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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重生农门骄 作者:一手消息(晋江金牌推荐vip2014-12-23完结)-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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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曾氏的神情,李耀祖是真的怕了。他浑身发寒,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样。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自己一直没放在眼里,只觉得愚笨的女人,居然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一面。
  他不是蠢材,他是读书人,他曾经是李家的期望。这一次做出这件事,即便最后的结果超出预料,可他也早已有所准备。即便背上不孝之名,到底他把李廷恩拉下马,他阻断了李廷恩的仕途,说不定还能为心爱的幼子谋一个好前程。李廷恩最后又能如何呢,碍于名声,李家没人敢说出去自己的罪过,李廷恩照样要尽心竭力的扶住自己的儿子,否则将来如何面对不明真相的世人言语。他就算死,也报了仇了。
  说到底,他空有满腹大志,却被李廷恩一直用阴谋诡计压在下头,早已活的生不如死。然而他唯一没想到的,是真背上了忤逆不孝的大罪,更没想过曾氏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
  自己死了,谁能制止曾氏?阴曹地府,总要留一个给自己上香的人罢,就算不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那个厌恶的曾氏所出的儿子,总要保住一个。
  李耀祖心里如海浪一般翻腾,最终还是败在了曾氏叫人胆寒的目光下,他垂下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曾氏静静的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心中只余悲愤,离开这间阴冷的屋子前,她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就像生命里从来没有过一个叫李耀祖的男人。
  “少爷,河南府的急信。”赵安急匆匆的进来,将信送到李廷恩手上。
  何二老爷才走,这些日子步步谋划,只要再有一步,李廷恩就能将这笔银子顺利的从别的地方找出来带回京城,不由得他不小心谨慎。
  不过一听到河南府的急信,天生敏锐的直觉就让他心中浮起一道不祥的预感。
  李廷恩将信拿过来揭开火漆快速扫了一眼,眼神立时一片幽深如海。
  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随后一扔,纸团就在铜质镂空的美人灯笼里化为了烟灰。
  “少爷……”赵安喊了一声。
  兴许是早有预感,李廷恩心思平复的很快,他往后一仰,端了盅茶,吩咐道:“赵叔,明日就动手罢。”
  赵安大吃一惊,“少爷,那银子还有一半在祠堂里头。您费尽心机,才让何家的人自己把银子给挪了出来,若银子到头来还是在宗祠找到,只怕……”
  那样,宋氏就要一直背着贪污军饷的骂名到死,对太后,也无足轻重了。
  李廷恩手捧着茶盅,望着头顶散碎的烛光,怅然一叹,“范氏死了。”他没有再叫祖母,此时此刻,也无需叫祖母这个称呼了。
  赵安吃了一惊,很快就道:“四姑爷可将消息瞒住了?”
  “瞒不了多久。”不同于赵安的焦急,李廷恩很冷静的摇了摇头,“既然京里用了这釜底抽薪的法子来阻止我,这消息必然瞒不住。从河南府快马加鞭送信过来已有十来日,就算家中秘不发丧,此时怕已是知道了。明日先将那转出去的一半银子起出来,我会立即上折请皇上许我丁忧,另派官员接手此案。”
  赵安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家里没了个老太太,原本就是瞒不住的,何况别人有心探查。赵安想着就动了气,“少爷叫人回去送消息,没想家里那些人,终究是靠不住。”
  “也不能怪他们。”李廷恩讥诮的弯了弯唇角,“有心算无心,总能算计到。我此时丁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即便要丁忧,我李廷恩也不会让人白白当头敲一棍子。”他说着一声断喝,“虎叔!”
