中,桓儿毕竟刚刚继位,尚需人支持,如果我们都走了,宫内他还能依靠谁呢?”皇后质问着,“难道陛下只想着自身的安危,而置天下于不顾吗?”
“问诗,你越来越不象话了!”赵佶沉下脸,“你今日必须跟朕走!”
“臣妾心意已定,告辞!”郑氏转身向后殿走去。
蔡攸急忙将她拦住,劝道:“娘娘,皇上急于出城,宫内所有嫔妃都没通知,直接前来宁德宫,娘娘这般坚持岂不是辜负了陛下的心意?”
“你和圣芯的性子都一样!”赵佶道,“固执!”
郑氏刚想反驳,只听赵佶命令:“蔡攸,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让人把太后架上车!”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侍卫已经过来强制的扶着她向殿外走去。
宁德宫的混乱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传到赵桓的耳朵里,他还在垂拱殿内安排对金的策略,按最好的期望,他遣使赴金军营内,将赵佶退位的事情向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报告,希望以此停战修好。在赵桓继位过程中突然倒戈的蔡攸被册封为太保,李纲为兵部侍郎。然而事实上,蔡攸都没有真正履行他的职责,而是随着赵佶和郑皇后一起南逃而去,走之前,他留下口信给童贯,让他一定要带兵前来保护赵佶。
这一年仿佛事先排演好了一般,将豪迈睿智与怯弱愚蠢同时登场的闹剧进行得刺激而苦涩。不得不承认,在太原这片土地上,完颜宗翰几乎尽展了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军事才华,将大批勤王军队吸引到此,围点打援,干净利落的逐一歼灭,毫不留情。赵棫拿着那份由太原送来的战报,长叹一声,他此刻必须为进军东京后做出打算,北国势不可挡的铁骑比起皇宫内争权夺利的人们更加值得担忧。就在赵棫接到战报不到三炷香之后,高鹰翰掀开帐篷的帘子,兴奋的说:“皇上退位了!”赵棫怔怔的看着高鹰翰的脸,半晌方才露出微笑,平静的令高鹰翰多少有些意外。
第四章家仇国恨
上京的冬天已经进入了最冷的日子,一片冰天雪地,透着死亡和安静的气息。周绾穿着一身裘皮外袍,站在梁宋国府后园的楼阁上眺望南方,那里是大宋的方向,此刻的战事必定如火如荼。他轻叹,轻的甚至与雪花落地的声音融为一体,但是完颜宗干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这张写满困倦的脸上所带出的惆怅,与周绾原本干净平和的面孔毫不协调,在他的身上潜藏的悲伤,绝不是仅仅用仇恨就能解释的。
“周绾,太原的军队消磨殆尽,东路军也逼进东京,但是依旧没有见到赵棫的勤王军前去太原或者黄河渡口支援。”完颜宗干摇摇头,“你还是把赵棫看得太有良心了,据战报上说,他的勤王军绕过我们的军队,直奔东京。”
“直奔东京?”周绾疑惑的问。
“看来国破在他心中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到了这个地步,他现在心中所想的,还只是杀入东京,抢那把龙椅。”完颜宗干的失望溢于言表,“他和所有谋朝篡位的野心家没什么区别,只看到眼前无限的诱惑。你几天前还在和我赌他的良心,你输了,周绾。”
周绾握住栏杆的手,紧紧的收缩。他认为只要金军发兵攻宋,赵棫就会暂时搁浅他的野心,率领军队抵抗外敌,如此一来,赵棫多年来处心积虑谋策的计划势必功亏一篑。周绾一直坚信,赵棫的良心并没有完全被权欲湮没,如今看来,还是他错了。
“如此一来,就让赵棫和东京的守军打的两败俱伤,反倒替宗翰和宗望省了力气。”完颜宗干幸灾乐祸的笑道,“正好宗翰派人来说,他想多围困太原一些日子,再与宗望会和,夹击东京。”
周绾一怔,紧张的问:“王爷,绝不可让赵棫在金军到达之前赶到东京!”
完颜宗干皱了皱眉,心下十分奇怪。
“赵棫不是傻子,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手下军队的不堪一击,他肯定不会和东京的守军对攻。”周绾终于明白了赵棫这次率军直取东京的意图,“赵棫在东京经营多年,他的心腹遍布东京城内,我敢保证,只要他一到东京,东京禁军内必然有人倒戈,为他大敞城门。到那时,赵棫率兵入城大可轻而易举的杀了赵桓,然后立刻在东京布防,和金军决战。”
完颜宗干深深吸了一口气,尤为震惊的看着周绾,半晌,他道:“本王知道了。”说着,他转身“噔噔噔”的下了楼。
瑞雪兆丰年,周绾惨淡的苦笑,再过不久,就是新的一年了。他伸出手,雪花落在手心融化,宛若人心消逝的热情。
周绾在心中默念着:“赵棫,我周绾今天就赌,你还有良心!”
