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家族全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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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件,完全与共产党团体是没有关系的。”蒋介石除了发表这一连串讲话外,行动上也将王柏龄免职,限令立即离开广州;陈肇英也被免去虎门安塞司令,并责令离开广州;吴铁城被免去本兼各职,送虎门要塞监禁;欧阳格、陈策、徐授等都受了处分。蒋介石还亲自到汪精卫家里,好象是负荆请罪的样子。总而言之,鉴于上述三个方面的有利条件,中国共产党是完全可以反击的。但是陈独秀却反对反击,而是采取让步。1926年4月3日,陈独秀在《向导》上发表了《中国革命势力统一政策与广州事变》一文,说:“蒋介石是中国民族革命运动中的一个柱石,共产党若不是帝国主义者的工具,决不会采用这种破坏中国革命势力统一的政策。”进而,在6月4日,陈独秀给蒋介石写了一封信,发表在《向导》上。信中写道:“从建立黄埔军校一直到3月20日,都找不出蒋介石有一件反革命的行动”,而且表示,中国共产党若阴谋倒蒋,就应该枪毙。由于陈独秀把持的中国共产党中央承认既成事实,蒋介石就成为当时的核心人物。周恩来总结这一次让步说:“如果这时党中央的政策给蒋介石以有力的回击,毫无问题,事情是有办法的。但当时却采取了继续退让的政策,不了解蒋介石这时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他是不敢分裂的,却以为蒋介石是要分裂,就向蒋介石说这是误会。蒋介石于是乘机立刻放了人,表示误会。这是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第二次向蒋介石的大让步。这是军事上的大让步。”
中山舰事件,既是蒋介石向共产党开刀之前的“小试锋芒”,也是国民党高层内部争权夺位矛盾斗争的一种反映。丁贤俊曾撰文介绍了汪精卫对此事件的态度:
事件发生的第二天,在家养病的汪精卫得知消息,曾愤
愤地说:“我是国府主席,又是军事委员会主席,介石这样举
动,事前一点也不通知我,这不是造反吗?”他曾十分自负地
向亲信们表示:自己的地位和历史不是蒋介石能够反得掉
的。蒋介石虽然在军事上功勋卓著,但在党内的地位毕竟居
于汪精卫、胡汉民等元老之下。如今他竟敢蔑视上级,擅自
行事,这不能不使汪精卫震怒。事件发生后,蒋介石才写了
一封信给汪精卫,表白自己是为了制止共产党“图谋暴乱”而
突然采取的措施,至于“事前未及报告,专擅之过,诚不敢
辞”,“自请从严处分”。这些官样文章后面流露的桑骛不驯
是显而易见的,以反共反俄情急失检的言词掩饰其反共争权
目的,只能欲盖弥彰。
值得玩味的是,中山舰“事件”反俄反共的性质是清楚
的,但却被大事化小了。蒋介石把所谓的“共产党图谋暴
乱”,缩小为只是李之龙个人的“不轨”行为;对苏俄顾问也只
抨击鲍罗廷独断专横,而不涉及反俄。不仅如此,蒋介石还
表示他对共产党仍抱有“亲爱的精神”,对共产主义不但不反
对,并且是很赞成的”。又说联俄是国民党的生命,岂有轻易
变更动摇之理。事后他将事件直接肇事人欧阳格等免职拿
办,还通电谴责西山会议派“希图颠覆政府,摧残本党”,竭力
维护“左派”的面具。而汪精卫并没有站在维护三大政策的
立场,对蒋的倒行逆施予以严厉制裁和谴责,而是借口有病
表示消极,就连蒋介石的“专擅之过”也未予处置,便隐匿不