  在外头带着人巡夜的虎卫立时带了人进来,“少爷。”
  李廷恩提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吹干墨迹后递到虎卫的手上,“你带着人,亲自去一趟襄阳,把信送到焦雄的手上。”
  虎卫接过信,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少爷,焦雄是永王麾下的大将。”
  这个时候,私下联系叛王底下的人,可不是一件小事。
  “是啊,永王的人。”李廷恩讽刺的叹笑一声,挥了挥手,“去办罢。”
  虎卫见李廷恩自有安排,便不再多言,当下出去安排了护卫李廷恩的事情后,便带着侄子自水路坐小舟奔襄阳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七千字,慢慢加字数吧我,最终会恢复到万字更的,捂脸。。。。

☆、第110章 劲浪(下)

  焦猛看完信,将信纸随手就递给边上的弟弟焦力。趁焦力还在看信;先对上首坐着的焦雄声如洪钟的道:“爹;咱应了罢。”
  焦雄虎着脸;“你少多嘴。”
  焦猛梗着脖子,抖得身上的铠甲哗啦啦作响,不服气的道:“我怎就不能说了,妹妹都给人害了;咱们还要做锁头的王八,这辈子也就只能做王八了!”
  焦力把信看完;听见这话也在边上道:“大哥说得对。爹,咱们焦家在襄阳也算是大户人家;世世代代都效忠朝廷。当初起兵的时候,咱们可是跟永王说好了;事成之后,正妃的位置就是妹妹的,可到头来,他做了啥!宣束泽这王八蛋,妹妹被他儿子杀了他一声都不吭,说妹妹是得了急症!”焦力先前还有些做戏的成分,此时却是越说越动了真火,蹭的站起来挥舞着胳膊道:“爹,他不仁,咱们就不义,弄死宣明铎这小兔崽子,看他怎么办!”
  “住口!”焦雄额头青筋凸凸直跳,突然往扶手上重重一拍,打断了焦力的话。
  “爹!”焦力不死心的喊了一句,发现焦雄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这才不情不愿的将话咽了回去,气哼哼的坐回位子上。
  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焦猛此时道:“爹,二弟说的也是道理。永王先对不起咱们焦家,就怪不得咱们焦家反水。”
  焦雄横了两个儿子一眼,长叹道:“难啊。这封信,是李廷恩叫人送来,谁都知道他是皇上的心腹,可没有皇上的御笔,咱们焦家纵使此时再投靠回朝廷,只怕将来也不会有好下场。只可惜博儿才三岁……”
  焦猛和焦力脸上跟着露出了无奈之色,他们也都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留下的那个外甥。
  焦雄膝下有六子,却唯有一女,唯一的女儿,就是永王宠爱的焦侧妃。焦侧妃得宠多年,偏偏三年前才生下一个儿子。自焦侧妃死后,这个儿子就被送到了永王妃院中抚养。即便外间都盛传焦侧妃是死于永王府世子宣明铎之手,然而只要永王一日对外说焦侧妃是死于暴病,焦侧妃就是死于暴病。再说就是证实焦侧妃死在宣明铎手上,宣明铎是嫡子,焦侧妃就算拥有朝廷的诰封,依旧是个小妾。嫡子杀父妾,固然是触犯朝廷律法的行为,可惜没人会为了这个就要真的治嫡长子的死罪,传出去,会让天下人嗤笑。焦家上下都很清楚,永王有意江山,是绝不会为了一个侧妃背上性好美色的骂名。宣明铎罪名不能公告天下,焦侧妃的儿子养在永王妃膝下就是一种求都求不来的恩赐。焦家上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焦雄连连叹息数声,目光又落在焦力旁边的那封信上。
  不得不说,信里写的那些东西,触及到了他最害怕的地方。焦家此时,的确已经是危如累卵了。进,别说是外孙才只有三岁,能不能长大都是问题,还被别人捏在手心里,实在难以看到指望。退,偏偏自己当初将女儿嫁去永王府,得宠多年,又是头几个听从永王号令的,朝廷不会轻易相信。往前还是往后,似乎都是一条死路。正因为看清楚局势,这些日子,他才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然而,李廷恩的话,又如何能信得过?