完颜宗干很快写了一份加急快报,直递完颜宗望营中,命他不必等待完颜宗翰的西路军,立刻攻取东京,务必赶在赵棫之前。
周绾走进辽王府后园的屋中,看着坐在床边的周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惨痛的感觉。他拉起她的手,她却背过脸。
“姐姐,我要去东京了,这一次,我会给父亲报仇,你等着我。”周绾转而蹲在周瑾面前,正视着她。
周瑾的眼神微微波动,但依旧沉默,只是呆滞的微笑。
“王爷会好好照顾你和莞嫣的,你要听话,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要按时吃药,否则莞嫣可要笑你了,听到没有?”周绾耐心的嘱咐。
“小绾,你别走……”周瑾终于开口了,她拉住周绾的袖子,露出一副乞求的表情。
周绾苦笑着摸了模周瑾的脸:“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那时,我们带着莞嫣一起回到南方去……”
周瑾迟钝的点了点头。周绾从一片拉过莞嫣,按着她的鼻子道:“莞嫣,你也要听话。”
“舅舅,你是去找父亲吗?能带我一起去吗?”莞嫣突然问。
周绾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舅舅出去办点事情,你要乖,好好照顾你母亲。”
“母亲从来不和我说话。”莞嫣撅着嘴,“你刚刚说要回东京,我也要去,我要回益王府。”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只要你听话。”周绾尽量的劝慰,莞嫣才肯放他走。
推门出来的时候,周绾一抬头,竟有些惊异。圣芯怔怔的看着他,莞嫣跟出来,兴奋的叫着:“姑姑!”
圣芯见到莞嫣,立刻将她抱起来,笑着说:“莞嫣,还认得姑姑?”
莞嫣用力的点点头:“姑姑,你怎么来了?父亲是不是也来了?”
圣芯的表情有些黯然,侧头看了周绾一眼。
周绾淡淡的问:“帝姬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来探望国妃和亮儿的。周绾,周姐姐在里面吗?”圣芯指着那道虚掩的门。
周绾犹豫着点点头,转身将门推开。
圣芯勉强一笑,放下莞嫣,轻轻踏入房间。周瑾见到圣芯,仿佛受了惊吓般,站起身躲在周绾身后:“她……是谁?”
圣芯刚想迈上前的脚步滞住,不解的看了看周绾。
“让她出去!让她出去!啊……”周瑾声嘶力竭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只见周绾安慰着周瑾坐下,然后急忙的带着圣芯离开了房间。
“她……这是怎么了?”圣芯来到门外,疑惑的抬头询问。
周绾冷笑:“既然人已经见到,帝姬请回吧。”
“周绾……”周瑾惊恐的眼神飘浮在圣芯的脑海,久久未能褪去,显而易见,她已经疯了,“为什么会这样?”
周绾轻轻瞥了圣芯一眼,拉着莞嫣走开了。他还记得那一天在益王府,周瑾听说了周远儒遇刺的真相,哭得昏了过去,待她醒来,便不再说话。周绾在众人的阻挠下,将她和莞嫣带出了东京,一路上,周瑾的病情便开始恶化,疯疯癫癫的胡言乱语。周绾走访名医,均无好转,大夫说,周瑾得的是心病,无药可医。到了梁宋国府后,周瑾的病情方才稳定下来,但依旧要每日服用安神的药。莞嫣还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被上天无情的转变,本是金枝玉叶的崇瓶宗姬,却不得不因为周绾的仇恨而离开东京,甚至离开大宋,此刻的她还在一片冰天雪地中等待着赵棫来接她。每当周绾看到莞嫣和周瑾两张不谙世事的脸,便使他对于赵棫的仇恨更加深一步。
圣芯定睛凝视周绾的背影,快步走上前,拦在他前面,看了看莞嫣后说:“周绾,不管你是怎么背叛棫哥哥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今天要带莞嫣走。”
周绾避开圣芯锐利的目光:“莞嫣是我姐姐的孩子,你凭什么接她走?”
