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荣誉-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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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知他现在去哪儿了。
这边的吐尔洪还是什么也不交待。亚力坤捋了捋他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说:“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王路的眼前又一亮,在领教马建中的过程中,他一直很忽略亚力坤的存在。艾力悄悄告诉他:“别小瞧亚力坤,他在审讯方面很有一套。”艾力还补充告诉王路:“咱们队里数亚力坤最坏,你没意识到吗?”
王路倒想看看亚力坤是怎样撬开吐尔洪的嘴巴的。
亚力坤用的是一个最原始最低级最本能的办法,这个办法任何一本公安教材里都找不到。他先是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捋了捋稀疏的毛发,再撸起衣袖,露出两只粗壮多毛的胳臂,横着身子出去了,他自以为很流氓,到村子里去找像流氓的人去了。
亚力坤在村里的一个能晒得着太阳的墙根底下,找到一个十足的二流子,此人穿一件破旧的军大衣,头戴狗皮帽,一张瘦猴脸上蓄着一撮小胡子,他叫斯地克。亚力坤上前拍拍斯地克的肩,递给他一支烟,说:“喂,知道吐尔洪吗?”
“吐尔洪?知道,知道,档次太低,我直接不带他玩。”二流子斯地克抽了几口烟后,陶醉地说:“啊,好烟,好烟。”
亚力坤大方地把烟扔到他的怀里:“给你啦。”
斯地克沾了小便宜,显得很高兴,他问:“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事尽管说,只要你能用得着我。”
亚力坤顺:“你跟吐尔洪关系还可以?”
斯地克吹嘘道:“还行,还行。”
亚力坤用手食指和中指做出数钱的动作问:“想不想挣点钱?”
斯地克嘻皮笑脸地说:“当然想。钱嘛,谁跟钱有仇啊?”
亚力坤招手:“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斯地克把头伸了过来。亚力坤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吐尔洪一直抱着头蹲在屋角,王路和艾力陪着他闷坐了半天,却见亚力坤带着一个二流子进来了。亚力坤摆摆手,叫他俩到门外去,那意思是他有话要单独对吐尔洪说。
亚力坤“嗯”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吐尔洪一听这熟悉的“嗯”赶紧抬起头来,目光正好与斯地克相遇,吐尔洪不屑地瞪了一眼,心想:这不是村里的二流子吗?他来干什么?他又不知情。但不管怎样,自己被警察抓了让村里人看见,很没面子,所以,他又低下了头。亚力坤说:“吐尔洪,抬起头来。这半天了,你想好了吗?有什么要给我单独交待的嘛?”
吐尔洪仍不吭气。
亚力坤不温不火地说:“这样吧,我知道你跟我们说话不方便,我给你找了个熟人,让他跟你聊一会儿。”他的话刚一说完,刚才还若无其事抽烟的斯地克,这会儿突然冲着吐尔洪跑过去:“吐尔洪,我想死你了,你怎么在这儿?”
吐尔洪本能地躲着他热情的拥抱,他用目光发问:“你干什么来了?凑什么热闹啊?”
亚力坤见状,故意说:“你俩先聊着,五分钟后,我再进来。”
一会儿,亚力坤进来了,他不动声色地问:“斯地克,刚才吐尔洪都跟你说了什么?”
斯地克若无其事地说:“他说,他偷震源弹是为了干坏事的。”
吐尔洪惊得一下子跳起来。
亚力坤缓缓地摆手:“蹲下。”
亚力坤继续问斯地克:“刚才他还说什么了?”
斯地克回答:“他说,博斯坦郊区发生的那宗市出租车被焚烧案是他干的,这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下吐尔洪急了,他大喊:“警官,他说的不对,不是我干的,是——”他自知失言,赶紧又闭上嘴。
亚力坤长出了一口气说:“噢,原来你会说话啊。好了,斯地克你出去吧,让吐尔洪自己说,他会说话。”
吐尔洪自叹命苦,又觉得警察太厉害了,怎么什么事都能看穿?他已经没有退路,看来只能出卖亚生和买买提,不然自己自身难保。他终于说实话了,他说:“警察同志,我没杀过人,这两箱东西,是亚生和买买提让我偷的。”
亚力坤问:“亚生是什么人?买买提又是什么人,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吐尔洪回答:“亚生做牢刚出来,买买提因为盗窃也被你们派出所拘留过,都是他们把我带坏的,你们去抓他们吧,他们去城市弄汽车去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亚力坤问:“你们偷震源弹干什么?”
