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石传奇-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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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很少,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当然警察现在还在排查。他们希望能从案发现场找到一枚指纹,不过我看希望不是很大。我让他们去调查出租车司机,看看在案发时段有没有人在现场附近打的去宾馆什么的。不过这也是碰运气。总之现在很没头绪。还是说说你们吧,你们在苏州大学找到了什么?”
“一件旗袍和一条谜语。”田珺站起来,去书房找刚才发现的线索。
“是啊,我们正在猜那条谜语,你就打电话来说这里被小偷偷了。”
“我接到他们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原来还以为是十五星动手了呢,没想到却是两个小蟊贼。警察说他们已经盯上这里一段时间了。不说这个了,反正这里没被偷什么,至于房门上的锁,你刚才也给换过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罗修冲着他挤挤眉毛,做个鬼脸,说:“我还是有点手艺的,修个门锁之类的不在话下。”
网维做了刮脸颊的动作,不屑一顾。田珺再次从书房里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衣盒,打开来,从里面掏出刚才的那张纸。网维接过递来的谜语,眼光却默默地注视在旗袍的金红色绣花图案上。
“上有天塘,下有苏杭;前杀武勋,后杀智囊。”
“错别字。”罗修撇撇嘴,“老爷爷打字打得太快了?”
“是吗?”网维看看自作聪明的小子,“你们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说实话,没有什么想法。”
“有没有把之前的迷题联系起来看看,也许有什么共通点。”
“试过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罗修嚷着,“网维啊,看来我们都陷入困境了。”
“我不这么看。”网维抓着那张纸,看看罗修,再看看田珺,最后还是把视线投射到衣盒里面的物品上。
姑娘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脸,若有所思。她和网维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点头。
“怎么了?”罗修不满地问,接着还算迅速地心领神会了。他的双眼贼溜溜地放出隐隐约约的绿光来。
田珺抱着盒子进了房间,顺手把门给捎上。
两个男子彼此抿起嘴,一句话都不说。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换上旗袍的田小姐丰姿秀逸地站在他们跟前。
“绝代有佳人。”网维抢在罗修之前开口恭维。
姑娘脸一红,问罗修说:“真的吗?”
“嗯。很漂亮。”男子的脸比姑娘还要红,“真显身材。”他尤其注意到小姐背后那圆滚滚凸起的臀部。
田珺一撅嘴,有些不满意的说:“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罗修装傻。
“讨厌。”她叫道。
网维呵呵一笑,对着罗修说,“你是个笨蛋,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地盯着女士的臀部看呢。不过……”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倒也是很热情地望着女孩丰满得几乎撑破旗袍的屁股一动不动。
“尺寸有点小。”网维这么总结说。
田珺的脸好似熟透的红富士,羞赧地对着他们微点了一下脑袋。罗修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网维一声大笑,制止他的妄想,问:“有什么想法没有。”
田珺摇了摇头。
“咦,难道真的只是一件作为礼物的旗袍,没有其他的涵义?”网维托着脑袋陷入沉思。
三个人彼此围坐在一起,两个比思考者年轻的家伙小声说着话。他们也在讨论,只是没有谈到有关天堂和智囊这类晦涩不明的问题上。显然他们俩都想把这个麻烦的迷题交给网维来处理。(该书籍由红糖粽子整理上传,更多好书尽在 未知部落 wzbl)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网维唱起儿歌,忽然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罗修不解的接茬。
“春天,为什么春天最美丽?”
“不是春天最美丽。是这里的春天最美丽。是这里最美丽,不是春天最美丽。”罗修更正网维的错误。
网维依旧发呆地看着他,还问:“为什么?”
罗修怀疑他傻了。“什么为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为什么?田,你知道为什么吗?”
“大概是因为有花吧。”田珺敷衍着给个笑容。
“花,花……”网维嘴里念着花,谬斯女神却牵着他飞到了其他地方。他对着房间望了一会儿,再看看坐在旁边的田珺,然后笑了。“难道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
田珺站起来,她走到房间门口一看,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花,哈哈哈……”
一头雾水的罗修愤懑地跟着走到门边,问:“到底发现了什么,不要打马虎眼。”
“镜子。”田珺指指房间里的镜台,说,“花。”
“镜子、花……镜花水月?”
“没错,没错,一个有花的地方。”网维满意地点点头,“我想我知道下一个地方是在哪里了?”
“我也知道了。原来那个塘字,不是错别字啊。”罗修说。
“当然不是错别字。是有意思的。现在知道天塘什么意思了吧。指的是天津。上另有上北下南这层意思在。在这个谜语里,上联的意思是北方有天津,南方有苏州和杭州。撇去杭州不看,单单看到天津和苏州会想到什么?嘿,没错,年画。俗话说南桃北柳,苏州的桃花坞木刻年画和天津的杨柳青年画齐名,正好是一南一北。而小燕子,穿花衣,让我们想到了什么?”
