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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观二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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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德无奈的叹气:“可是,这次的事情太严重了,如果你不救他,就没人能救他了。”
赵棫注视着茂德无助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于是道:“这样吧,我现在带他入宫见父亲,趁太子把折子送上去之前,主动交代过错,兴许父亲看在他确有回过之心,会从轻发落。”
赵模惶恐的摇着头,抓住茂德的袖子:“姐姐,我不要去见父亲,父亲一定不会饶了我的!”
茂德抬头看着赵棫:“你还是去东宫求求太子吧。”
赵棫有些不耐烦的走到茂德面前,“你让我为这么个败类,去东宫求太子?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一旦我去了,太子或许对我更加敌视,到时我都自身难保了!”
“够了!”茂德阴着脸,猛地抬头盯着赵棫,“我倒要问问你,你又知不知道,如果奏折送上去,他会是什么处境?他会坐牢的,不死也会被贬为庶人!”她换了哀求的口吻,“我们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你就这样狠心?”
赵棫斜眼看看赵模窝囊的样子,一股莫名的火气升上来:“一个母亲生的?我真不明白,母亲怎么会生出这样的一个败类!贪得无厌,无德无能!倒不如贬为庶人,免得为害皇室……”
“啪”一声,茂德的手拍在桌子上,掉挂的毛笔在晃,她的脸由于生气而无血色,白的恐怖:“赵棫!你给我住口!”喊这句的时候,她的嗓音带着沙哑,好像什么东西撕裂的声音,“哼,益王,你现在威风了?是啊,你现在可是手握几十万步军的副指挥司,在你眼中我们这些人自然都没有你出色,谁都是无能的败类!”
赵棫没想到茂德会这样说,忙上前解释:“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小到大,你都是最出色的。当年母亲去世前一直久病不愈,你就被接到崇庆殿,从此,享受着和太子一样的待遇,生活在后宫的顶点。可是你有想过我们姐弟三人吗?”茂德哀怨的说道,“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模儿和榛儿,一年都见不到父亲一面。就连有权有势的宦官也能对他们冷眼相待,也能欺负他们。我们都是一个母亲生的,为什么境遇这般不同?仅仅因为你是母亲的长子,这自然是你的幸运,但同时也是模儿和榛儿的不幸。”赵棫的心被敲了一下,于宫内成长的岁月,他的确没有留意过他们的生活,也不知道原来他们会这样凄苦,茂德继续说,“自小你喜欢读什么书,都会有宦官帮你找,学什么剑法,都会有老师亲自教授。可是模儿和榛儿呢?他们为了看一本书,必须亲自跑到天章阁找上一天,他们想学功夫,只能去偷看侍卫操练。每当皇子比武之时,你都能赢过太子,拿得第一,他们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有一次,你和太子比射箭,你的弦断了,弓随便的丢到一旁。后来你赢了,众星捧月般的被拥走,榛儿上前捡起那只弓,带了回去,他一直以有你这样一个同母兄弟为骄傲。可你,有正眼看过他吗?赵棫,你真的太出色了,出色到连基本的血缘都能割断。其实,他们可以同样出色,但是上天只把机会给了你这个长子。现
在,你却和我讲模儿如何的不成器,是啊,他比不上你,可这一切,难道全是他的错吗?”说着拉起赵模便要出门,“既然你不肯帮忙,我们这就告辞。”
“哎……姐……”赵模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情愿。
赵棫一侧身,手已经按住了门,坚定而有力。他的眼中荡着杂乱的情绪,开口道:“好吧,我试试。”
茂德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怒气缓缓疏散开来,蔡鞗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长舒了一口气。赵棫慢慢的说:“你们就在这里等消息吧。”说完,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间。
卷三萧墙之内章·一兄弟(上)
快马加鞭,此刻,赵棫的心都搅在了一起,茂德所有的话都可以当作危言耸听的材料,但惟独在置疑他内心那份兄弟之情的时候,让他羞愧难当。这是他一直试图证明的感情,无论对于他,赵模还是赵桓,这种感情都不该被轻易离弃。
赵棫在东华门下马,掏出腰牌后,快步穿过升平楼和龙图阁的宫墙,向东宫方向走去。踏入东宫的一刹那,赵棫止住脚步,再向前,他就要把自己投入到一场权力与亲情的战争,胜者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不行……”赵桓坐在榻上,给赵棫倒了一杯茶,“棫,你别为难我。这件事关系重大,祁王收了泉州商人三十万两银子,答应他们把霸市的非法商人赶出泉州,那几户商人都是倾家荡产才凑齐了三十万两白银,结果赵模受了贿,转而告诉泉州的贪官,官商勾结,将那几户良商抓了起来,家人告御状,被舅舅所接。这不是个小事,我绝不会隐而不报。”
赵棫明白实情后,也觉得模此事重大,但他今天想要得到的答案并非如此:“大哥……我们还是兄弟吧?”