  焦猛敏锐的察觉到焦雄的视线一直落在信纸上,眼角抽了抽,低声道:“爹,应了罢。咱们应了,除去宣明铎,好歹算是一桩功绩,若到时候朝廷不答应,咱们也算是给妹妹报了仇。不应,咱们真是没路能走了。”
  焦雄心里一颤,有些浑浊的眼射出锐利的光,“不错,咱们焦家,是没路能走了。”
  见焦雄意动,焦猛赶紧加了把火,“爹,过几日宣明铎要带着永王府几位公子爷上城外围猎,咱们不如……”
  “猛儿,你……”焦雄震惊的看着焦猛。
  焦猛阴狠一笑,森冷道:“爹,一不做二不休,咱们把他儿子都杀了,只留下博儿,到时候也叫他尝尝血水憋在喉咙的滋味儿!”
  “对!”焦力拍案而起,附和焦猛的话,叫嚣道:“爹,他不就是仗着咱们焦家已经上了他的船不能再翻脸?咱们这回也给他来上这么一回,叫他看看焦家的男人都不是软蛋!他还要靠咱们焦家帮他打江山,到时候膝下又只剩下博儿,我就不信他还真敢对焦家动手!就是忍,也得忍到这天下有个分晓的时候!”焦力越说越激动,一拍手蹿到焦雄跟前,使劲儿催促,“爹,拿主意罢。杀了他的儿子,咱们对朝廷也算有个交代了。横竖是个死,不如拼条血路出来,真等他用不着咱们焦家的时候,宣明铎那小崽子又把兵权都给掌了,咱们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那是真没活路了。”
  “别说了!”焦雄腮帮子上的肉抖了两下,一声爆喝阻断焦力的话后,忽然仰天长笑几声,叹道:“罢罢罢,咱们焦家以诚待人,奈何别人不愿啊。”他倏然收声,眼中爆射出精芒,威势陡然大增,“猛儿,你去把送信的人叫来!”
  焦猛与焦力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流露出的喜色。
  
  京城连绵的阴雨已经下了五日,王太后卧在床上,看着窗外从凤头屋檐上落下的雨水垂成一条笔直的红线,眼眶跟着涌起一阵阵潮意。她艰难的抬起自己的手,看到上面一块块如黄豆般大小的褐色斑点,忽然吃吃的笑出了声。
  周围服侍的宫婢们如同听到了什么恐怖的声音,情不自禁往后面小退了一段距离。
  “公公……”小太监提着灯笼一面埋怨老天爷一直不开眼放日头出来,一面小心翼翼的推开永宁宫侧殿一间屋子的门,小声的唤了厉德安。
  厉德安正和衣倒在榻上养神,听见小太监的声音,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坐了起来。看到几个小太监提着灯笼进来,任凭他们一边给自己穿鞋端水洗脸,他自己朝外头望了一眼,一看就叹了一声,“这天还阴着。”
  小太监道:“可不是,都多少时候了,就没见老天爷开眼过,这几日更是连着下雨,大白天的还得用灯笼呢。”
  “唉……”厉德安往小太监脑袋上拍了一下,摇头道:“日子不好过哟。你小子赶紧存些银子,别都拿去输了,过一日是一日罢。”等到有一日过不下去,这永宁宫撑不住了,也好有本钱出去养个儿子过太平日子。
  不过后面这半截子话,厉德安无论如何是不会说的,即便如今他心肠也软了许多,也有了赴死的打算。可没走到绝路上,他还是想好好活着。
  在铜镜里照了照脸,用小太监端上来的香片漱了漱口,哈了口气确定没味道了。厉德安这才起身要朝前头去伺候王太后,他先问,“太后起了?”