出了。事后甚至还替蒋圆场,说他的根本思想不是反俄反共
的。
中山舰事件表露出蒋介石公开向汪精卫争权,蒋介石。
汪精卫关系趋于恶化已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国民政府核心
领导人之一的谭延阁对“事件”曾有直接了当的评估,他说:
“什么共产党,这是蒋介石反对汪先生罢了!”谭延间还认为
这还关联到蒋介石主动攀附汪精卫要求结为拜把兄弟遭到
陈壁君的阻挠,“大概介石不满江夫人,因而连带反对汪先
生。”这种说法不免有些片面,但反映了当时有些人对蒋介石
的一种认识。这一对未能结成把兄弟的政治人物,从此由辅
佐孙中山的文武干才逐渐变成了争权夺利的冤家对头。
3月20日夜间,蒋介石做出一项重大决定,他以广州卫戍司令的身份宣布全城戒严,并于次日上午将汪精卫逮捕,扣押在观音山。李之龙和其他涉及此事的共产党员遭到监禁。由共产党人控制的省港罢工委员会所有成员均被缴械,一切罢工均被取消。
3月22日,蒋介石召开国民党中央政治委员会全体会议,命人把汪精卫带到了会场。在80位国民党委员面前,汪精卫怒视蒋介石,大声说:
“你以为你是老几?你只是个暴发户而已!你的名字既不在国民党25位创始党员之中,也未列为五位监察委员之一,你不过是一个新进者,一个后辈委员,但是你却以你那无耻的军阀作风来叱责你的长辈。如果你想夺取我的地位,你就干下去嘛!我们敬爱的总理会自上苍看着你的勾当,全国人民都会看着你于,历史会予以记录!”
当年5月,汪精卫称病前往法问。蒋介石取代了他,成为广州最主要的领导人。蒋介石摘的这套把戏,不但博得厂帝国主义在华势力的喝彩,也得到了国内反动势力的支持,远在上海的张静江闻讯后,“不辞道远,刻日南行”,希望能在这场变故中,为蒋“稍尽其献替”。
张静江此行是受双重因素的驱使:其一,他与蒋介石私交甚笃。其二,他与蒋介石的政治立场是一致的。张静江身为资产阶级的一员,推翻清朝封建统治是其诚心所愿,但对共产党所领导的工农运动却抱敌视态度。尽管早年他在《新世纪》周刊上,曾专门介绍国际工人运动概况,甚至登载赞扬巴黎公社的文章,但其目的,只在汇集反清革命的力量。他是决不允许无产阶级危及本阶级和集团的利益的。正是在这一点上,他与蒋介石具有先天的一致性。因此,他对蒋介石与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角逐极为关注,得知中山舰事件的消息后,他唯恐骤行不义的蒋介石会陷于进退失据的窘境,遂急驰广州,扮演起蒋氏军师的角色。他到达广州的当晚即赶到蒋介石的住地,鼓励蒋介石‘’止其(共产党)包办之运动而约束之”,对蒋在中山舰事件中采取的阴谋手段大加赞赏,称蒋介石为“天才”。
张静江的到来,使深陷孤家寡人境地的蒋介石顿时觉得有了支撑,每天一起商量反共计划。按照他们的预谋,蒋介石在国民党第二届二中全会上提出了《整理党务案》,使共产党在国民党中的地位大为下降,由蒋介石出任国民党中央组织部长、军人部长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职务。二中全会新设中央党务委员会主席一职,由张静江担任,不久张辞职,此职又由蒋介石担任(后因蒋赴北伐前线由张静江代理主席职务)。至此,蒋权势大增,为日后实行军事独裁打下了基础。