赵桓没想到赵棫会这样问他,抬头迷惑的看着他的眼睛,赵棫继续问:“赵模也是你的兄弟,难道你忍心让他坐牢吗?”
“国有国法,大内皇子众多,我怎么可以徇私枉法?”赵桓皱着眉道,“如此以来我这个太子日后如何服众?”
“说到底,太子位真的比兄弟重要吗?”赵棫冷冷的抬头看着赵桓,“如果这么做的是我,你也会这样绝情?”
“我……”赵桓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无法理解明白赵棫此时话中的真正意义,“棫,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
“如果有一天让你选救我,还是保住太子位,你会怎么选?”赵棫穷追不舍,他知道自己已经挣扎在这个答案的边缘很久了。
赵桓的心也很乱,这似乎是他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质疑。
看着赵棫渴求答案的眼神,赵桓深吸一口气:“为何这两者会矛盾?我不希望有一天,你真的把我逼到必须抉择它们的地步。”
赵棫的心有些冷,他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他静静的背对着赵桓,轻叹了一口气,那些过往的快乐与悲伤转眼间已经演化成为了此时最讽刺的笑话,可是他内心深处却还无法断然确定赵桓对于权力的固守,是否真正超越了兄弟之情。
赵棫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看到窗被风吹的有些颤抖,蜡烛摇摆着火焰,打着他的影子,斜长而孤独。他的手“哗”的掀起衣摆,转身间双膝已落地,砸出一声闷响。他终于放下了尊严和骄傲,脸上闪出痛苦的表情,但随即而逝。
赵棫给赵桓跪下了,眼神淡定,似乎在挽留着那份曾被他固守的感情。他从来没有这样坚定着自己的决心,虽然看起来更多的是决绝。
赵桓一惊,他不敢相信这个在他面前下跪的人会是赵棫,他本该是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决不低头的少年。赵桓眉头紧锁,灯光黯淡却映出两张面孔。他突然发现,赵棫长大了,他的脸划出道道成熟的棱角,更显俊朗,眼神更加深邃,好像一条鸿沟,隔开了两个人。
原来人的成长是这样可怕。
章·二兄弟(中)
赵桓干净的脸上浮出一阵愁云,是恐惧,还是哀伤?
“臣赵棫,恳请太子殿下饶恕祁王。”赵棫深深埋下头,坚肯的说着。
赵桓急退两步,愕然的低语:“棫……”
赵棫心中明白,他这一跪已经不仅仅是在为赵模乞讨宽恕了,他更想验证,在赵桓的心里,手足究竟有多重要。只要他能够答应他,救了他们的兄弟,之前赵桓所为权力争取的一切,伤害他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至少他能明了太子并未因为权力丧失掉维护亲人的感情。赵棫缓缓抬起头,正对上赵桓的眼睛,两股眼神都是同样的悲伤和期待。片刻间,他们都颤动了一下,似乎被对方的神情惊的怔住了。外面天是明亮的,殿内却一片黯淡,只有依靠着青玉烛台放出微芒的光。四周沉默的气氛,异常压抑,呼吸的声音都显得清晰而沉重。
赵桓觉得自己很不堪,他没有勇气对这个跪在他面前的人说一句话,似乎只要他一张口,就会惹上滔天的罪孽。而至他于这般不堪境地的人,居然就是他一直珍视的最亲的兄弟,他愈发看不清他,赵棫,他究竟要得到些什么。
此时的郑居中正在东宫门口左右徘徊,他侧头问一旁的宦官:“益王进去多久了?”
