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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阿纤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vipvip2012-09-27高积分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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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该怎么办?
  她觉得她不能再这样拖着呼烈儿像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了,这样下去,呼烈儿会活活烧死,而她则力竭而亡,他们两个都会死掉。
  
  呼烈儿骁勇善猎,在野外毫无生存能力的张纤只能靠着他存活下去,可是现在这样的他,不仅保护不了她,而且还是个拖累,他会把他们两人都拖累死的。
  
  “不行,不能这样……”张纤哆嗦的嘴皮子,心跳得厉害,看了呼烈儿一眼,咬了咬嘴唇,站了起来,一个人向大雨中走去。
  
  最终消失在雨里……
  
  恶劣的生存条件,一直是考验人性最严苛的标准。
  
  它能让善良的人做出狠毒的选择,也能让狠毒的人做出更加狠毒的选择,没有人对张纤有期待,甚至连呼烈儿都不曾期待。
  
  因为没有多少期待,所以呼烈儿再次被雨水浇醒,迷蒙着眼睛,确定张纤把自己一个人丢下之后,才没有多少失落,反而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不能因为她在河里救了自己一次,就信任她,所以她依旧是他所知道的那个,那个自私,任性,不管别人死活的郡主。
  
  还记得曾经救了被韩肥调戏的她之后,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吗?
  为了自己能逃走,让他引开那些那些人,让他被猎狗追捕。
  
  还记得他救了险些遭到侮辱的她之后,她是怎么做的吗?
  不顾一切的要杀韩肥,全然不理会他会有什么下场。
  
  他怎么还会以为,她其实不是那样的人?
  呼烈儿,如果到今天还如此轻信,你便活该落到这个地步……
  
  虽然被放弃,但呼烈儿依旧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想要起来,却因为非常虚弱,难以办到,于是他瘫在地上,吃力的用手脚向前攀爬,一点一点的挪动自己的身体。
  
  磅礴的大雨落在地上,在泥泞中砸出大大小小的痕迹,高烧导致的种种症状以及伤口长时间浸在水里以致开始腐烂的状况,让呼烈儿的每一个举动,都异常艰难。
  
  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涣散,产生了错觉,明明已经趴下无力动弹的他,因为不断的在心中鞭策自己继续前行,因此脑中就好像做梦一样,以为自己还在爬,还在爬,一直再爬。
  
  甚至,他好像还听到了张纤的声音——
  
  呼烈儿——
  
  呼烈儿——
  
  你这个傻瓜——
  
  你这个傻瓜,傻瓜,傻瓜啊——
  
  果然是错觉吗?
  
  “傻瓜!”如果不是没有力气,张纤真想多骂几声,她抹开遮挡住了眼睛的湿头发,气喘吁吁的将倒地的呼烈儿掰过来,呼烈儿呻吟了两声,嘴巴微微张开,眼神涣散。
  
  “你乱跑什么。”张纤的声音哑得只有出气的声音:“你快醒,我背不动你的。”她刚刚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去了,带着呼烈儿乱走总不是事儿,她爬到山坡最上面,好像看到哪里有个小屋子一样的地方,这才回来找他。
  
  谁知道他倒乱跑,不对,乱爬,她回来还以为他不见了,吓了一吓。
  
  呼烈儿嘴巴略动了动,好像听到了她说的话。
  
  他只是没有力气动,心里有清明了起来,不是错觉,是她真的回来了,居然。他倒是想问问,她怎么又回来了,但是连说话都觉得好吃力,眼皮子好重,似乎不觉得忽冷忽热了,只是想睡觉。他知道,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张纤咬咬牙,去解开呼烈儿的束腰带,呼烈儿的腰带是布料,不算细,颇长,在他腰间缠上两圈,然后系好,用来固定宽敞的外衣,这是大昭中下层常见的款式。
  
  因他肩膀和腰间有伤,于是她让他趴着,将解下的腰带的中间绕过他的肋下,在胸口打了个结,将呼烈儿捆起来,然后把衣带的两个尾端也打了个疙瘩,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幸好这雨打湿了地面,给泥土和青草增加了滑度,令她拖着他不至于太难行,于是她就这样冒着雨势,一步一步的拖着他向着她看到木屋的方向而去。
  
  木屋看起来不算太远,但山中的距离要比比目测的更加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张纤精疲力竭,双脚宛如灌铅一般,右肩膀被勒疼了,就换到左肩,左右交替,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肩头渗出了点点血迹,这般情况,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这时候她已然忘记了自己郡主的身份,忘记了平日如何的养尊处优,忘记了建安不得志的日子,忘记了安阳城中的骄奢糜华,她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她后来回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当天边隐隐出现亮光,当雨势淅沥沥的转小,当她看到那一间木屋,当她将呼烈儿拖进门里,她的确捧着脸痛哭不已。
  
  那一间木屋根本没有人住,所以门也只是虚掩着,大约是山里的猎户偶尔落脚的地方,只有一间屋子,里面隔开了一个十分简陋的厨房,灶台一边是一些干柴,另一边有个水缸,屋子西北角有一张破桌子和一个旧木柜,整间木屋连床都没有,倒是靠另一头的墙根儿处有一大堆稻草。
  