吐尔洪承认:“准备做炸弹。”
一听到有人要做炸弹,门外的人都憋不住了,他们一起挤进来想听个究竟。王路想,原来事情真的很严重,如果这两箱震源弹被做成了炸弹,还不知有多少恐怖案件发生,他的手心不由地出了一层汗。
马建中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他在想发生在博斯坦市郊区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被焚毁案,他把这两宗案子勾联在一起,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两宗案子是一伙人干的,于是,他悄悄把亚力坤叫到门外,他耳语道:“这小子身上还能挖出东西,再审。”
第五篇第十一章(4)
四
伊不拉音近日又兴奋又疲惫,他每天要做的事很多,既要参加政府的一些会议,又要关注艾尔肯方面的动静,还得为小舅子的公司出谋划策。每件事他都放不下,尤其是清真寺这块阵地更不能忽略,他想,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进清真寺,借讲经的机会向信徒们灌输民族独立的意识,在他看来,也惟有这块地方是安全的,政府和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如果他们敢动他一下,他就会以宗教名义,鼓动信徒们闹事。他已经看穿了:政府就怕穆斯林闹事,要想发展经济,就得息事宁人,这是政府的态度。
伊不拉音从清真寺回到家洗漱一番,刚刚端起一杯奶茶要喝,门铃响了。阿依古丽不请自到,而且一脸怒气。
伊不拉音不高兴地:“你应该预约。”
阿依古丽不屑地:“你也讲规则?”
伊不拉音:“你这话出有因,发生了什么事?”
阿依古丽:“我刚从乡下回来,我想请教,艾尔肯何许人?”
伊不拉音:“跟你是同道人。”
阿依古丽:“请你命令他离开我的家人。”
伊不拉音:“怎么,他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了吗?”
阿依古丽:“他要挟我的父母,把我的家变成地下讲经点;我妹妹被他引诱的神魂颠倒。我的家眼看要亡了。”
伊不拉音:“你跟他谈过吗?”
阿依古丽:“谈个屁,我连他的人影都没看见,但我把他的臭鞋扔出去了。”
伊不拉音:“你别感情用事。你没向你父母透露什么吧?”
阿依古丽:“这就是我痛苦的缘因,他们至今蒙在鼓里,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阿訇呢。尤其是我妹妹,天真年少,一旦被他欺骗了,这一辈子就完了。”
伊不拉音:“我跟他谈谈,让他换个地方,就怕事态无法挽回了。”
阿依古丽:“他必须离开,否则我不客气。”
伊不拉音严肃地教导她:“你要学会控制感情。”
阿依古丽:“不用你来教我。”
伊不拉音转移话题:“西方大国显然是看到了那份录相资料,你干得很出色。”
阿依古丽:“我在培训班的老师近期入境指导工作。”
伊不拉音:“见到你的对手王路啦?”
阿依古丽:“他比我想像得要好。”
两人快速说完要说的话,伊不拉音催促阿依古丽早点离开,他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阿依古丽离开伊不拉音家时,与一个年轻女郎擦肩而过。阿依古丽从女郎身上闻到一股名贵的香水味,她警觉地注视了女郎一眼。女郎似乎也注意到阿依古丽,两人面上流露出同样的疑问。
伊不拉音家的门铃再次响起,照例是小舅子玉素甫去开门。不一会儿,他回来报告说:“一个自称政协报的女记者来采访你,这是名片。”
伊不拉音看看名片,他想起来了,几天前,一个叫马天牧的女记者从北京打来长途,她说,从新疆的有关报纸上看到政协副主席积极动员穆斯林信徒搞慈善募捐活动,多年来为贫困的上不起学的穆斯林孩子提供了大量的帮助,而且还为穆斯林们募捐修建了两所清真寺。其中,伊不拉音本人就为多名失学的维族少年提供学费。女记者高度赞扬了伊不拉音的善举,希望能当面采访这位不折不扣的爱国人士。
伊不拉音对马天牧的赞言表示感谢,他故作推诿自己做得还很不够,还是别上报纸为好。马天牧说,她希望全国的政协委员都要向他学习,她想把伊不拉音宣传成全国政协界的模范典型。最后,伊不拉音热情洋溢地邀请女记者到南疆作客。马天牧说一定来一定来。
现在,马天牧笑意盈盈地出现在伊不拉音面前。在伊不拉音眼里,她是一个时尚的年轻姑娘,戴着一幅没有框边的金色树脂眼镜;长长的头发染成棕粟色;一口洁白的牙齿整齐而饱满;一双总是透着笑意的单眼皮上,是精心修过的弯眉;一袭墨绿色纯毛长裙,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皮质裙带;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暗红色的长围巾。
伊不拉音见惯了维族女性的长辫子花裙子以及连心眉大眼睛还有带着羊肉味的体香,猛然接触一个来自内优雅的飘着淡淡的香水味的知识女性,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他暗自惋惜,此生盲目地投入到一场看不到未来的政治战场,从未去打开和享受女人的世界,他断定女人世界更应该使男人丰富,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自己行将就木,连看风景的时间都没有了。伊不拉音毫无来由地对马天牧产生了好感,马天牧的一举手一投足对他而言都是新鲜而神秘的,他欣赏她,犹如欣赏一幅画。
伊不拉音:“你想采访什么?”
