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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相继死去的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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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们听着,不要对我进行道德说教。你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向我讲解说谎不好的吗?这我在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是个成年人,我已经51岁了,如果我说假话,那是因为我有我的理由,对我而言,这些理由比不能撒谎的儿童真理重要得多。”
  “难道您不认为奥列格牺牲的时间太巧了?恰好是为了您那非常好听的小骗局不被戳穿而需要他退场的时候。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我们仔细研究了您的记事簿上的登记,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证明急需将奥列格和他的被保护人的咨询改期的原因。但是您还是将咨询推迟了。您从中赢得了三个昼夜。在这三昼夜中,奥列格牺牲了。请您拿出对此予以反驳的理由。”
  “但是您的同事验证了我不在现场!尤拉·维克多罗维奇,您自己……”
  “完全正确,”科罗特科夫又一次插话说,“而且,我们还验证了,刚才对您说过的所有谋杀案,发生时您都不在现场。我们的结论是,这些罪行都不是您本人犯下的。”
  “你们看,”沃洛霍夫轻松地舒了一口气,“那你们刚才干嘛对我……”
  “现在我来解释,”娜斯佳接过话头,“虽然您本人没有参与犯罪,这并不等于您没有帮凶。”
  “嘿,您说什么?什么帮凶?”沃洛霍夫被激怒了,“我没有杀一个人,同这些杀人案没有丝毫关系。你们不要胡乱猜疑了。”
  “好吧,不胡乱猜疑。我们结束臆想,改谈无情的现实。瓦列里·瓦西耶维奇,您关于爱女人和女人跟您生有孩子的男人的表白听起来很动人,却无论如何不能解释这一连串的死亡,不能证明杀人无罪。您的艳遇不值这么多条人命,您懂吗?”“我的上帝,整整一个小时,我想让你们相信的正是这一点。当然不值。因此你们没有任何根据怀疑我参与这几次谋杀。我有什么要隐瞒的?我是一个自由人,公开你们所说的我的艳史对于我毫发无损。所以没有什么说头。”
  “有说头,甚至很有说头。因为存在导致尸骨成堆的缘由,都是因您而起,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也许,是您同什么人一起做成,有人帮您;也许,这确实非您所为,您与杀人毫无关系。但是杀人案同您有关却不容置疑。您是个健全的人,对分析思维并不陌生,既然都通过了两次论文答辩,您不能不同意我的看法。请您告诉我,这些尸体竭力保守的是什么秘密?为什么把这几个人都杀害了?如果我弄清楚他们为什么遇害,我就能弄清楚是什么人杀了他们。至于是您还是非您所为已经是第三个问题了。我有办法找到它的答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沃洛霍夫傲慢地说,“我没有需要以杀人灭口来保守的秘密。”
  “您也许不需要,”娜斯佳顺水推舟地说,“但是有人需要。这是明摆着的事情,您也不必抬杠。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我们和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您全盘否认,那么我们就会非常强烈地怀疑,是您策划了五起谋杀案。我们有看见您今年5月同阿尼斯科维茨会面的证人做证,而且在她的住宅里发现了您的足迹。我们有马尔法小姐关于您经常到残疾人疗养院去的证据。我们有您精心选择医院探视时间以使尽可能少的工作人员认识您的证据。而惟一熟识您的护士被杀害了。其余的医生和护士只是从梅利科娃本人的口述中听说过您。小孩子的指证不算数,奥莉娅的智力不够,巴甫利克还太小。娜塔莎也认识您,可是却天遂人愿、恰逢其时地失踪了。您瞧,对您怀疑甚至判决的证据都足够了。第二条路,如果您希望我们不把您当成杀人犯的话,请您把您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您要明白,没有第三条路。”
  “很遗憾,我不能帮你们什么忙。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秘密。据我看,它是你们想象的产物。”
  娜斯佳正想回答,门铃响了。
  “是您的邻居吗?”科罗特科夫问。
  “未必,”沃洛霍夫回答,“他有钥匙。这是别的什么人。”
  尤拉从座位上弹起来,轻轻地拉开一道门缝。走廊里响起伊拉急促的脚步声,门锁的扭动声。科罗特科夫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溜进走廊,尽量不让门厅里的人看到他。娜斯佳静静地打量着沃洛霍夫,琢磨着利用这意外出现的间歇改变谈话战略,因为她同科罗特科夫上汽车之后制定的计划没有收到明显的效果。沃洛霍夫什么都不怕,至少不怕她在后面列举的种种情况。大概,他事实上确实未参与谋杀。但是他应该有所顾忌才对。他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有五个人被杀害。只要找到一把正确的钥匙,就可以迫使他开口。
  科罗特科夫推开房间门,侧身闪了进来,他一个字都没有说,递给娜斯佳一张纸,原来是一份传真电报。是巴甫利克·捷列辛的姐姐娜塔莎给他的贺电。
  “您看看,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她把电报递给沃洛霍夫,“这是您女儿的笔迹吗?”
  “这是什么?”
  “您别害怕,这不扎手,”娜斯佳微笑着说,“您拿过去看一看。”
  沃洛霍夫小心地接过电报,迅速地扫了一眼那几行整齐的小字。
  “是的,是她写的。谢天谢地,她的处境不是太糟。”
  “根据什么断定?”