  山里的穷人不会在偶尔歇脚的地方置办太多家当,都是一些破烂货,也不怕人偷,那堆稻草就是他们的床。
  
  张纤当然不知道稻草堆就相当于床,但她吸了吸鼻子,擦去了眼泪,无师自通的将呼烈儿丢在了厚厚的草堆上。当然不能直接丢地上。
  
  然后她就开始翻柜子,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屋子里勉强能看得清楚,她在柜子里找到一床散发着味道的被子,一张毡子,什么吃的都没有,接着她开始翻灶台,灶台上有些薄薄的灰尘,抹布盖着的是几个或者有裂缝或者破了个口儿的碗,依旧是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再往水缸那儿看,水缸上盖着盖子,她掀开盖子,就看到里面有一缸水,水面上浮着盛水的葫芦瓢儿,水里竟有两尾活的鲫鱼。
  
  可能是之前住这屋子的人,将鱼养在了水缸里。
  
  鱼是活鱼,当然不能现吃,可至少证明这水没什么大的问题,张纤顾不上这是养鱼的水,拿着葫芦瓢儿舀了一瓢儿水就往口里灌。
  没吃的,喝得也行啊
  
  灌了凉水,稍许镇静了一点了,她才能仔细想想该怎么办。
  
  呼烈儿还活着,她进门的时候试了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这家伙,不得不说,也真太顽强了。
  
  不能让他死了,都这关头了,就算是为了她将他弄来的那份辛劳,呼烈儿,你也得跟我挺住了。
  
  张纤想了想,几乎是哆嗦着双腿,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和毡子出来,丢在了草堆上,然后她扒了呼烈儿被泥水染得脏兮兮湿漉漉的衣裳,这已经是考验她的极限了,她实在没本事去脱他同样也是湿漉漉的裤子,而□上身的呼烈儿身上有着肩膀和腰间两处新伤,伤口外翻,因长时间被雨水浸湿,伤口处红肿,不仅未有收口,隐隐有些溃烂的迹象,触目惊心,但此刻这里缺医少药,连绷带都没有,她还能如何呢,只好费力的翻过他的身子让他趴着,就这样将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可是她自己该怎么办呢?
  人被逼到了极处,智慧自然而生,她在呼烈儿衣服里找到了匕首,用匕首在一块毡子的中间割破了一个洞,趁着呼烈儿尚在昏迷,躲在灶台后的视线死角处,脱了湿衣裳穿进了毡子里,露出脑袋,然后用自己原来的腰带在毡子中间一系,权当腰带,如此,也算一件简单的衣裳。
  
  至于湿的下裤,也就只有将就了。
  
  老天,一个堂堂之郡主,这身穿戴已经堕落到如一个乞丐一般无二了,天可怜见。
  
  张纤撑着做完这些,她从被追杀,到救溺水的呼烈儿,再到淋着大雨扶着拖着呼烈儿一路过来,直至现在,已经精疲力竭了,到了一个如她这样娇养的小姑娘家的极致了,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腿已经抖得十分厉害了,一旦倒下,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想了想,她又舀了一瓢水过来,托着呼烈儿的脑袋,喂他喝水。
  
  因为发烧的缘故,人的身体是十分缺水的,本能让呼烈儿迷糊着眼睛,将水尽喝完。
  
  做完这些,张纤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干草的另一边,缩成一团,闭上了眼睛。
  
  她的体力严重透支,虽然很饿,但身体更渴望休息,所以她没法在考虑其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三十八章

  雨在下,轰——
  还有闪电。
  
  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
  
  回不了家了。
  
  母亲和别人成亲了,把她一个人留在皇宫。
  
  她独自躲在假山的山洞里,假装听不见太监宫女的呼喊,渐渐的,周围悄无声息。
  
  时间仿佛停止,这个幽闭的空间,明明那么窄小,却又像是那么大,很大。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抱作一团,瑟瑟发抖,她好难受,可是,那正是她想要的,她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就好像有人还会为她心疼一样。
  
  希望没有人找到自己,其实却又渴望有人能够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小女孩越来越伤心,心里越来越绝望。
  
  却如黑暗中一抹光亮乍现,一个男孩探头进来,发髻里还沾着片带着湿润的叶子,他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咧嘴而笑:
  
  阿纤表姐,我找到你了——
  
  我找到你了……
  
  张纤醒来,眨了眨眼,看着房梁上的蜘蛛网,闻到盖着的被子上散发着绝对谈不上好闻的气味,愣了愣,然后果断的闭眼,翻身,希望再次醒来,不要继续做这种寒酸的恶梦。
  
  以往,郡主娘娘就算是梦,也精致辉煌,但如今,当她再次睁开眼,她发现这不是恶梦,这是比恶梦更加残酷的现实。
  
  现实是无法逃避的,张纤瘪了瘪嘴,从草堆上爬了起来,她腹中饥饿,口干舌燥,咳嗽了几声,爬过去摸了摸另一边熟睡中的呼烈儿的额头。依然还在发烧,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没有变成一具尸体他已经十分顽强了。
  
  瘫倒在雨中,还会不顾一切向前爬的男子,他的生命力又岂是等闲人能比的?
  