“已经半个时辰了。”
“其间没有传过人?”
“没有啊。要不然,奴才给您报一下?”
“啊……等等吧,等等。”郑居中摇摇头。
赵桓背过身,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能答应你,你起来吧。”他终于还是选择了维护内心的那份权威,他知道赵棫会失望,可一直以来他与郑居中所苦心培植出的东宫威信,不该为一个犯罪的皇子动摇。他是赵佶的长子,是赵棫和所有皇子的兄长,但此时他认为自己更重要的身份是储君。
赵棫猛的抬头,脸上的神情更加黯淡,他站起身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此刻,他很想对赵桓说些什么,可是他最终选择了缄默。从这时起,他终于可以确认某份感情的终结,也可以放弃心中最后的希望。终有一日,赵桓为君,赵棫便为臣,兄弟之义荡然无存。出殿的时候,赵桓背对着赵棫低吟了一句话:“……人生长恨水长东!”
赵棫不懂,但他能觉出有一股忧伤的气息透过了空气附到他的体内。
人生就是有很多擦肩而过的错失,赵棫和赵桓便在那个夏末面对了这样一种错过,从此背道而驰。
郑居中在殿外等着赵棫,他知道赵棫来的目的,也能猜到赵桓最终的决定。
“见过益王!”郑居中在东宫门外挡住了赵棫的脚步。
赵棫见他,面无表情的回礼道:“见过舅舅。”
“益王可否赏脸这边叙话?”郑居中的话,说得有些坚硬。
赵棫没有拒绝:“请——”
“老夫猜您今日来,是为了祁王的事吧?”郑居中的目光落在赵棫脸上。
“郑大人如何知道?”赵棫疑惑的看着郑居中。
“呵呵,王爷又是如何知道,老臣把密折送到东宫了呢?是不是东宫的哪个奴才多嘴了?”
赵棫眯了一下眼,犀利的眼神拂过郑居中冷笑的脸。
章·三兄弟(下)
“王爷,这是一件大案子,说不递上去就不递上去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老夫都已经跟几位大人通了气,皇上那里不是那么轻松能瞒过去的。”郑居中满满的陈述,一副威胁的口气。
赵棫攥紧拳头,他还是落网了。
“既然王爷想救祁王,也不是毫无办法。若想圣上不闻,王爷是不是也该拿一点诚意来交换?”郑居中步步逼近。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赵棫的脸上露不出一丝慌张,其实他的心已然七上八下。
“老夫的意思,也是太子的意思。”郑居中的话,让赵棫更加心寒,他不禁退了一步,闭上眼调整着呼吸。他不得不承认,这一轮他彻彻底底的败给了赵桓,但他此时决不能在表面上败给郑居中,其实就是为了那仅存的一丝尊严。
“那是什么意思?”赵棫故作冷静。
郑居中淡淡一笑,道:“其实对益王您来说太简单了,只要您在秋后的比武时能让太子三分,太子一旦获胜,祁王绝对不会有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赵棫冷冷的说。原来,这,是一个阴谋。赵模,不过是个幌子。一切都是假的,虚伪的。
“老夫这是在帮王爷。”
赵棫深吸一口气,彻骨的绝望袭击了他的心。艳阳四射,刺眼的光,他绷紧了神经,淡淡的点头。他答应了。
踏出东宫,赵棫的后心浸湿了汗。回首方才发现,赵桓说得对,“人生长恨水长东!”,他们都是皇室子弟,太过于接近权力,从而必然丧失彼此的感情,那些曾在他们心中停留的信任,只是如过眼烟云般,虚幻的梦想。人生恨事,不过如此。
赵棫感受着太阳灼烤皮肤的炙烈,侧身向东宫望去,那里是最阴晦的地方。从这一刻起,在赵棫世界里只有太子,再没有赵桓了。
出宫之前,赵棫要去见三个人,那是他在这宫中唯一的牵挂——赵榛在院中舞剑,赵棫没有进去打扰他,只是从门边窥视着这个初长成的少年和那套仍显幼稚的剑法。这个在他记忆中弱小的男孩,如今已经英气勃发,棫棫从他的眼睛内读出一股蓬勃向上的激情,无限的单纯。
赵榛甩了七个剑花,一跃而起,剑劈到石头上,“当”的一声断了。他摇摇头,这是这个月的第五把了,那些小宦官总是拿这种不成器的铁刃敷衍他。他一面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抹汗,一面伸手端起茶杯,那里面已经没有茶了,他大声喊:“来人!”一名小宦官无精打采的踱步出来,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从屋内提出一个茶壶,随意的倒着,水溅到深色的桌子上,流下几点不定的水珠,映出光的耀眼。赵榛喝了一口,便又去墙边打起木桩。赵棫不知何时已站到了那个小宦官的身后,待再次续完水,他伸手拿起茶杯,放在唇间品了一下,然后生生将剩下的茶泼到小宦官脸上。赵榛听到动静,不禁回头,赵棫皱着眉低吼道:“水都怎么这么凉?”