“燕子坞。”罗修傻笑。
“你以为你姑苏慕容啊。”网维也笑了。“不过说不定金庸燕子坞的灵感还真是源于桃花坞呢。”
“那么我们明天要去桃花坞,找木刻年画社吗?”田珺问。
“应该是这样吧。不过说实在的,不知道桃花坞现在还有几家年画社呢?”
“以前有几家?”
“我不知道。明天去看了就知道了吧。”
“那么前杀武勋,后杀智囊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某副年画的内容上,表现了这样的故事。对了,那天我不是找到好几张木刻年画吗,田你放到哪呢?”
网维一听,赞扬起来,“罗修这个想法不错。”
田珺领着两个人来到书房,她从书架上找出那叠年画来,翻开前面的几张门神后,网维笑了起来。“好极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吴王姑苏台啊。”网维说,“我终于明白这前杀,后杀的意思了。还有下有苏杭的意思。”
“什么意思?”
“前杀后杀当然指的是伍子胥和文种。”
“哦,懂了。”田珺讲起典故:“下有苏杭的第二层意思是下联当中的人物和苏州、杭州有关。而前杀后杀则指的是伍子胥和文种。伍子胥因为劝诫夫差不要沉迷于西施被杀,文种是因为勾践灭吴而后被杀。怹们都是在姑苏台上被君王下令迫使自杀的。”
“还是同一把剑呢。呵呵……”罗修笑起来,“高鸟散,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伍子胥帮夫差称霸而被杀;文种三计灭吴,四计杀了自己。还是范蠡聪明。陶朱公,财神啊。”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现在我想大概知道明天你们去寻找什么了?”
“什么?”
“当然是和这副版画有关的情况。”
“不,我是问你又让我们两个去?”
“怎么不对吗,我还要去抓凶手。”他狡黠的笑。
“凶手,对了,想起一件事。”罗修拿起他的小背包,打开来,翻找什么。
捣腾了半天,没有找到,不由得脸色阴沉起来。
“田,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些个赛璐珞还在我包里吗?”
“赛璐珞,就是那张印着我们指纹的。”
“对啊。”
“我不记得啊,我没注意。”
“该死。”罗修一拳头打在自己的巴掌上说:“网维,也许有线索了。”
“什么线索?”
“你知道我在岛上为了检查轩辕剑上的血指印,曾经采过他们每个人的指纹。我中午想到那东西也许还有点用,就决定晚上给你。可是现在却不见了。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我没有弄丢,田还看着我好好放起来的。”
“这就是说被人偷了。”
“我想一定是杀了卫建安的人偷的。”
“哦,你确定?”网维不置可否。
“当然确定,如果不是那些指纹可能成为证据,要对他不利,他偷干什么?”
“可是,罗修,警察没有在案发现场采集到嫌疑人的指纹啊。”
“说不定,有遗漏的地方呢?”罗修满不在乎,“不然你倒要怎么解释那张印有指纹的赛璐珞被偷。”
“你真的确定是被偷了。而不是丢了。”
“当然。我百分之百确定。”
“那的确有点意思。”网维把脑袋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问:“今天你们一共碰到了几个人?”
“三个。许凯蒂、林薇和蔡炯。”
“怎么碰到的?”
“许凯蒂和林薇是我们在虎丘山门口碰到的,她们说是去玩的,但后来就跟着我们一起了。蔡炯是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的,他说自己借住在朋友家,也是想玩几天。”
“这就是说……”网维睁开眼,充满睿智的总结说:“你认为嫌疑人是在那三个之中罗?”
“完全没错。”
“那么,行行好,告诉我有没有其他线索了。”网维给自己倒了些热水,“或者,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和许凯蒂他们到底谁先到的虎丘?”
“在山门口碰到的,当时她们正从出租车上下来,在小摊边看着什么,我想带着田悄悄溜过去。但还是被许凯蒂发现了。”
“那你们怎么去的虎丘?”
“当然也是打的。”
“这样吗?”网维喝干他玻璃杯里的水,干脆的说:“我想这件事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再见了,明天你们发现新迷题后再说吧,如果按照镜花水月的标准,你们应该还需要找两条谜语。祝你们好运。”他和昨天一样,借了《姜汉文书》,回家用功去了。
第七章
五月七号的上午,张刑的办公室里人头攒动。重案组的几个侦察员和网维一起郁闷地坐在茶几边讨论着什么。茶几上摆着一个烟雾缭绕的脏烟缸,十多支抽到根部的烟蒂无一例外横尸在积了厚厚一层的烟灰上。
张刑毫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懒洋洋坐在扶手沙发里晒太阳的网维,叫他发表点意见。
网维没有任何表示,他木然地望着张刑办公桌上摆放的两个镜框。小一点的一个,背对着他。网维虽看不见里面的照片,但知道那是张刑宝贝女儿的靓照。面对自己的是这位做了十五年爸爸,二十五年警察的年轻尊容。好像是刚入刑警队那会儿在参加公安部举办的警察竞赛,在射击比赛上,获得了第一名。在这张双手举抢瞄准的飒爽英姿下面,还有当时的公安部部长亲手签下的鼓励话语。
张刑摆出这张照片在炫耀自己的同时也有向人示威的意味。
“网维,你难道没什么想法?”张副局长忍不住,又问一遍。
“还是没有线索?”