  小太监低声道:“一晚上没睡。”
  “唉……”厉德安又叹了一声。他知道这是王太后又在想寿章长公主了,自打寿章长公主在这永宁宫中自个儿抹了脖子,王太后就夜夜难以入睡。他想了想吩咐道:“先叫人备膳,再叫人去请*郡主。”
  小太监一听*郡主,头皮都炸了,“公公,天天差人去请,可郡主就是不肯进宫,这……”
  厉德安眼一瞪,“叫你去就去。”一面说就狠狠在小太监屁股上踢了一脚。
  小太监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到了寝殿内室,厉德安带着身后抬着膳食的宫婢们慢慢走近王太后,见王太后靠着窗外发怔,眼角还挂着点泪水,厉德安就弯腰小声道:“太后,该用膳了。”
  王太后虽说寝不安枕,膳食却是依旧要用的。她缓缓扭过头,嗓音有点嘶哑的道:“放下罢。”
  厉德安挥了挥手,示意宫婢们把膳食赶紧摆上去。
  王太后扫了眼面前的点心和粥品,随手指了碗最清淡的白粥,叫宫婢呈给她。
  一名宫婢用银勺子勺了一勺,奉在头顶递给了王太后。看到王太后接过粥吃了一口,她正要退下,谁知兜头就被王太后把粥砸了一脸。
  殿中服侍的人都跪下了,所有人看着王太后看不出息怒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王太后用帕子抹了抹手,将嘴里含着的粥吐出来,声音不带一点起伏的命令道:“厉德安,把人拖下去。”
  那名宫婢还来不及磕头求饶,就被厉德安叫上来的两个大力太监上来捂住嘴拖出去了。
  看到宫婢被拖走,王太后才道:“往后的膳食里,不许再有肉。”
  厉德安这才知道王太后为何会大发雷霆,心里直叫要命,把做膳食的厨子们骂了个狗血淋头。心道就差交待这么一句,这些底下人的就给他捅娄子,自打寿章长公主去后,太后就再也不肯用荤腥。这群厨子,自个儿不要脖子上的脑袋,就连累别人!
  厉德安心里发狠待会儿要好好教训厨子一顿,嘴上却半个字都不敢辩解,只拼命告罪应下了。
  外面这时有小太监进来,“太后娘娘。”他跪着呈上了一个金锁。
  见到金锁,王太后眼尾一扬,拿过来在左面的凸起处摩挲了几下,金锁从中间剖开,出现一个纸卷。王太后将纸卷打开看了看,嘴角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厉德安,你去一趟王家。”
  厉德安从王家出来,不知怎的动了心思,就拐去了一趟寿章长公主府。
  寿章长公主虽做出胁迫王太后的事情,是为大不敬,然而皇家自然不会将这种事公诸于众,何况寿章长公主人都死了。人死债消,不管是王太后还是昭帝,都不会再去追究寿章长公主过去和眼下的罪责。有朝臣听到点风声,提出要治罪寿章长公主的,还被昭帝严词斥责了一通,这座长公主府因而也保存了下来,没有朝臣再去不开眼的说要收回。
  只是没有长公主的公主府,到底是门庭冷落了。
  厉德安坐在马车上望了一会儿,想来想去还是没进去,正要叫人赶着马车回宫,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出来。只是这一回,身后没有那些威风凛凛的女兵。
  厉德安打量了下杜玉华离开的方向,让赶车的小太监去把公主府的门房偷偷的叫来。
  厉德安多次来公主府代表太后赏赐东西,门房自然是认得的,一过来就口中含着公公,要给磕头。厉德安没心思跟他来这些东西,止住了劈头就问,“郡主这是要上哪儿去?”
  若是以前,门房自然不敢泄露杜玉华的行踪,就是永宁宫的总管公公来问他也不敢。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了,他哈着腰老老实实的道:“郡主这些日子不是去瑞安大长公主府上,就是去宗正寺给杜姑娘送东西。”
  对杜紫鸢,诚侯府的下人是喊姑娘,而公主府这边,以前是当没这个人,眼下是只能含糊喊一声杜姑娘。
  “给杜姑娘送东西?”厉德安吃了一吓,赶紧追问,“都送什么了?”可别是什么要命的东西,眼下这节骨眼上,寿章长公主用命换了儿子出宫,女儿出宗正寺,*郡主要是再想不明白,那就真是白费寿章长公主一番心思了,怕更要惹出一番风波。
  门房看着厉德安急的脸色青白,连忙道:“就是些穿用的东西。”他讨好的笑了笑,低声道:“听郡主院里伺候的人说,郡主说要把这些年该杜姑娘得的都还给杜姑娘。”
  这是什么意思?
  厉德安有点不明白这话,见着门房一脸邀功的神情更觉得有点心凉。这以前公主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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