小宦官刚想破口大骂,却注意到赵棫的穿着,未敢轻举妄动。
“大哥?”赵榛惊奇的叫起来,“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
“您是?”小宦官的腿有些颤。
“死奴才!见了益王还不行礼!”赵榛正色道。
小宦官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腿软的已经走不动路,瘫在那里。他虽只是个小奴才,却还略微知晓宫内为数不多有权势的皇子名字。
“大哥,我这里的奴才性子野,你别介意!”赵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赵棫斜瞥了一下小宦官,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认真的注视着赵榛,愧疚的苦笑:“是我以前没有照顾好你,才让这些奴才这样有恃无恐。”
“你说什么啊?你在崇庆殿长大,自然不方便顾及我了。”赵榛睁大眼睛,“不要说这话,我们是亲兄弟啊!母亲要是知道你现在已经身居要职了,不知道有多么高兴呢!”
赵棫的心中多少有些苦涩,他不了解他的生母,也未曾想过去了解过,自始至终,他对她的概念与感情完全取自于皇后的讲述。
赵榛自然是明白不了赵棫心事,只是坚定着一点:“大哥,我永远是你的兄弟,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赵棫的眼中有些荡漾的神色,他把手放到赵榛的肩头,沉重有力。或许,这些年,他第一次感受到血浓于水的亲切,他们身上终究有着同样的热情的液体和同样澎湃的感情。
“你读什么书?”棫问。
“兵书。”
“想打仗?”
“嗯,上战场杀敌!”
“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想跟着你,住在军营里。”
“现在还太小。”
“我已经十二了!”
赵棫看着他单纯的脸,说不出一句话。赵榛的一直有这样一个志愿,这个志愿是他成长的支柱和希望。在他这个年龄,赵棫也曾经有过一个志愿,他想在以后的日子里认真辅佐赵桓,保护赵桓,成为赵桓最信任的臣子。然而,就在半个时辰前,这个愿望彻底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他在与权力的斗争中,败的伤痕累累。赵棫由衷的感谢这次失败,他此刻能更深切的感受到在这片权力弥漫的天空,只有利益是永恒的话题。
皇室禁宫,宏大而隆重,仿佛一座高雅的殿堂,而事实上,在这其中生存的真谛却异常简单狭隘,惟有无时无刻的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能避免被对手打败。
章·四初秋(上)
仔细的嗅着蓉儿耳根,赵棫仿佛浸在那股淡香中,越浸越沉沦。燥炙的天气,蓉儿有些不适应赵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她尽力挣扎着,想摆脱他有力的双臂。二人推桑着撞倒了屋角的附冰架,一大块冰砸到地上。“啊……”蓉儿不禁叫了一声。赵棫瞥了一下脚旁,再看着蓉儿的脸,那种沉静的表情,如波澜不惊的谭水,让人迷恋。他松开手,在蓉儿的额头上轻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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