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女 作者:次止(晋江2012.06.02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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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路上。
　　“公子，你怎么把银票都给了他们。”阿财正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道。
　　“是啊，公子，没了钱，我们接下来就不能住客栈了，现在干粮也快吃完了，这该怎么办？”阿旺叹气道。
　　我白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公子难道看起来这么傻吗？看，银票不是还有吗？”
　　说着我就脱下鞋子，从鞋垫下抽出四张银票。
　　“哇，还是公子英明。”阿财忽的眼睛发出光芒。
　　“但是公子你就不怕他们是骗子吗。”阿旺担忧道。
　　“你难道不信公子的眼光吗？”我厉声道。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公子对他们太好了，那笔数目的确不小啊。”
　　我沉默了一会，刚才没记错的话，一共给了六张一千两的银票，现在想来，心还隐隐作痛。
　　…
　　我们继续一路向北行驶。五日后，在经过那片熟悉的瓜地时，我下意识地放缓了马速。　看着眼前的西瓜地，绿油油的一片，有两个赤膊的长者在上面劳作着。
　　“公子，怎么突然停下来？”阿财折了回来，小声地朝我问了这么句。
　　我转头看了看阿财阿旺道：“走，我们去要点瓜解渴。”
　　现在正是艳阳高照时，加上刚才的策马奔腾，后背早已湿了一片。
　　地里种瓜的两个长者，见我们态度客气，便摘了个瓜，把我们引到阴凉处招待我们。
　　我脑中一热，脱口问了句：“大爷　你可知道这附近有个山寨？”
　　两位长者皆是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其中一个虬髯长者叹了口气道：“有是有，只是里面早已经没人了。”
　　“那他们人都去哪了？”我追问道。
　　“听说两年前那个山寨里来了个好看的公子。”长者顿了顿，有些浑浊的双眸里忽的透出一丝光亮，继续道：“那个公子可真是不简单，一下子就让山寨里的很多人都跟着他走了。”
　　“那公子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是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我含笑不语，对这位公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剩下的那些便背着包袱回老家了呗，我们村的二狗子就是那山寨里回来的。”
　　“那他们走了也好，这样也少了一伙山贼。”我笑道，当时被抓到山寨里，听那伙人对那个老头一口一句老大，心中只觉得那就是个贼窝。
　　“这位公子误会了他们可不是山贼，是正经押镖的。”虬髯长者笑道，说完便递来刚切好的西瓜。
　　我吃了一口，顿觉热气消了不少。
　　“那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的了。”虬髯长者摇头笑道。
　　我没有再问，瞥了一眼远处的林子，那后面估计就是寨子了。自从上次走后也就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那时候的林银尧怎么样了？
　　告别了两位大爷，我和阿财阿旺继续赶路。
　　…
　　五天后，我们终于找到了老白家。开门的是个白老头的老伴，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太。
　　白老太听我们是那孩子的远房亲戚，便热情地邀我们进了门。　
　　白老太很是客气，坐下后，忙给我们倒水喝。
　　我扫视了下周围，屋内窗明几净，还算干净。但是却不见白老头和小娃的身影，我笑道：“不知白大爷和小娃去哪里了？”
　　“他们啊，去田里干活了。”白老太笑道：“我去叫啊，你们在这等等。”
　　“不用了，我们一起去瞧瞧。”我起身客气道，心里有些想快点见到小娃。
　　一路上，白老太一直说着话，我也一直侧耳听着。
　　“小脚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经常跟着我们家老头去地里干活。”
　　我怔了怔，小脚？好奇葩的名字，还有小娃现在也就三四岁，就去干活了？我心中暗暗捏了把汗。
　　到了田边时，我一眼望去，地里有好些个低着插秧的大人，而小孩子也有好几个。太阳有些毒辣，这一路走来又流了很多汗，我挥了挥衣袖，试图能带起一丝凉风。
　　“老头，小娃，你们看看谁来了。”白老太笑着朝田里吆喝一声。
　　没多久，从地里走上来个老头和小孩。老头就是白老头，而小孩则是小脚。小脚全身瘦巴巴的，满头大汗的。
　　要是让太子知道他的亲儿子在这边种地会不会疯了呢？
　　“小脚，我是叔叔，来给叔叔抱抱。”我笑着向小脚喊了这么一句。小脚不怎么怕生，蹦蹦跳跳地朝我跑来，然后停住，乌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喜悦道：“叔叔，小脚的叔叔吗？”
　　我心中一颤，笑着点了点头。
　　白老头和白老太一直跟我说着最近收成不好，家里也没什么钱了。我一听，便让阿财阿旺递了些钱，他们开始还是有些推脱，但是我一直说这是小脚的抚养费，他们也就收下了。
　　当我说要带小脚回去时，他们都有些沉默了。
　　“哎，我表姐走时除了小脚什么都留下。我三姨那时候哭的肝肠寸断，以为小脚和他娘都去了。可是最近我们才知道小脚还活着，就在这村子里。我一听到这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白大爷，白老太，我们也知道你们舍不得，可是这次我们一定要带小脚回去，他外婆可是念了他很久了，头发都差不多白了。”我坐在桌前，扶额忧伤道。心里捏了一把汗，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容易吗我？