  哎,张纤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给他把被子盖严实,这床棉絮够厚,希望给他捂出一身汗才好,她起身,许是她的动静惊动了呼烈儿,等她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裳,好吧,那就是一块挖了洞的毡子,等她整理的身上的毡子,一回头,却看到呼烈儿正看着他。
  
  张纤一吓,道:“你醒了?”
  
  呼烈儿微微点点头:“我……”
  
  一开口,就发现他的嗓子嘶哑得厉害:“……水……”
  
  张纤便去舀了一瓢水,跪坐在呼烈儿身边,轻轻板起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喂他喝水,还苦中作乐的打趣道:“当今太子也没这样的待遇,你可得好起来,才不枉本郡主如此辛苦。”
  
  呼烈儿便想起之前的事情,后来他晕过去了,也不知她一个小姑娘家的,是怎么将自己弄到这里来的,想必是十分辛苦。
  
  “多……谢……”呼烈儿喝了水,舔了舔嘴唇,感激道。
  
  “我救了你的命,光谢有什么用,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就感恩戴德做牛做马来偿还本郡主的恩情吧。”张纤昂着下巴,挑着双眉,嘟着嘴巴,小模样依旧高傲。
  
  “……”
  
  呼烈儿见她这个模样,若是以前,定然是觉得这个小姑娘气度很有问题,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尤其想到她两度救了自己的性命,他的心理一定是潜移默化的被扭曲了,竟然觉得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小姑娘家的率真。
  
  他失笑了起来,然后哑着嗓子,说了一声:“……好。”
  
  “嗯?”反倒是张纤有一丝惊讶,这人说得也太痛快了。
  
  最初她是欣赏呼烈儿的身手,想要收为已用,但是这个想法显然天真了一些,这个混血马奴骨子里有些桀骜不驯的东西,他不过为现实而低头,一副显得很谦卑的样子,一旦有所变故,却竟然敢威胁指责身为主人的自己,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好奴才。
  
  不过张纤也懂得一个道理,好马大多难驯。想要得到另一个人的信任和忠诚,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说的是真的。”张纤睁大眼睛看着呼烈儿的眼睛。
  
  呼烈儿收了笑容,咳嗽了几声,道:“……我说的也是真的,咳咳,在我们北狄,救命恩人有权利对被救的人提出要求……”
  
  “你们北狄?”张纤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你的身体里也有大昭的血统,而且你现在也来到了这里。”
  
  “但我是一个勇士,不是懦夫。”呼烈儿扯动了一下唇角,叹道:“你看……我被一个小姑娘救了,我还能怎样呢?”
  
  呼烈儿也救过张纤,张纤也救过呼烈儿,也许在呼烈儿看来,谁救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候他以为她不会回来,而她却没有舍弃他。
  
  这件事意义重大,那时候她可以走掉的。
  而那样,他则会没命。
  
  “勇士,很好。”张纤也笑了起来:“真心欣赏你的态度,也许就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原因。”
  
  “……为什么那时候你要回来?”
  
  对,为什么?
  似乎丢开拖累,独自离开,才是她理所应当会做的事。
  
  “傻瓜,当然是因为我不想你死啊。”张纤浅浅一笑。
  
  是的,郡主任性又妄为,但有时候她做出的某些坚持,却足以打动一颗濒临绝望的心脏。呼烈儿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看上去几乎就要被面前的少女感动,而这时,面前这位娘娘顿了顿,又道:“你以为你死了,这种深山老林里,本郡主还能活多久?”
  
  “本郡主才没那么傻咧。”鼻子里发出轻哼,眉眼一翻,张纤十分不以为然。
  
  ……好吧,美好的幻想总是用来打破的,认真你就输了。
  
  天气仍是阴雨绵绵,并未放晴,而从黎明到如今,也不过三四个时辰而已,幸亏张纤找到了这么个小屋,不然他们的处境一定更加艰难。
  
  呼烈儿趴在草堆上,告诉张纤自己衣裳里有内袋,里头有金疮药,而这药还很不错,是上次他被猎狗追咬之后,张纤本人赏赐给他的。
  
  张纤想了想,好像那次青娥有说过,那个马奴受了伤,是不是该请个大夫什么的,那时她不以为意,只说请大夫,赏赐些好药,别让人说她亏待下人。
  
  于是,这金疮药果然就是她给的。
  
  因药是用竹管装的,软塞堵口,放在内袋中没有被水冲跑,有些受潮,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张纤撕了呼烈儿的外衣衣角,用水将布料和自己的手洗干净,给呼烈儿清理了伤口,然后用手指挖出药膏,抹在呼烈儿伤口上。
  
  因怕弄痛了呼烈儿,张纤的动作难得的十分轻柔,却因为太轻柔了,反倒让呼烈儿感到痒痒的,尤其是腰部。
  
  呼烈儿不怕疼,倒是怕痒,一痒就忍不住扭动,一扭动伤口就又渗血,这让张纤十分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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