1926年7月9日,蒋介石率师北伐,张静江留守广州,成为后方策划反共阴谋的核心人物。当时任组织部代理部长的陈果夫在组织部内专行反共之事,每遇重要事项都请张静江决策。陈果夫曾计划以自己的亲信接管主要由共产党员领导的广东省党部,因感事关重大,问张是否应请示蒋介石。张静江对陈果夫说:“应该做的事,负责去做,不必请示,本党整个政策并没有变更,领袖不能表示态度。如果去电,叫他如何答复?我们的事只要审慎处理,不要增加蒋先生的麻烦。”在他的授意下,陈果夫更加肆无忌惮地实施其反共计划,在改组广东省、市党部之后,又陆续向各地党部选派一批反共分子。这些人出发前,张静江总要亲自接见,讲些“救党的责任放在诸位身上”之类的话,以示鼓励。7月间,中山大学发生沈某组织法西斯组织残害共产党员的事件。当中央执行委员会讨论如何处理沈某时,张静江对其百般庇护。为培植从事党务活动的爪牙,陈果夫与张静江商议,由组织部创办了党政训练所。但诸事并非尽其所愿:一些共产党人也进入训练所学习,张静江和陈果夫对此耿耿于怀。当训练所发生风潮时,张静江要市公安局长李章达派警察镇压,因后者未予理睬,他竟请求政府将其免职。同时,借这个机会,把共产党员和参与风潮的学员全部开除,使原有的100名学员仅剩下50余名,而且多是顽固的反共分子。这年门月,张静江的父亲病逝。蒋介石在江西听到消息,特意致电张静江,请他暂时不要回上海奔丧,继续坚守广州主持一切党务。张静江果然听话,寸步不离,为蒋坐镇后方。
随着北伐的胜利进军,全国的革命重心移到了长江流域,国民党中央决定迁都武汉。1926年12月中旬,谭延阁等中央执监委员启程北上,途经南昌时,被蒋介石截留。蒋介石无理提出迁都南昌的主张,旨在置国民政府于自己的肘腋之下,挑起迁都之争。张静江支持蒋介石,留在南昌,拒绝赴汉。这期间,他和陈果夫指使亲信占据了国民党江西省党部及许多县党部,大肆摧残工农运动。
为了扩大蒋介石的政治力量,1927年3月10日,张静江致书一年前被蒋介石排挤出国的汪精卫,为蒋介石说项,劝其捐弃前嫌,尽快回国,与蒋携手反共。
蒋介石在“中山舰”事件之后,大耍两面派手法,他先是利用事件本身造成政治影响,然后又把事件本身解释为“误会”,貌似“公正”地处理了这一事件。由此完全取得了主动,既排挤了汪精卫、胡汉民等“政治绊脚石”,又打击了共产党,确立了自己的领导地位。接着,他又在中山舰发生的原因及后果上大做文章,公开提出:之所以发生中山舰这样的事件,是由于共产党在这两年里“发展太快”,以致引起军队中国民党员的疑惧。言外之意就是要“吸取教训”限制共产党的发展和活动,以避免再次出现“中山舰事件”这样的“误会”。
由于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的让步和妥协,事件发生后,虽然共产党员全部退出了第一军和黄埔军校,但蒋介石却得寸进尺,认为这样还是不能解决两年来的党务纠纷,必须找到“消除误会的具体办法”。于是蒋介石又于4月2日向国民党中央委员会提出了“整理党务案”,要求召开中国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加以切实解决。这个“整理党务案’’计有如下九条:
一、凡他党党员之加入本党(国民党)者,各该常应训令
其党员明了国民党之基础为总理所创造之三民主义,对于总
理及三民主义不得加以怀疑及批评。
二、凡他党党员之加入本党(国民党)者,各该党应将其
加入本党党员之名册交本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保存。
三、凡他党党员之加入本党(国民党)者,在高级党部
(中央党部、省党部。特别市党部)任执行委员时,其额数不得
超过各该党部执行委员总数三分之一。
四、凡地党党员之加入本党(国民党)者,不得充任本党
中央机关之部长
五、凡属于国民党籍者,不许在党部许可以外有任何以
国民党名义召集之党务集会。
六、凡属于国民党籍者,非得有最高级党部之许可,不得
别有政治关系之组织及行动。
七、对于加入本党(国民党)之他党党员,各该党所发之