“没有。”典超说,“所有的排查都在做了,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出租车那块也查了?”
“查了,没有回音。我怀疑凶手在作案之后会不会打的。案发时间是在前天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这个时候并不算晚,公交车也很多。以凶手的狡猾和谨小慎微,我认为他选择坐公交车离开的可能性高的多。”
网维耸耸鼻子,皱起眉头。“有点奇怪。”
“你又有什么古怪想法?”
网维白了张刑一眼,静默了一会儿后,说:“我想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没有证据。”
“你知道凶手?”典超和其他几位同志都震惊得很。
网维张了下嘴,没说什么,又闭上了。
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卢法医摇摇摆摆走进来。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了根烟,腋下有一叠厚厚的文件。卢法医把烟灰在茶几上弹了一下,坐到一位小个刑警让出的宽椅子上。“尸体解剖也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网维捡过那叠厚厚的文件,是有关汤志励和卫建安的尸检报告。他慢慢地一页页掀起,仔细翻看,不时还闭上眼睛思索。
张刑叹了口气和他的手下分析、研究、商量……可多多少少总觉得没什么头绪。
“卫建安不是被击中的眉心?”网维忽然抬起头问。
“没有。事实上子弹从他的右边眉骨的上方射入,在穿透脑颅之后,再穿出。之前认为是平行贯入,其实并不完全平行。整个弹道略略向下偏了五度左右。”
“这说明凶手比卫建安略高。等一下。我记得汤志励的身高才一米七二,而卫建安是一米七六。”网维随手又翻开报告,他找到想要检查的两个数据,证明自己的记忆力没有错误。“为什么汤志励是被贯穿眉宇,弹道轨迹呈水平直线呢?”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张刑又点了一支烟。“凶手在枪杀汤志励时是用枪顶着他的脑门开的,而杀卫建安时没有这样做。卫建安的额头上没有火药灼伤的痕迹,我们确定谋杀发生时,枪口离他起码有三米远。也就是说,根据现场勘查发现,凶手是站在房门口开的枪。这些,卢法医在提供初步的验尸结果时已经提出了,你也在场啊。”
“没错,但是那时候我并没有看过汤志励的尸检报告,只听你说了一下案情。具体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啊。”
“真会推脱。”张刑撇撇嘴,给自己点上第七根烟。
网维稍微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他问那些警察说:“为什么凶手在杀死汤志励的时候是贴着对方脑袋,而杀卫建安时却没有那么做呢?”
“这个有什么理由吗?”典超问。
“当然有理由,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网维在办公室里踱起步子,“凶手杀死卫建安一定是故意的,绝不会是临时起意。”
“这一点我同意,凶手是为了灭口。”
“那就是了。凶手为了杀卫建安跑到门口,站在一个离卫建安一定距离的位置开了枪。可是如果这样做,他必须打开房门,才能站得舒适。这样一来,他谋杀时不是被发现的可能性更高了吗?如果枪声引起注意,这对他是非常不利的。凶手为什么宁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站在门口开枪?谁能回答出来,我晚上请他吃饭。”
张刑咬着香烟的嘴巴抿得紧紧的,眉头也皱起来。他开始顺着网维的思路思考,“莫非是凶手害怕死者的血溅到自己身上?”
“没错。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凶手害怕血溅到自己身上,他远离卫建安开枪的原因一定是基于在谋杀汤志励时得到的经验教训。”网维又看了一眼张刑放在办公桌上的开枪标准照,说,“现在我知道到哪里去找那个决定性的证据了。”
张刑催促着他,要求说所有的推理结果,这个时候秘书叶冷秋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老大。”张刑蹙了蹙眉。“有一封给你的举报信。”
“什么内容?”
“信上说张克是杀死卫建安的凶手。”
张局长的面孔拂然变色,他立刻从秘书手里接过信。仔细看了一下已经拆开的信封,从里面倒出折叠成星星状的信纸。
“好极了。十五星在向你致意呢。”网维走过来,用手指捏住信封的上边两角,翻来倒去的看。
“字是故意用左手写的,扭扭歪歪,装得好像小学生一样,还故意写几个错别字。”张刑没有在信纸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仅仅是一句话:告诉尔,我又在作天完上八点左右看到张克从魏见安家里出来。他还把一把手枪赛到衣斗里。(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