  “行列整齐,字体清秀。这说明她没有服用烈性药。她犯疼时,一般给她服用中等效力的麻醉剂。如果她的身体失调的话,她不可能写出这样整齐清秀的字来。而且诗的内容也说明她神志清楚。等一等,这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娜斯佳警觉地问。
  “为什么祝贺巴甫利克?要知道他的生日在11月。上帝,他们还是让她吃苦头了!她把日期弄混了。她的记忆力出毛病了。”
  “您肯定?您怎么知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巴甫利克·捷列辛也是您的孩子?”
  “是的,是的。是的!你们满意了吧?不错,他是我的儿子。他、奥莉娅、伊拉和娜塔莎,他们个个都是我的孩子。加利娜嫁给了自己的丈夫列昂尼德,但愿他升天,她生的四个孩子却都是我的。现在怎么处置我,因为我们相爱,能把我枪毙吗?”
  “请小声一点,”娜斯佳冷静地说,“您的女儿正在受难,现在只能想着这一点,可是您却还在说这些没用的蠢话、废话。难道您不明白谁也没有危害娜塔莎?相反,她明白她遭到了不幸,想让我们知道,想跟我们取得联系。您既然是她的父亲,不是不相干的萨沙叔叔,您就一定要帮助她,帮助我们。您曾对侦查员奥里山斯基说过,您对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从来都没有不闻不问。怎么,娜塔莎不如他们?她现在比所有其他的孩子更需要帮助,您却想撒手不管。请您证明给我们看看,您是一个不会听任自己的孩子遭罪的男子汉。否则,明天早晨就会有人带着逮捕证来找您,您也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您能在一夜之间躲藏起来。我同尤拉·维克多罗维奇就在这房子门外的楼梯上过夜,在来逮捕您之前您哪里也去不了。所以,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我们是接着谈下去还是等着早晨的逮捕证、手铐和其他的好事呢?”
  沃霍夫走到窗户边,紧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转过身对娜斯佳说:
  “接着谈吧。”
  阿亚克斯刚刚接到伊里亚斯的报告:民警分局找到了沃洛霍夫博士。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阿亚克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会有这一天。他按照既定计划,收拾完了所有可能把民警引向博士并且把博士同捷列辛一家联系起来的人,一切都做完了。阿尼斯科维茨老太婆、酒鬼罗曼诺夫斯卡娅、医院的护士、修女,甚至连那个出于好意打算带伊拉找沃洛霍夫咨询的小伙子,一个个都被灭了口。然而,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了博士。怎么会这样?
  毫无办法,既然民警分局穷追不舍,只好同赎买沃洛霍夫方法的主意拜拜了。瓦西里每天都打电话,但是很少有令人宽慰的消息。这个伊朗医生什么都查不清楚,只摸到了一鳞半爪,还没有搞清全貌。他说只检查一个人还不够,至少还需要一个样品,最好是两三个。哼,说什么两三个,这是他打岔,一个就够费劲的了。最好是最大的姑娘伊拉。有两个在医院里,但自从偷走娜塔莎的病历卡以后,那里一定布满了民警,根本钻不进去。其余的都还是小不点儿,他们被妈妈们刻不离身地守着,如果绑架了他们,妈妈们马上就会报警。伊拉已经年届二十,她完全可以到别的地方去,不必向任何人报告,而且也没有什么人可报告。必须想办法把她骗走。对,即使伊朗医生不需要伊拉,看来也必须把她弄到手。鉴定专家过十天就到,如果只给他们看一个娜塔莎,可能不会给他们特别深的印象。请娜塔莎来证实,她的特殊才能不是天赋,而是特定影响的结果;若是同完全是另一个类型的伊拉一道,要更加有效得多。请看,同父同母的一对亲姐妹,但是所受的影响不同。这是第一批样品,培养她们时,还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而现在可以培养出一身兼有两姐妹素质的人来。不过,根据用户的愿望,也可以不兼容多种素质,单独侧重智力或者体力,可以选择。正好病历卡也很有用处,它无可争辩地证明,娜塔莎有六年没有出过医院,没有上过学校,她的所知所能,完全靠自己领悟,靠自己的智慧,没有老师的帮助。甚至连经常的疼痛和不断加重的心脏病也没有使她卓越的智力衰减。要是她的身体健康,有健全的家庭生活,得到名师指点,能进条件优越的图书馆,她该会有多大的出息啊!这边跟她在一起的是伊拉,小巧瘦弱,苍白病态,却承受着沉重的体力负荷。在喀尔巴阡森林中的一幢楼房里有漂亮的训练大厅,在大厅里可以好好地展示这个姑娘。要是她更加健康,正常进餐,您想想,又当如何?