　　这时，白老夫妇的脸上开始有一丝动容了。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小娃抚养成人，你们要是想小脚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你们，以解你们的相思之苦。”我继续道，顺便饱含深情地看了看，正在一旁安静地玩着泥人的小脚。
　　最后，白老夫妇还是禁不住我们劝，同意了。当白老太把当年放在小脚襁褓里的布袋交给我时，我觉得我的手激动的有些颤抖。
　　走前，白老夫妇一直叮嘱我们经常回来看看，我嘴上虽应好。但是，这次回都城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和太子斗，危险重重，所以还能不能回来还真是说不准。
　　…
　　回去的路上，我们换了马车。小脚走前不哭不闹，现在也是如此。
　　该不会是伤心过度了吧？
　　“小脚，你会不会舍不得爷爷奶奶啊？”我听小脚是这么称呼白氏夫妇的。
　　此刻的小脚正啃着肉包，乌溜溜的眼珠看了我一眼，然后嘴里含着吃食回了句：“不会，小脚有叔叔，叔叔给小脚买了那么多吃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还真是爱吃的小孩容易被卖啊。
　　“小脚乖，跟着叔叔有肉吃。”我摸了摸小脚的头道。
　　而小脚则双眼放光看着我，奶声奶气地来了句：“叔叔真好，小脚一定听叔叔的话。”
　　回到叶府后，已是半月后，坐马车的速度果然比骑马来得慢了点。
　　我们几个风尘仆仆地进了门，我进到屋里边叫人烧了热水洗了个澡。顺便也叫丫鬟带小脚下去洗一下，再去布庄里给他做几套衣服。
　　…
　　晚上的时候，我和师兄师傅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师傅见到小脚很是兴奋，玩性大发，一直逗着他玩。
　　“小脚，叫爷爷。”师傅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线，抱着小脚来了那么句。
　　而小脚则是很淘气地说了句：“你要是给我买好吃的，我就叫你爷爷。”
　　这话逗得大伙都笑了，师傅则笑着一个劲的夸小脚聪明。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倒是有个人经常找你。”师兄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我道。
　　“谁？该不会是苏秦吧？”我笑道。
　　“那小子倒是来找过次，不过更多的是丞相府的二公子。”师兄笑道。
　　我怔了怔道：“这样啊。”说完，端起茶喝了一口，心中不知为何有丝失落。
　　“这刘二公子该不会是断袖吧？”师傅笑道。
　　我脸一黑，一言不发。其实，我也怕啊。
　　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来禀报：“老爷，丞相府的二公子说来找夏公子。”
　　“看来说曹操，曹操到。”师兄朝我挑了挑眉笑道。
　　

　　第38章　咸菜三八
　　冷月如霜，清风如水。现在正值夏日，蝉虫聒噪，院中为数不多茉莉花泛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星辰亭内，下人都被我支开了，只剩我和大人面对面坐着。他今天着月牙色白袍，头发被竖到脑后，清爽十足。
　　“远清，听你师傅说你是去别处游玩了？”大人淡淡一笑，此刻的他，手里正端着一杯清茶，举手投足间，优雅尽显。这样的大人，跟那晚发酒疯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是啊。”我道。
　　师傅的理由想得挺不错的。
　　“可好玩？”凤眼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凌山的确是人间胜地，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我现在还意犹未尽。”我笑道，这谎话越说越溜，越说越自然。
　　“原来如此。”大人点了点头道。
　　我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端起茶又喝了一口。
　　“我听苏秦说，楚歌坊里来了几位小倌，不知以寒可否有兴趣？”我说道，学着苏秦跟我说时的神色，两分询问，三分向往，五分激动，不急不慢，拿捏刚好。
　　大人抿嘴不语，神色复杂。
　　我只好在一旁傻笑应和：“我是俗人，最好这些了。”
　　“远清要是喜欢，我府上倒是有几个美貌男子，明日我叫人送来给你。”大人忽然笑道。
　　我端着的茶的手忽的一抖，幸好幅度不大，没洒出来。
　　“那就先谢谢了。”我佯装镇定，轻抿了一口茶。我怎么有一种自己挖了个坑让自己跳的感觉呢。本来是想试一试大人，没想到…
　　“远清客气了。”大人淡淡地道。
　　我面上虽笑的灿烂，心里早起捏了一把又一把的汗了。
　　“爹爹，爹爹。”忽的一道天真的声线打破了这尴尬。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之感呢？
　　转头一看，小脚正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奔来。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一头栽到我的怀里。
　　“爹爹，小脚想睡觉，爹爹要给小脚讲故事，这样小脚才睡得着。”小脚黏在我的怀里撒着娇。
　　我先是一愣，而后也马上接道：“小脚别闹，爹爹在跟刘叔叔说话呢。”
　　我说完，抬眼看了看大人，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但怎么看都觉得跟刚才的很不一样。