一切训令,应先交(国民党、共产党)联席会议通过,如有特别
紧急事故,不及提出通过时,应先将此项训令请求联席会议
追认。
/1、本党党员(国民党)未受准予脱党以前,不得加入其
他党籍,如既脱本党党籍而加入他党者,不得再入本党。
九、党员违反以上各项时,应立即取消其党籍,或依其所
犯之程度,加以惩罚。
5月15日至5月22日,国民党二届二中全会在广州召开,蒋介石主持其事,提出了这个旨在排斥共产党、限制共产党活动的“整理党务案”,并在会议上获得了通过。这次会议上,选举了张静江为中央党务委员会主席,蒋介石自任组织部长并兼任军事部长。鉴于这个议案已被“合法化”,原在国民党中央任职的中国共产党人只好纷纷辞职,毛泽东辞去代理宣传部长职,林伯渠辞去农民部长职,刘伯承辞去中央秘书处书记职,谭平山辞去组织部长职。
这次会议,国民党右派大占上风。
会议发布了对时局的宣言,并决定北伐。
4,蓄叛变之势以待发
1926年 4月16日,蒋介石在国民党中央党部国民政府举行的联席会议L被推选为军事委员会主席;6月5日,蒋介石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7月6日,国民党中央委员会举行全体会议,张静江以“足疾”为借口提出辞职,蒋介石遂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
至此,蒋介石成为国民党的第一号领袖人物。
在两)”统一,)’东革命根据地巩W的基础上,全国人民迫切要求国民政府出师北伐,结束十多年来北洋军阀的黑暗统治。1926年7月6日,国民党在广州召开了中央执行委员临时全体会议,通过了迅速出师北伐案,并特任蒋介石统率各军出师北伐。
当时,北洋军阀吴佩革、孙传芳,分别拥兵割据湘、鄂、赣、闽。浙、皖、苏。鲁、豫等省,张作霖则雄据黄河以北,这三支军阀总兵力七十多万。吴、张两支军阀在当时以“讨赤”为基础又联合起来,在北方发动了对冯玉祥的国民军的进攻,并积极准备向南方的革命势力进犯。而当时国民革命军的总兵力只有十余万。为了先发制人,必须出师北伐,以粉碎北洋军阀的反革命“南伐”。鉴于这种形势,国民革命军分析了当时敌人的态势,认为:“就当时情况而言,吴佩本因缘时会,既已声震北国,且野心勃勃,仍企图囊括我西南,是当前直接加害我政府为我大敌者莫着吴佩革。…… 孙传芳已取得五省联军总司令之荣衔,其人素以乘机观变称,惯收渔人之利,从不作澳蚌之争,故此时未必有积极对我之行动。张作霖纵心雄力厚,其势犹在黄河以北,对我殊有鞭长莫及之感。”据此,国民革命军制定了各个击破的方针,首先打倒吴佩李,尔后次第打倒孙传芳、张作霖。当时提出的口号是:“打倒吴佩革”,“联络孙传芳”,“不理张作霖”。当时,蒋介石为了稳住孙传芳,在北伐出师后于8月特地复电孙传芳,表明国民革命军并无进攻江西的意图,“如果有略取江西之意,则敝军已集中湘东,岂肯屯兵不进,坐失时机也”,同时对孙传芳提出希望说:“兄与弟爱国心同,而进行方法则不无出人,今日救国要以民众为本,断非少数军人所得而私,封建制度决不能幸存于今日。所望兄内审国内情形,外瞻世界趋势,毅然加人革命战线,共为爱国彻底之谋。”1926年7月1日,国民革命军制定了作战方略:“本军继承先大元帅遗志,贯澈革命主张,保障民众利益,必先打倒一切军阀,肃清反动势力……爱集大军,先三湘规复武汉,进而与我友军国民军会师,以期统一中国,完成国民革命之使命。”
7月9日,蒋介石在广州誓师北伐,除以第一军主力在潮梅方面巩固粤边,第五军担任粤省后防外,首先派遣第四。第七两军,分由粤、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