  对,把伊拉和妹妹一道展示,这个主意非常有诱惑力。不过……不,最终还是得放弃这个主意。不能动她。她曾经与被害的那个小伙子奥列格相识,她的妹妹又遭到绑架。就是说她同时有两个案子在民警分局挂着号。所以,她的出走,即便是自愿出走,也会引起怀疑。只好用一个样品去应付了。就让这个伊朗医生围着娜塔莎该怎么转就怎么转去吧,让他从她的身上能榨什么就榨什么去吧。全部希望都在这上头了。唉,阿尼斯科维茨这老太婆横插到他们的路上真不是时候!如果不是她,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地坐等沃洛霍夫最新、最完美、最成功的作品,然后从容不迫地制定实施计谋,那位执拗的父亲自会把方法交出来,价钱也不会太贵。阿亚克斯心里已经把这个计谋差不多设计好了。
  已经连续两天了,米隆一个劲地对娜塔莎表示不满。原来,他是嫌她没有学懂整个数学分析这一篇。
  “不学好这一篇我们没有办法往下学,”他生气地说,“这是初步知识,是基础,你不学懂这些知识,下面肯定学不好。”
  “但是,习题我都做了,而且也做对了,”娜塔莎据理相争,“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
  “你只是鹦鹉学舌似的死记硬背,而我要你理解。”
  娜塔莎不时因为丧气绝望哭上一阵,米隆用“手谈”向她讲解她掌握不好的篇章,但尝试没有奏效。第二天下课时,米隆请警卫找来了瓦西里。
  “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我们的课程停滞不前了,”他垂头丧气地说,“距您的专家到来,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大约十来天吧,怎么了?”
  “如果我理解得正确,我们应该向他们充分展现娜塔莎的数学奇才。我担心我们不能如愿。”
  “这又是为什么?”瓦西里焦急不安地问,“第一天你就亲口对我说过,这个姑娘才华卓绝。你说没说过这句话?”
  “我说过,”米隆点头说,“但是我还告诉过您,如果您没有忘记的话,她的资质非常惊人,不过这一切都需要精心雕琢。我一直都在进行这种雕琢。然而现在看来,她在基本知识方面存在很大一块空白。所有的定理她背倒是背下来了,但是她的理解力明显不够,而这可能使我们前功尽弃。”
  “那怎么办?你有什么主意?”
  “有。不过……连我也不知道。”
  “你说,你说,”瓦西里鼓励地说,“如果还有办法补救,我们一定要尽力而为。决不能让我们的心血化为泡影。也许,需要给你增加点时间为她补课?我可以跟他们商量让鉴定专家晚几天再来,不是过十天,啊,我们就说再过三个星期。你觉得时间够不够?”
  “问题不在于时间,瓦列里·瓦西里耶维奇,而在于我的能力不强,没有办法给娜塔莎把这一篇讲解清楚。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虽然小有才气,但不是数学天才。对一个小孩子,而且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孩子,要在几天之内讲清楚这么深奥的学问,除非是天才,他善于找到非传统的捷径、非传统的解题角度,找到另一种通俗易懂的逻辑。”
  “你是说需要找到一位这样的天才并且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来?你说的太邪乎了。这不可能。还是另想办法吧。”
  “有一个简单得多的办法。需要找到一本书,正好是这样一位天才写的书。”
  “这不成问题,”瓦西里当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你开出书名来,我们想办法搞到这本见鬼的书,既然没有它无论如何不行。”
  “没有书无论如何不行,您可以相信我,”米隆兴奋地应道,“如果您的鉴定专家要检验她高等数学方面的才能,她在这一篇上要出岔子。她的物理学和化学全都正常。就是这一篇……”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还夸张地耸了耸肩膀。
  娜塔莎·捷列辛娜为她的小弟弟过生日写的诗,被打印成好几份,分发到戈尔杰耶夫上校、侦查员奥里山斯基、娜斯佳和尤拉·科罗特科夫的桌子上。他们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返回各自的办公室或家中,翻来覆去,逐字逐句逐行地细细品味,绞尽脑汁,试图猜出被绑架的姑娘想向他们传达的信息。他们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黄金人”几个字吸引住了,因为这几个字在诗中出现了三次,但是,无论小巴甫利克,还是奥利娅和伊莉娜,都不明其意。他们想不起来,娜塔莎对他们讲过或者提到过“黄金人”的故事。那么,这几个字是写给他们民警分局的工作人员看的。但是,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呢?
  “也许,是一尊青铜雕像?”戈尔杰耶夫提出了一种看法,“她被囚禁在一幢楼房里,楼房旁边立着一座青铜雕像?”
  “哎,会不会是某位英雄家乡的一座青铜半身雕像?”科罗特科夫接着说,“这件事情不难,可以找到立有这种半身雕塑的城市清单。”
  “就由你去找吧,”戈尔杰耶夫吩咐道,“我们先接着往下想,还有什么?”
  “还有一本小说叫《黄金人》,”娜斯佳想起来了,“作者是摩尔·约翰。”
  “写的什么?”
  “匈牙利,19世纪。”
  “未必如此,不过需要找到这本小说并且赶快浏览一遍,也许,文中会有启示。还有吗?”
  “一个城市,它的市徽上塑着一个人……”
  “一座金矿……淘金人……”
  “一个童话的主人公……”
  看法很多,但是没有一个看来是最可能的。所有的看法都是一样地复杂也一样地可疑。要逐一验证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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