　　“不知何时，夏兄多了一个孩子出来。”大人冷笑道。
　　我的小心肝抖了几抖，明明那么闷热的天，怎么感觉有那么丝寒意啊。
　　我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
　　“爹爹，我们走呢，叔叔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啊。”小脚眨巴着大眼朝大人甜甜一笑道。
　　我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脚，这小子神态自若，好有当影帝的潜质。
　　“也好，那我先走了。”大人起身道，走前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看的我有点发慌。
　　我目送大人走远，然后转头看了看一脸纯真无害的小脚。
　　“小脚，是谁教你这些话的。”我故意提高了音调，皱眉道。
　　小脚‘咯咯’一笑，从我怀里探出头来，道：“是爷爷，他说我要是这么说的话，叔叔就会给小脚我好多好吃的。”
　　爷爷？是师傅吧。
　　我刮了刮小脚的鼻子，有些哭笑不得：“你那么爱吃，要是哪天别人买糖吃，那你是不是也跟着走了啊？”
　　“不会啊，小脚不喜欢吃糖，所以小脚不会跟他走。”小脚奶声奶气道。
　　我被逗得笑出了声，随后拉着小脚进了屋子。小脚的屋子在我旁边，晚上的时候本来让一个丫鬟看着的。
　　“叔叔，你会不会讲故事？”缩在被窝里的小脚道：“我以前听小茅说，他睡前他爹爹都给他讲故事的，小脚也想听。”
　　“讲故事？”我皱了皱眉头，从小到大，我都只会听故事啊。
　　我本想坦白，但看着小脚热烈的眼神，心虚地道：“很迟了，小脚先睡，叔叔明天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小脚道，怎么还一脸开心。
　　我帮小脚理了理被子，起身去吹熄桌子上灯。
　　“叔叔，小脚没有爹爹，你做我的爹爹怎么样？”
　　我的心一颤，当爹吗？当然不行了。
　　“小脚乖，先睡觉。”我柔声道，小脚也很乖地‘嗯’了声。
　　我关好门，揉了揉眼睛，去了趟药房。药房的灯还亮着，师傅还在里面。
　　“那小子走了啊？”师傅见我进来，抬眼看了看我道。
　　“你那损招，他不走才怪呢。”我踱到师傅身侧道，他正在捣弄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色粉末，我以前觉得好奇偷偷拿来玩过。那时候以为里面装的是毒药，便把这些药喂给从山里抓的野鸡野鸭吃。没想到，吃了这些药后，这些鸡鸭一个个都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一直乱叫。
　　我那时很是心虚，都不敢看那些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鸡鸭。心想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把它们拿到林子了放生了。
　　哪知还没放生，师父就发现了这事是我做的，气的跟我吹胡子瞪眼的。责怪我把外用的特制金疮药给那些鸡鸭内服，简直就是乱来。我那时跟师父一直理论着，这特制金疮药外敷疗伤，内服却另有功效，最起码能让鸡鸭得上个失心疯。我深深觉得自己此项发现甚是伟大，但被师傅呵斥了一顿后，我也就安安静静地在书房内记药名了。
　　“也是，也是，不过我那是妙招，主要是小脚演的好啊。”师傅笑得花枝乱颤。
　　“他现在都真要我当爹了。”我苦笑道。
　　“这孩子还真上道，孺子可教也啊。”师打趣道。
　　我脸一黑，我好歹也是个女的啊。当爹？等我变性了再说吧。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翻着桌子的医书。
　　看了半晌，师傅忽的有些深沉地道了句：“丫头，我知道你们恨太子，但毕竟小脚还是无辜的。”
　　我知道师傅话中之意。
　　“师傅，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要我说你就跟他相认了，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的好好过日子。”
　　“我可以放得下，我觉得他不行。”不知为何心里有丝苦涩：“况且，我现在还不想认他。”
　　师傅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阿旺匆匆跑来说师兄找我。
　　找我？我脑子里立马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新店开张。
　　真该死，居然忘记了。出门时，我朝院子里看了看，小脚正在和丫鬟阿花在玩耍。小脚也看到我了，朝我小跑了过来。
　　“爹爹，你要出门吗？”他睁着有神的大眼道。
　　爹爹？我心一震，没想到这小子还记得，还有这也喊得太自然了吧。
　　“是啊。”我笑道。
　　“小脚也要跟你一起去。”说着，小脚便伸手拉住我的袖子，一脸‘你不让我跟我就不让你走’的表情。我也只好答应，领着他出了门。
　　众所周知，都城里最有名的茶楼为沉云楼，听说这沉云楼的幕后老板是太子。所以在这茶楼的方圆一里内，都没有人敢开茶楼。
　　而这次师兄把叶氏茶楼开在沉云楼附近，倒是让不少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我心中则暗赞师兄这招可真绝，让我想到了肯德基和麦当劳的基情，要是这一家能生意能红火的话，以后就来一招，每一家生意红火的茶楼附近都有一家叶氏茶楼。两家茶楼，遥遥相望，相互扶持，此等基情，天地可鉴，日月同辉，这多好啊！
　　言规正传，毕竟这沉云楼空间有限，而且东西又贵，只能满足一部分有钱人的需求。在都城里还是有很多去不起沉云楼的人，而叶氏茶楼走的便是平民路线，把市场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