马天牧:“你是怎样好施乐善的。”
伊不拉音:“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马天牧:“你知道,我从小都崇拜高尚的人,在我眼里,你高尚极了。”
伊不拉音:“我其实是个很复杂的人。”
马天牧:“复杂的男人才有魅力,我真希望你是一本天书,让我好好解读一番。”
伊不拉音:“恐怕你读不懂。”
马天牧:“我爸爸也这么跟我说话。”
伊不拉音:“你爸爸是干什么的?”
马天牧:“教书的。”
伊不拉音:“你在南疆能呆多长时间?”
马天牧:“要看采访情况,也许很快就回去了。”
伊不拉音:“不要急着走,先看看南疆的美景。”
马天牧:“谢谢邀请。咱们还是先从你资助一个失学少年说起吧?”
伊不拉音:“这有什么好说的呢?政府每月给我发几千块钱工资,我个人几乎不消费什么,我除了工作别无爱好,对吃和住都不讲究。可是,我看到还有那么多维族儿童读不起书,只要我看到的,我也有能力帮的,我就随手资助了。我们穆斯林都把做好事当成应尽的义务,对了,马记者,你读过《古兰经》吗?”
马天牧:“粗粗看过。”
伊不拉音:“要细读。你只有读了《古兰经》才知道我们的宗教有多么神圣。这样吧,我送你一本?”
马天牧:“好啊。”
伊不拉音像对自己的女儿或孙女那样,对马天牧极尽耐心。伊不拉音到书架上找书时,小舅子玉素甫低声警告大姐夫:“你对她说的太多了吧?”
伊不拉音:“退下去。你懂什么?”
马天牧提出要采访那几个被伊不拉音资助上学的孩子,伊不拉音一口应承了,而且提出要亲自陪马天牧去学校。
第五篇第十一章(5)
五
陈大漠收到一封匿名信,写信人称莱丽母女在他们手上,让他小心点,不要再做对不起维吾尔人民的事情。写信人自称“南疆解放组织”成员。
钟成看完信后,说:“他们在跟你提交换条件。”
陈大漠:“他们吓唬不住我。”
钟成:“但是,莱丽母亲仍然很危险,我们暂时找不到目标。”
陈大漠:“也许沉一沉,他们就浮现出来。”
钟成:“别把他想得太简单。”
俩人正讨论着匿名信的事,突然陈大漠的手机响了,是马建中打来的,他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两箱丢失的震源弹找到了。抓住一个嫌疑人,另外两个嫌疑人始终没露面。
陈大漠:“他们偷盗的目的是什么?”
马建中:“做炸弹。”
陈大漠:“还有什么线索?”
马建中:“王路已经从足印数据库里比对查实,嫌疑人中的一枚足印就是三年前我们抓过的亚生的,也就是说,亚生从牢里出来后,又跟什么人或组织搅到一起,开始干坏事了。”
陈大漠:“再核实一遍,如果情况属实,就以南疆公安局反恐队的名义发通缉令,通缉亚生。”
马建中:“亚力坤还有话对你说。
亚力坤:“挖出点新线索。据吐尔洪交待,一天,买买提偷偷跟他吹牛,说亚生和买买提前段时间干了不少坏事,好像绑架过什么人,还杀过什么人。具体绑架了谁,杀了谁他真的说不清。”
陈大漠急切地问:“他没说绑架的什么人,人在哪儿吗?”
亚力坤:“我调查过吐尔洪的情况,他没有犯罪前科,据邻居反映,他常跟小偷小摸的人混在一起玩,赚点小便宜什么的。我估计,可能是另一个组织的人利用了他,他并不清楚另一个组织是干什么的,有多少人,谁是头目。”
陈大漠:“先别通缉亚生。还得利用吐尔洪去钓买买提和亚生,钓出他们,才能挖出他们背后的组织。”
亚力坤:“要不要把吐尔洪带回来审?”
陈大漠:“不,你们在那儿守侯。”
钟成接过电话说:“亚力坤,对嫌疑人的攻势要猛烈的,重点是他们最近有没有搞绑架?知道吧,大漠的妻子和女儿被一个所谓的‘南疆解放组织’绑架了。”
亚力坤:“啊,莱丽被绑架了?怎么可能?”
钟成:“大漠怕影响你们的工作一直没说,这个案子买副局长带着反恐二队在办呢。”
第五篇第十一章(6)
六
按照钟成的指令,王路秘密返回公安局。
他先赶到南疆地区电信局查阅了有关资料,然后,把目标锁定在南疆十四个网吧上。
经过一天的奔波,他的技术工作已经精确到,只要‘黑鹰’在网吧里上过网,他就能查出是哪个网吧,甚至精确到哪台机器。
天黑之前,王路查出,“黑鹰”曾经两次在“蓝梦网吧”上过网。
钟成:“今天应该就是‘黑鹰’的回信时间,你想怎么办?”
王路:“你忘了我是网迷,今晚我要到蓝梦网吧上网聊天。”
钟成会意。
夜晚降临后,“蓝梦网吧”进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