“但她姓赵!”圣芯毫不示弱的挑了挑眉毛,“她是我哥哥的女儿,是我们赵家的宗姬,我不能让她这么小就跟着你背负起叛国的罪名。”
叛国,圣芯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周绾心中微微一震,他为了报仇舍弃了自己的尊严,这点痛处,被圣芯一击便中。他的脸色变得黯淡:“我们周家已经家破人亡,莞嫣是我姐姐此时除我之外唯一的亲人。”
“可是,你对完颜宗干说的那些话,会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圣芯冷冷的说,“这是你和棫哥哥两个人的家仇,可是你却非要把它变成国恨。周绾,你其实比棫哥哥更残忍。再说,我不妨和你说实话,我不会允许我们大宋的宗姬,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万一有意外,我无法向棫哥哥和父亲交待。”说着,她将手从貂皮手套中抽出来,伸向莞嫣,脸色顿时变得温和灿烂,“莞嫣,和姑姑走,好不好?”
“好!”莞嫣笑着用力点头,并将稚嫩的小手搭在圣芯的掌心上。
圣芯抱起莞嫣,周绾想要上前阻拦,却见圣芯的身后出现一队卫兵。圣芯瞥了他一眼,便在那些侍卫的护送下向远处走去。
周绾无奈的吸了一口气,也许圣芯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无法保证莞嫣和现在的周瑾在一起是否会安全,况且他很快就要离开上京了。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了门缝处的周瑾,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盯着莞嫣被带走的地方。周绾低下头,一阵辛酸油然而生。他缓缓走到她身边,轻叹:“算了,姐姐,最是无情帝王家,她和赵棫一样,都是皇亲啊!”
周瑾的眼泪悄然滑落,寒风吹来,刀割一般。
那冰冷的天地,凝结了太多人的快乐和悲伤。周绾拿起剑,面向南,此去一行总该做个了结。
高鹰翰策鞭,由大队的后面赶到赵棫身旁,他一面骑一面说:“照原定计划,几天后,我们就能到达东京,东路的完颜宗望还在河北静观太原局势,他们一定认为我们和其他勤王军一样去支援太原,所有不会轻举妄动。”
“李晃和蔡攸那边都如何了?”赵棫勒住了马,这才是他此时最关心的事情。
高鹰翰点点头:“李晃那面一定没问题,只要我们一到,他就率领手下一千人打开城门。至于蔡攸……应该已经随上皇南逃很远了。”
赵棫摸着手中的马鞭,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高鹰翰见到赵棫的表情,心下顿时猜出他下一步的计划,果然,未出片刻,赵棫便问:“你还记得我们曾在太学见过的一名叫陈东的学生吗?”
“他曾经说过,天下就要败在‘六贼’手中了。”高鹰翰对此记忆犹新。
赵棫颔首:“现在,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高鹰翰会意看了赵棫一眼,然后道:“天下虽乱,却不可不除内贼,百姓久苦于奸臣之祸,我们只要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进入城中,就不怕百姓不拥戴。”
第五章落败
完颜宗望接到完颜宗干的信,立刻拔营启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举扑向东京。他和完颜宗翰都是那种为战斗而生的男人,攻城略地的胆识和智慧是上天赋予他们最大的存在价值。相对于静静立于上京一隅的完颜宗干,他们的名字更加响亮,虽然这三个人拥有着相近的血统和气质,却难以改变内心全然不同的归宿。
宣和七年的最后一天,赵桓接到了以太学学生陈东为首的联名信函,曰: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贼于内,李彦敛怨于西北,朱勔聚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使天下大势,危如丝发,此六贼者,异名同罪,伏愿陛下禽此六贼,肆诸市朝,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正在赵桓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纲突然报告王黼与蔡京均已逃出了城。
国难当头,帝国的臣子却在争相上演闹剧,这是赵桓从未想过的。他撇了撇嘴角,刚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陛下,益王的军队就快到东京了,可是……”李纲犹豫着说,“不知为何,完颜宗望也突然西进,朝东京方向来了。”
“益王的军队来了?”赵桓似乎只听到了前半句,立刻崭露笑容,“这就好了!”
“如果益王的队伍能提早到达,加上东京现在的守军,应该能抵挡一阵子。”李纲若有所思的道,“待到全国勤王军齐聚,定可解东京之危!”
赵桓长叹一口气,下令贬王黼官,将李彦赐死,籍没家产,朱勔放归田里,其余一干人稍后处理。消息传入陈东耳朵里,不满之情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毕竟,对于最大的三个奸臣——蔡京,童贯和梁师成,赵桓并没有做出处理。
赵棫早就猜到赵桓那优柔的个性不会做出果断的抉择,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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